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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因緣

自仙姑離去,白淺陷入痛楚,身體每一處都傳來莫名的心悸之動。

雖然,進入初夏,白淺與那小妖青蓮生氣,也近一月,他的形象一直在她的眼中,視爲“小氣仙”“小氣鬼”“小心男”……

“喀嚓……”一道聲音傳來,青蓮委屈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蓮葉,她好委屈的扯了扯將斷的一葉,心生懊惱,又懊悔起來。

本來,青蓮只要好生的看一眼白淺,他也會放下先前的不悅,與她續斷好那一葉蓮葉。

可青蓮不願,她既不願強求自己,也不願奢求別人。

就這樣……兩個人也不知道再鬧到什麼時候。

可是,白淺自從仙姑透露先機,已經做好了飛昇準備,沒想到,清靜一個月,了斷一個月,又突然要被那小妖攪亂了。

“你不喜歡她,就該早早的讓她走,我只是提醒你,自然明白我的意思。”白淺又想到了仙姑的臨行一番心意。

何仙姑來到花果山,原來是爲了尋找白蓮,此物原本是仙姑常慣使得的法寶,不知道什麼原因逃到下界,又不知道什麼緣故潛到花果山。

後來,仙姑得知,原來數年前的一場災劫,將一對姻緣化爲烏有,就連那禍首兇煞也受難殃罪,墮落黃泉。

至此,白淺方知那兇煞如何得知青蓮眼淚之事,原來是那仙姑法寶白蓮之口業所造。

仙姑嘆道:“我這法寶心性極高,自上界就不瞧得衆寶,待她下了界,落到甄院,真的冤啊!將那青蓮視爲異類,又懷怨青蓮的眼淚,藉著菩薩像借影告知兇煞……後來的事,你們也知曉結果了。”

白淺想到這裡,又嘆惜著,雖然初夏的風,並不冷,還有一絲暖氣晴息,可是,他的身體還是透著幾許清意涼味。

“至於,那兇煞及幾個手下,皆被阿部自爆丹元而滅,青蓮因兇煞擒拿,擋住了諸多餘氣,方纔未波及性命,自此沉入池中保命……可嘆的是,兇煞之所以要青蓮眼淚,原是爲了救那一隻梨蝨蝨,沒想到,梨蝨蝨苦等兇煞不來,槁木死灰,心念俱滅,不過是比兇煞多活了幾日,終究是……自盡了。”

自從白淺爲她修續斷蓮葉,已經過去了數日,算來,離飛昇不遠,只是,他不願告訴青蓮……

白淺的心裡多少有些掙扎,一邊是飛昇之願,另外一邊又是放心不下青蓮。

每次想到她柔弱的形體,不禁擔心起來,甚至是好幾夜害怕到半夜,一日,他自問自己:“怎麼會這樣折磨人?每次看到她,有被風吹走的感覺,自己就身不由己的發抖,每次都忍不住的想著去抱她。”

爲什麼?白淺想了想,他想到仙姑,想到那一句刺喉的話:“你不能放下她,就不能了斷塵世,若不能了斷塵世,你又何必飛昇?”

“嗯。”

白淺靜靜的一個人坐在石椅上,仰面閉目,始終是那一句話,顛來覆去的無法釋懷,無法決定。

青蓮卻在這時悄悄的移動,她小心翼翼的,生怕吵醒了凝神深究的他,要不是爲了她續斷蓮葉,她還要一直懷怨他是一個冷酷無情的人。

現在,她改變了自己的想法,本來打算悄悄的進去看他一眼,沒想到他聽到一聲動靜,連忙睜目。

白淺想嗔怒她,剛續斷好蓮葉,爲什麼就立即不安分,當他看到她的柔弱又忍不住地關心:“你怎麼來了?那手還好嗎?”

青蓮點了點頭,連忙掩飾自己被他發現的尷尬,她隨即笑著說道:“好了,完全沒事了,你看,走起來,像雲一樣。”

白淺看了一眼,他早就瞧到她彆扭的身形,不過,他已經不是那樣的冷漠與潢置。

“沒有吵到你吧?”青蓮低著頭問道。

“你說呢?”白淺聞言微笑了之,他立即沒有了睡意,也沒有一點困惑,好像是與她隨便聊聊天,也能夠把煩惱都拋之腦後。

白淺伸出手去,不遠處的一隻白玉瓶飛了過來,落到了他的掌心,他搖頭溫和一笑,將瓶子送到青蓮嘴邊說道:“嚐嚐,是不是當年的那個味道?”

青蓮一愣,隨即一想,不知道爲什麼?她的眼睛溼溼的,心卻爲什麼沒有那麼痛?難道是……放下了嗎?

白淺的臉略顯蒼白,他無奈的漠視著她,只將她未接過去的白玉瓶子往一盞琉璃上倒了倒,接著,又遞了過去說道:“喝了。好甜。”

青蓮擡起頭,她的眼睛流不出任何的淚,不知道爲什麼明明溼潤的雙眼,卻爲什麼沒有一點淚水。

白淺的眉無可奈何的捲起,他伸一伸手臂,將她抱了過來,就在她疑惑時,琉璃已經送到她的脣邊。

“嗯。”青蓮嘴裡慢慢的吞著,卻似乎難以嚥下的方劑,雖然這樣的味道既熟悉懷念,又是入口甘甜的,可她在他的懷裡,就是難以下嚥它。

白淺見她難以言喻的模樣,不免心疼又自責起來,他翻開了她的蓮葉,蓮花花,露出她的蓮蓬,蓮心心,將那半隻白玉瓶的方劑直接倒下……

青蓮翻過蓮葉,將那琉璃中的方劑已經嚥下,待她慢慢的稀碎後,又十分疑惑的說道:“好奇怪,這些……好像不一樣……”

白淺微微一笑,喉嚨裡苦澀的潮動著他僅有的一點甘復,那是他一個男人觸動情的孽愛。

他注視著她,已經飲過方劑的青蓮更加清冷,他微瞇著眼,心中千百萬念好像剎那化爲烏有,只有心中渴望的一種想法——“不行……”

他很快的轉念過來,心裡躍動不安的潮動,讓他渾身上下都在顫抖,“不行……”又是一次強壓,他的手已經撐向了自己的胸口,他的力已經注入了自己的心臟。

青蓮看著他楚起一張臉,毫無血色又蒼白如雪,連忙伸出蓮葉道:“你的臉色好蒼白……”

白淺心中一顫,將她推開,一朵青蓮落入水中,那水簾洞的水本來是倒掛出去,衝貫在石竅之間,生生地將她攔在了橋下。

“別過來……離我遠遠的?”白淺的聲音傳來,他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青蓮困惑的望著他,她不再說了,因爲她的心,並不見得比他更加輕鬆……

白淺離她而去,又是一次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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