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父子4-自由競爭
二房院落。舒殘顎疈
“娘,你怎么都不幫四哥說話啊!怎么能讓小七那臭丫頭占盡風頭,太不公平了。”小六錦紜邊走邊抱怨,目光不斷搜索著哥哥的身影。
“喲,現在都升級成臭丫頭了,以前誰口口聲聲罵著賤人表子比誰都狠。我看,人家塞來的洋裝和香水的力量可真不小。”小五錦繡口氣又酸又諷。
“誰,誰升級了。姐,你別胡說八道啊!你還不是私下又收了小七送給孩子的一對銀鐲子,琺瑯耳環,你憑什么說我。”
“她那是送給孩子的,我憑什么不要。倒是你,這見天兒巴巴地往三院跑,巴望著別人的男人,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德性,人家可會三國外語,你連首詩都背不全,人家未婚夫會看上你,你就別去給咱們院子丟人現眼了。”
這話一落,正好戳到小六的心頭刺兒,一下漲紅了臉嚷了起來,小五年長兩歲,早在婆家練就了一手吵架絕活兒,兩姐妹唇槍舌戰不休,最后氣得夾在中間的二娘一聲大喝才打住。
“你們還好意思吵!現在人家帶著外援都打到咱家門口兒了,你們不齊心協力想辦法把這豺狼野豹趕出家,就在這兒鬧窩里斗,像樣兒嗎!除了爭風吃醋,你們還會什么?”二娘豎起一根手指,一人腦門狠狠戳了一火。
小六嘀咕,“娘還不是天天跟四娘爭風吃醋。”
“我說你這臭丫頭,真真是個缺心眼兒!”二娘登時氣得喘不過氣來,小五忙扶著母親狠瞪了眼妹妹,小六不敢再說,二娘撫著心口罵,“你們有本事在這里吵,怎么不想想法子怎么對付小七和那個妖不妖人不人的男人?現在小七都能進坊子里了,你們能干什么?還不給我想辦法,就知道吵吵吵,老娘這條老命要被你們吵沒了,看以后誰還保得住你們能安安心心待在這個軒轅家吃喝玩樂!”
小六又嘀咕,“這也不能怪我們嘛!當初我要想和小七一起跟著小叔學字,是娘你說女子無才便是德,讓我只用學些女紅,以后等著挑個好丈夫嫁人就好了啊!不然,我也不會……”
她和輕悠是同一年僅大上幾個月,現在看著小妹都有了那么棒的未婚夫,她能不急嘛!本來之前還在城里的交際場所里認識了些體面的公子哥,可最近家中頻頻出事,那些男人聞風就溜,留下的也都是些歪瓜劣棗,跟“周亞夫”一比,簡直就比到了北戴河去。她也心高氣傲,憑什么殘花敗柳的小七都能找到那么棒的男人,自己這個清清白白的富家小姐就連個像樣的也找不到了。
想到此,她突然一個機靈兒,心想先前黃婆子鬧上門時,“周亞夫”還維護著小七。可男人的心胸再寬敞,怕也是忍受不了自己的女人被別的男人碰過吧?
二娘這一聽小女兒的話,差點兒給氣背過去。
小五心下也不滿,卻不能撒手不管母親,喝止了妹妹不經大腦的話,趕緊扶母親進屋歇息。
這到門前時,就看到蹲在院池邊打石子漂兒的軒轅錦業,后者看到她們立即停了手,迎了上來,“娘,你又氣著了?唉,都叫你不要跟三娘那房的人斗,你偏不聽!”
二娘一聽又火了,“你這個不省心的小兔崽子,我都還不是為了你。你們不知道……”
“是是是。我聽了幾十年已經聽得耳朵起繭子,我是不知道爹心里最掛念的是三房的人,表面一套背地一套。我們最大對手不是大房,而是三房。”
“你知道,剛才為什么不跟你爹好好說,竟然就這樣跑掉,平白地讓那周亞夫揀了便宜,現在連個外人都能進咱們坊子里指三說四了,你這個正牌的四少爺卻被人踢在家門外,這像話嗎?!”說著又伸手擰耳朵,哭嗷起來,“我怎么這么命苦啊,養的一個兩個都是討債鬼,沒一個省心的啊……嗚嗚,人家養一個女兒,這會兒是滿臉的風光得意,我養三個都是廢物……”
三人聽著這哭罵聲,同時息了聲,垂頭不說話。
“哼,你現在知道你教養孩子的方法有多愚蠢了么?”
