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長安腦子裡一時就像是灌了水,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只好左右望了一眼,見沒有人,就慌忙拉著張萌進了王府,剛剛走到前院,徐長安就拉著張萌說,“你不是在皇宮給皇上當才人嗎?怎麼出來了還是這副打扮?”
張萌拍了拍衣服,無奈地說,“一言難盡啊,我想見見安親王,他在嗎?”
“張姑娘,安親王早上剛出去,估計傍晚才能回來,他最近一直在查關於陰山古城那裡的詭異事件,所以日日與他的師傅早出晚歸?!毙扉L安不安地看了一眼張萌,她的到來讓他隱約感覺到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這時候張萌突然想到了芙煙,“那芙煙呢,她在嗎?”
徐長安點了點頭說,“她在,姑娘進去吧,還在原先的房間,現在她和小翠是好姐妹,住在一起侍奉王爺。”
看到徐長安眼中的那絲沉重,張萌知道,那份勝算又少了一成。
雖然穿越到了古代,也在這裡的日子不短,可是自己仍然沒有辦法瞭解那種根深蒂固的封建思想,她不知道也不確實能不能勸得動安親王,可是現在發現這個機會幾乎等於零。
他一則官位在身兄弟情誼在那裡,二則他有權才能更加多爲百姓做事情,好比古城那件事情,如果他不是王爺之位怕是早就退縮了,卻不料他仍然這麼執著。
來到芙煙的房間門口,徐長安作了告退,張萌輕輕叩了一下門。
開門的是小翠,只見她尖叫一聲,“哎呀,這個徐長安怎麼這麼隨便就把外人放進來了,我都沒見過他,這是哪裡來的老百姓啊,芙煙姐姐你快來。”
白芙煙正在桌旁繡著一朵並蒂蓮,最近王爺早出晚歸,她與小翠到是省了許多的事情,只是看到安親王面色沉重就知道最近這些日子他查的那件事情一定不太順利。
聽到小翠呼喊,她慌忙起身走了過來,看到門口戴著瓜皮帽子的張萌,眼中一熱,拉著張萌進屋說,“你這死丫頭,怎麼這身打扮跑回來了,莫不是被皇上追著不放逃出來的?”
白芙煙這樣一說,小翠的眼睛睜得更大了,看到張萌取了帽子露出長髮,這才哎呦叫了一聲,然後就過來拍了張萌一巴掌,“張姑娘你害得我好慘,我以爲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時不時還唸叨幾句,以爲你一定在皇宮叱詫風雲,把我們這些姐妹都忘掉了吧?!?
張萌抿嘴笑著,喝了一杯熱茶,身上的冷氣漸漸消散?!斑€是芙煙瞭解我,我受不了皇宮的那種氣氛,逃出來了。不過現在皇宮的人都以爲我死了,暫時不要緊?!?
張萌說的風清雲淡,可是一旁的白芙煙早爲她捏了一把汗。
“可是,安親王向來說你在
皇宮如魚得水,過的十分好,而且把你的好姐妹和身邊的丫頭都扶成了妃子,這可是你做的事情?”白芙煙不明白,如此聰明的張萌怎麼會,怎麼會落得如此下場。
按理說,她應該是在皇宮裡做著貴妃的位子,自享其樂,不管皇上寵與不寵,她都能得到自己快樂的生活纔是,可是卻與想象的完全相反。
“芙煙,皇宮不像我們想的那麼簡單,鉤心鬥角只不過是爲了一個男人,有時候想想那些女人真傻,其實我已經被打入冷宮三個多月,難道安親王沒有告訴你這個?”張萌一邊感動安親王對自己的關注,一邊又奇怪他既然知道自己扶起了瑤妃和華妃,那就該知道自己入冷宮的事情,可是爲什麼這個他不聞不問了?
白芙煙嘆息,看著小翠,“去,再給張姑娘續點茶來?!?
完了轉過臉來看著張萌說,“安親王自你進宮後就一直在查陰山古城的事情,就在三個月前,他下了江南走了差不多三個月,只爲尋到他那行無影去無蹤的師傅,直到半個月前他才找到他的師傅並帶了回來,現在一起在查古城的事情,只是沒想到你……”
“你是說姜陽子?”張萌反問,在去古城的時候,安親王曾向自己提起過這個姜陽子,可是沒有想到他會去找他。
這時候小翠進來了,端著茶盤,白芙煙看了一眼張萌,“那現下你有什麼打算?不如求安親王送你出京都,遠走高飛?!?
