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蘇用手捂住自己火燒火燎的左臉,邵美西剛才那一巴掌實在是太重了,不僅讓曉蘇覺得頭嗡嗡的響,就是牙齒都打出血來了,此時正從嘴角溢出鮮紅的血液,而煞白如紙的臉上也印上了紅腫的五指山,那半邊臉看上去跟豬八戒有得一比。
站在那里,手放在腹部上,感覺到府中的胎兒好似又翻動了一下,曉蘇鼻子一酸,眼眶里涌上了溫熱的液體,邵美西的辱罵和耳光無法讓她哭泣,可孩子這不安分的躁動,卻讓她本能的覺得難受。
罵罵咧咧的邵美西已經(jīng)被李嬸攙扶著上樓去了,曉蘇站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因為她不知道自己該怎么做才不會讓邵美西覺得討厭。
李嬸送了邵美西上樓下來,見曉蘇還站在那里**,即刻去廚房里拿了個冰袋出來,站在曉蘇的身邊,把手里的冰袋遞給她:“少夫人,你把臉敷一下吧。”
曉蘇接過這個冰袋,慢慢的敷在臉上,冰冷和滾燙貼合,即刻舒服了不少,看見站在一邊的李嬸,她感激的說了聲:“謝謝!”
謝謝,在這個水深火熱的喬家,在這個人人等著看她笑話人人都狗仗人勢般欺負她的喬家,李嬸此時能遞給她一個冰袋,無疑是給了她一絲的溫暖。
李嬸輕嘆一聲,正要開口,卻見景瑞明已經(jīng)提著醫(yī)藥箱進來了,李嬸迅速的去迎接景瑞明,然后告訴他喬夫人就在樓上的休息廳里。
曉蘇用冰袋敷了臉,見李嬸再次下樓來,她略微沉思了一下,還是把冰袋送回廚房,然后慢慢的朝樓上走去。
雖然說邵美西的手不是她用那盤水煮牛肉去燙傷的,可也的確是和她有關。
如果今晚她不那么早吃晚飯,如果今晚她等到邵美西回來一起吃晚飯,那么邵美西也就不會生氣,晚餐也許就會像以前的每餐飯一樣,只不過是冰冷的眼神和譏諷的嘲笑而已,斷不會有今晚這樣激烈的沖突。
只是,曉蘇剛走到門口,還沒有來得及給景瑞明打招呼,邵美西抬頭就看見了她,于是不顧景瑞明正在給她處理著手上的燙傷,當著景瑞明的面即刻就破口大罵:“你上來做什么?難不成沒有把我燙死你還不心甘?”
邵美西憤怒的瞪著站在那里低著頭的譚曉蘇,心里越發(fā)的憤怒,看來她對這個下等人的確是太過容忍了,這個下等人現(xiàn)在越來越無法無天了,居然連吃飯都敢不等她了,是不是盼著她早早的死去她好當喬家的女主人?
“喬夫人,我已經(jīng)幫你上了藥了,”景瑞明及時的開口對邵美西說她手上的傷情,適時的打斷了邵美西還要繼續(xù)罵曉蘇的聲音,“明天估計就會起水泡,我明天再過來給你把水泡挑了,你這幾天呢就稍微注意一點點,盡量不要讓這只手沾水什么的。”
景瑞明說這話時,看了眼站在一邊的譚曉蘇,這個女孩子其實長得不差,只是偏瘦了一點點,如果不是因為她的血液剛好適合幫喬非凡生一個孩子,估計她也不會悲催的嫁進喬家來。
只是,她嫁進喬家后,雖然背著一個少夫人的名分,其實日子過得比傭人都不如,雖然說傭人吃得沒她好,可至少有自由,至少不會被邵美西罵得連狗都不如。
只不過,這些都是喬非凡的家務事,現(xiàn)在一個是喬非凡的母親一個是喬非凡的妻子,即使譚曉蘇被邵美西辱罵他也不能明著幫腔,因為他知道,幫腔的后果就是,他一旦走了,邵美西會把譚曉蘇收拾得更慘的。
“先生回來啦,”隨著樓下李嬸的聲音,接著樓梯間傳來有人上樓的腳步聲,聲音越來越近,邵美西和譚曉蘇的臉色卻表情各異。
喬非凡剛走進門,邵美西已經(jīng)搶先一步開口了:“非凡,你看你早上才說了我沒有給她自由,現(xiàn)在我剛給她一天的自由,她眼里就即刻沒有我這個媽了,不等我吃晚飯就算了,居然還把一大盤滾燙的水煮牛肉倒在我的手上……”
“瑞明,我媽的手包扎好了沒有?”喬非凡即刻打斷了自己母親那明顯的帶著憤恨和不滿的話,“要是已經(jīng)包扎好了,你就先下樓去吧。”
喬非凡一身鐵灰色的純手工西裝,冰冷無溫的臉如同被雕刻師雕刻出來的一般俊美,深刻的五官,冷硬的線條,粗黑的濃眉下那雙眼睛如潭水般深不見底,冰冷的目光如利劍一樣發(fā)出寒光,皺緊的濃眉,抿緊的薄唇都顯露出他此時無比冷酷的一面。
景瑞明即刻知趣的收拾好自己的醫(yī)藥箱,起身向門口走去,越過喬非凡身邊的時候,他還是沒有忍住,于是本著實事求是的說了句:“非凡,喬夫人的手沒什么大礙,應該過幾天就會好的。”
喬非凡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示意景瑞明趕緊下樓去,不要妨礙他處理家務。
景瑞明迅速的走出門外去,然后快速的朝樓下走去,該說的他已經(jīng)說了,至于別的,他即使有心也無力。
房間因為景瑞明的離開而愈發(fā)的安靜下來,三個人在房間里,邵美西坐在沙發(fā)上,譚曉蘇低頭站在靠門的一個角落,而喬非凡站在邵美西和譚曉蘇之間。
一時間誰也沒有開口,房間里安靜得能聽見三個人的呼吸聲,幾乎讓人窒息,邵美西悄悄的抬頭去看自己兒子那張冰冷陰沉的臉,心里不由得有絲絲的不安起來。
昨晚她把譚曉蘇關在門外不讓進來,最終譚曉蘇這個賤人居然給自己的兒子打電話,而自己的兒子居然冒著臺風和暴雨趕了回來,看來她當真是小看了譚曉蘇肚子里那個孩子的分量。
可是,看看自己被綁著紗布的手,她即刻又信心滿滿起來,于是把自己的手朝喬非凡面前一伸,然后用略微抱怨的語氣說;“非凡,你看看這就是譚曉蘇的杰作,她今天敢把滾燙的東西倒我手上,沒準過幾天就能把滾燙的東西扣我臉上,這個家里自從有了她后,日子就沒有安寧過,以前老老實實從不和我吵架的天宇現(xiàn)在都在她的教唆下和我作對,我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