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語柔后來發現自己真的說了大話,以她現在的能力,怎么可能扳倒曾家啊?她的那些小打小鬧,可能在曾明輝的眼中完全成不了氣候。
所以這些天她都是在古華名庭里面養傷,她算是到了可以不用輪椅的地步,但也要用拐杖才能正常的走路,而她請了那么長時間的假,在還不知道怎么對付曾家之前,曾語柔先去了學校。
大家似乎對于曾語柔的消失再忽然出現,沒有多大的驚訝,畢竟,在這個快節奏的生活中,誰會一直討論一個跟他們生活沒有關系的人呢?
這倒是好了,曾語柔能夠清清靜靜的上課。
中午沒課的時候,她去了圖書館,她覺得自己應該要看一些復仇之類的書,不然以她的腦洞,絕對想不出怎么樣才能報復曾家的計劃,而她現在是真的有些亂,一方面想要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又要應付曾明輝時不時打來的電話,問他曾氏的事情怎么樣了。
想到這里,曾語柔就不由自主的嘆了一口氣,最后卻只拿了一本傳播學的書到靠窗的位置做著。
因為是中午的緣故,圖書館里面沒有多少人,而她坐的位置也是挺靠里面的。
不過她是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譚梓峻,他好像都沒有看到她,也不過是短短的個把月的時間,曾語柔發現譚老師好像滄桑了不少,眉宇中隱藏著的都是心事。
就在譚梓峻要碰到曾語柔的拐杖的時候,她輕輕叫了一聲“譚老師”,他才回過神來,一抬頭,卻見到是曾語柔的臉,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譚老師你怎么心不在焉的樣子?”曾語柔有些意外的看著譚梓峻,他的樣子好像真的不太好。
“沒……沒事……”譚梓峻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而后看了曾語柔一眼,“你這么長時間沒來上課是因為受傷了?”
曾語柔看了看自己的拐杖,點點頭。
譚梓峻似乎也是心事重重的樣子,他看到了曾語柔之后相識找到了傾訴對象,坐在了曾語柔的對面。
雖然他知道曾語柔可能和覃梓霖有些關系,但是這件事憋在心中那么長時間,他找不到人傾訴,老徐他們這些人,一起商討學術問題倒也算了,如果真的說了身世問題,他們肯定比他還要不淡定。
“譚老師,你是不是有話要說?”曾語柔看譚梓峻的模樣,他眉頭緊鎖,眼睛下有一圈青色,向來是被事情纏身,因為她現在也是這種狀態。
可是坐下來之后的譚梓峻,又不知道怎么開口,于是只能委婉地說著:“我有一個同學,他過了很多年才知道,自己不是父母的親生孩子,而他的父親,現在重病,希望他陪在身邊,他不知道怎么辦,我也是頭次遇到這種事情,不知道該怎么幫助他。”
譚梓峻巧妙的將這件事套用在了一個同學的身上。
只是聽到這番話的曾語柔也是愣住了,經歷和她差不多,她也是認定的親生父親,結果不是,只是她現在還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母親丟下這個疑問之后就撒手人寰,唯一知道內情的人,又不肯透露。
“那你那個同學的養父母對他好嗎?”
“很好,當他是親生孩子一般對待。”
曾語柔心中酸澀,曾明輝可沒有當她是親生女兒來對待。
“雖說父母給了自己一命很重要,但是把他養大的,是他的養父母,養育之恩大于天,你那個同學是怎么和父母分開的呢?”曾語柔沒發現自己現在做了心理導師。
譚梓峻微微蹙眉,道:“被人拐賣。”
“啊?這樣啊……”曾語柔不禁同情那個孩子,這樣法治的社會里面,竟然存在這種事情,“那他的養父母不是犯法了么。”
“可是他們對他很好!”譚梓峻忽然間加大了聲音,這讓曾語柔有些措手不及,好在圖書館里面的人不多,不然他們兩個人絕對成為圖書館里面的焦點。
譚梓峻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忙調整了自己的表情,道:“雖然他的養父母犯了法,但是后來他們對他真的很好,如果這成為了他的親生父親拿來威脅他回到他們身邊的把柄,你覺得他可以回到他親生父親身邊嗎?”
