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她是個瘸子……就是在場隨便拎幾個女人出來,甚至是工作的禮儀小姐姐都必要她好太多。
而因爲看到安言的腿,沒有人將癥結放在蕭景身上,都以爲一定是她自己使了什麼手段所以才能夠進來的,要不然,被全溫城的女人肖想的黃金單身漢,鑽石男人怎麼帶著她來參加這個婚禮?
這不是明擺著是折了自己的身價嗎?
這還是從他們走上地毯開始,還沒有到主廳大衆的影響,很多人已經將蕭景攜女伴出場過後的圖片直接給po到了網上,秦淮的婚禮是個熱門的話題,而當蕭景帶著安言出席之後,更是成爲了另外一個居高不下的熱度。
這個世界,從來就缺乏吃瓜羣衆,自然是哪裡都有吃瓜的羣衆,所以說, 在無聊之際,這些豪門的,娛樂圈的事情自然就能引起熱議。
蕭景來了,是秦老爺子親自來接的客。
秦老爺子年紀大了,頭髮花白,今天穿著一身正統的唐裝,拄著柺杖,看起來精神還可以的樣子。
可能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蕭景來秦家從來就沒有什麼好臉色,現在亦是,但是秦老爺子卻不在意他的態度,笑意盈盈地看著和他,用中氣十足的聲音道,“阿景,你可幾年都沒有來過秦家了。”
說完,他伸手想拍拍他的肩膀,但是蕭景將脊背挺得筆直,秦老爺子比他矮一些,加上他刻意側了側身子,根本就不給秦老爺子機會。
要是放在以前,安言還會好言好語地提醒他一句,好歹是長輩,論輩分,她要叫秦老爺子一聲外公,真正的親外公那種。
可現在她自己也沒有這方面的心思,加上,秦老爺子根本就沒有認出她來,當年輿論鬧的那麼大,肯定也知道蕭景跟安言的一些事。
而且在秦老爺子的心裡,安言估計已經死了。
他今天帶來的不過就是一個普普普通通的女伴,僅此而已。
秦老爺子說話都過了好久了,蕭景才冷冷地嗤了聲,連一個正兒八經的目光都懶得給秦老爺子,非常的不給面子,雖然秦家人的人很不滿,但是奈何一家之主都沒有說什麼,其它的人自然也不敢說什麼。
“不熟,來做什麼?我看著您膈應,我相信您看著我也膈應。”
秦老爺子花白的眉頭擰緊了,知道他心裡對秦家恨之入骨,他的母親死跟就秦老爺子有關。
秦老爺子當年棄軍從商,從一個人變成了真正的商人之後,心裡的慾望就會無限地擴大,利益至上這個原則就會充斥在心裡。
本什麼,秦老爺子就不允許秦琰嫁到蕭家去,而當蕭家走投無路時,就算是自己的親生女兒都可以不管不顧。
當然,這些都是往事了,冷血是人的本性,法律上他的確沒有任何錯,可是蕭景心裡的到的標尺早就將秦老爺子給判了死刑。
這輩子,始終就是陌路人一個。
秦老爺子很是無奈地看了他一眼,“你……”一個你字卡在喉嚨裡,什麼都說不出來。
茯苓跟喬洛早就已經將禮金給遞了上去,後面還有其他人進場,安言跟蕭景自然沒有逗留多久。
而緊跟著安言和蕭景進來的是鄭夕拾跟傅朝陽。
別的人不認識安言,但鄭夕拾是不可能不認識的,這種場合他自然不會叫安言的名字,但是身側的傅朝陽可不一樣,她本來就想著今天晚上可能沒有熟人,她這種人自然在這種這方待不住,要是沒個夥伴的話,估計連板凳兒都坐不熱就吵著要走了。
而本來麼,傅朝陽根本就不想來了,但是鄭夕拾這廝不知道吃了什麼藥,平常他出去跟朋友聚會,在傾城會所她是左右拗著他,他都不準她跟著,還一副你要是再說我就發火的樣子,但是今天,他卻偏偏要她跟著一起來。
還穿了她幾輩子不會穿的高跟鞋跟禮服。
不方便死了。
所以當鄭夕拾將已經封好的沒有一丁點重量的紅包(裡面是支票!)遞給秦家的人時,傅朝陽當即就要從鄭夕拾的臂彎中將自己的手指給抽出來,當即就提起自己的裙襬想朝安言奔過去,“安……”
聽到這聲“安”,鄭夕拾遞紅包的手指猛烈抖了一下,還沒有碰到對方的手指就一下收回自己的手指,精緻考究的紅包順勢掉落在托盤裡。
然後,他快速地扯住傅朝陽的手臂,另外一隻手已經快速地捂住了她的嘴,“唔……”
這幾個動作間,秦淮的動作很快,傅朝陽只來得及喊出了一個“安”字,就被秦淮給截胡了。
傅朝陽哪裡還管這是什麼場合,手指扳著他的手,一邊嗚咽,一邊動手拍著他的手臂。
鄭夕拾對秦家人點點頭,直接將傅朝陽連拖帶抱地弄到另一邊,等看到安言已經跟蕭景走遠了他才撤手放開傅朝陽。
“鄭夕拾,你有病是不是?!你捂著我幹什麼?!”
