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語柔知道,自己的勸說對覃梓霖起不了任何的作用,甚至還有可能帶來相反的效果,所以她就只能不說,但這并不代表她不會去做。
但始終,自己一人的力量那么的微小,而且曾家不一定領情。
她想過不去管那些事情,做個冷眼旁觀的人,可是一想到曾寶珠肚子里面的孩子,她就有些不忍心。
可畢竟,孩子的父親都沒有心疼,她這個只有一點點血緣關系的二姨,倒是關心起來了。
就像覃梓霖說的那樣,當初她的肚子里面也有了一個孩子,若不是因為曾家,她現在也應該顯懷了吧,縱使她并不期待那個孩子的降臨。
而且就算真的有了孩子,她也不會留下來,別怪她狠心,她已經經歷過了私生女的痛苦,就再也不能忍受自己的孩子也是這樣的身份。
所以現在,曾語柔能做的,真的就像覃梓霖說的那樣,什么都不做,等待著覃梓霖和曾寶珠的婚禮到來。
她不知道那天,覃梓霖會給曾家一個怎樣的“驚喜”。
帶著這種不安,曾語柔度過了非常糟糕的一周,因為接連的失眠,讓她神情也有些恍惚,課上因為打瞌睡還被老師叫起來回答問題,好在是有驚無險的度過了。
因為之前在網絡上曝光的事情,雖然最后有人承認是為了報復曾語柔,但是她在同學心中完美女神的形象還是一落千丈。
就比如,寢室的宋四和錢悅,她們好像是那種道德感特別強烈的人,對于曾語柔母親干涉了人家的婚姻這件事非常不能接受,所以連帶著對她私生女的身份也是厭惡至極的。
她在寢室的東西多少不多,但是看得出被遭到了惡意的破壞,好在不是什么在意的東西。
她也準備將一些鎖在柜子里面的東西拿回古華名庭,現在她好像也只有古華名庭可以寄存東西了,多么的諷刺。
正要離開的時候,見到宋四她們回來,她們見到曾語柔的時候,眼中的鄙視可見一斑,曾語柔知道,她們對自己的偏見也不會消失,她也懶得解釋,拿著一個紙箱就往外面走去。
宋四應該是故意的,假裝沒有見到她,撞上了她的肩膀,手中的紙箱落在地上,里面的一些零碎東西掉了出來,灑了一地。
宋四當做沒看到,踩在一本本子上走了過去,錢悅也跟著踩了一腳。
就在曾語柔以為還會有第三腳踩上來的時候,一雙纖纖玉指卻幫曾語柔幫本子撿了起來,遞給了曾語柔。
曾語柔看著微微一笑的趙清妍,并不是很明白她此刻的舉動,她應該是最早知道自己身份的,卻沒有拆穿,在事情爆發出來的時候,也沒有對她表現特別的厭惡。
可趙清妍這種家庭的人,也算是正常道德規范的,應該對私生女這種身份的人,感到厭惡的。
隨后,趙清妍將曾語柔將地上的東西撿了起來,然后也沒有多說什么,就朝自己的位置走去,也沒有多和曾語柔說什么。
看吧,她還是不喜歡她的,只是看不慣宋四她們的行為罷了。
只是不由得,曾語柔對趙清妍的感覺,好了些。
她關上了門,隨后就聽到隔音并不好的房間里面傳出來了爭執聲,她也沒有細聽下去,離開了這里。
不過她最終沒有去辦退宿手續,或許有一天,她還是會回來住在寢室里面,她并不覺得古華名庭就是她最后的歸宿。
十月的天氣還有些微熱,曾語柔抱著紙箱從宿舍出來的時候,額頭上也不由得沁出一些細汗。
她下午四點之后沒有課,就是收拾了東西準備回古華名庭。
宿舍離車站有一段距離,正在她想著那段漫長的路的時候,一雙有力的手從她的手上接過了那個紙箱。
曾語柔定睛一看,才看清楚了來人是誰。
“老師,還是我自己來拿吧!”曾語柔有些不好意思,怎么能夠讓譚梓峻幫自己拿東西,上次也算是譚梓峻幫了自己,可是后來他們就沒有碰過頭,所以也沒有正式的道過謝。
“要出學校?”譚梓峻只是拿著紙箱,也沒有真的給她。
“恩。”
“我也出去,一起走吧。”
譚梓峻的熱情讓曾語柔無可奈何,也只能跟著他往前走。
“不是和你說過了嗎,不要叫我老師,我又不是你老師,叫著顯得我特別老。”譚梓峻打趣著說著。
曾語柔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不過是一個稱呼罷了,為什么那么糾結。
“好吧,學長。”聽他說他是學校研究生,那就是學長了。
“怎么拿這么多東西回去,不準備住在學校?”覃梓霖想想也不應該吧……
“哦,有些不怎么用的東西,就拿回去了,放著占地方。”雖然曾語柔在軍訓之后就沒有住過學校的宿舍,但她并不想說出來,也沒有必要什么事情都告訴譚梓峻。
“好吧,那天晚上之后,你從便利店出來,去了哪里,我接個電話的功夫,你就不見了。”那之后,譚梓峻還前后找了一下,根本沒有見到曾語柔的身影。
“回去了,難道大晚上還在街上逛嗎?就是我想,臉上的巴掌印也不想被人看到吧!”
