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緩緩閉上嘴巴,隨后轉(zhuǎn)眸看了眼一旁的顧子墨,向他使著眼色,詢問他怎么回事。
“她醒了。”顧子墨沒有隱瞞,直接將實情告訴了她。
“醒了?”葉萱驚得大叫一聲,而后瞪大了雙眼仔細地看了看她,的確,她的眸光比前些天有神多了。
雖然親眼看到,但她的心里還是覺得很神奇,她伸出手指捅了捅顧子墨,小聲道:“怎么醒的,難不成是撞到頭了?”
顧子墨白了她一眼,撇嘴道:“你才撞頭了呢!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醒的,早上來的時候就這樣了。”
“這么神奇!”葉萱忍不住靶嘆道,隨即她又走到顧卿玉身邊,左右看了看,好像在觀察一個稀有物種一樣。
顧子墨看她那架勢,伸手給了她一個爆栗,呵道:“誒,臭丫頭,那是我媽,不是藝術(shù)品。”
葉萱捂住頭,回過頭狠狠地瞪他一眼,嘟囔著:“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顧卿玉看著兩人吵嘴打架的模樣,嘴角忍不住揚起。
這時,門外響起幾下敲門聲,葉萱和顧子墨的吵嘴也立馬停住,葉萱的心瞬間揪緊,她看了看時間,心想蕭風應該不會這么早吧,如果真是他來的話,估計今天免不了一場惡戰(zhàn)了。
顧子墨轉(zhuǎn)身去開門,門一開,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愣怔,一大早怎么警察就找上門了。
幾名警察站在門外,面容嚴肅,領(lǐng)頭的一個開口說:“請問您是顧子墨先生嗎?我們是西區(qū)的刑警,我是警長吳峰。”
“吳警長您好。”顧子墨禮貌地伸手問好,隨后問道:“不知道吳警長今天來有什么事情嗎?”
吳峰眼睛探了探里面,而后收回目光,說道:“顧卿玉女士在里面嗎?”
顧子墨眉峰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吳警長找我母親有什么事?”
吳峰聽出他語氣中帶著的少許敵意,于是臉色稍微緩和了些,微笑道:“顧先生不用這么緊張,我們只是循例來問一下關(guān)于陸浩云先生的死,另外,我們也找到了一些關(guān)于陸先生被槍殺的證據(jù)。”
顧子墨一聽到‘證據(jù)’兩字,雙眸立馬變得銳利肅殺,“什么證據(jù)?”
吳峰愣了一下,而后說道:“顧先生能請我們先進去嗎?有些事我們還需要顧女士的配合。”
雖然顧子墨從心底不愿意他們來打擾顧卿玉,更不想有人再在她的面前提起陸浩云,但他知道不管是他還是顧卿玉,都希望能夠把殺陸浩云的兇手繩之以法,以告慰他的在天之靈。
猶豫片刻后,他側(cè)了側(cè)身子讓開一條路,“你們進來吧。”
吳峰點了點頭,隨后帶著身后的幾名警察一同走進了病房。
顧卿玉坐在床上,她見顧子墨半天都沒有回來,心里也好奇究竟是誰在門外,她向著門口探了探頭,當見到一群警察走進來的時候,她愣住了。
“你是顧卿玉女士吧?”吳峰開口問道。
“是,我是顧卿玉。”她應聲回答,心里陡然升起一絲忐忑與不安。
吳峰笑了笑,說道:“顧女士不用緊張,我們只是來問你幾個問題而已。”
“請問本月十號晚上六點到八點這段時間您在什么地方,和誰在一起?”
顧卿玉蹙眉想了想,十號?
“我提醒您一下,本月十號就是您丈夫陸浩云先生被槍殺的日子。”吳峰補充說道。
“槍殺?”顧卿玉的臉色頓時變得慘白,如果仔細看的話會發(fā)現(xiàn)她的嘴唇在微微地發(fā)抖。
直到現(xiàn)在,只要一想到那天晚上陸浩云滿身是血的躺在她的懷里,她就冷汗直流,那樣的場面她不想再想起,尤其是陸浩云臨死前對她說的那些話,不,不……
“不!”顧卿玉突然大叫一聲,隨后雙手捂住耳朵趴在床上。
顧子墨和葉萱頓時一驚,隨即顧子墨快速地跑到床邊,輕輕撫拍著她。
“別怕,一切都過去了,都過去了……”他輕聲細語地說著,仿佛在安撫一個受驚的小孩兒。
轉(zhuǎn)過頭他言辭冷厲地對吳峰說:“吳警長,不好意思,我母親的身體剛剛恢復,我想她不適合再被您繼續(xù)問下去了,如果您不介意的話,請改日再來吧。”
吳峰微微皺眉,看了看左右的人,而后又對他說:“顧先生,我們也有我們責任,如果剛才有得罪顧女士的地方,還請見諒,不過我們今天一定要和顧女士確認幾件事,因為涉嫌槍殺陸先生的兇手我們已經(jīng)抓到了。”
他的最后一句話引起了在場三人的注意,三人幾乎同時望向吳峰,臉上的表情迥異。
“你們找到兇手了?”顧子墨疑聲問道。
“我們抓到了嫌疑人,但還要請顧女士幫忙才行。”
“什么意思?”顧子墨不解地皺起眉頭。
“我想問那晚顧女士為什么會去西海碼頭,那個地方人煙稀少,而且地屬荒涼,您為什么會去那個地方,是有人約您到那個地方嗎?”
