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終于回到了屬于他的地方,他也終于順利登上了帝王之位,現在他已經得到了屬于他的東西。
然而他總覺得自己缺點什么。
不錯!他缺的是幾位可以輔佐他治國經方的人,郝鳴鶴、公孫子君、還有他的兩位義父,他也想把他們接過來想享清福、還有那逍遙二生,他們其實算是隱藏在深山里的高人,阿福是在想若能得到他們的鼎力相助,他就一定可以很有把握的治理好他腳下的一片江山社稷。對了,還有他小時候的救命恩人——妙神醫!他也很想把它請來當宮里的御醫,以神醫伯伯的絕妙醫術定能夠在宮里為很多人治好各種奇難雜癥,當然阿福也希望妙神醫可以給自己看病,有他在阿福會覺得很放心,很踏實。
阿福也就是如今的陛下,他聽信了萬將軍的諫言,派了人去請這七位賢人出山,他料想若能夠真的得到他們的相助,定能夠有益于他的江山社稷。
阿福也覺得他該派人去試一試,不管結果如何,他要做他覺得應該做的事情,他知道這幾位都是與他有過奇緣的,而且都不是泛泛之輩。他們每一個都身懷絕才,然而又似乎與世俗格格不入。如果真的能夠得道他們的相助,阿福會覺得自己在宮里會得心應手一些。
就這樣,七路帶著福王之命的大使就各自出發了,準備去請那七位賢人出山。
第一路到了那郝鳴鶴的家里。鳴鶴以前本就是朝中的大員,因而這大使自然是認的他的,雖然他已經退隱回鄉,然而當年之威風依舊,鳴鶴到底是官場之人,依舊是那么有派。雖然當初將阿福送到朝中之后他便借故回到了家中他只是要完成他的最后的愿望,只要他的目的已達到,他就“洗手不干”了,他不想在與朝里有過多的糾結。他要好好清閑一回,徹底做個平常的人。
當那使者帶著皇命來到鳴鶴的家中之時郝鳴鶴卻悠然的在家中種地,當那使者的馬車停在好家大院的時候,郝鳴鶴的家丁慌忙去向主人報告去了。郝鳴鶴正在那里一邊哼著悠悠小調,一邊在除草,忽而就見家丁慌忙趕來,遂問其故。
那家丁就將事情的經過講于鳴鶴聽,鳴鶴聽后卻微微一笑,對家丁道:“好吧,你去回復那使者叫他們這就回去吧,就說我很忙現在沒有空去為他們接風洗塵。”
那家丁尚在那里猶豫似乎覺得真有些不妥,但是鳴鶴是他的主人,他的話不聽那聽誰的?沒辦法覺得只好帶著鳴鶴的話就跑去跟那使者交差了。那使者雖然心有不甘然而也無可奈何,臨行前陛下有命,此次出宮是請幾位賢士而來,所以萬萬不可有冒犯之意,更加不可以強求人家。因而那使者只好獨自返回了,帶著遺憾而去。
而第二路使者徑直奔向那妙手神醫的寶處,妙神醫夫婦都是年過八旬的人了。要說道朝中為官,那肯定是不切實際的想法,然而,阿福是這樣想的,妙神醫如今都老了,他是想以神醫來朝為名,實際是希望自己可以每天見到這位當年對自己有過救命之恩的大恩人,當然還可以順便照顧到他們二老以盡自己的一片孝義!
然而事情好像沒有想象的那樣好,當那路使者到了妙神醫的家中之時,那神醫夫婦正在院子之中晾曬新鮮的草藥,雖然吳妄經常會派人送些珍貴的藥物給妙神醫他們,但是妙神醫還是堅持自己上山去尋得一些新鮮的草藥,因為他相信自己親手采到的活得藥草才會有好的藥效,都說醫者父母心!妙神醫這一點上可算是做到了極致,雖然他已經年邁,然而他的心依舊是那么慈厚!