“還能開玩笑,就說明恢復的不錯,心境挺好的。”
“……”曾語柔想說要是心境不好,就不會撐到現在了。
兩人說笑之間,就走到了校門口的車站,譚梓峻堅持將曾語柔送到車站,陪著曾語柔等車。
因為不是放學高峰,所以車子來的特別稀疏,等了好幾輛也沒有等到去古華名庭方向的公交車。
雖然覃梓霖給過曾語柔一張卡,不管是出于何種理由,覃梓霖不想跟著自己的女人過得太寒酸,但是曾語柔并沒有動過里面的錢,她不想讓自己覺得更加的不堪。
而在車站內等候的兩人,并沒有發現在不遠處,有一輛黑色賓利看著車站內的一切。
“少爺,曾小姐在那邊,我們不過去嗎?”司機看著后視鏡中的覃梓霖,有些不確定的問著。
覃梓霖卻并沒有開口,只是眉頭微微鎖著。
坐在副駕上的阿九示意司機不要開口了,接到阿九的示意,司機馬上閉上了嘴,他比司機更加了解覃梓霖的心思。
阿九只是看了眼反光鏡中的車子,是的,在他們不遠處還跟著一輛車子,白色的卡宴。
阿九知道覃梓霖早就發現了,或者還是故意來的這里,只是阿九不知道,一向志向遠大的覃梓霖,怎么會在曾家的事情上糾纏這么久。
現在覃老爺臥病在床,對覃梓霖的事情鮮少管教,但是這也并不能代表覃梓霖就可以隨心所欲的做著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查查,她身邊的人是誰。”覃梓霖只是淡淡的說著,目光落在曾語柔的身上,透露著危險的訊號。
但是當他將目光移到譚梓峻身上的時候,有那么一瞬間的閃神,那眉宇間的神情,竟然是那么的相似。
“是。”說著阿九就立刻吩咐下去。
“開車。”覃梓霖對司機說著,“到車站去。”
司機愣了愣,但是不敢說什么,馬上發動車子,往車站去。
曾語柔壓根兒沒想到覃梓霖會在這個時候出現,而且還是在她身邊還站著譚梓峻的時候。
自從那天覃梓霖告訴她曾寶珠懷孕的消息之后,兩人已經好些天沒有見過面,忽然間的出現,讓曾語柔有些措手不及。
覃梓霖并未打開車窗,而是副駕的阿九下車來,打開了后座的車門。
“曾小姐,請。”
曾語柔看著后座上的男人,因為車內的光線并不是很足,而男人臉上的表情也很陰暗,所以她只感覺到渾身的涼意。
“曾語柔,這是……”譚梓峻見著這個仗勢,也覺得有什么不妥,拉著她的手臂,確保她現在是安全的。
曾語柔條件反射的收回了自己的手臂,她不知道自己現在和譚梓峻的行為會不會讓覃梓霖誤會,她并不想連累譚梓峻。
“謝謝,我沒事,先走了。”曾語柔側身準備上車,而阿九自然的接過了她手中的紙箱,放在了后備箱里面。
車門隨之關上,而覃梓霖卻打開了他那邊的車窗,眼神似有似無的往外飄過,最后落在了曾語柔的身上,余光還往車窗外車站內的譚梓峻身上望去。
“看來你膽子不小。”覃梓霖伸手扶著曾語柔的頭,從他這邊的車窗看去,兩人似乎做著親密的動作。
“你想多了,我和他不過是在車站遇到。”曾語柔想要別過頭,躲開他的手。
但是覃梓霖并沒有讓她得手。
有那么一瞬間,曾語柔看到了車窗外開過的一輛熟悉的車,但是又覺得眼花了,這種車溫陽市雖然不是遍地都是,但也不止一輛。
而司機也開了車,離開了車站,遠離了車站,曾語柔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她并不想因為自己的原因再讓任何人受傷。
何況還是一個與自己無冤無仇的人。
“最好是我想多了,希望我不用再告訴你,我的東西,別人不能肖想。”
曾語柔默默的說,她又不是東西,但是想想,她怎么就不是東西了,最后,也把自己繞暈了。
車子平穩的往古華名庭駛去,但是曾語柔發現并沒有走最近的一條線路,而是饒了很大的圈子才回到古華名庭,但是對此,覃梓霖并沒有說任何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