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晚有些不自在。
因為每一次不經(jīng)意回頭時,她總會看到司弈宸緘默又微暖的目光。
這讓她戛然生出種錯覺,他似乎……很在意她。
“大少爺,我問你個事唄。”在等各個鍋里的東西煮開時,風晚背對著男人,驀地出聲。
“問。”司弈宸的聲音比昨日里聽起來正常多了。
這就是有病和沒病的區(qū)別嗎?
可為什么,風晚覺得他生理沒病,心理卻像是病得更厲害了?
善變可不就是種病!
“你是不是明戀我呀?”
一時沒聽到男人的回答。
風晚轉過身,才發(fā)現(xiàn)這男人不知何時已經(jīng)站到她身后。
“你想知道答案?”他的語氣讓人捉摸不透。
風晚默了默,搖頭了:“還是不要知道好了。”
“可是我想告訴你,怎么辦?”他湊前一步,將風晚的所有神態(tài)收入眼底。
司弈宸眼底有暗芒一閃而過。
“既然你那么想說,那我就給你機會吧,說!”退無可退,后邊便是灶臺,風晚強做淡定。
司弈宸一手插入她的長發(fā)里,他低下頭,薄唇湊到她耳邊。
風晚的耳垂可疑地發(fā)紅。
“你……”
男人才說了一個字,風晚的心便如坐過山車一樣飛到了軌道的最高點。
“想得美!”話落他的手一抽,轉身出去了:“八點十五了,我還能吃到早餐嗎?”
“快了啦,別催。”風晚努了努嘴,返身繼續(xù)搗鼓她的廚房了。
想得美!
她還長得美呢!
搖搖頭,風晚將左邊兩個鍋關了,拿過旁邊的碗開始盛東西。
東西種類多數(shù)量卻不多,兩人堪堪將桌上的東西吃完了。
之后風晚將裝好的牛奶遞給司弈宸,“我記得給你加很多糖了。”
“是嗎?”男人說著旋開水杯喝了一口,立即皺眉。
“怎么了?”風晚留心到他的異樣。
“甜過頭,膩了。”
風晚不信邪,自己拿過來喝,品嘗后立即煞有其事地反駁:“哪有太甜,明明是你挑嘴,喜新厭舊,原來喜歡這個甜度的現(xiàn)在怎么就不喜歡了?我不管,你拿著它去上班,我不要重泡。”
她老較真了,她身為一個腿腳不利索的傷患,他還不好好珍惜她的勞動成果,怎么能這樣!
“可是……”司弈宸嫌棄地直皺眉,沒接:“你喝過了。”
喝過怎么了?
風晚蒙圈了一陣才意識到他的潔癖。
“不能將就一下?”她漂亮的柳眉一彎。
“我有什么非得將就的理由嗎?”司弈宸堵了她一把。
“窮講究!”
風晚當即返回廚房。
重給泡了一瓶,之后看看時間:“都要九點了,你上班要遲到了誒。”
這趟司弈宸沒再說什么了,扶著她出門。
司弈宸取了車庫里極少用的另一輛車。
“咦,不用原來那輛布加迪威龍啦?”風晚上了車后,納悶。
“那車借人了。”司弈宸不欲多加解釋,將車子往公司的方向開。
“大少爺,你待會把我隨便放到一個能打車的地方,然后我自己回去。”車子經(jīng)過第一處紅綠燈時,風晚如是道。
他上班的地方和她住的紅塵又不同路。
司弈宸先沒說什么,隨后才道:“我先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太麻煩了。”而且,阿城知道了,總歸會不太高興。
“怕他誤會?”司弈宸不輕不重地問了一句。
風晚頻頻觀察了他的臉色,見他并不是在意的姿態(tài)才點點頭:“他身體不太好,我不想刺激到他。”
司弈宸不再贅言。
親自送她上了出租車后,他才離開。
曲怡夏再次出現(xiàn)在錦航。
季恬進來問了司弈宸的意思:“總經(jīng)理,曲小姐說,她過來還鑰匙。”
“你去把鑰匙拿上來就行,我沒時間招待她,你自己看著辦。”
“是。”
雖然前兩日的輿論風波已經(jīng)告一段落,但后續(xù)需要注意的事情還多得很,季恬實在不希望曲怡夏來給她惹事。
就算輿論一塊還有公關部幫著把控,但總經(jīng)理私下要是出了什么影響公司的狀況,她必定也免不了被問責。
風城已經(jīng)等在了紅塵門口。
風晚下車時,一眼望見他。
她明媚歡喜地沖他招手和微笑。
他真是,愛慘了這樣暖心的一個她。
走上前,也不問她去了哪兒,男人將手貼到她頰上:“你來得這樣慢,看,我的手都被凍得這么冷了。”
風晚登時一陣愧疚。
給他搓了手:“怎么不記得帶個手套下來呢?”
“不對,怎么不在里面等呢,跑出來吹冷風做什么?”她又驚又悔。
“能見到你就好,我們進去吧。”
“阿城,你好像變溫柔了。”風晚驚奇。
一覺睡醒,世界變了個樣子了嗎?
“晚晚,我不喜歡‘溫柔’這個形容。”
“為什么呀?”
“這是形容女人用的。”
“誰說的?”風晚拍了他的肩頭一下。
“嗯,我說的,你有意見?”
“有……有一點……好吧,沒有。”
風芊是在這天下午回來的。
她回來后嘻嘻哈哈便要拉著風晚陪她唱歌。
認識風芊這么久,風晚只聽她唱過三次歌。
第一次是小學畢業(yè)匯演上,她代表自己的班級上臺唱了歌。
第二次是她十六歲那年,喜歡上了一個……冷心冷血的男人。
第三次是她十八歲時,那個男人對她說:“我是個理智的男人,不需要感性的愛情。”
風晚沒有戳破她,乖乖給她選了歌,任著她發(fā)泄。
風芊一直笑一直笑,直到唱完第三首,她才趴在床上,泣不成聲。
風晚開門出去了,沒有打擾她。
她們有過約定,如果對方因為男人哭,那么她們誰都不要安慰誰,要么幫著對方去把那個可恨的男人痛扁一頓,要么便當作不知道,靜靜地,由著對方哭泣到天明。
風城和風晚下了盤棋。
風晚惦記著風芊,沒留神便讓風城鉆了空子。
“我贏了。”風城的得意之色毫不掩飾。
風晚收好了棋盤,一邊收還一邊念:“那是我沒有全力以赴,要不是……”
“晚晚,成熟理性的人,不會說‘要不是’‘如果’‘早知道’之類假設性的話。”風城神色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