我發現最近頭疼的時候身體偏愛暈倒,大概是自從這次回國后,精神高度緊張,才會這樣吧。
已經記不清自己進過醫院多少次了,每一次都是死里逃生,好像這輩子注定要和醫院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似的。
這一次不知道又昏睡了多久,睜開眼,映入眼簾的不用說是誰,肯定是嚴慕然。
當我看見他的時候,第一反應是繼續閉著眼睛不想看他。
他這人還真固執,情商還低的出奇,我這個樣子擺明了是拒絕與他有任何溝通交流,可不知道他是假裝不知道還是真的看不出來,總之一直坐在我面前,死都不離開。
我堅持閉著眼,只是突然感覺手上多了一重力道,他捏著我的手將戒指再一次套了進去。
不得已我睜開眼,看著他,回想起暈倒之前看見的那個女人,我只能干笑了幾聲,剛要將戒指拿下來,卻看見嚴慕然臉色沉寒的說了句:“不管你將戒指扔到哪里,我都會讓醫院里的所有員工都去幫我找,你盡管扔到湖里或是順著窗外扔到外面花園里,再或者是用馬桶沖走,只要她們找不到,就別想回家,留在這里繼續找,直到找到為止,否則他們全部失業回家?!?
聽了他的話,我心口堵的難受。
他憑什么威脅我,憑什么就會覺得我能妥協,他憑什么讓人家醫院的人說失業就失業?
我現在是個極其自私的人,根本顧不了那么多人的想法和面子,他們失不失業跟我又沒有一毛錢的關系。
不過后來事實證明我還真的沒那么硬心腸,一想到他說出的話基本上都會做到,我就不得不妥協。
難怪我活得累,就是因為心里面裝了太多多余的東西,就跟吃飽了撐的一個結果。
我最終在他的威逼下咬牙切齒的又將戒指戴了回去。
雖然心有不甘,但又無奈,總不能因為自己的感情問題惹得全院的醫護人員失業。
說到底我還是太心軟,這事要是換成子妤,大概早就再次丟了出去,嘴里肯定還得說著愛誰失業誰失業,跟我又沒有關系。
而我也只是獨自對著空氣大罵到“人渣,爛人?!?
過了一會,邵淳碩推門而進,笑著和我打著招呼。
很多年沒見,上次在餐廳見到他也只是匆匆一面,而他還是那么精神,那么帥氣,不過越來越有成熟的味道。
他給我講了一大堆關于我的頭為什么會經常疼,為什么還會經常暈倒,最后建議我做個顱內掃描,很大程度是顱內有淤血壓迫神經,所以會造成神經性頭痛。
我表示用不著這么興師動眾的再做那么多檢查,太過麻煩,又要預約,又要繳費,還要排隊。
而邵淳碩在我喝水的時候拋出個重磅消息,讓我險些被口水嗆到。
他說這整間醫院的任何東西都是嚴慕然的,所以怎么都不會麻煩,無須預約排隊,直接就可以做。
原來早在三年前,這間醫院的董事就已經是他了,他居然砸錢買了家醫院。
紹淳碩看著我的檢查報告有些恍惚的問我:“我記得五年前我都替你處理過傷口了,怎么可能會有淤血的存在呢?!?
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我總不能說他給我開的活血化淤藥后來因為發現懷孕了,就沒敢再用,實際上拖到生完孩子,又趕上自己大出血,月子做的不好,總會落下點頭疼的后遺癥,再到后來,白天工作忙起來經常顧不上吃飯,晚上又要在家帶娃,所以就一直這么耽誤了下來。
嚴慕然一臉惆悵的表情看向紹淳碩,然后又轉頭望向我。
那樣子看起來像是自責、內疚,反正整張臉集合了無數種表情,說不清究竟是哪種情緒占了上風。
我看向他,他似乎緊張的問邵淳碩道:“那到底該怎么治療?嚴重不嚴重?”