張萌苦澀一笑,“就我一個人遠走高飛嗎?”
白芙煙擔憂地看了一眼張萌,剛纔選擇了不將安雨的事情告訴她,明明知道她心中暗暗喜歡著王爺,可是不告訴就能隱瞞一輩子嗎?
“張姑娘,剛纔我沒有說,這次王爺下江南不是一個人去的,而是和安雨姑娘一起去的。他們在江南一起遊玩吃住,三個月。”芙煙說到這裡,停頓下來看著張萌,心裡隱隱的不安。
此時她是這樣的境地,如果再讓她失望,那她……
張萌自我安慰地一笑,“沒關係,這次回來只是想看看你們,我這就離開了,我想以後不知道我們還能不能再見,我這孤家寡人的,說不定去哪裡?!?
芙煙聽到這裡,慌忙去衣櫃裡卻出了一袋銀子來,“張姑娘,這是我一直以來存著的銀子,雖然沒有多少,但是應急用還是夠的。你帶著吧,王爺在的話一定也會給你銀子的,你不要看他嘴上不說,有時候他是會想起姑娘的?!?
張萌含淚擺手說,“不,不必了。帶著銀子更不安全,你放心我有辦法掙到銀子的,至於安親王,我想你們不必跟他說我來過,這樣對大家都好。因爲我是從宮中逃出來的,如果被人知道了,對安親王不利……”
說到這裡
,無聲地哽咽,心間像被風穿過一般的疼的無以復加。
“姑娘,這怎麼可以,你對王爺那是一片忠誠,我想王爺也不是那樣的人,他不會害怕這些的,既然他敢查江陰古城的事情,就不怕你會連累他,你說不是嗎?”
張萌咬著脣點了點頭,但還是請求張萌不要將自己來的事情告訴安親王,這樣對自己對他都好不是嗎?
張萌拿起帽子站了起來,“我走了,如果以後有緣,我們再見?!?
剛剛戴好了帽子,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帶著冷空氣一同侵了進來,聲音清越地穿了過來,“你要去哪裡?”
進來的人,頭上帶著雪狐的帽子,清逸而潤朗的臉上越發顯得英俊奪目,像一顆璀璨的太陽照亮了屋子,那一顆星辰般閃耀著的眸子望著張萌,沒有一絲驚訝。
“安親王,你怎麼回來了?”芙煙上接,從頸上解下了他的斗篷,小翠沏著茶,一切都有條一紊,這個小小的西廂裡立刻顯得有些擁擠。
張萌低著頭,不知道爲何,突然覺得自己這樣的形象見他實在是糟糕透頂,“見過安親王?!?
安親王打量了一眼張萌的樣子,依舊錶情如水,將頭上的帽子放到一旁的桌上,白色的狐毛輕輕顫抖顫抖著,“怎麼出來的?是想這孃家了,還是要永遠離開?”
和他說話永遠不用太費力氣,張萌有些慌亂,一向聰明如仙子的她一見到安親王就變得笨拙起來,“我總不能留在安親王府裡再當丫鬟吧?!?
張萌自嘲,看著安親王,突然迎著他那雙利刃一般的眼睛,有些惶恐的低下頭,他抿一口茶,“皇兄知道你出來的事情嗎?聽說,他對你有求必應?!?
“何以見得?”張萌不解,爲什麼說有求必應,自己從未求過皇上,又何來得必應二字?
茶香四溢,可是張萌無心品茶,時間越久,這裡越危險了。
“他讓你身邊的宮女做了瑤妃,還懷了龍種,你知道皇族最重血綂,即使瑤妃生了龍種也只能是一個王爺,縱使她的兒子是大阿哥。而華妃,皇兄只是愛屋及烏,你難道看不出來?如果不是你三番五次引薦,他怎麼會垂青於她?”安親王分析的頭頭是道,彷彿是親眼見了一般,而張萌睜大眼睛坐在那裡,看著安親王如千里眼順風耳一般的分析著宮中的事情。
一時間,腦中轟的一聲炸開了,“這些都是皇上對你說的?看來你們兄弟情份真好呵,連後宮之事是事無鉅細全要商量,他是不是還告訴你我被打入了冷宮。”
安親王不動聲色,她入冷宮之事自己並不是不知道,可是一旦入宮她就是皇上的女人,多問,只能是害了她,而救她,只能更陷她於危險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