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對最近發生的許多事感到憂慮,雖然表面上似乎毫無瓜葛,但總感覺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聯系。
不過撇開這些想法,他對自己的案子到是又有了新的認識。歷史不會完全一致,完全重復的結果只有兩個,要么是出于人為的故意模仿,要么就是兇手再現。
但兇手早已經死了,那人為的可能性就非常高。而日本知道這個案子如此詳情的人并不多,排查工作已經著手進行。
下午一個匿名電郵發到了警視廳監察局,舉報東京分局刑偵二科的警官有精神障礙。東京分局的局長很快接到上面通知,停止該警員一切職務。
對SA來說,這僅僅只是一個開始。其實他在知道實情后,已經沒有再見到幻覺了。但自己也明白這不是痊愈的代表,他也打算休息一段時間。不過這樣被停職仍是很不爽的一件事。
更令他沮喪的是,他發現遺失了自己公寓的鑰匙。經過好多天辦公室生活后想回去好好洗個澡的愿望都難以實現。
正在街邊尋思要不要回本家的時候,K打來了電話。
“嘿,我知道兇手了,想不想知道?”這種沒頭沒腦的話卻立刻吸引了SA。
立馬叫了出租車趕往K家。
看來有人比他還要激動,沒等SA下出租車,K已經跑過來拉開車門擠了進來。
“去,快去交通局?!?
司機迅速做出了反應,SA還一頭霧水。交通局,又關交通局什么事。他盯著K,希望能獲得答案。
K的臉上閃耀著興奮的紅光,就象一個得到心愛禮物的小孩,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許久才注意到SA的視線,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今天上午一個交通局的前輩來看我,他要退休了。我要送他一瓶珍藏的好酒,他說自己當了一輩子的交通警察遇到的都是些酒后駕駛最后死的亂七八糟的人,所以酒是絕對不沾的……”
SA聽不出來這跟案子有什么關系,他的不耐煩一定表現在了臉上,K馬上接著說道:“你別急,馬上就說到了。后來他說他遇到的車禍里,最離奇的就是2000年高速上的一起車禍。
‘一個學生駕車回校途中與另一輛車相撞,對方是個年輕的女子,當場死亡,學生只是輕傷。車禍原因是那女子的車突然偏離車道,但經檢驗她體內卻沒有任何酒精和藥物成分,最終局里以自殺結案。’
到現在SA也沒覺得哪里不妥,在這個自殺率世界第一的國家,選擇車禍而死并不稀罕。
“但是……”K突然睜大眼睛,“前輩在肇事車的副駕駛座下發現了一滴不屬于女死者的血跡。他與對方司機進行比對,因為不能排除有可能在救人時在車里留下血跡,但發現也不符合。結果由于找不到比對樣,案子只能不了了之。”
說到這K深吸了一口氣,“本來我也不會在意,但當時我立刻就想到了YUKI當年的那起車禍。會不會就是同一起事故呢?結果我一說YUKI的名字,前輩馬上想了起來,就是他。于是我讓局里提供了幾份DNA樣品給交通局進行比對,現在竟然發現相符的?!?
SA也開始有點進入狀態了,“你給了他們誰的樣品?”
