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憶中那兩支箭本來是射的比較偏,我覺得是射不中任何人的,所以也就沒注意。
但是現(xiàn)在出現(xiàn)的情況就是一支箭從天而降,直直的往下射,那角度直指我的心臟!因為精神的虛弱,我只能勉強動動頭部罷了,根本無法調(diào)整整個身體。
必死無疑了嘛?我不甘心啊!
我閉上了眼睛,很想像昨天那樣,寄希望于做到那種我也說不清的狀態(tài),做到那種靈魂力外溢平鋪,最終改變了符箓的航線的的事情!可是我做不到,我的靈魂像是枯涸的水源,只有一點點細(xì)流艱難的流動著,我剛想要集中精神,頭就痛的像是要裂開。死定了……
為什么我一點也不覺得痛?難道我已經(jīng)死了?
我睜開眼睛,眼前出現(xiàn)了李森的臉,這貨喘著粗氣,對著我傻笑了一下。
“老子說了不會……讓你死,就一定……不會讓你死,咱東北爺們兒,就……就這么霸道!”他咧著嘴說完這句話,我感到一滴液體滴到我身上。血?誰的血?
“撲通!”李森直直倒在了我面前,后背上插著一支箭,那支箭正好插在后心處!
“李森!”我眼前的一切似乎都變成血色,支撐著身體站了起來,“我要你死!”我對著那自稱是艾曉哥哥的人大喊,這一刻我才注意到他的面容,他身高中等,但是肩膀很寬,五官像是刀削斧砍般棱角分明,眼神充滿了桀驁不馴。但是,和艾曉,真的有點神似……
“正好,我也讓你死。”他站在原地不動,抽出一支箭,我能感覺到,他體內(nèi)升騰的力量更加洶涌,他的體溫似乎也在升高,而他身上竟然隱約出現(xiàn)了一些紋身的痕跡。
“慢著!”二叔大喊一聲,“他是吉家的人!”
“吉家的人,都去死吧!”他狠狠的把弓拉滿,那一支箭似乎就要射出來!
“嘭!”是一聲槍聲!自稱艾曉哥哥的人本能的把箭朝開槍的地方射了出去,那里頓時傳來了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什么人!”老瞎子大喝一聲,示意所有人站在一起。
林子里走出十幾個人,每個人身上都穿著迷彩服,迷彩服的背后寫著一個大寫的英文字母“k”看樣子像是一個小隊,可是,他們竟然有槍?而且,外國人?
“二爺,是老毛子,”韓三九小聲說道,“這個一看就看出來了。”“老毛子”是東北話里俄羅斯人的意思。這里為什么又會出現(xiàn)俄羅斯人?
那小隊的人把一個老頭兒模樣的人圍在了中間。而那邊,那些原本被白水柔用蠱弄暈的蒙古人現(xiàn)在也醒了過來,我們?nèi)锶顺嗜切伪舜藢α⒅?
“k?呵呵呵……科茲洛夫那老賊的人么?”二叔冷笑道,語氣中全是肅殺。
“科茲洛夫的奪寶隊!”那自稱是艾曉哥哥的人咬牙切齒的說道,似乎對這群老毛子也非常痛恨,“吉家人是賊,你們也是!今天,一個都別想活!”
科茲洛夫?我怎么覺得這么耳熟,我仔細(xì)想了想,一下子有了結(jié)果。以前當(dāng)導(dǎo)游的時候,黑水城的導(dǎo)游詞還是很熟悉的,而這科茲洛夫也是每次都要介紹一番的。那人說的沒錯,科茲洛夫的確是個賊!這貨曾經(jīng)在黑水城瘋狂的挖掘,帶走了三千多件文物!
可是他應(yīng)該已經(jīng)死了啊?這些老毛又是他什么人?自稱艾曉哥哥的人,為什么要恨他們?他為什么說吉家也是賊?二叔又為什么說他是吉家的人……
我瞄了一眼李森那邊,箭已經(jīng)被拔出來了。白水柔在傷口邊上放了一只水蛭模樣的小蟲子,那蟲子在傷口周圍蠕動,傷口竟然神奇的不流血了,而本來白色的蟲子竟然變得通體血紅,白水柔小心的把它收起來了。孫不留小心的給李森包扎,端木姐姐檢查了一下那支箭的箭頭,示意我沒有毒。我這才放下心來。
“吉家的人,怎么內(nèi)訌了?”是那俄羅斯老頭仙打破沉默,竟然是一口標(biāo)準(zhǔn)的普通話。“本來想等你們兩敗俱傷的時候出來把你們都帶走,呵呵……沒想到那沒用的東西竟然走火了,活該他被箭射死!”