一道威嚴十足的聲音突在地內院響起,四人震得同時抬頭,就看到軒轅瑞德由兩個仆從抬著紫檀椅走了進來,旁邊跟著大管家。軒轅瑞德環顧四下一周后,抬手停在了園中。
三娘咬著牙,竟沒像以往一般伏低討好,尤自愣在那里攪著衣角。
軒轅瑞德說,“只知道罵孩子,你到底有沒有用心教過她們為人處事,孝敬師長,愛護弟妹,家和萬事興?!你怪孩子們不爭氣,怎么不先檢討一下你自己的過失,我軒轅家好好的苗子,都被你這個沒腦子的愚婦給教成了這個樣兒!你有資格當他們的母親嗎?”
三娘哼道,“老爺你說這話有沒有摸著自己的良心?我這些年難道為家里操心得還不夠少嗎?”
軒轅瑞德一拍椅首喝罵,“你還有臉在我面前說。四年前小七收的聘禮一事,要不是你攛掇著小四,小四有膽子就謀了人家那么大筆財?大房會抓著你兒子的把柄,在坊子里左右為難,讓他干不成事,還惹得一腔不滿,結果被外面的人洗了腦子,盡干出些豬狗不如的事兒來!”
三娘頓時失了言語,神色萎頓下來。
小五小六全驚訝地看著母親,她們只知四哥是受了大房扔出來的利益誘惑,卻不知原來這背后都有母親的授意。
軒轅錦業上前跪在父親面前,神色同在外時的瘋巔蠻橫樣大為不同,“父親,您別怪母親沒教好我們。兒子只是有自己想走的路,不想受父母支配控制罷了,才會……”
小五小六見狀,忙也跟著哥哥跪了下去,替二娘求情。
軒轅瑞德立即擰了眉,讓管家拉懷孕的小五起身看座。
看著仍立在廊下的三娘說,“你瞧瞧,你睜大眼睛看看,這些孩子好歹還有良心,哪個不是好孩子?!要不是你這個自私自利的母親,他們會變成現在這樣。跟婆家鬧事兒躲到娘家來,老大把年紀了只知道攀比來去找不著合適的夫家,一發事兒就離家出走自以為是……”
“不要說我夸獎小七!當年我趕她出門,你們哪個不在場親眼看到。你們有想想為什么四年過去,小七出息了,你們卻一年不如一年,一個比一個混帳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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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落在最前的軒轅錦業身上,又深重了幾分,“甚至還害得自家人身受重傷,現在還臥床不起,竟然也沒有一絲悔過之心,回來后,你有進過自家小叔的院子嗎?!”
軒轅錦業只將頭垂得更低,默不作聲,雙手卻在身側握成了拳。
二娘終于動了,她跌跌撞撞地奔上來,抹著眼淚哭叫道,“老爺,你光說我們,難道你就沒有一點錯了嗎?小七說要留學,你就準了。可是小五小六也說,你卻死活不讓,你就不覺得你很偏心嗎?就連老大出門辦事,讓小四跟著一起出去見見世面,也不肯。你什么時候給過咱們娘倆兒路子走,也不難全怪我們自己思謀出路啊!”
軒轅瑞德咬牙,“對,我這做父親的也是一身的錯。今兒來,就是糾正這些錯誤。如果你們還承認自己是軒轅家的一份子,就給我打起精神,做出點兒讓人看得起的事。不要一天就圈大這屁大的院子里說三道四,挑唆家人不睦。”
“早上我就說過,只要有本事有能力的人,都可以進坊子里去一試身手。機會平等,自由競爭。你們要明白,我們軒轅家族能走到今天,有此規模,在街坊上都能說上話,不是靠一個兩個出頭蚱蜢呱呱叫得響,那是靠大家擰成一股繩,力往一處使,團結合作,才成了這么大個攤兒。家和萬事興!”
