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當即就抖了,但我還是讓自己往下看,看到最后我整個都是懵的,祈向潮跟我離婚了,是法院判的。
可他之前不是說沒有離婚嗎?
還有,離婚與我出來有什么關系?
我混亂了,我看向房晁升,而這時他又閉上了眼,手不停的按揉著眉頭,一副很難受的樣子。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會突然離婚了?”我顧不得房晁升此刻有多難受,顫抖的問向他。
他再次睜開眼,看著我問:“宜賓苑的房子是你們婚后財產的對吧?”
我剛想搖頭說那是我婚前自己買的房子,可想想后來我賣了,是鮑諾后來又買回來,又過的戶,而過戶期間我和祈向潮是夫妻關系,那這樣來說,宜賓苑的房子的確屬于婚后的財產了。
見我默認,房晁升苦笑了一下,“小潮就是利用這一點,讓法院把你們判了離婚,把宜賓苑的房子判到了他的名下,所以那個房子便與你無關,所發生的事也與你無關了。”
我懂了,警察認定我藏匿違禁品,就是因為我是房主,現在祈向潮推.翻我是房主這個證據,便推.翻我會藏匿違禁品的事了。
而且他之前為了演戲,還去過宜賓苑,這些都能證明他才是藏匿違禁品的真正人。
“對了,他能順利拿下這個離婚判.決,還要多虧你的離婚協議!”房晁升又對我說了一句,而他說這話時,那雙眼睛看著我,分明就是嘲弄。
離婚協議!
我當然記得,那是在藍歌死后,我決定離開祈向潮留下的,后來我們和好,祈向潮說我們沒離婚,我便以為他將離婚協議給扔了撕了,可沒想到他還留著,竟然還用在了這上面。
“可是那也不對,我入獄在前,離婚在后,這并不能......”我剛說到這里,房晁升再次搖頭了。
我想到什么,低頭再去看離婚判.決,只見上面判.決日期恰好是在我入獄之前,我當然知道這日期并不是真實的,是祈向潮找人弄的!
他這樣做是為了給我洗脫罪名,所以......
“這判.決是假的對不對?他只是為了換我出來?”我問向房晁升。
這次他直接冷笑一聲,“假判.決?你當法院是給他開著玩的?在日期上動動手腳也就算了,弄個假判.決去糊涂中華人民共和國警察,他還沒有那么大能耐。”
房晁升的話讓我懂了,這判.決是真的,這婚也是真的離了。
我一下子想到祈向潮騙我結婚的那個場景,這結婚是他一個人單方面主觀決定的,現在離婚了,也是他一個人去趟法院就辦了。
這個混蛋,他當他是誰?
這婚他想結就結,想離就離?
雖然他是為了我,才弄出這樣的離婚來,可是我仍不能原諒他。
這一剎那,我覺得有股氣流在我身體內快速的膨脹,偏偏這時房晁升卻陰陽怪調的說了句:“恭喜,你自由了!”
“滾!”
下一秒,我用這個字回了他,而這一個字我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吼的幾乎讓整個房子都顫了。
“歐洛......”房晁升被我這一個字驚到,同時也發現了我的不對。
“滾,馬上滾!”我站起身來,拽著他往外推。
“離婚了!好,離了好!他的事與無再無半毛錢關系,他喜歡坐大牢,就讓他去好了!”我邊說邊把醉乎乎的房晁升推出了門外。
“歐洛,你沒事吧?”房晁升在外面敲門問我。
我依著門板,身子一寸寸下滑,剛才還激昂的我,此刻就像是被扎了洞的氣球,一點點癟了下去。
“太太,你沒事吧?”保姆被我的吼聲驚醒,過來問我。
我沒有回答,她看到了我腳邊的離婚判.決,似乎什么都明白了,她一邊過來扶我一邊說:“太太,先生做事都是有原因的,他這樣做是為了救你,你不能恨他。”
保姆應該聽到了剛才我與房晁升的談話,她說的沒錯,我也知道祈向潮為我好,可是為什么偏偏要離婚?
這一刻,我才發覺我竟是那么在意我們的婚姻。
哪怕這次祈向潮的這次離婚只是權宜之計,是假的,但也真的傷害到了我。
保姆把我扶到了床上,當祈向潮的氣息再次涌入我的肺葉時,我哭了。
這哭是氣,是恨,還是說不出的委屈!
