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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誤會

一聲低迴嗚咽驚醒了夢裡的葉蓁,淡淡的簫聲帶著悲哀和蒼涼,猝不及防地擊進他的心裡。

葉蓁睜開眼,淚水從眼角滑進發絲裡。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爲什麼會哭,彷彿這個曲子在未知的時空裡和萬丈紅塵中,曾與他有著難以割捨的牽絆。

牢房的另一邊,文卿席地而坐,神情專注地吹著玉蕭。簫聲婉轉,而他的眉目間卻一片哀傷悲涼。讓葉蓁情不自禁地猜想他吹這曲子,是否是在思念著某個人。

葉蓁稍微動了動,發現全身上下都被包紮著。斷腿被重新固定好,身上有傷口的地方也都敷了藥,他嘆了口氣,這樣的日子,大概只有生不如死能形容的了吧?

“別動,好好躺著。”文卿放下玉簫,起身走到他身邊,“你傷的太重了。”

“你在想念一個人?”

文卿一震,擡眸見葉蓁盯著一邊的玉簫,淡淡道:“不僅想念,還有憑弔。”

“她……死了嗎?”

文卿深深看他一眼,垂眸道:“我不知道。”

“你吹些曲子給我聽吧,我……太疼了。”用簫聲來轉移注意力也算個辦法吧。

文卿把地上的一隻碗端給葉蓁,“先喝點藥吧,你發燒了。”

葉蓁擡手想接過碗,卻被文卿避開了。他輕輕舀起一勺藥汁送到葉蓁脣邊,“你受傷了,我餵你。”

葉蓁也不扭捏,張口就喝了。喝完藥,文卿掏出懷裡的手巾把葉蓁脣邊沾的藥擦拭乾淨後,問道:“你想聽什麼?”

“你吹什麼,我就聽什麼。”

文卿吹了兩首曲子。葉蓁一直安靜地聽著,似乎真的忘記了身上的疼痛。

簫聲停歇,文卿把簫遞給葉蓁,“這是你的,三年前曾落在我那裡,如今還給你吧。”

葉蓁搖搖頭:“我不會吹,要他也沒有用。既然你會,就送給你吧。”

文卿淡淡一笑,捏簫的手緊了緊,“也好。”

如此,算物歸原主了。

“沒想到我入獄,你竟會來看我。”葉蓁嘆了口氣。

文卿的眼裡少了點葉蓁上次見到他時的疏離,多了抹溫和。他把袖子往下拉了拉,遮住了手腕上一抹不易察覺的傷痕。

“聽說你爹被髮配到了西北,你大哥……在京師當官奴。你不要太過擔心,他們的處境總是比你要好得多。你……要不要給他們寫封信?我過兩日去一趟京師……”

葉蓁聞言,眼裡一下子亮了起來,“我能寫信?”

“我去借些筆墨來。你等一下。”

“好!”

能通信給了葉蓁極大地安慰。他歡喜地躺在牀板上,想著要給葉扶蘇和葉世安寫些什麼。

文卿從牢中出來時,顧庭芝正坐在樹下的石凳上,意態悠閒地等著他。

“求了我那麼多次,又捱了頓鞭子才進去,就爲了給他吹幾首曲兒?”顧庭芝嘲諷道,“我還以爲你有天大的事。”

文卿淡淡道:“見他就是天大的事。”

“你完全可以等上七天,而不用挨鞭子。”

“我等不及。”

顧庭芝別有深意地看他一眼,“既然等不及?爲什麼現在纔來?”

爲什麼現在纔來?自打在葉蓁成親前見了他一面之後,文卿就收拾東西回了老家。直到三日前,他才輾轉聽到葉家被查封的消息,打聽出葉蓁的下落,他一刻沒有耽擱地趕回來。來到衙門,門房卻說所有要見葉蓁的人,都要先在衙門登記,七日之後再來。他哪裡等得了七日,見了顧庭芝,苦苦哀求,捱了頓鞭子,心急火燎地進去了,看到的卻是千瘡百孔的葉蓁。

文卿抱拳行禮:“顧大人,可否借筆墨一用?”

“葉蓁要寫信?”

“是。”

取來筆墨,文卿靜靜地研墨,葉蓁問道:“文卿,我們從前的關係很好麼?”

文卿擡眸看他一眼,點點頭,微笑道:“你經常跟我學彈琴。”

葉蓁有些歉疚地嘆了口氣:“但我這三年並沒有理你,你爲何還來?”