曾語柔睜大了眼睛,努力的笑話譚梓峻這話中的意思,但是想想,那孩子的親生父親這樣做也不無道理,養父母霸占著他的孩子那么多年,讓他飽嘗分離之苦,現在親生父親只是要孩子回到他身邊而已,也沒有多過分。
“畢竟,買賣孩子這件事是犯法的,當初他親生父親也不是故意要遺棄他,所以如果是我的話,我會陪在親生父親身邊,你不是說他病重嗎?要是老人家因病離開,我想你同學也會后悔的吧……”曾語柔如是分析道,她見到譚梓峻臉上的表情忽明忽暗。
她有一個大膽的想法,這個主角可能不是他的同學,說不定就是他。
但是曾語柔并沒有說開來,畢竟譚梓峻最開始就用了“他的同學”,就說明不想讓別人知道。
“譚老師,你告訴你同學別做任何讓他后悔的事情,有些人,可能見過之后,就再也見不到,他還能見到他的父親也算是一件幸運的事情,有些人想知道都不一定知道……”曾語柔哀哀的說道。
譚梓峻這才回過神來,發現曾語柔的表情有些不對勁,可是有沒有任何破綻。
最后,他只是待他同學說了聲謝謝,就匆匆離開了圖書館。
等到譚梓峻離開,曾語柔才想起來,自己的郁悶沒地方說,關于曾明輝的事情,真是不好解決她也深深的為自己的沖動而后悔。
她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拄著拐杖一瘸一拐的去上了下午的課,出圖書館的時候還因為忘記把書放回去而差點被當做小偷,真是人倒霉的時候,連喝水都會嗆著。
關鍵是這種時候,覃梓霖還天天回古華名庭,每天跟曾語柔倒計時,每天他見到曾語柔的話就是,距離一個月還有多少多少天!
原本覃梓霖在曾語柔心中霸道腹黑無理的總裁模樣現在完全變成了碎碎念的大媽形象!
難道她不知道今天距離一個月之期還有多少天嗎?她自己也是每天扳著手指頭數的好嗎?可是憑借曾語柔現在的能力,實在是沒辦法拿那么大的曾氏怎么辦,所以只能一天一天的看著日子從自己眼前溜走,于是每天都在覃梓霖的嘲笑之下生活。
后來的后來,曾語柔丟了拐杖,只是走的稍微慢了些,身體也一天天好起來,她盡量不去想被綁架的時候她的孤單無助,那些不是都已經過去了嗎?
她的精力被還剩下最后一個星期給掩蓋著,她接到過曾明輝的電話,說她做的不錯,現在曾氏的確是沒有遭到任何的打壓,這就說明曾語柔在覃梓霖這邊是用對了方法。
曾語柔只是應承著,她真的沒辦法告訴曾明輝她什么都沒做,全部都是覃梓霖做的啊!而她已經站在了覃梓霖的陣營。
不過她也越發的覺得曾明輝挺狡詐的,一面擔心她在覃梓霖這邊的安危,一面讓她繼續在覃梓霖這邊當臥底,要是有可能的話還要給他覃氏的軟肋。
曾語柔當時就呵呵了,她能夠拿到覃氏的軟肋,別開玩笑好嗎?她連覃梓霖的三樓都只上去過一次,更別說他從來不會將公事帶回古華名庭來處理。
晚飯的時候,曾語柔看覃梓霖心情不錯的吃著晚飯,她在想是不是可以把期限延長一些,于是她整頓晚飯都沒有怎么吃。
覃梓霖放下筷子,他已經吃好了,而曾語柔那邊基本上沒怎么動。
“怎么,有話要說?”覃梓霖的語調輕松,表情和藹,目光柔和,看來是心情不錯。
“我想要……”
“如果是延期的事情,就別說了,我不同意。”還沒等曾語柔開口,覃梓霖就知道了她想要說什么,于是給堵了回去。
曾語柔一臉泄氣皮球的表情,這都能被覃梓霖看穿?
“那……”
“你現在也沒有后悔的機會。”在曾語柔想要說要不退出的時候,覃梓霖繼續磨滅了曾語柔的希望,“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好說話?”
覃梓霖雙手撐在桌上,表情雖然還是挺柔和的,但是那語氣,說出來讓人覺得渾身涼颼颼的。
對,這樣的才是覃梓霖啊!之前動不動就和曾語柔開玩笑,嘲笑她光說不做的人才不是覃梓霖呢!
“那如果,我不能在一個月的時候完成你說的事情,你會怎么辦?”
這個問題覃梓霖雖然沒有想過,但是覺得以曾語柔的行動力,完不成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我也沒有對你抱多大的希望。”
“……”曾語柔一臉的挫敗,竟然這樣就被覃梓霖看穿,看低,她也是有人格的好嗎?“你還沒說,如果我沒成功,你要怎么對我?”
覃梓霖看著曾語柔一臉未戰先輸的表情,再看看桌上的菜,忽然道:“罰你一輩子和我吃晚飯。”說完,覃梓霖淡然的離開了餐廳。
曾語柔當時就傻了,和覃梓霖吃一輩子的晚飯,那簡直比殺了她還要能夠折磨她的!
上樓梯的覃梓霖輕輕一笑,好在她沒有騙他,她果真不是曾明輝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