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賓館的大床上面,女人抬手遮眼,忍不住嘆口氣,“我為什么要睡不著”她已經(jīng)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難以入眠很久了,腦子里都是亂糟糟的。
她猛地坐了起來,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機(jī),抬眸看了一眼墻壁上的鐘,已經(jīng)這么晚了,他們應(yīng)該早就睡了吧。。。
凌依依靠在床頭,猶豫了一下,還是撥通了手機(jī),然而她卻沒有等太久,電話就接通了,只是她沉默的不知該說些什么。
男人看著身旁已經(jīng)熟睡的小男孩,不知道這么晚了還會有誰打來電話,腦海中不由得一陣光亮,試探性的說出口,“依依,是你么”
女人輕輕嘆口氣,側(cè)過頭看著窗外的雨后星光,“嗯。。。兒子,已經(jīng)睡了么”她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裴侖知不知道這件事,而她也不知道為什么要打電話給他。
白洛川看著兒子深沉的呼吸聲,刻意壓低聲音說道,“兒子已經(jīng)睡了,你三更半夜打電話過來就是為了問兒子是不是睡了”他不明白,她這么晚了打電話過來就為了這個
他的心還是會為了她的一個簡單地電話而雀躍,卻也清楚明白的知道她的電話不是為了他。
凌依依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嗯,裴翎睡覺的時候睡相不好,我怕他會影響到你的休息。”說完之后,她就后悔了,她兒子睡覺的時候根本就動都不會動。。。
白洛川挑眉看著床上睡相一板一眼的兒子,忍住笑問道,“你確定兒子的睡相很差”自從他睡著之后,就一直維持著這個的姿勢,甚至動都沒動過。
女人只能有氣無力的說道,“我就是打電話過來問問兒子睡了沒有,如果睡了,我就掛電話了。”
白洛川見她要掛電話,不由得說道,“那你這么晚了為什么不睡。”說完之后,便穿著一件外套,緩緩的起身,不想驚醒身邊已經(jīng)熟睡的兒子,起身坐到了一旁的單人沙發(fā)上面。
凌依依聽著這句話心底卻是如同打鼓一般,她不知道該怎么告訴他,她失眠的原因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難道她真的只是因為裴侖而失眠么
男人聽著病房內(nèi)的空調(diào)聲,電話那頭的女人卻是沒了聲音,挑眉輕笑的說道,“你不會想我想到輾轉(zhuǎn)反側(cè)難以入眠,就打著兒子的借口打電話過來了吧”
凌依依正想著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他的這個問題,聽到他這句話之后,不由得臉頰微微一紅,立刻反駁道,“你以為你是誰,我只是擔(dān)心兒子在你那里睡得不好少在那里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她只是擔(dān)心兒子第一次離開自己身邊會睡得不好,誰會來關(guān)心他的死活
男人輕笑了一聲,“是么那你為什么不早點打電話過來剛剛兒子還在念叨媽咪怎么都不打一個電話過來的。”此刻的他仿佛有種回到五年前的感覺,讓他的心不由得放下了防備。
女人聽了之后,心底一陣心虛,卻也底氣十足的說道,“我現(xiàn)在不是打過來了么難道現(xiàn)在打不一樣么”這個男人為什么要在她慢前說三道四的
白洛川看了看放在一旁的鐘,語氣中帶著過去所熟悉的調(diào)侃,煞有其事的說道,“嗯,你可真是稱職的母親,三更半夜也不怕吵著已經(jīng)睡著的兒子,就打電話過來問候了。”
凌依依被他說得臉色一陣空白一陣紅的,最終狠狠的說道,“白洛川,我就是打電話過來看看你是不是半夜突然猝死了怎么樣”
她快要被這個人氣死了,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他嘴巴這么壞她真是腦子被門擠了,才會打電話去找他。
男人聽著女人惱羞成怒的聲音,腦海中已經(jīng)浮現(xiàn)了她氣得臉色通紅的樣子,“嗯,我沒死,但是我想你想的睡不著了。”
也許黑夜讓所有人都卸下了一身的防備,才可以如此肆無忌憚的思念一個人,說出心底最深的秘密,也許是在黑暗中看不清眼前的人,才會如此的放肆自己的思念。
更也許是黑夜中的人更脆弱,所以更需要一個依靠。
電話兩頭的人都沉默了,一個是不知該如何回答,一個是還沉浸在自己脫口而出的話中。
凌依依腦子不斷回響著的是男人那句脫口而出的話,讓她呼吸都停止了,就當(dāng)她想要說話的時候,卻聽到了男人想要掛斷電話的意思。
最終還是白洛川打破了沉默,“很晚了,早點睡吧。”說完之后,不等女人的回答便匆匆的掛斷了電話。
男人將手機(jī)扔在了一旁的沙發(fā)上面,抬手遮眼不由得輕嘆口氣,一定是黑夜讓他失去了該有的態(tài)度,才會將那句話脫口而出的。
然而此刻的凌依依卻是看著手中的電話,上面的燈光漸漸消失,女人的周圍又成了一片漆黑,她雙眸仍是不可置信的看著手中的手機(jī),剛剛他的說的是真的么
凌依依猛地倒在了大床上,抱著柔軟的被褥,雙眸閃著淡淡地光芒,她抬手輕輕捂著胸口,“為什么我的心跳的這么快。。。”
她的心口仿佛被燙到了一般,正在狂跳不止,每一下都讓她的嘴角微微牽起,最終她的思緒漸漸被困倦代替,她嘴角帶著一絲淡淡的笑意,陷入了深沉的睡眠之中。。。
她不知道他的一句話讓她過過焦躁不安的心徹底安靜了下來,讓她能夠安靜的睡著,不再不安,不再焦躁。
只是此刻的白洛川卻是站在窗口前,看著窗外黑暗的星空,想著該怎么彌補(bǔ)剛剛一時說漏的嘴,他不能再像五年前綁住她。
背后的病床上似乎有了輕微的響動,白洛川這才轉(zhuǎn)身看著身后的兒子,輕輕嘆口氣,緩緩走到病床前,卻是先在暖氣前將衣服上的冷氣吹散了,才鉆進(jìn)被窩。
他不想兒子被他身上的冷氣驚醒,裴翎似乎感受到了身旁的溫暖,轉(zhuǎn)個身便鉆進(jìn)了父親溫暖的懷抱中。
這個夜晚因為一句不小心的真話而一人沉睡,一人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