妙神醫已經很久都沒有看到有人乘坐華貴的大馬車在自家門前走過了,他救濟的皆是些窮苦之人。那些大富大貴之人是不屑于道他這鄉間僻野之處來看病求醫的,然而這次他似乎是看錯了那不是無緣無故走過的馬車,那車上的人正是要來找他的。
那使者一進門,便開門見山的宣讀阿福帶來的密詔,當然只是對于妙神醫他們來說的。
妙神醫一聽的那使者竟是阿福派來的,驚訝不已。他們萬萬沒有想到此節,只道阿福幾日前來這里是和他們走走的不曾想這一走就竟然成了永別了,不過阿福究竟還是沒有忘記神醫伯伯的好,親自命人帶來自己的詔書,要妙神醫去宮里做御醫,然而妙神醫這把年紀了,他怎么會再去貪圖那點功名之事呢?算了,還是在家里做一方窮郎中來的自由灑脫。
妙春來婉言謝絕了那使者的好意,說是自己一把年紀了經不住這長途跋涉所以這入朝當太醫之事還是免了吧。
那使者本以為妙神醫會很樂意接受這一職位的沒想到也吃了個閉門羹,他心下顯然也有失落之意,然而沒辦法陛下臨行前有交代只可請,不能強迫!既然妙神醫都斷然拒絕所以使者也不好在說些什么了只好悻悻而返。
而那第三路使者就直向那公孫子君的茅屋而去,公孫如今依舊是一個人在家,獨自與他那破舊的茅屋為伴,還有滿屋的書,屋外的花花樹樹。他似乎很享受現在的生活,吳妄在阿福阿貴他們回去之時就已經給了大筆的銀兩與公孫,所以他現在缺的不是錢財,他只是缺少一個可以與他相伴終生的伴侶,而他也還沒有找到,所以他就不去想了他只想一個人在這片凈土之下安然的生活,年輕時熱衷的功名現在在他看來似乎早已經不那么重要了,人還是簡簡單單的或者比較好沒有必要去活得那么累。
那使者到達公孫家中的時候公孫正斜臥在床榻之上,手里還捧著一本《詩經》在朗朗的讀著,他似乎是太專注了,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有人來他家了,直到那使者在外面喊道:“敢問公孫先生可在家嗎?”他這才起身出外相迎。
然而事情似乎是出乎了公孫的意料之外,他可沒想到這使者竟然是阿福派來的。當然他更沒有想到這阿福竟然是堂堂的皇子,也就是如今的圣上。
“公孫先生,圣上知道你有經綸濟世之雄才大略,所以特的派小的前來相請先生與我一同回宮中圣上可是很需要你的幫助,因此他還特意吩咐小的一定要客客氣氣的請先生萬萬不可有冒犯先生若是不嫌棄的話那就考慮與我同行吧!”那使者很有分寸的對公孫子君說道。
“哈哈哈…想不到當今的圣上是如此的英明神武,有他這樣的明君在何愁江山社稷不興旺發達,好了我也不與你拐彎抹角了,實不相瞞在下原本很早之時有求得功名之心,只是如今已經過不惑之年,漸漸經歷了許多人事滄桑,我也早已經沒有那份心思了!我還是寧愿在家里過這種閑適的生活吧,至于你所說的功名我無緣再想了。”公孫笑道。
“可是先生…圣上是要你去做太子太傅,將來…”
還未等那使者繼續說完,公孫便用手示意道:“罷了,我心意已決,你還是請回吧!”
又是一位失敗而告終的使者,他不得不知難而退,他還有什么理由繼續和公孫子君糾纏下去呢?人家已經很清楚的告訴他了,他已經不戀功名,所以在多說也無益。
第四路使者到達了玄慈的寶寺,那光普寺歲年久失修,然而依然不減當年的端莊肅穆之感。當那使者到達那光普寺的時候,那靜、定、悟、空四人正在院中練功,而玄慈卻正在院中打掃被風吹下的落葉,看來師徒幾人的生活也是閑適自在。
定海第一個看見了那使者的車輛停在了寺外,他忙叫停了幾位師兄弟,幾人停下了身段果然就見到外面停了一輛華貴的馬車不多時就見一人從車子里出來了。
“敢問玄慈大師可在嗎?”那使者問道。
“師傅有人在外面要求見你。”靜海走到師傅面前說道。
“何人?”
“不知道,好像是一個達官貴人!”
那使者見到里面有人遂直接走了進來,見到花白鬢絲的玄慈便大概知道了這是他要找的人了。于是把自己的來意同玄慈說清楚了,玄慈對阿福是皇子的事情并沒有感到驚奇。其實他早就預感到阿福不是平凡之人,這一點從他幼年之經歷就可以說明一切,冥冥之中似乎早有注定!
“大師,圣上想請你去宮中相伴他左右,圣上很是掛念你他希望那可以出任國師,還望大師能夠體會圣上的一番心意,雖說是路途遙遠然為了江山之幸,小的甘愿到這里來替圣上求的賢人回去!”那使者恭敬的說道。
“你替我回復當今的圣上,就說老衲很感激他的一番好意,然而念年事已高,不堪擔此重任,所以還是希望圣上能夠選擇合適的賢能之才吧!”
“大師如此高人若能擔任國師的話定是圣上之榮耀,國之大幸!”
“哈哈哈,多謝施主的美言,然而你看我而今這般年紀會去貪戀那功名之事嗎?幾位還是請回去吧!”
