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一大早吳夫人準備好早飯,一家人圍坐在桌前吃飯。吃到半晌吳妄忽然對阿福阿貴道:“福兒、貴兒今日爲父要帶你們到一個地方去見一個人你們趕緊吃吧,一會兒就出發。”
阿福阿貴均不知父親的用意,見父親如是說也只好加緊吃飯了,那阿福還在幻想是不是又要去鳳儀家裡了,轉念又想到這是不可能的,父親昨日不是已經說過了此番前去就再也沒有多少機會再去她家了!因而阿福料想可能是另有它事,只是父親還不說他們自然也不敢多問只得遵命便是。
吃過飯後,吳妄讓夫人收拾了一些衣物,皆是阿福與阿貴的衣服,他叫家丁幫忙拿到車上,又隨身備了些銀兩以備不時之需。吳妄喊過阿福阿貴對二人道:“福兒貴兒啊,今日父親是想帶你們去一位先生的家裡,爲父已經替你們找好了教你們唸書的先生,並且那位先生還答應了會好好教你們的,希望你們以後要認真跟在那先生的身旁多學些有用的學問回來,此次前去路途遙遠,所以我是想把你們先放在先生那裡住上一段時間,等過些日子爲父空閒了就會去看你們的。”
阿貴一聽父親要把他送到很遠的地方去而且還不能回家,就有點不願意了,在那裡拉著母親的手哭嚷著道:“阿貴不想去那麼遠的地方,求母親不要丟下貴兒不管。”
吳夫人一把摟住阿福阿貴道:“我的孩子,你們的父親是送你們上蒙學,並不是要丟掉你們,他是想讓你們學些大人之理,以後有機會就可以做大官知道嗎?”
阿貴還是在那裡吵著不想去,吳妄一聲厲喝:“再不聽話是不是又想挨棍了,說了是送你上先生家裡讓他教你念書,在這裡哭什麼哭,學學你哥哥,沒有出息的樣子。”一見阿貴的那個樣子吳妄就有點不高興了。
其實也不能怪阿貴,畢竟年齡還小,當然有戀家的情結,這從小到大就沒有出過家門忽然要他一下子接受很久都不能回家的事實確實比較難,而阿福則不同了,他已經有過在天山一呆就是一個月的經歷,所以這離家出行並不是什麼非得哭爹苦孃的事情。他或許已經習慣了吧!
所以吳妄說要帶他出遠門他一點也未感到驚奇,倒是覺得弟弟從未出過遠門,此次出去對他來說是個絕好的見識外面的機會,哪裡想到阿貴竟然要死要活的不想去。阿福不禁感到弟弟有點可愛,雖然他嘴上並未取笑弟弟的這一舉動。
吳夫人也趕緊哄阿貴:“貴兒啊,這次又不是你一個人出去,還有你哥哥陪你嘛!你父親這麼做都是爲了那麼兩個好知道麼?他怕那麼再長大了就不能再去接受那先生的傳道了,現在你們的年紀剛剛好,所以你們父親要抓緊送你們去念書識字將來回來做個有用的人知道嗎?”
聽母親一番安慰,阿貴終於不再哭鼻子了轉而說到:“好吧,那我去便是但是母親你一定要常來看看阿貴,不然阿貴會想家的!”
吳夫人聽了鼻子裡也有點酸酸的,畢竟從小看著他們長大的,一下子就讓兩個孩子離開自己,她心裡也有些難受,不過難受歸難受,阿福阿貴還是要去公孫家裡的這一點已經是不可改變的事實,因爲吳妄早就打算好了今天是非得送阿福阿貴他們出門不可了。
“嗯,放心吧,母親想你們了就會去看望你們的,你們在先生那裡可要聽他的話,知道麼?不能惹先生生氣了!”吳夫人在作臨別前的最後叮嚀。
“嗯,我們知道了”阿福趕緊接過母親的話,拉走弟弟向母親揮手告別。
吳妄、阿福、阿貴還有家丁一起都上了車,車子緩緩駛離,阿貴卻有些不捨得離開家的樣子一直回過頭來看母親還站在那裡頓時一種悵然之感涌遍他的周身,他又有一種想哭的衝動了。他忽而覺得離開了家竟然會有這般失落的心情,不過他再也不敢在車子上放生大哭了,因爲父親吳妄正坐在旁邊,搞不好就要挨父親的臭罵了所以還是乖乖老實一點就當什麼也沒有一樣,可卻覺得自己的心裡老憋得慌便對吳妄道:“父親我肚子餓了我想吃東西了。”吳妄沒有說什麼示意家丁拿出行囊裡的乾糧來,阿貴一看是乾糧搖了搖頭表示不想吃,阿福一見忙對家丁道:“六叔還是給阿福吃罷,我也有些餓了。”
那家丁將乾糧遞給了阿福,阿福就在那裡獨自吃了起來。本來阿貴是不想吃的,可是坐在這車子裡竟也憋得慌,只得看著哥哥在哪裡有滋有味的啃起了乾糧。
阿福似乎是察覺到了弟弟阿貴在盯著自己看就掰開一半遞給阿貴道:“來吧!弟弟你也吃一點吧!一會兒還要坐好久的車子呢,路上沒東西吃會餓的。”說完就將那半塊乾糧遞到弟弟阿貴的嘴邊,他料想弟弟肯定是餓急了。
阿貴勉強接過乾糧在那裡吃了起來,可在家裡時已經吃慣了各種鮮瓜鮮果的阿貴覺得這乾糧是無比的難吃,以至於看到哥哥吃的那麼有味他卻感覺自己是在吃石頭,啃了兩下就想扔掉它。
吳妄看見了阿貴的這個動作,朝他一個瞪眼。阿貴一見父親的樣子忙把手收了回來,又假裝在那裡吃了起來。他是最怕父親吳妄了,從小就沒少捱過打,所以他比較識趣此時此刻。
那家丁一見阿貴不想吃,就對阿貴道:“貴公子還是給我吃吧,一會等到了有客店的地方讓掌櫃的帶你去吃好東西吧!”老六說的沒錯,一會確實會有酒家,吳妄也的確會下車去吃上一頓,畢竟去公孫子君的家裡也沒有那麼快。
阿貴聽得六叔這樣一說就把手中的乾糧交到了他的手裡,同時問他道:“一會兒還有多久才能到那酒家啊?”
