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大隊長!”
“劉永同,他,他出事了!”
楚江威猛地沖了進去,只見劉永同倒在地上,全身抽搐,口里在喃喃著一些什么,他上前抱起了他的肩膀。
“發生了什么事?柯小峰!”楚江威吼道,“去叫救護車!”
“我沒有……真的……沒有想到,她……她會死,我不知道……只是……害怕,我害怕……我以為可以隱瞞的……發生的那一切……”他掙扎著抓住楚江威的胳膊,瞪大的眼睛里滿是駭人的恐懼。
“我……我錯了,可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他聲音越來越小。
“救我……快點救救我……”
漸漸地,連呼吸的聲音也都聽不見了。
死死抓著楚江威胳膊的手逐漸滑落了下來。
“楚大隊長,剛才你們出去了以后,沒有發生任何異常事件,只是他突然喊了一句痛,就開始抽搐起來了。”路子通沉痛地說道。
楚江威沒有答話,抱著劉永同的胳膊半晌都沒有動作,幽深的眸中仿佛蒙了一層薄薄的霧氣,那眼神愈加凌厲,連嘴角的肌肉都微微抽動起來,林曼卿注視著他的模樣,跟在他身邊的這段時間,每一次辦案他都從未對任何受害人表現出超出工作范疇之外的感情,他始終冷靜稅利,像一臺沒有感情的機器,這也是別人對于他的評價,可事實的真相呢?他的心真如他表現出來的這般冷酷無情嗎?
也許……在他冰冷沉默的外表與深不可測的目光下隱藏著一顆柔軟而溫暖的心。
楚江威輕輕地放下男孩,在他的身上摸了摸,果然在上衣的內側口袋,摸出了兩個手機,一個黑色,一個粉色。
“田甜,”他眸色一斂,沉了聲道,“你和柯小峰把這兩個手機里的短信和通話記錄提取出來,路子通,你回一趟警署,給我拉一份青蓮區半年內死亡的人員名單。”
半年內死亡人員名單?林曼卿不解地想,他到底有什么用意?
正當她沉思時,門外響起了匆匆的腳步聲。
在幾個身穿白色工作服的法醫身后,一個年近50,大腹便便略微有些禿頂的中年男人急急忙忙走了進來。
“署長!”路子通趕忙站起來,行了一禮。
那男人踉踉蹌蹌地上前,顧不得眾人一把推開了法醫抱起了已經停止了呼吸的劉永同。
“兒子!我的兒子!怎么回事,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劉萬民近乎是咆哮起來。
“目前的證據顯示是劉永同下毒導致了徐嘉玉墜樓身亡,現在他也中了毒。”
“說我兒子下毒殺人?楚江威大隊長,我不管你們是怎么辦案的,說我兒子殺人要有證據,而且我的兒子在你們審問的過程中不明不白地死了,就算是省高檢的檢察官,也要給我一個交待!想要給他扣上莫須有的罪名我劉萬民絕不答應!”
“我們也很遺憾,請您節哀。”林曼卿低了低頭。
“王警司,你把具體事情的經過和我們掌握的證據給劉署長說明一下,田甜!”楚江威看向了呆呆站在旁邊的田甜,嚴厲的目光讓她瞬間手足無措。
“啊?”田甜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連自己該干什么都不清楚,你可以不用干了!”
楚江威的話音一落,田甜猛然想起了剛才楚江威讓她去找柯小峰提取通信記錄的事,可是被他當著這么多人訓斥,臉上難免掛不住,不由地嘴一扁,眼淚汪汪地拿著手機出了門。
楚江威頓了一下,也準備往外走,卻被那50歲的男人攔下了,他的情緒顯然很激動,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
“站住!你先給我說清楚!”
“說什么?”楚江威轉過頭,目光冷峻地直視著他。
“你……你給我解釋清楚!否則管你是誰,多大官,老子都剝了你的皮給我兒子陪葬!”
“別別別,別激動,署長啊!我們大隊長不是那個意思,江威啊,你別這么……”看到情勢有些緊張,王中民急忙打著圓場,楚江威的這個脾氣也真是,雖然正是劉萬民對兒子的過度放縱與溺愛導致了他誤入歧途,可畢竟是剛剛經歷喪子之痛的人,也該有所體諒,有什么事容后再說啊!
可是誰也知道楚江威偏偏就不是這么個會曲意逢迎的脾氣,而劉萬民的咆哮更加激怒了他,他居高臨下地直視著劉萬民,一字一句道,“如果不是你的所作所為,劉永同怎么會走上現在這條路!”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大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