使者又是失落而去,關于玄慈和他幾位弟子的故事還在光普寺里上演。
第五路使者到達了清靈觀,其時師徒幾人正在那里靜坐修身。
那使者依舊帶著阿福的囑咐而來,進的那清靈觀就道明來意希望虛無會答應他的請求,然而結果似乎在他的意料之外。
虛無并沒有爽朗的答應他的要求,之是淡淡的說了一句:“貧道老了,早已經不堪重用了,至于那什么國師之位實在不敢去奢想,還望圣上能夠體諒貧道的一番心思。”那使者見到虛無根本就不屑于這功名之事,心下好不沮喪可是他也不知道他該怎么做,圣上有命此次出山請賢一定不可強迫為難否則定當嚴刑處之。
那使者悻悻而返,帶著虛無的原話回去了。
第六路使者來到了阮文爻的家中,然而卻并未見到有人在,四下打聽才得知原來阮先生是出去游山玩水去了,看來這使者是白來了一趟了!
然而當那使者折身而返的時候在路途之中巧遇一人,看那人手搖折扇,身著紫青袍一邊走還一邊駐足欣賞路邊的美景,好一副如此如醉的樣子。
那使者與他擦肩而過的時候猛然想起來圣上的叮嚀,那逍遙二生生性放浪形骸,灑脫不羈不會拘泥于世俗的繁文縟節看那人剛剛的模樣似有幾分相似,便試著問道:“先生請留步,敢問先生可是逍遙二生之中的阮文爻阮先生?”
使者只是試探性的問了一下,而阮文爻正在那里走著突然見到有人叫他而且似乎與自己不相熟,循聲看去原來是剛剛與自己擦身而過的人,遂問道:“在下正是阮文爻!敢問閣下找我有何貴干?”
使者好不驚喜,本以為此次出行撲了個空,沒曾想自己的運氣出奇的好出門就遇見貴人。便將自己的來意向他說明了。
阮文爻對阿福的身份自然吃驚不已,畢竟之前一直以為他只是公孫子君的一位弟子而已,沒想到卻是大有來頭,但是轉念之間就又回復了平靜他對那使者口中所提的什么入朝為相實在是沒有絲毫的興趣,便笑道:“我想閣下今日還是白來了一趟,恕我不能答應這個請求。”
那使者尚在那里感到納悶不甘心的問道:“難道先生是嫌棄這官職太小的緣故么?“
“‘醉酒飽肉,浪笑恣談,豈能錯過一日 ?’閣下還是請回吧!我追求的不過是閑云野鶴般的生活而已,功名早就不是我們此輩之人所眷戀的了!”
那使者聞言神色黯然,默默不語只好知難而退了。
只留下那阮文爻獨自一人高歌而去。
那弟七路使者來到那令狐笑的住所之時,也很不幸沒有見到他的蹤跡。原來令狐笑今日閑來無聊就出去垂釣去了,卻是在他家中不遠的一處江河。
平靜無風的江面,一葉扁舟,一支長桿斜斜的伸出船舷外。
然而卻不見人,原來令狐笑正躺在船里小憩。
那使者費力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令狐笑,見到他時發現他正在那里悠然的垂釣,好不吃驚。
“敢問令狐先生可在船上?”那使者試著問道。
令狐笑掀開蓋在自己頭上的草帽,瞇眼向岸上望去只見一人駐立在那里躬身問他話。令狐笑知道來著“不善”,也沒有起身相迎,只是回到:“在下正是令狐笑,有事請講罷!”
“圣上想勞煩令狐先生去朝中為他解決境內之煩惱事情,還望先生能夠答應。”
“哦,可誰是如今的圣上?竟然看的起我們這等放浪之徒。”
“當今的圣上就是與先生有過奇緣的阿福——福王!”
“哦,原是如此!”
“先生這是答應了嗎?”
“我先給你講一個故事吧,從前有一只神龜他已經死了有一千年了卻被一個大王用一個香木盒裝起來了,用黃色的布綢裹著它珍藏在宗廟之中,你說這這神龜是寧愿死后被人用東西乘裝起來還是寧愿拖著尾巴在泥巴里活著?”令狐笑道。
那使者倒是不傻,躬身說道:“寧愿拖著尾巴活在泥巴里面。”
“哈哈哈…你們走吧,我還是寧愿拖著尾巴活在泥巴里。富貴功名猶似過眼云煙,還不若逍遙自在,相忘于江湖之中!”
使者默然,他已經明白令狐笑的意思了,他要帶著遺憾而去了。
令狐笑依舊在閑適的躺在船里,靜靜的等待一條魚兒的上鉤,“噗”的一聲,似乎有聲音在響,魚竿拉起了,并沒有魚兒,再看那魚鉤,竟然是直的!
夕陽西下,使者帶著沉沉的心情往回趕去,一抹余暉映亮了半邊天空,使者的身影漸行漸遠,而那七賢的故事還在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