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寒光的彎刀在古斯特的面前搖了搖,無色的珍貴石頭閃爍著璀璨的光芒。
古斯特一動不動的直直凝視著掉在她衣服上的彎刀,眼睜得好似銅鈴那么大,又突然蹦了起來,一只腿向她跪了下來,畢恭畢敬的把她從地上扶了起來,“我古斯特太粗魯了,希望您原諒。”
“哥哥。”反倒是她不知所措了起來,又抓著古斯特的肩膀,“你怎么突然跟我這么客套?”
她鐘意的就是那個說要照顧她,并且大大咧咧摸著她腦袋,對她真心實意的好哥哥,并不是眼前這個有尊卑觀念,凡是都恭恭敬敬的人。
“那不成!”古斯特健碩的軀體堅持要對著她跪拜,不管不顧她做出什么動作,都不能夠讓他站起身來,“你是我們大王的兄弟,那也算是我古斯特的主任了,古斯特不小心推了您,我向您說句對不起,要打要罵我絕不會還手的。”
兄弟……
“怎么會,我就是個……”她也就是在昨天和賀玄愴同床共枕了下,怎么自己的身份就上升到這個地步了?
兄弟?她怎么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了?
“哥哥,你快點起來行不行?”她對著他生拉硬拽了好久,最后就她一個人把力氣都花完了,“我不是你的大王的兄弟,他是他,我是我,這里就沒兄弟的事情。”
“不是這樣的!”古斯特突然起來了,手指向掉在地上寶石彎刀,“你懂不懂這意味著什么?”
“寶石!”她滿臉歡喜,“很多寶石的彎刀。”
今天奪過來的時刻,賀玄愴是知道的,但是他也并沒做出什么暗示,難道這不是一般的東西?
“這把彎刀是大王誕生之時他父王送給他的紀念品,也就是說類似于大王自己的印章。”
古斯特一臉的正氣使這個狹小空間變得凝重了,“要說如果在我們族里,互相送彎刀的舉動可不是一般的意義,你一點都不知道嗎?”
“啊?”她全部的想法都匯聚在這把彎刀上,腦袋里只剩下幾個字,自己的印章、自己的印章、自己的印章……
“在我們族里,彼此之間贈送彎刀的話,如果其送的對象是男人便視其為兄弟,假使說是女人……”
她身體僵直,好像是猜到了點東西但又不能妄下結論,“假使是女子,然后?”
“如果是女人的話,這把刀的意思就和定親的聘禮一樣了。”
嘩,上千上萬的重量死死的砸到了她的腦袋里,顧韻寧才站直起來的軀體又顫顫巍巍倒在了地上,不留一點余地的。
她就覺得整件事情有點不太對勁,文學作品里面草原上老是有金色的刀來象征夫婿的,現在真實的發生在她的身上了,那現在她該怎么辦?寶石刀妃子么?
握著的刀就像燒熟的芋頭一樣炙熱,割著她的手掌,“算了,我不能要這玩意的,不如送回去。”
“這么重要的信物豈是說不要就不要的,大王給了你這把彎刀,肯定是看中了你,把你選作他的兄弟,你倒好還不想作
了?”古斯特滿臉的不理解,詫異的看著她。
她原本整個人是顫顫巍巍的,瞬間又嚴肅了起來,“哥哥,我有句話能不能講?”
古斯特沒有搞清楚狀況,還在替她興奮,笑得合不攏嘴,“講,講……”
“記得我掉在水池里面的時候,好像是你幫我捆綁起來又扔到大帳的?”她低著聲音講話,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緒。
古斯特不解得撓了撓頭,“沒錯。”
“那你高興個什么勁,我和賀玄愴怎么能是兄弟!?”
“怎么不能?”實在搞不清她什么想法,“你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又收了大王的彎刀,那不就是大王的兄弟,沒有錯。”
兄弟,兄弟,兄什么弟。
她真的小到可以無視嗎?可以無視嗎?可以無視嗎?
我們的生命是個柜子,上面堆滿了很多的杯子器具,但是她的器具就是因為那個柜子是個小到可以無視的東西。
“快把湯藥還給大王。”古斯特不依不饒的掰開她的手掌,把藥放在上面,“王把我們當作他的兄弟,我們就是為了保護他的,這些珍貴的東西足以救他的命,記得出發之前族長特地拿了這些藥給他,少了這些藥,我怕王會支撐不住的。”
“吃完了就再找點來唄。”她呆呆的講著,“難不成賀玄愴一輩子呆在這里不走了嗎?”“女王不發話讓他走的話,他是走不了的。”
“但是我們要走,一般人也是攔不了的。”她亦是滿臉嚴肅,“以我之見他是不想走,他
不愿意離開女王才對吧?”