他又掃了眾人一眼,嘆息,“能不能想通這個理兒,你們自己去琢磨。錦業,我最后一次問你,你還想不想回坊子里做事?”
軒轅錦業眼下掠過一抹不甘,抬頭說,“父親,兒子不會輸給小七妹。我會讓娘和妹妹都過上好日子,讓軒轅家以我為榮!”
軒轅瑞德聞言并不是很滿意,但畢竟這二房的精神狀態算是回到正軌,也達成了他此次前來的目的,便點了點頭,“好,明天你也跟著你大哥和小七他們一起,去坊子里走走看看。”
軒轅錦業默了一下,才應了一聲“好”。
話畢,軒轅瑞德神色萎頓下去,擺了擺手,仆從又抬起長椅。
軒轅錦業突然上前搶過了一邊,抬起長廳說要送父親回大院,軒轅瑞德沒有反駁,一行人出了二院。
當行過中庭時,小八弟正帶著三歲多的妹妹小九兒玩蕩秋千。
一行便停了下來,軒轅瑞德將旁人遷走,才道,“爹老了,未來軒轅家的擔子都要交給你和你大哥。只有家里興盛了,你妹妹才能嫁個好人家,在夫家也不會被看不起被欺負,小八他們還小,長兄如父,以后都要靠你們。”
“爹,我明白。”
軒轅錦業張了張嘴,將后話吞下了。在他看來,只要最終目的一樣,過程辦法相異也無可厚非。
稍后,軒轅錦業退開讓仆從重新接過了手,當長椅再被抬起時,他忽道,“爹,我這幾日幫家里找了個司機。”
軒轅瑞德看了兒子一眼,“也好。一直讓周亞夫那個武功高強的保鏢當司機,太委屈人家了,也不是我家的待客之道。你把人選好了,合適就簽了契約吧!”
軒轅錦業沒想到這么容易就成了,高興地揚起笑,說了聲“謝謝爹”。
軒轅瑞德又哼一聲,說了句“以后好好干”,便離開了。
他們各自離去后,一直在院子里嘻鬧的小八弟立即抱起妹妹,奔回了自家院子。
……
軒轅清華的院落。
自打早上的消息宣布過后,輕悠就有些悶悶不樂,跟著母親在院子附屬的小廚房里做吃的,滿腦子想的都是父親的意圖。
她是不明白,父親明知道她這嫁出去的女兒終是要離開軒轅家,卻又叫亞夫也到坊子里去看看,難不成想要亞夫入贅?她不是沒想過父親多半懷疑過亞夫的身份,可眼前這做法,好像真覺得亞夫身份低廉,以后干脆入贅軒轅家,幫忙軒轅家的家族事業?
不可能嘛!
他們都回來快一個月了,芙蓉城的報紙新聞雖較落后,也還是能瞧出華中局勢日漸緊張,俄國人跟北平的東晁人打個不停,南京政府向華中屠系軍閥拋橄欖枝,派了名媛小姐團去議合。若是這方統一,那么國民政府就占去了整個亞國半壁江山,即時各方勢力又將有一輪新的洗牌大戰,亞夫不可能不關注這些變化……
總之,堂堂一軍總帥一直不在軍中,總歸是不妥當的。
然而他為了她,連一點兒不耐煩都沒有,父親一提,馬上就答應了啊!
三娘見著女兒快將手中的土豆削沒了影兒,立即奪過刀子,叫她端菜出去擺碗筷。
輕悠委屈道,“娘,你勸爹,爹都不答應嘛?”
