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琉沒有糾正,而是繼續(xù)道,“那晚之后,我總覺得事情不妥,所以今天來到這個房間找了一遍,果然找到了線索。”
黃琉這話破綻很多,但是范先生現(xiàn)在怒火攻心,根本冷靜不下來分析。
“馬道長早就盯著范典,他的目的就是要小靈體內(nèi)的孩子。”黃琉道。
“那是范家的孩子,生是范家的人,就算死了也是范家的鬼。”范先生陰沉道。
“黃大師,你是否知道馬道長要這孩子有何作用?”范先生又問道。
“暫時還不知道。”黃琉如實回答。
范先生微微失望,但很快恢復(fù)過來,“我們很快就會知道,只要把小靈喚回來即可。”
“小子到一邊坐好,千萬不要打擾我作法,接下來的事不是你能接觸的。”風道長適時地接口。
“范先生這個方法起不到作用!”黃琉阻止。開玩樂,若是真將小靈喚回來,雙方一對質(zhì),豈不是明明白白指出黃大師是攪屎棍,這法怎么也不能作!幸好誤打誤撞來了范家,不然黃大師一世英名就沒了。
“小子,你什么說!貧道的是輪不到你插嘴。”風道長怒了。
“我說什么你明明聽到了,為什么還要做說一遍!”黃琉毫不示弱。
“目無尊長的小輩,今天我要替你師傅好好教訓你一頓,讓你知道尊師重道!”風道長氣得眼眉倒豎,道袍無風自動。
“風道長且慢,既然大家都是為同一件事而來,各抒己見很正常,讓他說出自己的看法。”出人意料的是,廣先生居然站在黃琉一邊。
廣先生借此了出了剛才被風道長阻攔的惡氣,這一點所有人都看得出來,廣先生也沒有刻意隱瞞,反而嘴角帶笑直視風道長。
風道長氣得咬牙切齒,卻又不能自打嘴巴,只能將氣吞了。
廣先生的舉動,黃琉并不反感,反而覺得對方光明磊落,比偽君子好多了。此時,他才第一次正眼打量廣先生,發(fā)覺對方年齡并不大,只有二十八九歲,這般年紀能讓風道長顧忌,其身份可想而知。
“首先,小靈畢竟是陰物,接觸太多對活人沒有好處,想來范先生府上最近不**好。”黃琉道。
范先生點點頭,道“黃大師說得不錯!”
“這點小事,只要會點道術(shù)的人都能輕易解決。”風道長哼了一聲,暗諷黃琉沒有能力。
黃琉沒有接口,繼續(xù)道,“其次,小靈本身也不知道孩子的具體情況!”
“此話怎講?”范先生問道。
從與小靈的接觸中,黃琉得出這個觀點,但是不可能如實告知范先生,他另有解釋,“為人父母,誰也不會把自己的孩子交于別人。如果知道馬道長覬覦孩子,她絕不會跟馬道長和睦相處……”
“唉!”范先生長嘆一聲,黃琉的話刺痛了他內(nèi)心的傷疤。
黃琉心中愧疚,但這是最容易讓范先生接受的理由。
“最后,既然馬道長準備,以他的算計,怎么可能留下這樣一個明顯的線索。”黃琉不說話了,看著范先生。
“嗯,看來沒有必要召回小靈。”范先生下決定。
“一下子就說出事情的重點,看來你準備充分,那么一定已經(jīng)想到更好的辦法。”風道長笑看著黃琉。
黃琉點點頭,“不錯,辦法是有一個,但需要風道長配合,不知道長意下如何?”
被黃琉反將一軍,風道長面色陰沉,冷哼一聲,“都是為解決問題,何分你我,只要方法足夠好,貧道一切聽黃大師吩咐。”
風道長一句話就將責任全部推給了黃琉。
“好!”黃琉也沒有過多計較。
“牛頭,你要作死左大爺不阻止,但你千萬不要連累左大爺。”左手突然插嘴。
“死鬼會不會說話,誰作死了!”黃琉反擊。
“還不是你,完全不知道范先生要解決的問題,居然就敢一口答應(yīng)下來。”左手非常憤怒。
“在人面前千萬不能失了威風,這不是左大爺一貫的風格,難道要我在那道人面前低頭,那好,我現(xiàn)在認錯。”黃琉以退為進。
“別!無論如何都不能輸氣勢!”左手連忙阻止,不過很快又道,“可是,如果不能解決問題,我們丟的臉會更大,煩惱,太煩惱!為什么左大爺死了還有煩惱!”
“煩惱的話就縮成一團。”黃琉道。
“這就可以擺脫煩惱?”左手嘗試著縮起來。
“不是!這樣做只是可以讓你不用煩到我。”黃琉淡淡道。
左手那個氣啊!準備跳出來搗亂,可惜遲了。
黃琉率先把它揪出來,不過左手只是附贈的,它背上的晶石舍利才是黃琉的目標。
舍利一出,風道長與廣先生面上同時露出震驚,很快又恢復(fù)正常。
小道童目中隱藏著復(fù)雜,想起了在衣家的經(jīng)歷。黃琉的出現(xiàn),搗亂了他所有的布局。
孫子白裝了!