傅朝陽氣的臉色漲紅,因爲出門而精心弄的空氣劉海此刻也是亂糟糟,口紅更有些花了,當然,傅朝陽此刻的狀態也全然談不上什麼上流社會的做派,穿著蕾絲的蓬蓬小禮服裙,雙手像是個罵街的潑婦一樣插著自己的腰,一點形象都沒有。
鄭夕拾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從褲袋裡抽出自己的手,像個大家長對待小孩子那樣,將她插在腰上的手指給用來撤了下來,傅朝陽卡不滿,“鄭夕拾!”
“行了,你的行爲對得起你身上那身衣服鞋子髮型嗎?你看看你剛纔的樣子,插著腰跟個惡婆娘一樣,說出去誰信你傅朝陽是上流社會的名媛淑女?!”
呵,還敢說她!
傅朝陽瞪大了眼睛,偏偏將手指插在腰上,因爲身高的差距,傅朝陽不得不的仰頭才能看著他,當然,她也是冷冷地看著他,“我本來就不是什麼上流社會的名媛,我也更加不是淑女!加上,這身衣服鞋子髮型是我想要的嗎?我根本就不想來這個地方。”
傅朝陽是典型地吃軟不吃硬的人,你要是好好地跟她說,她會聽你的。
但你要是兇她,她只會比你還要兇。
正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鄭夕會簡直懶得跟她理論什麼,冷冷哼了聲,面無表情地將她的手指給撤下來,冷著臉,“你不是上流社會的,那等會兒你回家就跟傅家脫離關係,有本事你永遠不要回傅家!”
誰知道,傅朝陽聽到他這麼說,順著桿兒就網上爬,挑了挑眉,“那正好,我就光明正大地住在你家,跟你一起睡,對你性騷擾——”
“傅朝陽!你要不要臉?!”
簡直沒見過這麼沒羞沒臊的女人,根本就跟潑婦沒有什麼兩樣。
傅朝陽當然沒有這麼那啥,自己說過什麼話她還是記得清清楚楚的,她咳了咳,將剛纔自己說的話給帶了過去,看著他,“剛纔我不過是叫一聲安言姐,你做什麼?還捂著我的嘴,我本身就不想來,這裡我一個人都不認識,好不容易看到一個熟人,你還不讓我叫她?!”
此刻,觥籌交錯的大廳,光線不明亮,刻意營造出一種曖昧的氣氛。
音樂緩緩流淌在大廳的每一個角落,侍者端著各色各樣的酒穿梭在當中,每個人臉上都揚著笑。
鄭夕拾卻看著她冷冷地嗤笑了聲,“好不容易遇到一個熟人?傅朝陽,你可真喜歡往自己臉上貼金,見過一兩面也叫熟人?你看人家理你麼?”
的確,傅朝陽跟安言只見過一兩遍,而安言喜歡不喜歡她還不一定,她自己倒是一個自來熟的人。
傅朝陽懶得看鄭夕拾的得意的那個樣子,她擡高了下巴在大廳裡環顧了一週,精準地定位到安言的位置,對鄭夕拾冷聲哼道,“我馬上就去找她,我看她自己也無聊,這些媒體跟女人是不是有病啊?對安言姐指指點點幹什麼,還說她的腿!”
“你自己待著去吧,我去找她,然後我們一起看漂漂亮亮的新娘子。”
說著,傅朝陽就想去找安言,卻沒想到仍舊被鄭夕拾給扯住了手臂,“你幹什麼啊?!”
“去幹什麼,新娘子就是你表姐,有什麼好看的!”