同意?為什么是同意?難不成他成了女王的人質?
“假使離開就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完成,那來的原因又是什么?”古斯特尷尬的笑了笑,“你覺得我王作為一個草原上的霸主,難道真的不想回去嗎?就怕是走了之后,命就沒了。”
這么說到底是什么含義?
面對她的種種問題,古斯特輕輕嘆了一口氣,“你腦海中還有上次出現刺客的事情嗎?”
是她跌入水池里發生的事情……
她應聲到,“是的。”
“就是因為有人不想王活在世上,所有才派人來的。”
“啊!”端著的湯藥差一點就掉在了地上,她想來想去都沒有猜到是因為這樣。
心里難過了半天,她黯然地說,“是因為王位的原因?”
沒有想到為了王位,他們之間的會采取這樣的戰爭,甚至看不見親情,看不見哥哥和弟弟,看不見父親和母親,看不見父親和兒子。
“但是,應該還是有女王在的啊?”就看索弗斯亞非看這賀玄愴的那種眼神,要是她愿意派出自己的軍隊祝他一臂之力,那還有誰與之爭鋒?
“但大王并不愿意看到我們的民族寄居在他人的領土之下,你明不明白?”古斯特堅定的對著顧韻寧說道,“但是萬一女王派兵,杜爾伯特部哪里又能夠幸免?但是要把祖宗留下來的基業拱手送人,大王可真的做不到
。”
“因此他寧愿自己受罪,幫助你們編織這個謊言。”一字一句把真相說出口,她覺得心的位置隱隱作痛,壓抑得難受。
就算是這樣女王并不知道賀玄愴的身上發生了什么,可以把全部都事情都扛下來,這個世界上也就只有他一個人了。
“我們的王從小就在這里被當作人質了,他雖然被成為大王但半點實際的權利都沒有,當他的父親過世,一回去的他就被人家唾棄,想要置他于死地。”
瘦弱的軀體,沒有止境的工于心計,權力至上的王者卻身處斷崖每走一步都是暗藏殺機。那淡淡的眸子下面到底藏了多少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怎么發生這種事情?”
“原因就是女王怕杜爾伯特部逃離了自己的手心,所以每一次大王都會其兒子作為人質送到這里來,這必須一直持續到大王死去,作為人質的兒子從能夠回家接替父親的位置。”他沉默了,忠厚的臉出現了不像他的憂傷。
“現在他已經完全長大成人了,但是其他人都不想要把屬于他的地位還給他。”她淡淡的看了古斯特一眼。
“亞米咕是以前就被宣召的對象,他一直在代理大王的職位,他可不會隨便的就讓大王獲得原有的地位和權利。”
有千萬種情緒在腦海中徘徊,在這密密麻麻的人系網里面深藏著的是一個人的命運,“那你說需要女王的同意,那么就是指如果女王解除了亞米咕的代理職責,那么權利就又回到賀玄愴手中了,但是因為亞米咕焦慮會有這么一天,他被迫失去全部,因此當女王一天沒有宣布,他就暗自籌劃要殺死賀玄愴。”
古斯特想考了很久,點頭表示認同。
“傻瓜!”顧韻寧撲得笑了出來,“大概也是因為賀玄愴的原因,杜爾伯特部才保留到今天的吧?”
女王近些年來忙著擴大自己的疆土,以古斯特說的情況,索弗斯亞非的軍隊完全有理由和實力可以把杜爾伯特部夷為平地,但是現在它依然安好,這足以說明這其中的關鍵就是因為某個人。
“古斯特哥哥。”她笑得很是燦爛,“你陪伴大王有幾個念頭了?”
“這要從他還是個孩子開始算起了,那個時候我就開始保護大王了,這么想應該也有二十幾年了,當時他的父親親自點名許可我來照顧大王,這是我一生的驕傲。我這大半一輩子都跟隨著大王,因此我算最了解他事情的人了。”一想到以前的事情,他就流露出一種滿足的表情,好像那清澈見底的河水,純凈溫潤。
“那大王與女王的關系……”
話雖然沒有直接表明意思,但大概主旨已經很明確了。
“女王十幾歲的時候就到了列寧格勒,她的父皇似乎并不看中她,那時候一兩年他們都不會見一面,女王時常是單獨呆在明宮,恰好大王身為人質,其地位也是一樣的奇怪,所以也是獨自一個在明宮住著。”
古斯特壓著嗓子說話,好像把她送到了那個她并不怎么知曉的過去,在那個遙遠的空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