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南沂是最喜歡看熱鬧的了,特別是賀家的熱鬧,那真是一個比一個還要精彩,穆皎說話的時候,他正好就湊在邊上,于是湊過去問:“怎么了?”
穆皎微微偏頭,湊近他的耳朵,小聲說了一句什么,陸南沂縮了縮瞳孔,似乎也有些不可思議。
臉色也比方才認(rèn)真了一些,轉(zhuǎn)身離開了。
而穆皎鎮(zhèn)定的站在賀言愷的身邊,不知道是不是那邊傳來的目光有些炙熱,她下意識的往賀言愷身邊挪動了一下。
也許別人無法感受到,但是賀言愷可是真的感受到她挪動過來了,她湊近自己了。
賀言愷幾不可察的揚了揚嘴角的弧度,更是直截了當(dāng)?shù)臄堊∧吗ǖ募绨颍屗拥臏惤约海瑒C然對岑云說:“媽,這件事就別再追究了,穆皎不會做的,我相信她。”
真的很難得。
不只是穆皎驚訝了下,甚至連看熱鬧的唐墨,夏景琛和夏瀾都覺得難得,賀言愷竟然公開的,這么幫著穆皎。
這顯然是以前怎么也想不到的場景啊。
穆皎下意識的抿了下唇角,掙了掙,可是他摟的緊,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正僵持著的時候,就見陸南沂牽著另外一只薩摩耶出來,全程笑呵呵的走過來,薩摩耶有受到方才那只受傷的薩摩耶影響,情緒不是很好。
拖著它的時候,老是往前沖。
岑云不解的看向穆皎:“你叫他將狗帶過來干什么,一條狗還不夠,兩條都要禍害了?”
穆皎揚了揚眉腳,淡定的掃了眼那條狗,暗暗瞇了下眼眸,說:“陸南沂,你瞧這狗都已經(jīng)要掙脫繩索了,你就放開它吧,反正它應(yīng)該也很久沒有散步過了。”
話音落下,還未等岑云出聲阻止,陸南沂就將繩索松開,薩摩耶猛地竄出去,賀言愷下意識的將穆皎護住。
而薩摩耶卻沒有沖著他們來,而是跑到了別的地方。
而這個地方不是別的地方,就是穆皎剛剛看到溫芊芊的地方。
是的,剛才在大樹旁躲藏著的,就是溫芊芊,她不知道什么時候進來的,穆皎也不知道她在那里看了多久了。
但自己心中就是有了一點不好的預(yù)感,所以就冒險讓陸南沂一試。
沒想到薩摩耶真的就直接朝溫芊芊而去,連個猶豫都沒有。
大家全都將目光投了過去,而下一秒,就聽見溫芊芊的驚聲尖叫,看著她害怕的從樹干后面跑出來。
朝他們這邊跑,很害怕的大喊著:“言愷救我,言愷救我!”
可是,穆皎可以明顯的感覺到,他攬在她肩膀上的手,沒有任何用力或者松開的感覺,他很平靜。
這樣的平靜,讓穆皎的心起了一絲波瀾。
而后,還是穆皎對這些傭人說:“你們還看什么呢,咬到人了怎么辦?”
這些傭人看了眼岑云,岑云抬了下下巴,他們才去救溫芊芊。
而溫芊芊還沒等他們來救,就已經(jīng)摔倒在地上,撲通一聲,摔得很結(jié)實,可以聽到聲音,也可以聽到她痛苦的聲音。
穆皎心里頭一緊,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揚聲道:“你們還在等什么?沒看到她摔倒了嗎?不是懷了你們賀家的孩子嗎?”
不知道穆皎這話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總之摔倒在地上的溫芊芊,突然就大聲喊著:“我好疼啊,我肚子好疼啊。”
而老爺子則從里面出來,見到這樣的情景,橫眉怒目的看向賀言愷:“混賬東西,趕緊送醫(yī)院!”
場面一時混亂起來,傭人將狗拴住,其他人則去扶溫芊芊,老爺子和岑云也趕過去,似乎誰也不敢怠慢的樣子,而賀言愷竟還摟著穆皎。
穆皎偏頭看了眼他的手,扯了扯嘴角,抬手將他手拿開,站到夏瀾身邊,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看著賀言愷。
賀言愷知道她什么意思,不用說也知道是什么意思,是女人是溫芊芊,她懷了自己的孩子。
聽說已經(jīng)三個月了。
摔倒的話,肚子疼的話,會很危險。
老爺子想要一個重孫子,非常想,萬一這個重孫子也出事了,那怎么辦?
