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氏配方’始終都是個傳說,它究竟有多大的功效,并沒有人真正見識過。
蘇聽白很糾結(jié),他現(xiàn)在的情況,實在不愿意拿自己的身體和念北的一生做賭注,可是……這件事里牽扯到了蕭寒。雖然是一天兄弟也沒有做過,甚至是一直和自己作對。
可是,無論怎樣都抹殺不掉,這個人是自己弟弟的事實。
何況,蕭寒還是為了他弄成了這樣。‘試藥’,需要多大的勇氣?
“我……不會讓你有事。”
蘇聽白擰眉,轉(zhuǎn)身離開蕭寒家。
“……”蕭寒上前兩步,沒能追上蘇聽白,嘴巴里含著兩個字,終究是沒有吐出來。“大哥……”
靳家門口,蘇聽白已經(jīng)等了兩個小時。
直到靳北銘回來,他才松了口氣。
“你?”靳北銘下車,看到蘇聽白,不免詫異,譏笑道,“喲,真是稀客,你不是走錯地方了吧?這是靳家。”
“我……”蘇聽白垂下眼簾,聲音低沉,“靳先生,您就別取笑我了。”
“哼!”靳北銘嗤笑,“我取笑你?我不至于。那行,我這么問你,你來靳家,是來找念北的,還是來找阿俏的?”
蘇聽白面色一僵,開口更是笨拙,“伯父……”
這一聲稱呼,很能說明問題了,他這是跟著念北在叫靳北銘伯父。
“哎喲!”靳北銘夸張的抖抖肩膀,“別,我沒你們這么老的大侄子……我可比你大不了幾歲,伯父?我承受不起,別折我壽。”
“伯父。”蘇聽白臉頰微熱,神情尷尬,“您讓我見一見念北吧!我……有話跟她說。”
“嘖!”靳北銘咂嘴,瞄了他一眼,“你在這里等多久了?”
蘇聽白素著臉,“快兩個小時了。”
“該!”靳北銘瞪了他一眼,什么話也沒說,徑直往里去了。
“伯父!”
蘇聽白擰眉,焦急卻沒有辦法。
玄關(guān)處一陣響動,鐘念北探著腦袋,只看到了靳北銘,有點不高興,“大伯,怎么只有……你?”
“那還有誰啊?”靳北銘故作茫然,“尼克嗎?也沒什么事,我讓他直接去北樓了。”
北樓是靳家的下人房。
“哼!”鐘念北嘟著嘴,顯然不高興,“那、那你……進來時沒看見誰嗎?”
靳北銘忍著笑,“沒有啊!看見誰?你說門衛(wèi)……”
“哎呀!”鐘念北氣惱的打斷他,“沒看見算了,他這么沒有耐心,我才懶得理他!”
“哈哈……”靳北銘突然笑了起來,“傻丫頭,他在外面等著呢!已經(jīng)等了兩個小時,還叫我伯父……真是嚇死我了。你快把他收了吧!”
鐘念北一聽,臉上立即有了笑容,嗔到,“大伯!”
“好好,我不說了,我上去看看你媽媽……”靳北銘笑著上了樓。
這邊,鐘念北電話達到了門衛(wèi)室,“是我,讓他進來吧!”
掛上電話,鐘念北抱著胳膊等著蘇聽白進來。在看到他熟悉的身影出現(xiàn)時,鐘念北頓覺委屈無比。她怎么求他他都不肯回頭,現(xiàn)在卻是為了蕭寒來了。
“說吧,來干什么?”鐘念北吸吸鼻子,態(tài)度并不熱絡(luò)。
“我……”蘇聽白低下頭,“我們結(jié)婚,你……你就可以繼承遺產(chǎn)了。”
“嗯?”鐘念北抬頭看著他,沒想到他一句婉轉(zhuǎn)的話都沒有,也是,他要是婉轉(zhuǎn),他就不是蘇聽白了。她點點頭,“那又怎么樣?”
“我……”蘇聽白眉心緊鎖,支吾道,“我們可以先復婚,如果你……你繼承了遺產(chǎn),不愿意和我生活,我們可以、可以……”
“你……”
鐘念北被他這話氣的心口疼,可是,要她就這么放棄嗎?她好容易才等到他說愿意復婚!她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哪里好,讓她就跟鬼迷心竅一樣,非他不可。
她走向他,抬起手朝著他胸口猛烈地錘擊,蘇聽白竟是躲也不躲。
“你要氣死我嗎?你以為你這么說,我會生氣嗎?”鐘念北打的累了,氣喘吁吁的抬頭看著他,眼角有一點紅,“告訴你,你不要以為我會生氣!我偏不!今天你跟我復婚,這輩子都是我的人!”
