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陣宗的弟子共有四種身份,由低到高分別是雜役弟子、外門弟子、內門弟子、入室弟子,其中又以各長老所收的入室弟子最為高貴。
此時,聽了七昊所言,場面頓時嘩然一片,在場之人無一不為之動容,羨慕嫉妒恨的神情在一大群的圍觀弟子臉上比比皆是。
“此話當真?!”胡執事驚異不定,要知道二長老從開宗以來,座下從未有過一位入室弟子,若能讓他開口想要之人,定是位非常了不得的人才,這也就能說得通七昊的實力為何如此非同尋常。
“當真,我曾當眾解開過瞿長老的珍瓏棋局,并當場被瞿長老帶走,那位師弟可以為我作證。”七昊手指指著圍觀人群中的某個眉清目秀的少年,那人正是當日敢于質疑棋局本身的少年,雖然最后被人當看猴戲了...
少年見眾人的目光看過來,神情一凜,一副非常緊張的樣子,但旋即他的身體卻隨著重重的一口氣呼出,神情泰然,舉止得體的穿過人群走了出來,直至胡執事跟前。
這一幕,倒是讓七昊對這位少年的性格有所改觀,饒有興趣的稍微認真地打量了一下對方。
五官端正,面白無須,頭戴儒巾,儒巾之后是一絲不茍的馬尾型黑發,若他再手執公子扇,好一位翩翩書生就將亮相于眼前。
“見過胡執事。”走上前來,少年不忘禮數的先向胡執事欠身打招呼。
“嗯,你叫什么名?他方才所說的話,你可聽清?”胡執事淡淡地點了點頭,旋即指著七昊開口問少年。
“弟子名諱陸君,至于這位師兄所言,完全屬實,并且當時并不止有我一人在場,有將近三十正在參加【棋】測試的人也都目睹了這一幕,但我不知道那其中有多少人如今成為了千陣宗的弟子。”少年不懼胡執事那不怒自威的氣勢,不卑不亢地說道。
此話一出,胡執事和姓段的都知道七昊應該真是瞿星的入室弟子了,因為這種大庭廣眾之下發生的事情是很難作假的,只需要花點時間調查,一切都會明了,也正是因為事情太容易明了,七昊發現那姓段的表情明顯變差。
“嗯,此事我會派人去調查。”即使再肯定,但表面功夫還是要做足,胡執事如此說道。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幾百號人圍成的一個圈,卻是沒有一絲聲音傳出,這是因為此處地位和修為皆最高之人正在沉思。
此時此刻,胡天昌很是糾結,他是千陣宗內最有希望進入長老議閣,掌管第七座主山峰,成為第七位長老的人選,但即使這樣,也不能讓他高枕無憂,有許多其他執事也是不甘示弱,紛紛表示對長老之位感興趣,一副虎視眈眈的模樣。
正因為如此,拉攏能時常各位長老親密接觸的入室弟子,是一件非常必要的事情,就好比古時候的皇帝旁邊老杵著的太監,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可如今現實是,兩位入室弟子似乎有仇,不,更準確的說,是四長老的入室弟子對二長老的入室弟子有敵意,相安無事當然是最好的,但段行方才所言,那可是下狠手啊......
段行,四長老周白志座下的三弟子,據聞此人還頗受周白志的喜愛。如果段行是同白蘭仙子林玨一起出現在此處,他就會明白對方為何會針對自己了。
其實在知道七昊是二長老欽點的要收的入室弟子之后,段行也是非常糾結,因為,對方是若真的成為二長老的入室弟子的話,則會成為二長老座下的大弟子,而且還是唯一一個弟子,比他這個三弟子的說的話管用多了。
按理來說,自己不應該得罪這樣的同門才對,但是,段行有種感覺,剛剛對方看自己時那冰冷的眼神,絕對是發現了自己做的手腳!
不行,既然得罪了,那就得罪到底,反正老子早就看他非常不順眼了......心中想著想著,段行忽然心生一計,旋即又用真氣傳音對胡天昌說話。
“胡執事,只要你能幫我解決掉這個丑家伙,你想要的支持,我定全力以赴...”
“不可.....”胡執事聞言,當即同樣以真氣傳音回給段行,可是才剛說出兩個字,就被段行打斷了。
“胡執事,別忘了我師傅今早說過的話,他說他們幾位長老要一同參悟一道陣法,短則幾個月,長則一年半載,這也就是說...”說到這里,段行稍微沉吟。
胡天昌心中一突,段行都說的如此直白了,身為老事故的他自然明白段行的意思,不禁感嘆道如今的年輕人真是越來越陰狠毒辣,不過倒也不得不承認,這是個行得通的方法,而且成功的話,效果也是非常好的。
“沒錯,他短時間之內不會成為入室弟子,如果處理的好的話,那就不會有他這個入室弟子存在于千陣宗,甚至是他這個人,也不會存活于這個世上...”段行陰毒的聲音,完整的傳入胡天昌耳里。
“讓我考慮考慮。”胡天昌回了段行一句后,便又開始沉思起來。
和稀泥,這個詞聽起來倒是好,兩邊不得罪。但悠久的政權爭奪史告訴人們,這并不是一個容易的行為舉措,為人夠八面玲瓏的話的確能兩邊都討好,但現實卻往往是兩邊都不討好,甚至都得罪了,八面玲瓏?說的倒是輕巧,但真正能做到的人,那是少之又少。
所以古往今來,在政權體系中都非常強調一個詞:站位。
胡天昌思來想去,一邊已經是入室弟子的保證,一邊還不是入室弟子且無保證,兩相對比,答案是昭然若揭了,雖然要冒一定的風險,但成大事者,哪個不曾鋌而走險過?至于說令千陣宗失去了一名非常有天賦的弟子,這種事情得等自己成為了千陣宗的高層再說。
“你,因在宗門內私自動用高殺傷性武器,罰去思過崖面壁思過一個月。”想明白后,胡天昌指著甄鴻才說道。
“你則因為先出手傷害同門,罰你以后的雜役任務更改為倒夜香。”說完甄鴻才,胡天昌又指著七昊說道。
當七昊以為這件事就已自己倒夜香為結束的時候,他不知道的是,這才是他今后磨難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