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的天亮得非常的早,空氣中還透著一股冷風,帶著一種夜間獨有的涼。
然而她已經早早起了身,用著極其嫻熟的和面手法,做了兩份早點。
算上烘焙的時候,也才不過半個小時,期間她已經完成了洗漱的工作,也換上了一套美美的純白色碎花連衣裙,又花了好長的時間,將烏黑亮麗的秀發梳成了可愛之余又不失大氣的公主發式。
只可惜她不穿耳洞,不然再綴上兩枚水晶耳環,便活似童話中的公主。
她之所以起得這么早,當然是有原因的。
因為今天,她司空瑤即將贏來人生中第一家甜點屋,出任店長一職。
老嫗斥道:“穿成這幅模樣,你要是去做甜點還是要去當模特?”
司空瑤朝著老嫗做了個鬼臉,調皮地道:“老婆婆你懂不懂什么叫秀色可餐啊,真是一點情調都沒有。”
老嫗白了司空瑤一眼,道:“年輕人不學無術,和面的功夫這才學了不到五成,就整天琢磨著如何打扮自己。”
司空瑤哭笑不得,又道:“老婆婆你總是這樣子,我很想象爺爺當初為什么會選擇和你在一起呃。”
老嫗微微怔了一下,用嚴厲地語氣呵斥道:“是金子總會發光,老婆子就是個面包師,他看上了我的手藝不行嗎!”
司空瑤委屈地道:“行行行,你說什么都行,面包我已經烤好了,我要出門啦,拜拜!”
說完之后,司空瑤就飛也似地跑走了,生怕老嫗又要罵她兩句。
和老嫗相處也有將近一個多月的時間了,雖然她總是非常嚴厲地呵斥司空瑤,又時不時用拐杖敲打司空瑤的腦袋。但卻是一位不可多得的明師。
所謂拐杖底下出高徒,老嫗雖是看起來有些過分的嚴厲,但是司空瑤的心里明白,那打在頭上的拐杖。實際上是老嫗偷偷在給她傳輸功力。
不疼不癢,一絲溫和而深沉的柔勁在拐杖和皮膚的接觸面上傳入司空瑤的體內。
這股氣息帶著格外純凈的安詳,和老嫗的脾氣一點也不相符。
那是老嫗龜息功的功力,能夠凈化司空瑤體內的雜質,以保證和面的時候能夠心無雜念。
司空瑤的悟性極高,老嫗太極吐納的功夫已經被她學到了將近一半。
所謂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這入門隨易,但是功力的深厚卻是需要靠靈犀一點和日積月累所積攢起來的。
如果不是司空瑤有著一顆貪玩的心,那么老嫗也不用時刻操心司空瑤學不會她的手藝了。
此時王宏也剛剛起了床。粗獷的他用不著花里胡哨的裝扮,把戰地吉普褲子一穿,連刷牙帶洗臉都用不著一分鐘,一頂光頭更是用不著搭理。
王宏剛剛出門,就看到了司空瑤。忍不住夸到:“喲,今天穿這么漂亮。”
司空瑤笑道:“今天甜點屋開展,我總不能丟了你們伏龍寨的臉啊。”
王宏一拍光頭腦袋,道:“哦對,瞧我這記性,來,我反正也要順路到鎮上開工。要不我送你一程,做我的車去?”
能夠搭上順風車,司空瑤自然是不會拒絕。
王宏的車是一輛長江750挎子摩托車,最初的挎子是當越野車來裝備部隊的,后來才逐步退出。
一個男人喜歡挎子摩托車,是因為它有類似敞蓬汽車般的感覺。處處洋溢著美國式的巡航車風格。
挎子最美的地方在于它裸露的車架和發動機,那種原始的機械美使這種摩托車歷經半個多世紀而不衰,再就是看中了它古典的造型。
一如那水滴狀汽油箱和三角型車架,還有纖細光潔的擋泥板,都是男人的摯愛。
王宏拍了一下自己的挎子。發出響亮的敲擊聲,自豪地道:“怎么樣,漂亮吧,這可是我十八歲那一年,沙老大特意給我買的成人禮物。”
王宏今年二十五歲,也就是說這摩托車有七個年頭。
但是司空瑤看著挎子锃亮的外殼閃耀著光芒,一點也不像是飽經風霜的模樣。
這是因為王宏每一天都會花上個把小時,把摩托車擦得干干凈凈,比清洗自己的身體還要賣力。
王宏開動了自己心愛的挎子,載著司空瑤前往長山小鎮。
“王宏大哥,你這挎子好拉風啊!”