老六想了想道:“估計還有半個時辰吧!上次我聽掌櫃的說快馬加鞭的趕路很快就到了那裡,然今日不同了,今天這車子一下子來了這麼多人這車子想跑也跑不快了。”
吳妄只在那裡冥神休息,他這些天太操累了,幾乎都沒休息好,不是爲了酒家的事情就是爲了阿福與阿貴的事情,幾乎忙的他快要憔悴了,所以他不想再去聽阿貴在那裡沒完沒了的煩下去了,他的腦子在想這件事情的同時,還同時在想著好幾件事情,首先是關於阿福是皇太子的問題,這是他最爲擔心的事情,只希望在這裡不會有什麼事情發生,自從那天聽完郝大人的一番道明之後,吳妄便趕緊將阿福脖子上的那塊玉佩給摘下來了,以免被其他人給發現了。還有就是怎麼樣去給公孫先生交代的問題,畢竟這次吧自己的兩個孩子都交給了公孫。吳妄他有壓力,公孫先生當然也有壓力。最後的問題當然是與郝鳴鶴有關了,雖然現在是把阿福交到公孫的手中,且這也不過是讓阿福先在此學些經綸濟世之道,好爲日後回宮裡做準備,鳴鶴已經說過,阿福是宮裡的人只能回到屬於他的地方,否則呆在任何地方對他來說都是危險的,鳴鶴相信如果這件事引起了朝裡的某些人的注意之後一定會對吳妄一家不利,所以他無論如何也要保住阿福,爭取最大的努力扶持阿福順利回宮中,何況阿福還是他當年一直都在支持的福王。
車子一路顛簸晃動,阿福與阿貴葉覺得有些睏倦了都不住的打哈欠,過不了多久終於都歪著頭在那裡睡去了…
“籲…”一聲馬的嘶鳴聲驚醒了正在睡熟的阿福和阿貴,二人睜開眼就見到父親吳妄在那裡看著他們。
見二人都已經醒來吳妄才道:“福兒,貴兒我們下車去吃些東西再走吧!”
“這是到了哪裡了?”阿福尚未完全睡醒睜開眼就問吳妄。
吳妄笑著道:“這是道了剛剛六叔說的酒家了,你們都下來去吃些飯吧,剛剛不是都叫餓了嗎?”
阿福尚覺得自己的肚子還有點空空的,阿貴聽得終於到了吃飯的地方了就趕緊起身跳了下來,徑直往那酒家跑去全然不顧自己的失態。
“福兒,你也趕緊下來吧!”吳妄對阿福道。
“好,父親!”阿福答道。他想學者弟弟的樣子也從車上跳下來,然而吳妄卻怕他有什麼閃失趕緊抱了他一把。
阿福卻笑著說道:“沒事的父親,我在玄慈義父那裡都學會了好幾招功夫,這點高度算不了什麼我一下子就跳下來了。”
吳妄笑道:“福兒聰明好學長大後定然是個當大官的料,但是凡事還是要小心爲好知道麼?”
阿福只是點點頭,父子二人遂一起走進了那家酒家,剛剛邁進就見阿貴已經坐在那裡有模有樣的點起了菜來,那樣子活像是一個大佬一般,阿福覺得弟弟太好玩了,都不等父親同意自己就在那裡點起了菜來,萬一一下子全點了些什麼貴菜那可不好。阿福便上前去拉著弟弟不讓他繼續點了,吳妄卻笑著對阿福道:“福兒,今日就由你們兄弟兩個點菜吧!父親我坐著等菜來便是。”
得到了父親的同意阿福才放心的跟弟弟阿貴一起點了起來,阿貴一共點過三道菜,全是葷菜。一道紅燒牛肉,一道宮保雞丁還有一道魷魚燴雞絲。點的可都是些名菜,也還算是有點水準。
阿福接過菜譜也點了三樣,一道是麻婆豆腐,一道是炒小青菜還有一個雞蛋湯。皆是當初在那光普寺中吃過的菜品,吳妄一看便知道這阿福阿貴二人的性情大不一樣,二人所點之菜,一葷一素,一陰一陽。正如二人的性格一般:一動一靜。不過這表現在二人的身上就大爲不同,一個俗氣,一個靈氣。相比之下,吳妄自然是喜歡阿福多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