紹淳碩雖然表情也很嚴肅,卻還不算太凝重,不過還是讓我的心突然咯噔了一下。
我本來就是一個諱疾忌醫的人,現在這個樣子我更不愿意去聽他們之間的談話。
不過還是有句話清清楚楚的落在了我的耳里,讓我有些狐疑的看著他們。
紹淳碩說我的頭現階段還好,還不至于像某人的病那么嚴重,暫時階段還不至于手術。
某人?
這個某人是指誰呢?
我還在走神的時候,邵淳碩跟我再次打了個招呼便離開了病房。
我的走神就這樣被打斷了。
病房里就剩下了我倆,氣氛不算太好,他在床邊上坐了下來,離我如此之近,于是我有些氣惱的看著他,指著旁邊的凳子:“那邊有凳子,我說過,不喜歡你離我太近。”
他依然我行我素,握著我的手,還在我掌間婆娑了一下。
我被他這種行為氣的險些說不出話來,反倒是他不理會我的情緒,一臉平靜的和我說道:“好好配合醫生做個檢查,這幾年邵淳碩的醫技可比以前更好了,相信他,沒事的。”
我沒理他這茬,而是夾雜著復雜的情緒問他:“說好的要我見我的孩子們,你是不是鐵了心的欺騙我?”
而他堅定的眼神看著我:“沒騙你,從今以后都不會騙你。”
真是可笑,鬼話連篇,怪我以前太單純才會被他騙的團團轉,我狠狠的甩開了他的手,掀開被子就要下床。
嚴慕然一把將我拽了回去,重新將被子蓋好,竟然在我的鼻子上刮了刮。
他真是越來越大膽了,我明明說過討厭他,他卻好像故意要和我對著干。
此時此刻已經不能用言語來表達我的憤怒,于是我只能沖他干瞪著眼。
他接著說:“孩子們現在已經在聆風湖了,我已經找了阿姨來照顧他們,你要是想見他們,明天好好的檢查完了,我就帶你回家?!?
聽了他的話一時之間有點發愣,還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聽到的話。
一直以為嚴慕然是鐵了心的要騙我,可是沒想到,他真的將他們接了來,而此刻就在聆風湖。
為了能盡快的和兩個小家伙見面,第二天我特別聽邵淳碩的話,他讓做什么檢查我都去做,而整個過程嚴慕然一直陪在我身邊不曾離去。
但是我對他的這份熱情卻始終熱情不起來,本來想要拒絕他的陪同,可是看著他有些頹然的樣子,拒絕的話卻沒能說的出口。
做完所有檢查,已經是中午時分了,不由分說的我徑直下了樓朝著嚴慕然的路虎車方向走去,拉開車門坐了進去,而他也沒有再說什么,跟在我后面一起上了車,隨后發動汽車載著我便揚長而去。
到了聆風湖,我火急火燎的下了車,踏進大門便看到韓朗在客廳里。
他見我回來,也不知道有什么可高興的,興奮的對我說:“太太,您回來了。”
我懶得跟他廢話,心里抑制不住的激動問他:“我的孩子們呢?”
韓朗用手指了指摟上說道:“在二樓的兒童房。”
說完我就一路小跑的跑到了摟上,推門而入,剛要走過去就感覺到胳膊從后面被人扯住,硬生生的被人攔了下來。
“你干嘛攔著我?我要見我的孩子”我有些憤怒的質問著嚴慕然,而胳膊也想要掙脫他的束縛。
雖然我憤怒的沖他喊,他卻輕聲輕語道:“孩子們現在睡著了,回來之前我打電話問過阿姨了,說是一直沒見到你哭了很久,才睡著。”
聽到門口的動靜,原本在房間里哄睡的阿姨忽的轉過身來,看到我和嚴慕然,她恭恭敬敬的說道:“嚴先生嚴太太,她們都剛睡著,我先出去了?!?
話落,這位阿姨轉身沖我點點頭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