三娘宛爾,“你爹的事娘怎么說得上話。你就別想了,明日去坊子里瞧瞧,能幫忙就幫忙,不能幫忙也還有你哥他們在,你一個女孩家愁什么。別苦著臉,都快當人家娘子的人了,拿出個樣兒來。”
母親這不說她都快忘了,父親答應了他們的婚事,她應該高興才是,可碰著家里這團亂麻,還真是讓人爽透不起來。
端著一盅香噴噴的燉雞湯出來,院子里,那八角小亭,兩個男人,一個吹笛,一個品茶,滿園徐風盈盈,秋陽淡灑,這樣的畫面沉靜而溫馨,暖人心眼。
輕悠喚了一聲,這才露出笑容。
“一聞這香味兒,就知道一定是三娘的手藝了。”軒轅清華立即勺了一碗放在亞夫面前。
“嗯,味道不錯。不過看這刀工,應該是輕悠的拙作。”
輕悠立即嬌嚷了出來,“你們兩個懶蟲,吃好的還談閑呢!有的人給你們切,算你們幸福的了。”
三娘跟著出來,看到三人打趣兒,心下才松了口氣。
進亭子就拍了女兒一下,“又貧嘴。你不想想你小時候,你小叔給你打了多少糍粑粑,還吃得晚上積食不出,弄得……”
輕悠一聽娘要這種兒時糗事兒,漲紅了臉,大叫一聲,跺著腳跑掉了。就瞧見小草丘上那兩顆櫻花樹上竟然還有余紅殘蕊,遂跑去兜揀了一堆在裙子,才樂顛顛地跑回來。
“輕悠,你都這么大了,還辣手摧我的花兒啊!”
“小叔,人家只揀了地上的啦!你不知道,亞夫說最喜歡吃櫻花糕,我揀來準備試驗做一個出來給你們嘗嘗。”
軒轅清華立即和亞夫對視一眼,低頭喝湯,不說話了。
輕悠一看他們那種“鄙視”的眼神兒,當即又不依了,噘著嘴兒湊到亞夫身邊,拖過人家的碗就吃了起來,便被母親又拍了腦門子罵沒規矩,她就嗲著嗓子蹭來蹭去的撒嬌,惹得眾人直笑。
三娘看著那櫻花樹,突然嘆息道,“清華,算算兩顆櫻花樹的年齡,比輕悠都大了些許。”
軒轅清華抬起頭,淡笑著看了過去,“是啊!那年從海上死里逃生回來種下的,算來,已經有整整二十六年了。”
輕悠微訝,亞夫今年就正好二十六歲。
亞夫沒有看那櫻花樹,只拿過了軒轅清華面前的碗,為之又盛了些湯菜。軒轅清華回過頭,看著碗,目光微微顫動,沒有再多說,舉箸吃了起來。
等輕悠感嘆完這對父子終于重歸于好,就想順竿爬著問問當年的事,哪知回頭一看自己的碗,哀叫起來,“啊,又是青椒,哦,還有苦瓜……亞夫,你又欺負人,人家不愛吃啦,討厭,我不要……”
說著就把東西往男人碗里堆去。
“你真不吃?”
“就不吃!”
她把頭一別,仗著當下有長輩在,他也不敢真用嘴巴喂她迫她就范,心里的小九九轉著可樂呵了。
“伯母,小叔,我想和輕悠出去說兩句話,很快就回。”
兩個長輩淡笑不語。
亞夫攥著輕悠的手就出了亭子,輕悠瞪著眼看著兩長輩竟然任他欺負人,剛要嚷嚷著就被拖進了樹后封了小嘴兒。
待到一番威逼利誘的調教后,再回亭子里時,輕悠騷得根本抬不起頭,悶聲不吭地將那些青椒和豆子都吃掉了。
軒轅清華笑道,“還是你有辦法。往日里,我們從小打她說她到大,就是不聽。從來都是陽逢陰違。”
亞夫也頗為感觸,“她這個毛病,想是由來已久,這要根除,就得狠一點兒。否則……”
輕悠怨憤地瞪著兩男人,竟然當著她的面說她“壞話”,太不給她面子了。可惡,之前還擔心他們處不好,現在處好了,就合著伙地欺負她……嗚嗚,她怎么忘了這個男人才是最大的白眼狼啊!
“這要半夜起來用筷子給她排積食的活計,我怕做了,半月里也吃不好,睡不好。”
“噗——”
輕悠口里一包湯水,全灑在了亞夫臉上。
“你你你……你活該!”
