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孫的家中時間過的還是挺快的,那阿福阿貴兄弟二人在公孫家裡倒也不寂寞,因爲他們兩人雖然離開了家裡有些時日了,但是畢竟兄弟二人在一起可以打鬧玩耍因而並未有思鄉心切而鬧著要回家的事情出現。
公孫每天就早早的起來教二人讀書,地點當然不能太刻意了,就在自家的院子中就可以,在某棵大樹下的石桌旁擺放兩個凳子就可以傳道授業了。公孫子君首先教給他們的第一課當然是《詩經》了,這是因爲詩經比較容易讀頌,而且還好記的緣故,自然是適合阿福阿貴他們這樣的孩童了。那阿福的資質較之弟弟要好,因而每天公孫要求他背誦的他都能夠大致完成,而阿貴似乎就沒有那麼聰明瞭,總是要公孫提醒幾遍方能勉強答來。不過這也已經讓公孫很滿意了,畢竟個人資質各有不同當然不能強迫每個人都要有那種過目不忘的超人的本領,只要貴在勤學肯學就好!這一點阿貴倒是讓公孫覺得很放心。
不過,二人並不是每天都會聽的那麼認真,有時候聽著公孫站在那裡搖頭晃腦、興高采烈的講著他二人卻因爲聽得有些睏倦了就偷偷的閉上眼睛在那裡打起了瞌睡來了。公孫剛開始的時候沒有注意到二人的小動作不過要不了多久便發現了二人的小伎倆,於是經常會用木條輕輕敲醒二人,並象徵性的罰二人站上半個時辰,對於阿福阿貴這般大的孩童來說站個一個時辰都不是什麼問題,也不會對二人造成什麼損害。公孫這麼做的目的只是想讓他們暫時清醒一下,畢竟在他眼皮底下睡覺總歸有點不妥,阿福阿貴也很聽公孫的話。知道自己做錯了就乖乖的站上了半個時辰,小孩子總是難免要犯錯的,這一點點的錯公孫還是要原諒他們的。這種日子一天天很快就過去了,吳妄會隔些日子派人送來書信和必要的物資給公孫。物資嘛基本上就是銀兩之類的,至於書信無非是要公孫嚴厲對待阿福阿貴二人,不可太過隨意了。
吳妄的話雖是這麼對公孫子君講的,可是公孫子君卻沒有像一位嚴厲的教書先生一般對二人不是打就是罵,公孫覺得阿福阿貴二人並不是什麼頑劣不可教化的孩童,沒有必要對他們兇神惡煞的,那樣只會在二人小小的心裡留下一個壞的印象。公孫認爲教化孩童是要靠自己的德行去感化他們而不是靠打和罵來解決,這顯然不是一個合格的先生所爲。
這一天,公孫教完了二人的功課後。見二人閒極無聊便帶阿福阿貴二人去山上去逛一圈,阿福阿貴久在這大院裡呆著,忽然聽的公孫說要帶他們出去透透氣都忍不住興奮起來二人都巴不得公孫每天都能這樣做,不過這只是他們的一廂情願,公孫身上也有重擔,吳妄把阿福阿貴二人交給公孫就是希望公孫能夠教化他們讓他們早日成才,其中最主要的還是阿福了,因爲吳妄心裡清楚那郝鳴鶴大人對自己說的一番話那可不是開玩笑的,阿福既然是當年失蹤的皇太子那麼當然要回歸到宮裡纔是他最後的歸宿,但是誰會去選擇一個沒有學識的不知來歷的皇太子呢?所以阿福是一定要接受最爲豐富的學識才行,而且還不能太張揚,所以吳妄選擇了公孫子君,選擇讓他來教阿福,至於阿貴嘛,也到了該唸書識字的年紀了就順便跟著阿福一起到公孫家裡求學吧!吳妄的這一舉動顯然是明智的,至少對於阿福來說是這樣。
而說那公孫子君帶著阿福阿貴他們在山間一路閒走,來到一處偏僻之處。就只見這裡與衆不同,這裡長有許多青竹,而且有的還長得很粗壯看上去也差不多有碗口那麼粗了,更爲讓人驚訝的是這竹林深處竟還有一戶屋宇,看上去也有些年頭了吧!公孫走到這屋宇的時候忍不住擡頭看了一眼,只見那大門之上懸著一塊竹子做的門匾,上面赫然寫著“寄偶齋”三個大字,公孫自然是知道這“寄偶”二字的來歷和出處,只是心下在嘀咕這屋子的主人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呢?
正低頭想著這個玄妙的問題,忽而那屋子裡傳來了一陣悠揚動人的琴聲。而那曲子時而高亢,時而低緩,就如同高山流水一般的意境。公孫並不懂音律可是竟也被這絕妙的音樂給吸引住了,那阿福阿貴二人尚在那裡好奇先生怎麼在這破屋子前停了下來。
“嗯,真是好曲子啊!聽得很是讓人心醉!”公孫子君在那裡不住讚歎起來,聲音並不大,但是阿福阿貴卻是聽的真切,他們都知道先生是在誇讚屋子裡的人。
卻在這時那琴聲嘎然停止裡面傳來了一個男人清晰嘹亮的聲音來:“是哪位高士在外面,何不進來一敘?”
