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盛公主被這給嚇回了神,她恢復理智,搖了搖頭,弱柳扶風的樣子,瑟瑟的婉謝道:“永盛安好,謝過皇上的關心,這讓永盛受寵若驚。”
她說。
既然她自已都不關心,轅帝龍轅葉寒又怎么會去上心呢,當下他點了點頭,淡漠的說了一聲:“哦。”隨后他又坐回龍椅上,打開奏折看,天地獨霸的這封廷寄,讓他開心。
眸光審閱這封折子,笑容一直掛在他俊顏上。
阿蘭,朕信你。
他周身散發著王者氣,強大的氣場籠罩在這空氣中。他的桃花眸中微瞇瀲滟著一種迷人的雪亮,不免想與初見羽阿蘭的時候。
在他戴著面具,出現在她天地獨霸府中時,她還沒能看出他就在她家中。自那時他就注意到羽阿蘭她了。
正在端坐龍椅上的龍轅葉寒想起羽阿蘭之際,那裝著折子的筒里,忽然掉下了一串東西。恰被龍轅葉寒瞧見,黑色龍袍下的手,伸出去拾那掉下的東西,只見那掉落的是一串珠子,由木頭雕刻成虎頭的珠子,十二個虎頭珠子由繩子系成的手鐲子。
那串鐲子,每個虎頭上‘王’字是那么的明顯。附在她廷寄回朝的這道奏疏中。“阿蘭。”這是羽阿蘭她常戴手上的鐲子,龍轅葉寒由心的笑了笑,笑容浮現在他臉上。心中對天地獨霸是有幾分想念。
皇上的這表情,這脫口而出的‘阿蘭’兩個字,直激得永盛公主心中不是滋味,她可是公主,公主啊。難道她堂堂尊貴的公主,還不如一個賤民羽阿蘭嗎?皇上怎么會看上一個民間女子?這自古而來就沒有過,不,不,放心,就算皇上再怎么喜歡一個賤婢羽阿蘭,太后娘娘也不會讓皇上娶一個民間賤婢,亂了皇室血統,頂多讓她做個官女子而已。
永盛公主盡量讓自已平衡,在轅帝面前失態是不理智的,盡管她如此告誡自已,但公主就是公主,從小被父皇母后捧在掌中的明珠,呼風喚雨的從來沒人敢對她說個不字,想要什么,就是星星就算是月亮,只要她想要,也會有給她摘來獻給她這個尊貴的公主。可是,就是這么一個尊貴的她,放棄了她皇宮里養尊處優呼風喚雨的日子,要知道她父親是皇帝,母親是皇后,她這永盛公主自小就被帝后捧在掌中,從未受過半點委屈。
為了轅帝,她才來到了這個大宛帝國,雖然說這大宛帝國是第一帝國,雖然國土面積國力皆是她這個王朝的數十倍,但那又怎樣,要不是為了轅帝她才不來這個大宛皇宮呢,才不會離開疼愛她的父皇母后,到這大宛來呢?
可是,到了后,有了個羽阿蘭,還是個賤婢出身,難道她堂堂的公主還比不上一個賤婢羽阿蘭嗎?還比不上那個奴婢嗎!委屈!十足的委屈!她永盛公主生平還是頭一次受委屈呢。想起羽阿蘭她就氣,就委屈!
惹了她永盛公主不開心,讓她受委屈,就是羽阿蘭的錯!
永盛公主心中越想越不平衡,偏偏她漠視了一個事實,羽阿蘭也是一個與她同齡的女子,她現在養尊處優著,羽阿蘭現在在干嘛?她在要星星要月亮時,同齡女孩羽阿蘭又在干什么?剛出生時,沒有哪一個女子就是刀劍不入的,天地獨霸,她今天的一滴滴都是逼出來,都是她用鮮血換來的。
永盛公主恨不得告訴她父皇母后。讓刺客神不知鬼不覺的把羽阿蘭人間蒸發掉好了,反正后宮中不也有很多這樣的先例嗎。
羽阿蘭曾對龍轅葉寒說過一句真心話:[呵呵,我呀就是骨子賤,賤呀,這么多人巴不得我死,可我怎樣也不死,這不就是賤嗎?易子而食偏偏怎么食都食不死,朝中后宮這么的勾心斗角壓得我病了可是怎么也病不死,說說,我羽阿蘭這副身體不就是賤嗎?]在永盛公主巴不得羽阿蘭死在大邵軍隊的刀下時,羽阿蘭真如她自已所說的,她身賤命賤,累不死不是身賤嗎?殺也不死,她天地獨霸命賤身賤啊。
護都關外。丑時。
夜幕覆蓋,夜黑風高,風聲獵獵過龍旗幟。
風大起,吹著沙子打在臉上生痛,旗幟下,天地獨霸六軍不發,只待信號彈一放。
“嗖嗖嗖!”夜幕中,忽然三嗖信號彈在空中出現。
一身戒裝的天地獨霸領著二十多萬大軍,英姿颯爽,王者雄氣,大掌一揮:“殺!”