“……”
蘇聽白愣住,被她這孩子氣的話逗的露出了一絲笑容。他們之間,什么時候反過來了?不過,她沒說錯,他這輩子都是她的人,只是,長或者短罷了。
“嗯。”
蘇聽白低下頭,下頜剛好抵在她腦袋頂上,輕輕應(yīng)了一聲。
鐘念北僵住,身子一軟,靠在了他懷里。
“我們什么時候回景城……”
“聽你的。”蘇聽白身子起先還有些僵硬,慢慢的放松下來。
“嗯,就該聽我的。”
這一次回景城,相對熱鬧很多。當然,旁人再熱鬧,有兩個人始終都是沉默的,那便是蘇聽白和蕭寒。鐘念北、莊詩雨、司徒他們幾個,帶著蕭沖笑鬧成一團,那兩個也絲毫不為所動。
“大哥、舅舅,你們也過來啊!”司徒朝他們招招手。
兩人連拒絕的口氣和表情都是一樣的,“不用了,你們玩……”
鐘念北和莊詩雨相視而笑,“裝酷啊,玩深沉。”
司徒癟嘴嘀咕,“為什么我覺得大哥和舅舅更像兄弟?這不科學!”
這話被蘇聽白和蕭寒聽見了,兩人的目光不由在空中交匯,蕭寒朝蘇聽白極輕的搖了搖頭,蘇聽白會意,看來行冽還不知道這件事。
到達景城,蘇聽白和鐘念北一前一后,并沒有走在一起。
“哎,你們還沒和好啊?這不是都要復婚了嗎?”莊詩雨拉住鐘念北,輕聲問著。
鐘念北癟癟嘴,“他不是喜歡我才復婚的,他是為了蕭寒……”想想有氣,鼓著腮幫子恨到,“我會和他離婚的!等拿到遺產(chǎn),配方到手,我就跟他離婚!這次絕對不讓他休我!”
這話被蘇聽白聽到,心頭一跳,神色頓顯尷尬。司徒和蕭寒齊齊看向他,同情的搖搖頭,這再懂事、再善良的女孩子,也始終是女孩子啊!
“七爺、七少奶奶,司徒少爺、蕭律師……”
李哲帶著人來接機,拉開車門,“七少奶奶,您先上車……”
鐘念北看了蘇聽白一眼,冷哼道,“我不跟你們一起,我家里有車……”
她復婚這么大的事,靳北銘自然不可能不來,所以盡管麻煩,但他還是帶著鐘學心一起來了,此刻已經(jīng)在外面的車上等著了。鐘念北鼻子一哼、嘴巴一翹,擦過蘇聽白的肩膀往外去了。
蘇聽白張了張嘴,卻是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
“嘿嘿,大哥你別著急……辦了手續(xù),念北就沒脾氣了。”司徒在一旁笑呵呵的打著圓場。
蘇聽白焦躁的撫了撫眉,是嗎?他卻不覺得有這么樂觀。
“來來,上車、上車……”司徒簇擁著蘇聽白和蕭寒,一起上車。
莊詩雨跟在蕭寒身后,可是車上坐了司徒、蘇聽白和蕭寒沒有她的位置了。蕭寒剛要說話,她的胳膊卻被人拽動了一下,回頭一看,對上蘇展白嬉笑的臉。
“小妹妹,跟我坐警車。”
莊詩雨不是很情愿,又不想讓他們幾個為難,只好跟著蘇展白往后面的警車上走。車子開出,蘇展白開始找她說話,“嘿!小妹妹,你什么時候跟蕭寒好上的?他這人陰,你可小心點。”
“……”莊詩雨瞪他一眼,毫不客氣的頂了他,“你好好開你的車,我不想跟你說話!”
“喲呼!”蘇展白挑眉聳肩,吹了吹口哨,閉上了嘴。
‘星河灣’里,陳雅靜早已急的跳腳,雙手緊握,情緒無法穩(wěn)定下來。蘇聽白竟然又回來了?自從上次蘇聽白突然消失,她私底下動股權(quán)的事情被扼殺之后,她就知道蘇聽白肯定是知道什么了。
按理說,蘇聽白應(yīng)該是受了刺激離開了。可是,他為什么又回來了?他這次回來,會怎么樣?
陳雅靜不得不防,蘇聽白是她一手養(yǎng)大的,他的手段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玄關(guān)處一陣騷動,陳雅靜慌忙站了起來,迎了上去。回來的,只有司徒和蘇聽白。蘇聽白一抬頭,看到陳雅靜,神色如常,“媽。”
“哎。”陳雅靜極不自然的應(yīng)了,“你這孩子,怎么現(xiàn)在動不動不說一聲就走?”
司徒并不清楚這對母子之間的暗流,安靜的站在一旁不說話。
蘇聽白默默握緊雙手,他現(xiàn)在對陳雅靜的感情很復雜。按理說,身世揭穿,他應(yīng)該恨她的。可是,這個人畢竟養(yǎng)了他這么多年不是血親,也有感情。
“兒子錯了。”蘇聽白上前,一如往常將陳雅靜輕輕擁進懷里,“讓您擔心了。”
陳雅靜強自扯出一絲笑容,“回來就好,以后別這樣了……房間都收拾好了,你和行冽都累了吧?快,上去收拾收拾,休息吧!”
可是,她的內(nèi)心卻完全不是這么想的。她該怎么做,才能一解這多年的恨!
“好,謝謝媽。”蘇聽白點頭答應(yīng),掩去紛繁的思緒,若是陳雅靜能夠接受他,他還是愿意孝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