他就是不想讓傅朝陽去找安言。
傅朝陽甩開他的手,“那可不是我表姐,我不承認,她只是這場婚禮的新娘子而已,我走了,等典禮完你再來找我吧。”
說完,傅朝陽挑釁地看了看鄭夕拾,邁著步子就朝安言所在地方而去。
鄭夕拾簡直拿她沒有任何辦法,只能這麼看著,而傅朝陽的容貌無疑是很好看的,加上她活潑好動的性子,像一朵美麗又熱烈的話,自然很多人喜歡,這樣的女人很招男人。
而尤其是傅朝陽這種對壞男人沒有一丁點判斷力的女人,更加就跟一小綿羊一樣。
鄭夕拾本著不能讓小綿羊被其他的豬拱了的心思,朝著傅朝陽所在的位置走去。
當然,他忘記了,這句話已經將自己也列爲拱了鮮花的豬了。
蕭景帶著安言進來,自然有很多人將目光放在她身上,男的有,女的也有,當然清一色都是好奇的目光居多。
因爲光線昏暗,並看不清安言的容顏,但卻能夠感受到她身側的男人對她極好,連喝一杯水都不會讓她動手的那種。
現在差不多是七點多的樣子,婚禮還沒開始,但現場的氣氛已經跟熱烈了。
安言的腳不太方便,所以此時他們坐在休息區的位置,而其它的好多人則在舞池跳舞。
今天這樣的場合,蕭景走到哪裡都是一塊香餑餑,自然有不少的女人想要貼上來,眼下就有一個,想邀請蕭景跳舞的,細腰豐臀,臉上畫著濃妝,眼神格外的魅惑。
這已經是今天晚上從她跟蕭景坐在這裡開始的第三個女人。
安言只平淡地掃了一眼,心裡沒什麼觸動,本身她的腿就不行,自然不能像其他男人帶來的女伴兒那樣跟他一起跳舞,所以說他就算要跟著去跳舞她也不會說什麼。
那女人見到安言沒有發言,甚至連看都沒看她跟蕭景一眼,自然就認爲她不過就是蕭景帶來的一個女伴而而已,根本就沒有什麼地位。
所以動作就更加大膽了一點,坐到他身邊來了,還故意將自己那很有料但卻不知道是整的還是怎麼的大胸露到男人眼前,“先生,真的不去跳舞嗎?大晚上,氣氛這麼好,一個人坐在這裡吃東西多麼沒有意思吶。”
安言連一丁點的表情都懶得擺了,既然她說一個人,那麼她就將位置給他們讓出來,自己往邊上挪了點兒。
蕭景本來不想理會這女人,但是看到安言這個樣子,他眼角眉梢掠過一抹濃重的陰鷙,連一個不屑的冷光都懶得給這個女人,抓著她伸過來的手腕就重重地甩到一邊去,“啊——”
那女人低低地叫了聲,嗓音還是異常的魅惑。
但是男人接下來的話讓她知道自己徹底沒有機會,連碰到他衣角的機會都沒有,更加不要說是跟他一起跳舞了。
“我也好奇,大晚上的,秦家怎麼連什麼歪瓜裂棗都放進來了?勾人也要分場合,我太太還在邊上呢,滾!”
太太?
那女人自然是認識蕭景的,聽到他說“我太太”她趕緊擡頭朝安言看去,卻只能見到女人白皙柔美的脖頸,在這樣昏暗閃爍的藍光映襯下,這女人簡直白的不像話,簡直太白了。
只可惜,安言低著頭,看不到她的臉。
等那個女人走了之後,安言纔不鹹不淡地對身側人說,“其實你完全沒有必要顧忌我,你要跳舞你去便是。”
蕭景臉色沉了沉,卻沒有發作出來,只是看著她,過了會兒,他牽著她的手指,輕聲說,“我不去,我陪著你來的。”
安言沒什麼反應,擡頭怔怔地看著紅毯盡頭待會兒牧師所站的位置,閉了閉眼睛,嗓音輕的恍若不存在一樣,說,“要是待會兒我看到秦淮控制不住怎麼辦?”
要來只因安言覺得,她跟秦淮都是害的白喬坐牢的劊子手,劊子手不應該是這樣的,心裡至少要充滿愧疚,這樣燈紅酒綠的世界,不適合劊子手這三個字。
“他們的事情他們自然會解決,不管怎樣,都是自己選擇的人生,安言,別人也沒有任何辦法的,嗯?”
蕭景將她的長髮朝後面捋了捋,低頭毫無顧忌地吻了吻,“安言,你別讓我擔心,我們再待會兒就回去。”
對此,安言沒說什麼。
有人猛地拍了下安言的肩膀,安言被嚇了一跳,蕭景看了安言的臉色,當即回頭就像訓斥那個人,卻驟然看到傅朝陽的臉,傅朝陽看著安言,“安言姐,我過來找你玩兒。”
話音剛落,傅朝陽沒感受到安言看她,卻被另外一道目光給嚇住了,傅朝陽慢慢對上蕭景的目光,隨即頗有些艱難地吞了吞口水,口吃不清朝蕭景揮手打招呼,“姐……姐夫……你好……啊。”
“……”
蕭景自然沒有什麼好臉色,而蕭景這樣的人,出來長得頂好看以外,其它的氣質,完全不受她吸引。
因爲,傅朝陽總感覺蕭景是陰沉沉的,像個嚴肅的長輩。
哦或者,說他跟大哥傅西岑差不多,應該沒有人會反對吧。
然而,蕭景聽到傅朝陽這麼跟他打招呼,他臉上並沒有什麼緩和的情緒,而是冷嗤,“誰是你姐,不要亂叫。”
因爲她叫他姐夫,自然安言就是她的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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