羞憤已經極的人,跑掉了,留下滿亭歡哄笑聲。
三人正打著趣兒,又說起輕悠小時候的事,有人上門來。
“錦業見過三娘,小叔。周公子,有禮了。”
來人朝三人一拜,神色端肅,言行恭敬有禮,絲毫不見前兩次的爆躁蠻橫和任性無禮。
軒轅錦業說是專程來看軒轅清華,為之前的事認錯道歉,又跟織田亞夫攀話說輕悠,最后才將請了新司機的事說出來,并請織田亞夫幫忙相相人。
本來這種內務完全輪不到他們三房的人說道,但織田亞夫也沒有拒絕。
“四哥想得很周到。畢竟,十一郎只是我的近待,他對芙蓉城的道路也不熟,若有什么要緊事,還怕會耽擱了。”
便約好稍后就一起去考校司機。
輕悠出來時,見到軒轅錦業到來,有些奇怪,后又聽亞夫要跟四哥出去,便有些擔憂。飯后,亞夫叫她陪著小叔和娘,她想想也乖乖應下了,現在有十一郎跟著,他自己的功夫也是一流的,應該不會有大問題。
“四哥,亞夫絕對不能喝酒的。你們別玩高興了,就胡亂來啊!十一郎,你一定要幫我好好看著亞夫。”
軒轅錦業好笑地打趣妹妹還沒嫁人就當起了管家婆。
亞夫笑而不語。
十一郎非常恭敬地應承下輕悠的要求。
他們這幾人剛離開,便又有人找上了門來,這回不是男人。
“三姐,剛才去你院里說您在小叔這邊,我就不好意思叨擾來了。”
四娘撫著鬢邊的新式絲綢亮片珠花,這正是輕悠送的禮物,笑得宛如夏花燦爛,雖對著三娘說著話,目光卻是直往輕悠身上瞄。
軒轅清華便說乏了,三娘叫著小廝扶人進屋。
四娘忙說不用招呼,遂拉著輕悠的說就坐坐,跟七姑娘聊聊外面的趣事兒。
三娘瞧出這是想說私話兒,便幫著收拾盤碗,先離開了。
等人一走,四娘又腆著臉東拉西扯了一些不著邊際的事兒,輕悠耐心地應對著。
要說軒轅家里,輕悠最不熟悉的就是這個父親在她十歲大時,娶進門的嬌妻。若說當年最討厭的,大概就是四房了。因為她一直覺得,正是四房的出現搶走了父親的愛,現在回憶起四娘進門時,她覺得自己似乎比母親還要難過絕望。
但四娘為人很不同,即不會像大娘一樣跟所有房吃醋使難,也不會像二娘一樣爭權奪利總一副別人欠了她的模樣,當然也不能說像娘一樣低調,她跟所有房的關系都不親不遠,表面抹得過去。
想她當年跟二房的人鬧得雞犬不寧,后來也折騰過四房,但相較于二房睚眥必報的性子,四娘卻喜歡息事寧人,故而在母親的責罰下,她也就漸漸淡了對四娘的嫉恨,索性多時都是視而不見的。
只除了,小八弟十分不待見她這個姐姐。
“輕悠,三娘現在真是熬出頭兒了,有了你這么出息的女兒,以后可什么都不愁了。對了,周公子怎么不在,這又是忙著去準備訂婚宴了么?呵呵,輕悠啊,別怪四娘多嘴,說起挑男人的眼光,你可比小五小六強多了,逮不定兒這比起上頭你二姐的官家和三姐的銀號太子爺,都要強呢!”
輕悠虛應著,心下愈發狐疑起來。
“周公子跟小四出去了?”
這才變了臉色,還緊張地左右晃眼,才壓低聲了說,“輕悠,我不知道這話該不該說。照理來說,咱們一家人都不該說這些不和睦的話,但是……”
“四娘有什么但說無妨,輕悠曉得分寸。”這就是要透真格的吧!
又扭捏了半晌,才說,“我只是前陣兒上街時,看到小四陪著賭坊的老板娘逛珠寶店,親熱得很呢!只是沒隔幾日,小叔就出了那事兒,還說是因為小四被追債才弄出來的。我就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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