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瑕玉都開口了,我怎么能不答應?”蘇君澤點頭,唇紅齒白的蘇君澤就像是一個偏偏然的公子哥。
他走到了沈暇玉的身旁道,“藍遠麟也在這個鎮上,我們得趕緊離開這里,否則的話,哪怕沒有了情蠱,也很容易被逮住。”
“恩。”沈暇玉點了點頭,她想,藍遠麟若是發現她跑了,定然會發了瘋一般地找她。
腦海中突然出現藍遠麟上一次衣不解帶去找她的樣子,沈暇玉的心微微一疼。
不知道什么時候,這樣一個為她的人,竟然也會懷疑她了。
想著這些事情讓沈暇玉的心不舒服了起來,和藍遠麟在一起一生一世這個念頭,似乎也因為今日的事情而稍微動搖了起來。
“瑕玉,你怎么了?”見沈暇玉在一旁發呆,蘇君澤忍不住抬起手來在沈暇玉的面前晃了晃。
沈暇玉搖了搖頭道,“我剛剛在想別的事情,怎么了?”
蘇君澤溫潤一笑道,“剛才見你發愣,還以為你舍不得藍遠麟,又不想走了。”
“呵……”聽了蘇君澤的話,沈暇玉低下頭無奈一笑,心中對于藍遠麟自然是不舍的,但是今日的事情,讓她對以往的種種甚至都有了動搖和懷疑。
為什么一個丫頭的話,藍遠麟就這般深信不疑,甚至連他們的骨肉都能放棄。
“不會的,我現在要離開他,必須要離開他。”沈暇玉再次抬起頭來的時候,雙眸之中就只剩下了逃離的堅定。
看著這般堅定的沈暇玉,蘇君澤轉過身一笑道,“那好,我們現在就走吧,離開這里后就直接回渝州。”
“去渝州做什么?”渝州還屬于苗疆境內,京城人人都知道侯府嫡女沈暇玉是苗王妃,那么京城是不能回的,但是還在苗疆境內的話,應該很容易被藍遠麟發現!
“為何我們不去北方?或者去江南?”沈暇玉抬頭問道。
“北方行程太趕,而回江南的話,我怕藍遠麟第一時間就會想到江南。”蘇君澤的話讓沈暇玉陷入了沉思之中。
對……易柏蓮栽贓給她的名頭就是說她和蘇君澤有奸情……而她無親無故的,逃出來……也只有蘇君澤那里……
她此刻和蘇君澤在一起,豈不是把那污名給坐實了么?
想到此處,沈暇玉那好看的遠黛眉也輕輕地蹙了起來。
“怎么?改變主意不和我一塊兒走了么?”蘇君澤見沈暇玉這遲疑的樣子問道。
“沒有。”沈暇玉搖頭,她的某種有著堅定的神色。
她現在回去,那才是死路一條,更何況,能幫她把情蠱給掩飾的,除了蘇君澤,也沒有旁人了。
至少,她得躲過這幾個月。
到時候,哪怕藍遠麟無法理解,她也無須解釋了。
日后若是要在這樣的猜忌中度過的話,那也沒有必要繼續在一起了。
“那便好,我可怕瑕玉反悔。”蘇君澤那柔和的目光落到了沈暇玉的身上。
沈暇玉察覺到蘇君澤這帶了柔意的目光,她不由得別過了頭去。
蘇君澤對她的好,她大概是無法償還的。
“我不會反悔的。”沈暇玉低聲道,“等我安定了下來,我定然要好好報答你。”
“瑕玉你怎么又說這話了。”蘇君澤聽了沈暇玉的這話不由得道,“你安好,便是對我最好的報答了。”
看著眼前的女子,蘇君澤知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若是直接把自己對她的想法說出來,很有可能會直接嚇走她。
“但是……但是我總不能每次都白讓你幫忙吧。”說起來,蘇君澤已經幫了她好多次了。
“那就日后再議吧,我們走吧!”蘇君澤展唇一笑,他抬起手來指了指前方。
沈暇玉跟著蘇君澤往前面走了去,他們剛剛走出這個鎮子,就看到一輛馬車停在了那鎮子外的槐樹下。
“怎么這里有一輛馬車?”看著那輛馬車,沈暇玉微微一愣問道。
難道說蘇君澤知道她要來?
沈暇玉疑惑地看向了身旁的蘇君澤,卻聽得蘇君澤道,“我原本打算今日離開這個鎮子的,沒有想到正好遇上你。”
蘇君澤這話倒也說得通,沈暇玉不做多想,便爬上了馬車,緊接著,蘇君澤也跟著上了馬車。
那馬車行駛起來后,沈暇玉透過那馬車上的珠簾看著外面的景致。
此刻她的心情是從未有過的低沉。
比她才被賣到苗疆來的時候還要沉……
以前大概還有個念頭,就是逃出去的念頭……然而現在……
沈暇玉看著窗外,殊不知蘇君澤在旁邊看著她。
而另一邊,那火上陶罐時不時傳出苦澀的藥味。
那廚房的門被藍遠麟給關上了,整間屋子都是那苦澀的藥味。
“咯吱。”一聲,廚房的門被陸景軒從外面打開了,陸景軒一見這滿屋的煙霧,他連忙抬起手來揮了揮,走到了藍遠麟的身旁道,“遠麟,你這可是要把我的屋子給燒掉?”
藍遠麟并沒有回答陸景軒的話。
他正面無表情地盯著那即將要翻滾而出的墮胎藥。
陸景軒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這才發現那藥即將翻滾出來了。
“唉!苗王,你不是來熬藥的嗎?怎么像藥來熬你了。”陸景軒見狀,連忙用一旁的棉布抱住那罐子的把手,而后將那要從爐子上端了下來。
那罐子上還不斷冒出白煙,整個廚房里都還是彌漫著的白煙。
陸景軒連忙走到旁邊,將那關得嚴嚴實實的窗戶給打開了。
窗戶打開之后,那清冷的空氣涌了進來,讓這間之前封閉著的屋子要好一些了。
陸景軒轉過頭來看了一眼坐在那爐子旁邊的藍遠麟。
藍遠麟平日不說話的時候看著就挺嚇人的,此刻更是冷寂如黑夜。
想到今日發生的一切,陸景軒自然也能懂藍遠麟此刻的心情,他走到藍遠麟的身旁淡然道,“遠麟,我是大夫,不如我把這藥給瑕玉送上去吧。”
說完,他遲疑了一會兒后將那藥從罐子里倒入了瓷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