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我接著說什麼,林楠楠一把奪走我的手機(jī),衝著張啓明破口大罵:“渣男,你也別玩心計什麼的了,咱們直接法庭上見,記得帶著你的好小三,咱們一起湊湊熱鬧。”
她剛說完,立馬摁斷了電話。
我慌了,忙拉住她的手:“楠楠,你把電話掛了,那圓圓怎麼辦啊?她會不會出事?”
林楠楠很驚訝地看著我:“出事?你說圓圓跟著張啓明?他張啓明要是敢對自己親閨女做什麼,就真是禽獸不如!”
“就算張啓明不會做什麼,那他身邊和有程琳安,還有他媽啊?!”我很激動,整句話就像是吼出來一樣。
我媽把臉埋在雙手裡,整個過程都沒說一句話。
“顧曉,你現(xiàn)在也別做什麼了,咱們整理整理思緒,證據(jù)什麼的搜一搜,這兩天就去法院。”
我低下頭嗚嗚地哭,肩膀一聳一聳的,我感覺這段時間都要把這輩子的淚水流盡了,只要我一天不離婚,苦難這一刻還會留在我身邊。
“楠楠,我聽你的。”最終,我還是點頭答應(yīng)了這個提議,然而除去這個方法,我別無他選。
林楠楠抱住我:“顧曉,你一定要堅強,在跟那個渣男離婚之前,都要保持自己的驕傲,一切都會過去的,這樣,你先回去平靜兩天,到時候在法庭上纔有清晰的頭腦。”
我同意了她的說法,跟我媽交流了很久,雖然她仍舊有些不放心,但我最終還是回去了。
臨走時她淚眼婆娑地看著我:“曉曉,無論怎麼樣,都要照顧好自己。”
我含淚點頭:“媽,你放心,他張啓明就是個花心負(fù)心漢,甩掉他我一點也不心疼,天下好男人這樣多,你女兒又擁有了一片大森林!”
我笑嘻嘻地說,我媽終於露出了久違的笑臉:“就知道貧!”
那天我還是匆匆趕了回去,但剛走進(jìn)小區(qū),就發(fā)現(xiàn)樓下很突兀地停著一輛鋥亮的越野車,我好奇地看了一眼,沒當(dāng)回事就匆匆上樓。
可剛走到我們那個樓層,就聽見樓道里有人很大聲地說話。
“你回去吧,爸想見你。”是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
“你告訴他我不想回去,在這裡呆著挺舒服。”這個聲音異常熟悉,正是我那位鄰居先生曾寒。
對面的人似乎很著急:“但是爸現(xiàn)在病了,躺在牀上很久了。”
曾寒毫不退讓:“他不病的時候怎麼不想著我?隨便你們,反正我不會回去。”
“哥,算我求你了……”
那個男人最後的話裡都開始哽咽,但我很不合時宜地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讓他突然停住了下面的話語。
我尷尬地笑笑,此刻真想找個地洞鑽進(jìn)去。
我本想快速地開門進(jìn)屋,可曾寒似乎並未在意我的尷尬,反倒從那邊朝我走來,還不忘擺擺手:“這麼晚,剛回來?”
“嗯……”我開始暗罵自己的多餘。
那個陌生男人被曾寒拋下,站在那邊也很是尷尬,但似乎又是因爲(wèi)眼裡的溼潤,才讓他覺得不好意思。
曾寒絮絮叨叨地跟我說話,以至於我懷疑他什麼時候有話癆屬性,當(dāng)那個男人默默離開後,他瞬間沉默不語,我才明白一切皆因那個陌生男人。
“你……沒事吧?”猶豫了片刻,我才小心翼翼地開口,因爲(wèi)他此刻的表情真的格外凝重。
他搖搖頭,眼神裡還是有些空曠。
我們之間一時間格外安靜,似乎落根針都能聽見。
“顧曉,其實我的生活沒比你快活多少。”他突然發(fā)聲,將陷入沉思的我嚇了一跳,“我家老頭一直逼我做很煩的事情,後來又娶了小媽,生了那個傻逼兒子。”
曾寒走到窗前向下看去,正好看到那個陌生男人發(fā)動了越野。這時我才恍然明白,原來他是曾寒同父異母的弟弟。
直到很久以後,我真正認(rèn)識了曾駿,才明白當(dāng)初曾寒爲(wèi)什麼管他叫傻逼,當(dāng)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那……你母親呢?”我不知道該怎樣接話,只能小心說出一個疑問。
“我媽啊……”他趴在窗前看向夜空,“在我小時候就過世了。”
曾寒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寂寞,就像劃過天空的流星一般,瞬間即逝。
我知道自己問錯話了,忙低下頭小聲說了句:“對不起。”
誰知他突然哈哈大笑起來,轉(zhuǎn)過身看向我:“我一成年大老爺們,又不是玻璃心,說什麼對不起。”
也不知道爲(wèi)什麼,我的臉毫無預(yù)兆的紅起來,感覺曾寒在嘲笑我多餘的擔(dān)心。所以我也不知道抽什麼風(fēng),面無表情地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
“哎,別生氣啊?”他猛地往前跨步,右手抓住我的胳膊,把握整個人往他那邊一帶。也不知道是不是沒控制好力度,我腳下一個趔趄就向地上撲去。
曾寒眼疾手快地往上提了一把,我才避免了與大地親密接觸。
我這時纔想到林楠楠之前說過的散打,曾寒這傢伙還真是名不虛傳,力氣好大。
“你……先把手放開好嗎?”我被他握緊的胳膊已經(jīng)開始發(fā)麻,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曾寒愣了一下,才訥訥的鬆開手,不好意思地摸摸後腦勺:“你的腿是不是還沒康復(fù)?”
他這樣說大概是爲(wèi)了給我一個階梯下,所以我也沒拒絕,順從地點點頭:“大概是吧,剛剛謝謝你了。”
他說不用,然後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一樣:“我訂的外賣剛到,這麼晚了,一起吃吧?”
我剛想拒絕,肚子不合時宜地“咕嚕”一聲,於是我連拒絕的理由都找不到了,便跟著曾寒走進(jìn)了他的出租屋。
說實話,他的屋子裡比我想象地乾淨(jìng)很多,一點也不像一個死宅的生活環(huán)境。
我驚訝地指了指周圍,輕笑道:“沒想到你看起來這麼邋遢,屋裡整理的卻是一絲不茍啊!”我剛說完,才驚覺自己的話似乎不太合適。
他明顯呆滯片刻,才尷尬地笑了笑:“我覺得就幾天沒刮鬍子剪頭髮,怎麼在你眼裡就成了邋遢了?至少我還每天都在洗澡吧……”
我也沒想到他會這樣直男,直接就把洗澡的事說出來了,不過他說過以後我才發(fā)現(xiàn),曾寒身上確實很清爽,似乎還有一股淡香水的味道。
或許是以前常常噴吧,他現(xiàn)在肯定是沒這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