“那時我也不能確定會是誰,只是隨便把跟YUKI有關的那些人都送了去,結果瞎貓真的碰到死耗子了。”K得意的神情一覽無余。
K沒告訴SA那個血樣究竟是誰,不過SA也不點不急。接下來兩人都一路無言直到交通局。
那個前輩在門口等他,一臉激動,他上來就抓住K的手,謝謝他了他一個心愿。本來這個迷將隨著他的退休永遠消失,成為他一輩子的遺憾,現在突然有個結果。老人的心情可想而知。
他帶著K和SA來到鑒證部,拿到了兩張表格,上面顯示的DNA完全一致。SA看到其中一個上的名字是H。
他沒有覺得意外,到現在為止,這個名字的出現在任何地方都好象是那么正常。他的大腦在超速運轉,思索著這個發現將會帶來的意義。
K還沒有開口,那個前輩已經迫不及待的把他們拉到了另一個房間。原來得知這個消息后,他立刻又進行了其他調查。當時他發現血跡時還沒凝固,說明車上還有另一個人?,F在已經知道這個人是H,但當時警察到現場時根本沒有這個人,說明他已經先離開了現場。那里是高速公路,人不可能步行離開。他調出所有能查的資料,雖然年代久遠,但經過兩個通宵的查找,還是讓他在一個收費站錄象里發現了H的蹤影。
K和SA觀看了那個影象,模糊的畫面,只能依稀辨認出車里人的輪廓。但K和SA都十分肯定那個人就是H,因為他們發現開車的人竟然是G。
整件事說明至少有兩個知情人,G和YUKI。G已經死了,雖然不知道是不是與此事有關,但已經不可能從他那里獲得什么。YUKI一直在車禍現場,不可能不知道H的離開,他的刻意隱瞞更說明其中可能的問題。
而且YUKI在本不是他緣故的車禍后堅持賠償巨款,后來又心甘情愿的被威脅勒索。SA突然理解了他這種反常的行為,所以H一直說YUKI是好人,他的愧疚也許因為他的謊言和陰謀。而顯然這個陰謀的參與者還遠不止他一個。
現在還不能說車禍就是人為的謀殺,因為開車依然是死者。但總讓人感到一陣陣的心寒,SA害怕發現更多可怕線索,害怕會揭示更多罪惡的事實,害怕所有的一切都會指向一個名字,他頭一次這么討厭自己的工作。
K沒有察覺SA的情緒波動,他完全投入在新發現后的調查工作里。下面有太多要做的事,G因為死亡,所以沒有人把他和系列案聯系起來,現在看來需要重新設定他的角色。還有YUKI,這個一開始的嫌疑人在誠實的表象下原來也隱藏了那么多不為人知的秘密,也需要對他再次關注。
H,對這個人K還真不知道該怎么辦,他認識他時間不長,確切的說他根本不了解這個人,但不理智的信任卻始終存在?,F在消失的無影無蹤倒也幫了他的忙,不然他也不知該怎么面對他。還有T,雖然認識了那么久,現在感覺也是陌生的可以。原來人與人的心相隔的距離即使再接近也永遠難以突破,古人說的人心隔肚皮真是太對了。
在倆人離開交通局之前,有人偷偷給SA塞了張紙條。SA低頭一看,“務必與K保持距離”,他不明白紙條的意思,也不明白紙條主人的意圖。如果只是離間那也實在太過簡單,還是一種警告。沒有語氣的語句就象一杯白開水一樣沒有味道。
但SA還是把它悄悄的放進了口袋。
回程兩人選擇了分開行動,一邊駕車K一路想的都是新線索,卻被突然響起的電話打斷了思路。惱怒的接起電話,慍怒的臉色卻在幾秒后變的越來越嚴肅。
他思付這個故事是不是離奇的有點過頭了,照這樣發展下去,就完全違背了他的行為準則,目前為止自己辛苦所做的一切都會付諸東流。誰?究竟是誰在暗中搞鬼?
東京警署分局局長正坐在自己的辦公室里,周圍僅十度的室溫卻硬生生的出了滿頭大汗,他焦慮的扳著手指,看著手邊電話,不知道剛才的電話打的對不對。他現在已經沒有任何思考的邏輯了。滿腦子想的只有如何才能保護自己的人。
這都因于一個新警員執著的發現,他是因為SA的停職而進二科的新人,隊員只讓他負責一些小的事務,但他仍然十分認真,比如G死時的報警電話。當時因為知道是H報的警,而后他又消失了,便也沒有人去查驗。
他卻依依不擾的找到了那個打出電話的電話亭,從上面取了二十多個有用指紋,回來勘驗。結果沒有一個是H的,這種被其他人嘲笑的無用行為卻沒有讓他停止。他回頭繼續通過電信查電話記錄,發現那個電話亭的電話被人進行了轉接,即人不在那里也可以用手機撥打這個固定電話號碼。
這不是一般人可以進行的,需要電信公司的特殊授權。這也意味著電信公司一定有記錄,只要一張調查令就可以找到背后的手機號碼。
局長批了他的調查令,從電信那里獲得反饋的信息是,那個授權是在三個月前給警察的,號碼是********。
當他興奮的拿著這紙信息給隊員的時候,大家都一臉詫異。甚至有人一把搶過還威脅他不準亂說出去。
他不會明白,這意味著什么。因為他不知道這個號碼就是SA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