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尸連環案,現在已經成了警視廳手上的燙手茅芋。案子對外封鎖長達一年之久而且遲遲沒有進展,眼看就要成為又一起代表警方無能的無頭案。專案組卻突然收到了一封神秘的郵件。
里面是一篇沒有署名的論文,《心理暗示與催眠效應》本來很無關的題目卻因為里面附帶的案例吸引了專案組的目光。
‘……1995年,美國納田西州發生了6起兇殺案,6個受害者都被殘忍的用領帶勒死,尸體被擺布成半裸狀,兇手anis在最后一次行兇時被當場抓獲。經調查,兇手患有精神分裂癥,后在愛德醫院接受終身治療。某大學心理實驗室建立了專門科研項目,采用心理暗示和催眠療法對其進行醫療,效果卓著……’
幾乎完全一致的行兇手法,時間間隔十年之后又出現在另一個國家,這是什么事。讓K更感離奇的是,anis案的受害人身份竟然同日本案中的一樣,先是車里的年輕女子,小巷酒鬼,家庭主婦以及女大學生。日本的這起連環案簡直就是anis案的再現。那樣下去如果不出意外,在兇手被抓獲歸案前還會有更多的受害者出現。
專案組馬上聯系了美國警方,但傳來的消息是anis早在8年前就在醫院自殺身亡,據說死前已治療成功。
不過,這還是給了專案組一個新線索,也許現在的兇手于十年前的案子有關。為此,K專門跑了趟美國。
在美國,國際刑警組織給予他們很大的支持,他們獲得了很多關于anis案的機密資料。調查顯示,兇手因其從小遭受母親的虐待,又在其十二歲那年回家目睹母親被情人勒死衣衫不整的慘狀,造成潛在性精神分裂,成年后在收到某些外在刺激時引發精神疾病,他人的惡言或者粗魯行為都可能導致其失常的刺激源。為此當兇手被判在精神病院終身治療后,成為了一些心理研究中心的絕好素材。
某大學的專門研究項目獲得了州長的支持,開始其對精神分裂治療領域的探索。經過一年多的臨床實驗,治療奇跡般的取得重大進展。根據他們的醫療報告顯示,在接受了特別治療后,anis的病情明顯有了好轉。他的扭曲人格得到再造,恢復溫和的本性。
正當研究中心打算把他們的成果在科學界發表出來的時候,他們的主角anis竟然跳樓自殺了。這起自殺,雖然醫療組還沒有公布他們的醫療方法,但學界已經一致認定是其醫療失敗的證明。研究中心也因此被迫關閉。
K仔細研究了手中的論文,以往對精神疾病的治療也有用催眠療法,但只是用催眠的方式對精神病患的意識進行分流,把正常意識引導出來,盡量壓制混亂思維的出現,其實就是把病根藏在深處,并不能徹底治愈。而這篇論文卻提出,在用催眠分流意識后,把混亂意識引導出來進行消滅。人為制造多重人格,通過積極意識與消極意識沖突進行人格整合。進而完成病人的徹底醫療。這會不會就是當時的治療理念呢?
為此,K去詢問了有關學者專家,這篇文章并沒有在任何學科雜志上發表過,很難找到作者。雖然K認為很可能是當時研究中心的人所寫,但還是需要找到當時治療組的人了解更多情況。
結果由于研究中心解散多年,最后只在某大學得到一份不完整的人員名單。
但這份名單上赫然出現了一個K十分熟悉的名字——T。
難道真是他所認識的那個T嗎?
經過再三確認,結果大學方面證實名單上的T就是現在D大的T教授,他當時就讀該大學研究生部。在此期間擔任了研究中心主治教授的助手。
當時K還想象不出,這與案子會有多大的關聯,但還是激動不已。他連夜回國,給SA打了電話。
SA這才明白這幾日一直找不到K的原因,原來他去了美國。從目前獲得的情況看,說明寄這個論文給警視廳的人對案件十分了解。但為何不親自出面說明呢,K起先認為是不是就是T,但如果是T,他作為警方的心理學顧問應該早就把這個情況說出來,卻一直隱瞞到現在。沒理由在這個時候用匿名郵寄的方式說出來。
還有誰是當年的關系人又是現在案子的知情者呢?