“你從前很少嘆氣。”文卿停住手,看了眼葉蓁,接著道,“見與不見,你都在我心裡,沒有分別。”

葉蓁聽得這話有些彆扭,卻又說不出哪裡彆扭。

文卿道:“你有傷不方便,就別起來了。要寫什麼,你口述,我代筆。”

“算了,我自己寫吧。若是讓你代勞,爹和大哥會以爲我出了什麼事,豈不是更擔心?反正我寫字本就難看,想來他們也不會看出來。”

文卿點點頭,提起毛筆,蘸了蘸墨,遞給葉蓁。

提筆千斤重,滿腔的話語,卻一時不知該從何說起。葉蓁想了又想,寫了首李白的《行路難》。也許意境不對,但葉蓁知道葉世安和葉扶蘇能看得懂,他們會明白他的意思。

只是寫一首詩,卻讓葉蓁疼的滿頭大汗。

文卿扭過頭,使勁眨了眨雙眼,硬把淚水逼了回去。

待文卿出了牢房時,顧庭芝接過他手中的書信,滿臉的不相信。

“這是他寫的?”

“嗯。”

“行路難,行路難,多歧路,今安在。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顧庭芝驚道:“想不到不學無術的葉蓁原來是真人不露相。”

文卿點頭附和。

顧庭芝盯著他意味深長道:“你對葉蓁不一般。”

“是。”文卿毫不否認,反倒讓顧庭芝一震,不知說些什麼好了。他把信摺好放入信封,還給了文卿。

顧庭芝冷哼一聲,“你們兩個倒也是一對兒。”

文卿停下腳步,頭也不回道:“他忘記了過去的事,不可能會喜歡一個男人。”

這幾日文卿只要有時間就會過來,有了他的陪伴,哪怕只是聽一首曲子,也讓葉蓁心裡好過許多。

文卿已經一日未來了,原以爲今日會來的,葉蓁也正等著他,聽到腳步身,忙道了句:“文卿,你怎麼纔來?”

“你果然跟他不清不楚。”

葉蓁重新轉回頭,盯著牆上的窗戶,兩眼發直:“你不是厭惡我麼?來做什麼?”

陳漪道:“我給你帶了些你愛吃的菜,來吃一些吧。好歹你我也同入過喜堂,看你這樣受苦,我也於心不忍。”

葉蓁睨了她一眼,轉過頭,“你有什麼好於心不忍的?一個心如蛇蠍的女人也會有同情心?”

陳漪驚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葉蓁終於把視線落在了她身上,緩緩道:“你殺了孔興。”

“你胡說!我纔沒有!”

葉蓁坐了起來,漫不經心道:“有沒有,你自己心裡清楚。”

陳漪站著的地方正好斜對著地牢的通道,當她看到逐漸靠近的人影時,突然悲傷道:“我好心來看你,你怎能這樣對我?竟試圖非禮我……我這一輩子只愛表哥一個,我是不會跟你在一起的。”

葉蓁聽她越說越離譜,出聲吼道:“你說什……”忽地意識到什麼,葉蓁轉過頭,果然見到一張寒如冰霜的臉。

“我……”葉蓁張張口,又覺得似乎沒什麼值得解釋的。就在他躊蹴猶豫的時候,顧庭芝的手帶著一陣勁風扇了過來,幾乎將坐著的葉蓁扇倒在地。

“小漪,你先回去。”顧庭芝道。

陳漪捂著臉跑了出去。

“啪”左臉捱了一巴掌,葉蓁剛出手捂著左臉,“啪”右臉又捱了一巴掌。顧庭芝連甩幾個巴掌,“不要再癡心妄想了!”顧庭芝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來人,綁起來。夾棍伺候!”

葉蓁像個木偶一樣任由獄卒把他綁在刑具上,然後把他的手指一根根塞進棍子中間,直到獄卒用力拉緊兩端的繩子,他才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還活著。

他沒有叫,反而不停地笑,放肆地笑。那笑在顧庭芝看來,格外的刺眼,他正要發作,衙役尋到牢裡,與他耳語了一番。

顧庭芝淡淡看了葉蓁一眼,交代道:“一會兒打他一頓,扔進牢裡。”

47.調遷23.訪客56.墜崖68.回家50.私鹽9.禍因19.賭約15.罪名19.賭約33.被困7.暗諷47.調遷21.牢飯46.打劫12.遊湖34.回府57.失明24.真相22.誤會28.交易51.杭州28.交易63.跌倒4.退親30.恩人47.調遷21.牢飯33.被困50.私鹽36.忘記21.牢飯34.回府6.求籤5.官司63.跌倒40.夜遊67.走水57.失明9.禍因28.交易72.靜王、扶蘇7.暗諷16.割肉57.失明13.成親6.求籤59.喪母6.求籤24.真相61.受刑4.退親59.喪母8.受傷52.喬裝10.打架67.走水15.罪名10.打架48.洪澇53.客棧23.訪客64.發熱37.回京57.失明63.跌倒24.真相27.清醒37.回京51.杭州51.杭州43.進宮7.暗諷66.日常12.遊湖66.日常8.受傷59.喪母60.嚴曦10.打架69.靜王、扶蘇【番外】53.客棧45.離京20.兇案38.顧府22.誤會62.救命57.失明28.交易49.賑災63.跌倒9.禍因22.誤會37.回京43.進宮17.探望38.顧府15.罪名13.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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