司空瑤坐在邊斗上,頂著凌厲的風,如此稱贊道。
王宏的挎子是拉風,這一點也不假,然而讓人遠遠頻頻回頭的,是坐在挎子上的司空瑤。
經過昨天的壽宴之后,司空瑤算是在長山山脈一帶徹底出了名,誰都嚷嚷著要品嘗這個美女甜點師的手藝。
這甜點屋還沒開張,就被人里里外外圍了個水泄不通。
沙封止絕對不是一個有情調的人,就這么隨便給司空瑤夢寐以求的甜點屋取了名字。
司空瑤看著招牌上的“真好吃甜點屋”六個字,哭笑不得。
但是主管監工和裝潢的黃岡,就是一個十分懂得格局步調的人。
這或許也和他能夠擔任伏龍寨的軍師一職的原因。
黃岡為司空瑤的甜點采選了一種歐式古典風格。
這種處處流露尊貴典雅氣息的西洋古典風格,強調以華麗的裝飾、濃烈的色彩、優雅的造型達到精美的裝飾效果。
咖啡色桌椅能夠予人一種愜意的舒適感,一盞散發著夕陽黃色光芒的水晶大吊燈,更是為浪漫的格局撲上一層優雅的柔光。
這樣典雅的店面,在長山小鎮還真是別具一格。
開張之后,這來往的食客是絡繹不絕。
有專門來捧場的,也有來嘗鮮的,湊熱鬧的也有,專門來看美女更是不在話下。
那些意志薄弱的人,看到司空瑤的可愛裝扮,還沒來得及品嘗美味的甜點,心就已經化了。
一時間,“真好吃甜點屋”成了整個長山小鎮關注的焦點。
不需要廣告,不需要宣傳,司空瑤以她出色的甜點技藝征服了一批批的顧客。
與司空瑤的“真好吃甜點屋”相比,方北山的飛皇點心閣卻是冷清到了幾點。
自從昨天在沙封止四十大壽的宴席之上出糗之后,飛皇寨的名聲也算是被炒火了,可惜就是負面影響。
司空瑤做的甜點,外表美觀,成色亮麗,味道絕佳,而且這都絲毫不會影響到出品數量。
這全都要歸功于司空瑤嫻熟的技藝。
像舒芙蕾這種率先打出了名聲的甜點是最受歡迎的,而司空瑤一個小時也能夠料理八十個。
但即便如此,也還是遠遠供不應求。
此外,還有椰蓉紫薯奶酪球,也是被人爭相搶購的焦點。
原來椰蓉紫薯奶酪球的關鍵就在于,要在紫薯泥中混入蔓越莓干。
椰蓉本身的味道是十分濃郁的,而紫薯雖然有獨特的香味,但是與椰蓉對比起來就顯得有些遜色。
如此一來,椰蓉的味道就會先入為主地霸占味蕾,導致紫薯的味道并不突出。
而加入了蔓越莓干之后,淡淡的酸味能夠烘托出紫薯本身的柔滑的甜,而且還使得紫薯球更加耐得起咀嚼。
司空瑤顯然是沒有預料到會有這么強烈的反響,忙的是不亦樂乎。
而且最有趣的事,是沙封止所說的這塊地皮,也就是“真好吃甜點屋”的店址,竟然就在飛皇點心閣的正對面。
看著對面的生意如此紅火,方北山卻只能在店里拍打著長山山脈的特產大號蒼蠅,這讓方北山如何不惱火的?
氣急敗壞的方北山,決定要做些什么,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司空瑤搶光他的生意。
方北山始終不是一個真正的甜點師,只是懂得些許料理技藝,頂多算是個學徒。
像他這種水平的人,在圣易德路料理學院是一抓一大把。
一個不思進取,又不懂得自思其量的人,也就只能做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了。
司空瑤終于有機會能夠喘口氣休息一下了,忙活了大半天,客流量終于是降了下來。
但是很快司空瑤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現在是下午四點鐘,下午茶時間的黃金時段,照道理來說,這客流量應該是只升不降才對。
幾個人點了一份舒芙蕾,卻又不吃,只是坐在那里,霸著桌子。
態度惡劣的,還把腳架在了桌子上,這嘴里更是不斷口吐煙霧,讓整個點心屋充滿了嗆人的二手煙味。
環境是能夠影響到一個人的食欲的,看到了這樣一群人,即便是想要買甜點的人,也會選擇退而遠之。
司空瑤放下手中的攪拌器,來到一張桌子面前,對著滋事的人道:“先生,不好意思,這里不能抽煙。”
抽煙的男人假裝沒有聽到,將一口煙霧噴吐向司空瑤,令司空瑤嗆得直咳嗽。
“啊?你說什么,我沒挺清楚啊?”
司空瑤忍著火,第一天開展,千萬不能鬧出什么事故來,免得別人對店面的印象不好。
司空瑤提高音量,又繼續道:“先生,這里不能抽煙!”
“哦,不能抽煙啊,那好啊,我們就不抽了。”
男人一聲令下,所有人齊刷刷地將香煙扔在紅木地板上。
煙頭的溫度雖然不高,但畢竟也是明火,紅光很快就灼燒了木板刻面,散發出一股焦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