對此,SA與K的意見完全一致,一邊找T單獨談談,一邊繼續追查郵件來源。
其實郵件來源專案組在收到郵件后就一直在查,但郵戳顯示的郵局工作人員不記得寄件人,又無法根據監視錄象判斷當天是哪個人寄了這個郵件。調查完全陷入了困境。
SA到K家的時候,K就正在看郵局的監視錄象,之前專案組的人已經看了四、五遍了,但K還是不死心,希望能找出什么蛛絲馬跡。
整整八個多小時的錄象,記錄郵局當天一天的所有進出人員。SA干脆也坐下陪他一起看。
三個多小時過去了,正當兩人都看的眼花繚亂的時候。錄象里一個修長人影讓兩人不覺都睜大了眼。好熟悉的姿態,倒回去,慢放。竟然真的是他,已經死亡的G。
SA和K都站了起來,難道這個郵件是他寄的?時間剛好是G死亡當天的下午,就是他秘書說他接了電話離開辦公室之后,他去了郵局。難道真有那么巧的事。
K立刻讓下屬帶了G的照片去郵局以及附近地區詢問。結果有兩個女職員清楚的記得有這么位超帥的顧客來寄東西,詳細的甚至能說出他支付的郵資。查詢郵件記錄,確定郵資數就是這個K手中的這個郵件。
現在好象有一種冥冥中的紐帶把SA和K的案子聯系了起來。也讓兩個案子都變的更加離奇。
接到下屬回復后,K和SA一起跑向門口,兩人的下一步想到的都是立刻去找T。對SA來說,如果T隱瞞了美國anis案的有關情況在系列案中很可疑的話,那對于把論文寄給警視廳的G就是他的一個**煩,很可能就是需要除去的目標。
其實有趣的是,在G的死亡案中,按理第一目擊者加上無故失蹤的H應該更可疑,但SA和他的隊員卻好象從來沒有懷疑過他。這一點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
在辦公室,正當K和SA擔心他會失蹤的時候,T沿著走廊墻壁緩緩走了過來,他的步履蹣跚,滿頭是汗,好象隨時都會倒地。不對勁,SA和K幾步沖上去,SA感覺伸出去扶T的手上有著滑膩的觸感,一看全是血。原來T寬大的外套遮住了傷口,里面襯衣的腹胸部已經被血染紅。
“出了什么事?”
“沒,沒事。我不小心把自己刺傷了。”T的矢口否認完全沒有說服力。
眼看T將陷入昏迷。
“快叫救護車。”SA可不想讓這一切都隨著T一起睡去。
醫生說T的傷口是匕首造成的,沒有傷到要害,但是失血過多,幸虧送醫及時,沒有生命危險。
但是K與SA的問題只能等他醒來才能問了。
“你先回去吧,我在這里等著。”看著依然昏迷不醒的T,SA說到。的確沒必要讓兩個大警官守著一個不能動彈的病人,K才從美國回來,應該回去休息下。
“那好,他醒了叫我。”
SA一個人坐在病房門口的椅子上,看著天花板。消毒水的味道包圍著他,刺激著他所有的細胞,但他很享受這種感覺,時刻提醒著你這是一個危險的社會。
忽然一陣鈴聲幽幽的在空蕩蕩的走廊回蕩,SA抬頭沒看清人影,卻似乎被什么物體撞了個滿懷。
“別動。”一雙手從背后環住了他的腰,很柔軟的擁抱,溫暖的體溫從背后傳了過來。就象小時候母親的懷抱。
也許是這溫柔使SA放松了警惕,他沒有動就這么靜靜的站著。
“他死了,他也死了,大家都死了。都是我的錯,我的錯……”
背后帶著哭腔的喃喃自語讓任何人都心生不忍,SA想轉身。
可是……
不對,剛才他明明坐在椅子上,什么時候站在了走廊中央,想到這SA的頭有點隱隱做痛。
“喂,警官,警官,醒一醒。”
SA猛的睜開眼,一位醫生正站在面前。是做夢,看來是自己在椅子上睡著了。
“睡的這么熟,警官不會在做夢吧。”
這個熟悉的帶著嘲諷的語氣,難道……SA往后看去。醫生身后赫然又見到了那個一臉壞笑的H。
這次SA沒有問任何問題,只是沖上去一把將H的手拷在了病房門把上。
“嘿,嘿,警官,這是非法……”
SA沒有理他的抗議,轉向醫生開始用眼神表示自己強烈的質疑。
“警,警官,我只想通知你,你的病人醒了。”在強烈的視線下,醫生只能結巴的表示自己的清白。
“這個人是什么時候來的?”SA指著身后的H問道。
“這位先生說是病人的朋友,剛才和我一起過來的。難道有什么問題嗎?”
“他有沒有說過什么或做什么奇怪的事?”
“沒有,我們才剛到,就看到警官在睡覺。”
“警官我什么都沒做,你不用懷疑那么多。快把手銬打開。”
SA是懷疑剛才是不是被他催眠了,不過沒有證據,但即使有證據也不能因為催眠這個理由逮捕他。但SA還是不理他,作為目擊證人未經警方許可私自離開寓所不知所終,已經嚴重影響了警方工作,需要給他點警告。
SA進入病房,T已經坐了起來。剛才他已經打電話給K了,應該馬山就會到。但在K來之前,他有點問題想單獨問T。
“H是不是在外面?”竟然還是T先開口問他,他應該聽到了外面的聲音,知道H在外面。
“恩。”
“讓他進來,讓他進來。”T突然激動的揮舞著手臂。
SA打開門,可是門把上只有一副空空的手銬,人早不見蹤影。最初的驚訝很快轉為自嘲。
“我竟然忘了他是干什么的。”SA無奈的收起手銬,轉身對T道,“他不在了。”
“當然,當然,他不會再見我,他不會原諒我了。”T茫然的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