說完門“吱”的一聲就開了?!皫孜徽堖M吧!”一個聲音說道。
公孫子君帶著阿福阿貴兄弟二人應聲而入,這一邁進去才發現這屋子的主人真是有閒情雅趣,光是這院中栽的花兒就要比公孫子君家裡要多許多,還有其他的輕鬆翠柏一起簡直就像是在一個小仙境裡一般,公孫也被這裡的美麗的景緻深深吸引了。他以爲自己的意趣已經夠高雅了,沒想到真是天外有天,一山還比一山高。
公孫子君迎著這花間小路一直向前走去,前面又出現了一座別緻的亭子,裡面正有兩人對坐一人正在撫琴,而另一人正拿著一把摺扇在那裡悠悠的品位著這美妙動人的旋律。等公孫子君走近了才發現這亭子上原來也刻有幾個大字,正是“上善亭”三個字,看得出筆力很蒼勁。阿福阿貴本來是跟在公孫後面的,見到這花叢之中有許多漂亮的蝴蝶竟然跑開去捉蝴蝶去了,公孫並未去打擾二人的玩耍,只是徑直朝著那亭子的方向走去。
見有人過來了,那二人都起身相迎。公孫說道:“在下剛剛只是路過此地,聽得二位彈得那美妙的琴聲便忍不住停下來駐聽,想不到二位所彈奏之曲在我聽來如有高山流水一般的意境,在下實在是忍不住所以才發生讚歎,打擾了二位的雅興,真是過意不去!”公孫彎下腰向那二人賠禮道歉了起來。
“哈哈哈,這位賢兄能夠聽的懂我二人所奏之曲,即是表明你是與二人有緣啊。這是我二人新合奏的一曲,名爲《逍遙曲》,我二人一直認爲此曲對於他人來說是陽春白雪,這以後不會有人能夠聽的懂我們的曲子了,不想今日仁兄卻能聽出了其中的意味,我二人實則是感到欣慰?!?
“不錯,這位賢兄可算得上是我們可遇不可求的知音了!”另一人說道。
“二位實在是謬讚了,其實在下也不曾懂得這音律,只是剛纔深深被二位的琴聲所打動,這是我聽過的最動人的樂曲了,實在堪稱天籟之音!”公孫子君道。
“仁兄過獎了,不知如何稱呼?在下叫令狐笑,這位便是我的好友加知己阮文爻?!蹦俏唤辛詈Φ娜藢珜O子君道。
“哦原來是令狐兄和阮兄,在下公孫子君有禮了!”公孫子君道。
“公孫兄,不如坐下來和我二人喝一杯如何,在這雅苑之中賞花品酒可是莫大的享受,我想先生應該不會拒絕吧?”令狐笑對公孫道。
公孫本就想陪二人聊聊,令狐笑這一記將軍讓他不得不接受了二人的邀請?!昂媚窃谙戮凸Ь床蝗鐝拿耍 惫珜O子君對他二人道。
原來這令狐笑與阮文爻皆是這山林隱士,二人早年曾都考過功名只是由於後來實在看不慣這官場作風就放棄了回來後就醉飲這山林之間不再去想功名之事了,這一點倒是與公孫頗有些相似,只是二人比起公孫來又多了些其他的興趣愛好了起來。像這琴、棋、書、畫、詩、酒、歌之事無所不通、無所不好,因而這世間便有人稱他們爲“笑爻二怪”,這樣叫他們的人自然都是不懂他們的人,也有人稱他們爲“逍遙二生”的,這樣叫他們的人都是懂他們的人,至少是尊重他們人格的人,不過這一切對於令狐笑和阮文爻來說都無所謂了,管他是“怪”還是“仙”也好,他們依舊如故,依然是那麼放浪形骸。只要榆柳蔭後檐,桃李羅堂前,豈不美哉!依然每天一杯酒,一曲高歌唱到黃昏。
“來公孫先生來品一杯酒,看看這味道如何?”令狐笑先爲公孫子君酌了一杯酒,然後就往阮文爻和自己的杯中倒滿。
小抿了一口,公孫只覺得味濃無比,只是一股濃濃的辣勁襲來。頓時道:“這酒是好酒,只是太過濃烈,須得慢慢品味一番纔好!”
“哈哈哈…公孫先生一看就是會品酒之人既然大家都有雅興,今日不若就以酒爲題各作一句詩如何?”令狐笑提議道。
“好,就讓公孫先生先來吧,他已經品的這酒的味道如何,相信這等小事應該難不倒他!”阮文爻笑道。
公孫一時愣了一下,不過既然已經喝下了人家的敬酒,那就不能不答應人家的請求了於是便道:“那好吧,我只好獻醜了二位不要怪罪??!”
只是稍稍沉思了一會公孫便已經想到了一句便道:“花間一壺酒,對飲成三人?!彼倪@句原是來自詩仙李太白之詩句“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只是稍加改變而已,不過這意趣恰到好去,堪稱絕妙。
那令狐笑與阮文爻聽後不禁拍手稱讚:“公孫先生妙句!”
“呵呵…獻醜了。該二位了!”公孫子君道。
“雲霞輕鬆作我伴,一壺濁酒清淡心!”令狐笑吟道。
“好,好意境!”公孫子君與阮文爻皆拍手大讚。
“那我也略獻一句。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間也!”阮文爻道。
“好詩,妙詩??!此句雖不是先生原作,只是阮兄此處的‘山水’顯然是指實實在在、真真切切的山水吧?”公孫子君笑著問道。
“二位以爲呢?”阮文爻反問公孫子君與令狐笑二人,顯是非此即彼了。
“哈哈哈…”三人相視朗聲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