是的,這些都是賀言愷要考慮的問題,他需要考慮這些問題的,可是,他不愿意。
就三個字,不愿意。
他看著穆皎,四目相對,可是感受到穆皎的冷漠,那種感覺真是差極了。
溫芊芊都要被抬走了,老爺子見賀言愷還在跟穆皎對視,走到他面前,揚起手一巴掌打在他的臉上,中氣十足的呵斥:“混賬東西,你孩子都要沒了,你想什么呢!她穆皎不是咱們賀家的人了,給我走!”
賀言愷臉上有火辣的感覺,老爺子即便已經(jīng)年事已高,但力量也不是沒有的,但這巴掌,也沒有將他拍打醒。
他板著臉,陰冷的眼眸下散發(fā)著冷冽的氣息,瞥向溫芊芊,輕薄的唇角緊緊抿了下,下一秒,才轉(zhuǎn)身走過去。
而其他人,都愣在那里。
陸南沂率先開口,吞咽了下口水,推了推旁邊的唐墨:“那什么,言愷是不是被打了?”
唐墨挑了下眉頭:“還是扇巴掌。”
穆皎擰了下眉頭,冷然看向他們兩個,沉聲道:“你們倒是挺喜歡看熱鬧的。”
“要不是我在這里看熱鬧,能讓溫芊芊這么服服帖帖嗎?”陸南沂得意的走到穆皎身邊,笑著說:“穆皎,我今天幫你一次,以前咱們那些不愉快,就一筆勾銷了。”
“誰說跟你一筆勾銷了?”穆皎無語的瞥了他一眼,波瀾不驚的說:“我這個人記仇的很,這次謝謝你了。”
說完話,她抬步離開,陸南沂哎了一聲,又回頭看著夏景琛:“你得幫我做主啊。”
夏景琛摸了摸鼻尖,饒有興致的瞇了下眼眸,諱莫如深的說:“溫芊芊竟然在這里,真是有趣。”
根本就沒搭理陸南沂,唐墨也點了點頭,意味深長的看著他們離開:“說真的,溫芊芊來這里干什么,狗又為什么沖著她去了,值得深思。”
他們兩個人一邊說著話,一邊跟在穆皎和夏瀾后面走了,陸南沂看著滿院子就剩下自己一個人,扯了扯嘴角,煩躁的扒了扒頭發(fā)跟上去:“哎,等我一會兒啊。”
穆皎和夏瀾沒有跟著他們?nèi)メt(yī)院,賀言愷則上了車,老爺子和岑云都跟著一起去了醫(yī)院。
譚秋和賀妤沫是知道這件事的,但是起初沒有當(dāng)回事,而且譚秋并不希望多管他們家的閑事。
畢竟今天是賀子淮和葉汐的婚禮,譚秋心情好著呢,才不想因為岑云,生一肚子的氣。
賀妤沫倒是很想出去看熱鬧,但是被譚秋制止了,直到傭人回來告訴她們溫芊芊摔倒,可能會流產(chǎn)的消息。
譚秋才緩緩坐起來說:“得了,今天誰也別想好好睡覺了,換件衣服,去醫(yī)院吧。”
賀妤沫冷哼了一聲,那個溫芊芊啊,她是知道的,一個窮苦的女大學(xué)生,這些年就靠著賀言愷。
沒出息,又柔弱,簡直就是一朵超級大的白蓮花。
然而這個白蓮花,現(xiàn)在就在醫(yī)院里,推進了搶救室進行搶救。
因為她全程都是我肚子好痛,我好害怕,我會不會流產(chǎn)。
路上她一直在叫,賀言愷卻十分的冷靜,這輛車?yán)镏挥兴麄儍蓚€和司機,有些話很容易就說了。
但是溫芊芊表現(xiàn)的很真實,她好像真的痛的要不行了,賀言愷也只是冷靜的吩咐司機:“開快點。”
到了醫(yī)院,就被推進搶救室,進了搶救室以后,醫(yī)生才跟過去,賀言愷攔著一個醫(yī)生不知道說了些什么,醫(yī)生一臉古怪的進了搶救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