“大局為重,莫要叫外族人占了便宜。”老瞎子也不理會他,不知道這句話是對誰說的。
“哼,”那邊自稱艾曉哥哥的人冷哼了一聲,一揮手,“走!”那些蒙古人真的是訓(xùn)練有素,手上拿著箭,錯落有致的撤退,讓人不敢追上。
“我們會再見的!”那俄羅斯老頭對著我們笑著說,我更覺得他是對著我說的。他們這只迷彩服小隊迅速消失在林子里,再也看不見了。就像是做夢一樣,剛才劍拔弩張的三伙人,眨眼間就剩我們這群人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心里還是更關(guān)心李森的安慰,“那支箭怎么會出現(xiàn)在那里……”
“你別自責(zé),”二叔似乎看出來我的難過,說道,“剛才那人的箭術(shù),真是神乎其神了。那兩只箭原本讓我們以為是射偏了的兩支,結(jié)果那兩支箭一前一后,前面的箭的比后面那支箭先要射出,但是后面的箭速度更快。這兩支箭并不是以同樣的弧度平行射出的,第二支有點角度稍微偏向地下一點,但是第二支箭的高度比第一支箭要高一些。然后,讓人覺得匪夷所思的一幕就發(fā)生了!第二支箭隨著飛行,逐漸追上了第一支箭,擊中了第一支箭的尾部,第一支箭就開始向上飛行,劃出一個非常大的弧度,對著你的心臟落下了。”
“那人不止是箭術(shù)厲害,心思也是夠縝密,騙過了我們所有人,”老瞎子插嘴道,“他的前五支箭都是佯攻,而最后這和兩支箭才是真正的殺傷,看來只是想殺死你……但是,他其實有更好的選擇,他的箭卻并沒有射向小孩和女人,難道……還是個仁義之輩?”
“那些老毛子又是咋回事?”我才醒來,一試圖進行思考,就會很頭疼,于是直接問道。
“呵呵,無恥的賊人,也是一直想抓捕我吉家的一個勢力,”二叔說道,“三九,你把他們的事情詳細(xì)說說吧。阿吉也應(yīng)該知道一些事情了。”
“好,”韓三九和馬大叔把李森抬到一塊大石板上,孫不留正在囑咐仇彪需要什么藥材,仇彪聽完就和白狼去了老林里,“你知道,科茲洛夫不止是一個賊,他在俄國還是個軍官,他來中國偷寶藏帶的都是他的親兵。他死后,這群兵對黑水城沒拿到的寶藏念念不忘,就組成了‘k’,專門偷盜各國寶藏,尤其是想得到黑水寶藏!”
“嬲你媽媽別,”馬大叔說了一句,“這黑水寶藏還真有?”
“有,大部分都被科茲洛夫這老b給偷走了,不過現(xiàn)在也有一部分寶藏沒被開啟,只是我們國家的考古技術(shù)還不足以繼續(xù)開啟,國家把那里封存起來了。但是外界說,是因為遇到了沒法打開的機關(guān),其實是必須由吉家人才能打開……”韓三九看了一眼二叔,繼續(xù)說道,“科茲洛夫這老b,45歲的時候,第五次來中國,第二次到額濟納他發(fā)誓這一次一定不空手而歸。科茲洛夫找到一個活佛,活佛說他會挖到寶藏的。這活佛果然有些手段,帶著他走進黑水城,輕易地就挖出了十多箱文物。
他將它們經(jīng)由蒙古驛站運往了圣彼得堡,但是在俄國高層卻并不滿足,他們已經(jīng)被眼前的寶貝弄得發(fā)瘋了,于是決定要科茲洛夫立即返回黑水城,對黑水城展開更大規(guī)模的挖掘。科茲洛夫接到通知后帶了一支100多匹駱駝所組成的駝隊。這次他將目光投向了城外的一座座佛塔,當(dāng)他挖開廢墟西墻外第一佛塔后,他找到了成捆的西夏經(jīng)卷以及豐富的歷史文物,幾乎是無法用金銀財寶去衡量的。嘗到甜頭的科茲洛夫幾乎是見塔就挖,他將黑城周圍30多座佛塔的塔身和塔基都一一刨開,從中找到了大量的西夏、宋、元不同時期的書籍、文書、手稿、佛像、繪畫等等,其中僅書冊、畫卷和單頁手稿就有2000多份、佛畫300多幅。
科茲洛夫雇用了一些當(dāng)?shù)氐哪撩駧退诰颍榱藮|街、正街兩側(cè)的店鋪作坊,挖掘了總管府和佛寺遺址,最后終于找到了傳說中藏寶的那兩口枯井。挖到一定深度后,他讓自己的隨從來挖。但是當(dāng)兩個隨從一下到枯井,就突然昏迷不醒,等拖上來后只見鼻子流血,早已喪命。傳說,這時黑水城上空也突然刮起了黑風(fēng),飛沙走石,昏天黑地,一連三天三夜。從此之后,他再也沒有踏入黑水城一步,晚年他在回憶錄中將黑水城稱為‘死亡之城’,他去世時還念叨著黑風(fēng)里從枯井里鉆出來的兩條蟒蛇,一黃一黑,噴著黑煙……”
“這兩條蛇……不就是吉家先祖、黑水城里黑將軍的一對兒女么!”我突然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