顧卿玉一聽他的問話,眼中立馬閃過一絲慌亂,雖然只是一瞬,但顧子墨還是敏銳地覺察到,他的心里暗暗埋下一抹疑問。
“沒有,我……我們只是去那里兜風而已。”她隨口編了個原因,眼睛不敢直視他。
吳峰是何等機警的人,他閱人無數(shù),判斷一個人是否有所隱瞞他早就是駕輕就熟,此刻,他很清楚顧卿玉有事在隱瞞他,而且他猜想這件事極有可能是和這次的槍殺案有關(guān)。雖然有人報案稱找到槍殺案兇手,可是面對一具尸體,即便是‘鐵證如山’,他的心里還是有些疑團無法解開。
所以他今天來找當日案發(fā)現(xiàn)場的唯一幸存者,他想從她的身上再挖掘出一些重要的信息來解開他心中的那些謎團,從她的反應來看,他當初的猜想是對的,這起槍殺案沒有那么簡單,背后肯定還隱藏著一個更大的陰謀,現(xiàn)在的當務之急就是讓她肯跟他們合作。
“顧女士,不知您現(xiàn)在是否方便,我們想帶您去警局認一下兇手?”吳峰淡聲說道。
“我……”顧卿玉遲疑了,雙手緊緊地抓住身邊顧子墨的衣袖,顧子墨偏過頭看她,只見她的臉上有種前所未有的慌亂,好像是受了極大的驚嚇。
他伸手覆上她的手,輕輕拍了拍,說道:“如果你不敢自己去面對的話,我陪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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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卿玉抬眸看著他,眼中的驚恐漸漸變成了信任和堅定,她轉(zhuǎn)頭看向吳峰,沖著他點了點頭,說:“好,我跟你們?nèi)ァ!?
葉萱站在一旁,腦子里閃過無數(shù)的畫面,兇手,認人?難道他們真的把那個神秘人抓到了,如果真是那樣的話,豈不是蕭風也有危險?
突然,她開口對顧子墨說道:“那個,我也跟你們?nèi)ァ!?
顧子墨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似乎等著她的解釋。
葉萱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想了想,說道:“那個,我也是關(guān)心伯母嘛,順便也看看到底是那個喪心病狂的家伙殺了那么慈祥仁厚的陸伯父。”
她說得義憤填膺,可顧子墨的心中還是多少有些疑惑,但他也沒多想,反正葉萱這丫頭永遠都是這么瘋瘋癲癲,于是他淡聲說:“好吧,那就一起過去吧。”
吳峰點點頭,而后對他說:“那我們先出去等著了。”
一行人離開房間后,顧子墨回身看了眼表情木然的顧卿玉,輕聲說道:“沒事,不管發(fā)生什么我都會陪在你身邊。”
原本他還想讓顧卿玉在醫(yī)院再休養(yǎng)幾天,但她說聞夠了醫(yī)院的消毒藥水的味道,執(zhí)意要回家,他拗不過她,只好順便給她辦了出院手續(xù)。
三人收拾好后,隨著吳峰一同上了警車,車子發(fā)動,警鈴瞬間鈴鈴鈴地響起,顧卿玉的心也開始變得緊張不安起來。
一路上車上的人很安靜,每個人都各懷心事。葉萱掏出手機,翻出了蕭風的電話,手指在屏幕上踟躕著,一條短信刪了寫,寫了刪。
顧子墨坐在她身邊,看到她奇怪的行為,不由開口問道:“誒,干嘛呢?給誰發(fā)短信需要這么字斟句酌的?”
葉萱猛地一驚,慌忙地藏起手機,轉(zhuǎn)頭有些惱怒地瞪著他,斥道:“顧子墨,你太沒品了,偷看別人手機有意思嗎?”
顧子墨不屑地撇了撇嘴,回過頭雙手抱肩,說道:“注意你的措辭,我可沒有偷看,我是正大光明的看。”
“你……”葉萱看他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真想抬手給他一巴掌,最后手還是停在半空中,只是目光狠狠地剜了他一眼,而后收回手,起身坐到他的對面去。
過了一會兒,警車停了下來,吳峰拉開車門,一行人陸陸續(xù)續(xù)地下車。
葉萱看著面前這座莊嚴肅穆的警察局,不禁駐足觀望起來,如果不是怕丟人,她真想用手機照下一張,然后發(fā)到朋友圈去,這可是她第一次進警局啊。
這時,顧子墨從她旁邊經(jīng)過,瞥了她一眼,輕嗤道:“沒見識。”
葉萱愣了一下,隨即臉色一沉,隨即咬牙切齒地瞪著前面那個搖曳生姿的背影,顧子墨,你給我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