小道童腦海無理由地出現(xiàn)這句話,他的臉刷的白了,用力搖搖頭,那家伙接觸多了,自己居然開始變得神經(jīng)質(zhì)。
表面上黃琉專心致志,實質(zhì)眼角余光一直注意著幾人,他們的表情讓黃琉的虛榮心飄飄然。
滿足過后,黃琉才施施然地取出毛皮,然后拉直左手,一端留在舍利上,另一端拉到毛皮連著。
做完這些后,黃琉在房間內(nèi)電器中扯了條電線,插入插座,連接毛皮。
“牛頭,你要唬住他們?”左手問道。
“我什么時候做過虛張聲勢的事,我正在解決問題。”黃琉道。
雖然不知道范先生具體要解決的問題,但是有一樣可以肯定,范先生一定十分想念范典。中年喪子,就算不能再見范典一面,但至少會做個法事,希望兒子得到超度。
黃琉低聲吩咐了沈潮幾句。
沈潮面露為難,低聲道,“阿牛哥這樣不好吧!如果范叔叔告訴我爸爸,我一定會被打死的!”
黃琉無動于衷,“我?guī)湍憬忉專蛳壬粫殡y你的。”
“可……可是那石頭連著電線,我會被電死的。”沈潮哭喪著臉。
“你說過一切聽我的,放心一定不會沒事。”黃琉安慰著,見作用不大,立時變臉,“如果不干的話,你下場更慘,別想走出這里!草人……”最后兩字聲音略大。
一提到“草人”,沈潮嚇得全身顫抖,一咬牙抓住舍利,閉上眼睛,低聲誦道,“阿彌陀佛……”
淡黃色光芒彌漫房間,沈潮虔誠**。
黃琉來到電插座,通電!
“牛頭,你這樣一通電,沈潮危險,舍利可能保護不了他。”左手好心提醒。
“我也沒試過,不知道舍利是不是絕緣。”左手哪有這么好心擔心沈潮,它只不過為了自己而找理由阻止黃琉,黃琉故意調(diào)侃。
“額?快助手,不然大家一鍋熟!”左手急了。
可惜已經(jīng)遲了,一切完全展開。
毛皮閃耀,彩光交織形成屏幕,正中出現(xiàn)一個人影!
“小典!”范先生顫聲著站起,張大手臂一步步往屏幕走去。
“范先生冷靜點!”黃琉攔住了范先生。
屏幕中出現(xiàn)的正是范典!
范典曾經(jīng)被吸入晶石舍利之內(nèi),憑著法海大師慈悲為懷的偉大情操,以及對佛經(jīng)深刻的感悟,一定會讓呆在舍利內(nèi)的范典有所感化頓悟。
毛皮可以顯示出舍利內(nèi)曾經(jīng)的景象,黃琉相信出現(xiàn)一定是范典沉浸佛念中,虔誠**的畫面,足以讓范先生欣慰放心。
但是……
人總有百密一疏的時候;世間事總有讓人意想不到的驚喜!
黃琉忘記了銀針曾經(jīng)在毛皮上調(diào)出過視頻,而偏偏銀針沒有按正常程序取出,而是化作黑煙消失了。所以毛皮還殘留著那段視頻,所以首先被打開的也是這段視頻,所以現(xiàn)在出現(xiàn)在屏幕上的是**,身體帶有大黑點的范典。
黑煙是視頻內(nèi)小靈所化,黑線消失了,女主角當然就沒有了,所以,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的是范典**著身體做俯臥撐!
失誤!巨大失誤!黃琉雙眼翻白,不由得想起一個笑話——
從前,在一個公園里,有一個傻子,看著另一個做俯臥撐的男人傻笑。男人怒了,“傻逼,有什么好笑!”傻子回道,“你才傻逼,人都走了你還在那里猛干!”
黃琉覺得自己跟那傻子差不多,而范先生幾人卻是跟做俯臥撐的男子一樣。
短暫的目瞪口呆后,小道童神色變換,隨后狠狠瞪了黃琉一眼,黃琉只能報以微笑。
“哼!”風道長不滿冷哼,瞄了黃琉一眼。
廣先生沒有說話,但同樣看了黃琉一眼
“黃大師,這是……”范先生也從最初的興奮恢復(fù)過來,疑惑地問道。
黃琉滿頭黑線,硬著頭皮道,“范先生接著看下去就明白了!”
幸好這段視頻不長,很快放完,接下來畫面突變——
柔和安詳?shù)狞S光充滿畫面,范典盤膝而坐,雙眼閉合,雙手合十,沐浴在光芒之中,全身晶瑩泛黃,寶相**,如同得到高僧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