我也不知道什么時候睡著的,等我醒來的時候,窗外的天已經大亮,小糖果去上學了,保姆也出去買菜,我躺在床上發呆了好久,才再次拿起床頭柜上的離婚判.決看了一遍,然后塞進床頭柜里。
接下來的三天,我把自己封閉了起來,除了小糖果和保姆,我不和任何人接觸,小池和小寧寧來過幾次,我給他們也是一樣的待遇。
他們也知道祈向潮跟我離婚的事,把我這樣對他們理解我是恨屋及烏。
第三天下午,我終于走出了家門,來到了警局,何菲看到我立即擰了眉,“你還來干什么?”
“我想見祈向潮!”我提出自己的要求。
何菲直接哼了一聲,“除了律師,他不能見任何人,已經親身體會過的你提這種要求,不覺得蠢嗎?”
“那好,我就讓律師來見!”說著,我就做出一副要打電話的架勢,何菲卻制止了我。
“他的律師已經來過了,一個案子不可能有那么多律師!”
我呶了下嘴,“那何警官的意思是,我或者我的律師都見不到祈向潮本人了?”
她沒有回答,我當是默認,我也沒有糾纏,而是站起身來,不過我并沒有走,而是對她說道:“何警官,謝謝你安排人在監室里保護我,這份情我記著了。”
我的話讓何菲那雙看起來冰冷的眸子,瞬間的收縮,然后下一秒回了我一句:“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我淡淡一笑,“我懂就行!”
這三天我在這里不是白呆的,很多事我想明白了,今天過來我不過是證實我的猜測。
我從警局離開,便把電話打給了小池,他接到我的電話意外又激動,“姐,你在哪?你終于肯和我聯系了。”
“找我什么事?”我很平淡的問他。
“事可多了,這段時間積攢了很多我不懂的語法,我要向你請教,還有我接了個CASE,你需要幫我做翻譯,還有......”小池一一羅列著,我不知道有幾個是真的,但我知道他這么說,就是想說他很需要我。
“好,見了面,我都給你解決,”我十分爽快的答應完,便掛了電話,直奔小池的公司。
看到我的剎那,他激動的不行,恨不得上前給我個大擁抱,但在看到我的眼神時,他又生生的止住了。
他說的那些事的確存在,我先是幫他解決了語法上的難點,然后又看了他需要我做翻譯的材料,等我們忙完的時候,已經接近了晚上八點。
小池找了一家很有情調的餐廳,香檳,美酒,鮮花,還有三三兩兩的情侶,讓人有種錯覺,仿若我和他也是一對似的。
“姐,謝謝你!”小池舉起酒杯。
“姐,以后不論遇到什么,都還有我!”
“姐,我終于有機會了,是么?”
小池每次舉杯都有新詞,我也沒有拒絕,有時隔著酒杯,我都有種錯覺,坐在我對面的人不是小池,而是祈向潮。
雖然我怨他,氣他,可是一想到他,我更多的還是心痛,痛的我只能用酒來麻醉。
我酒量是不錯,可是當心情不佳,往往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而小池的酒量似乎并不佳,我有些暈的時候,他已經半醉了,然后當我們的酒杯再次碰到一起的時候,他握住了我的手。
我下意識的往回縮,卻被他握緊,“洛洛,讓我握一會兒……就一會......”
他看著我,那眸光帶著眷戀,還有痛楚,“洛洛,他不珍惜你,換我來珍惜你。”
“你怎么知道他不珍惜我?”我笑著反問,同時也借機抽回手,端起面前的紅酒,喝了一大口,“小池,你不知道我和他的過往,所以不要輕易評判。”
“我是不知道,可我知道我不會讓我愛的女人受委屈!”小池說這話時,一股子英雄氣概。
不會讓自己愛的女人受委屈?
我在心底默默重復,然后笑了,“他就是因為愛我,才放開我!”
說完,我再次舉起手里的杯子,只是小池卻伸手奪過,又一次握住我的手,“我知道,你們的過去是誰也無法取代的,我也不奢望取代,但我想填充你以后的生活,讓我分享你的開心,分擔你的悲傷,好嗎?”
一直以來,小池對我的愛都很明顯,但像這樣直白的說出來,這還是第一次。
是因為酒壯英雄膽嗎?
還是因為我離婚了,他不需要顧忌了?
不管哪一個,此刻我都無法給他答案,其實我能給的,但只能給讓他絕望的答案,但現在不行,于是我假裝難受的捂住嘴,然后起身往衛生間的方向跑去。
可就在我往洗手間拐的時候,不知是我喝醉了,還是眼花了,只覺得一道黑影迅速閃進了男洗手間,而那個背影,如此熟悉。
我站在原地怔幾秒,然后向著洗手間走了過去,不過我沒有往女洗手間走,而是推開了男洗手間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