二十萬大軍,黑鴉鴉的一片,在“殺呀!”的殺聲中沖鋒陷陣。護都關的城門大開,內應打開了城門,迎接了天地獨霸及二十多萬大軍,“嗖嗖嗖”的火箭如雨交織的射落護都關城墻上,毫無防備的大邵軍紛紛中箭,煙火狼鋒的大片飛落下城下……
“殺!”“殺!”戰爭廝殺已是打開了,血染城墻,尸橫遍野…
可是盡管護都關已破,天地獨霸已經領兵闖入了城內。
總督府中的廉親王夙曦澗與護都關總督還在午夜夢中,毫不知情。
“轟!”“轟!”“轟!”無數大炮亂轟炸進城內,街道內。天地獨霸領著牟軍攻入城內。這一場戰役,她本是不想擾民的,可是,這根本無法避免啊。
護都關內,突然的大炮轟響聲。“隆,隆”嚇醒了正在睡夢中的百姓,驚驚慌慌的從榻上醒來,急忙穿衣逃命的百姓,百姓家中突然就天降了一個炮彈,轟的一聲,死傷自是不可免的,戰爭注定會有死亡流血犧牲,只能說大邵王朝太弱。
“啊!”“啊!”這變故,這巨變,百姓怎能不驚慌,嚇成一團,抱頭逃竄,這是要變天了,不斷從房檐上塌陷下來的損石,落瓦…。
“要變天了!”“這天下要易主,要變天了!”夜黑風高,街道上牟軍火把大織,攻入護都關。百姓們見這變故,嚇啊,都喊:“要變天了!”“要變天了!”“是要易主了。”正在這個時候,外頭還有一些不怕死的年輕人,不怕死的滿街跑,散布著消息:“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妙了,牟軍攻入護都關了,要變天了。”“牟軍攻入護都關了。”
“天地獨霸破城了。”
“城破了。”
“要變天了。”有不怕死的年輕人,滿街跑的傳播消息。
兵荒馬亂的護都關內,百姓無人敢出去,都一家人緊緊相貼的躲在了家中桌子下,床下,外頭兵荒馬亂,不出去炮都不時轟到家頂都要塌了,出去必死于兵荒馬亂中。
天地獨霸率兵入城,滿街除了大邵兵的尸體,橫尸遍地,一遍狼籍戰火狼煙,再不見一個人影,百姓皆躲在家中,家家閉門關戶。街上的大邵官兵,這戰爭中被牟軍擒獲的大邵軍皆淪為了伏虜。
總督府,當護都關總都知道城破了的那一刻,已經晚了,他才從睡夢中驚醒。要挽城是無力回天了,他唯有提著利劍,走向這府內的他一家老小。
“老爺,你這是要干什么?”他睡夢中的夫人,見著護都關總督老爺提著劍,向她們母子走來,剛睡醒的她,還不明白發生什么事,趕緊將還在睡夢中的兒子摟護在懷中。
“城破了。”護都關總督失魂落魄,視死如歸的說。“老爺?”那夫人也明白了,死罪難逃,老爺是要殺了她們母子。“老爺。”還在夫人失聲淚下時,護都關總督提起劍,根本來不及讓他夫人掩護她兒子,一劍直直朝她懷中抱著甜睡的男孩刺去。
“啊!”那小男孩一聲痛呼,從脖子上涌出的鮮血染紅了潔白墻上。
“啊!我的兒,我的兒啊!”那夫人一陣痛呼,淚如雨下,她雙眼一黑差點暈了過去,趕緊把男孩抱在懷中,抱著這個男孩痛哭,失聲疾喚,痛徹心痱哭得不成樣。
比起抱著尸體痛哭流涕的夫人,護都關總督心是硬的,他只是眼眶微紅,痛聲從他口中說出:“夫人,我這一生,欠你,欠孩子對不住了。”他這么一說,已經很明顯了,心如死灰,孩子一死,接下來,就是他的夫人,該上路了。
敗,身死族滅!
他心如死灰的說,仿佛生與死都看透了,夫人心中如死灰,她眼含著無聲的淚水如雨下,緩緩站了起來,她與他共了十年夫婦,如今緣份到了,緣份盡了,也該散了。
她失魂落魄的站了起來,倒抽氣嗚咽:“老爺,等妾身更個衣,該上路了。”說著,淚水不斷落下。
總督痛澀強忍平靜的點了下頭,任他夫人去換套衣裳,他愧疚道:“下輩子,我們三個再見面吧,夫人。”
他的夫人,每走一步都心灰意冷,生無可戀,就在他夫人走進去更衣的期間,外頭跑進個滿身是血,身負幾刀的將士跑了進來,緊急關頭趕緊讓護都關總督快逃罷:“大人,牟軍已殺進府內了,未將掩護您,快逃!”
那里是他幾歲的孩子,地上是從頭顱中涌出的鮮血,護都關總督懷著必死之心:“你們兄弟趕緊逃去吧。”
“總督,那您?”將士苦心勸,燃眉之際。
“本官不能走,趁現在將士們趕緊逃命去罷。”
“不!未將是您栽培的,未將和您留下來。”這將士暫死追隨護都關總督。護都關總督大為感動,道:“謝謝你,兄弟,本官還需要些時間,麻煩你了。”
“總督!”將士眼中淚水,當場給護都關總督跪下,磕了個響頭,護都關總督的意思很明顯了,這是死!
最后一次跪拜完后,他沖出了這屋內去與牟軍廝殺,“殺!”擋住牟軍,當然他的結局肯定也是戰死。戰爭不會少了死亡犧牲的,只為給護都關總督爭取一些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