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裴宸朔牽著司慕染的手方要離去,橋上的那個緋衣女子又追了過來。司慕染轉身甚是好奇的打量著她:“姑娘,你還有什麼事?”
緋衣女子輕輕一笑,打量的目光落在司慕染身上隨即對著裴宸朔問:“這就是你的夫人嗎?”
裴宸朔有些不耐煩的模樣,口氣也不甚很好:“是。姑娘你還有什麼事嗎?”
那緋衣女子圍著他們轉了一圈笑著說:“公子不願意娶我是因爲你的夫人嗎?”
司慕染沒想到在古代還有這麼大膽開放的女子心中實有些好奇和欽佩。
“就算沒有我夫人,我也不會娶你的。告辭!”裴宸朔說著便拉著司慕染的手轉身離去。
那緋衣女子在身後大喊:“你一定會改變主意的,我在城郊二十里外的落霞苑等你。”
司慕染悄悄的回頭又看了那女子一眼,裴宸朔側眸問:“有什麼好看的,一個瘋子。”
“我應該高興呢還是不高興呢?”看著裴宸朔的樣子她不禁嗤笑。
裴宸朔有些疑惑:“怎麼說?”
“我高興呢是因爲我的眼光不錯,我不高興呢是因爲誰讓你這麼優秀到處拈花惹草,桃花朵朵開。”司慕染長嘆一聲,誰讓她看上的男人這麼出色呢。
裴宸朔有些委屈:“你給我冠的罪名未免有點大了吧?這也是我的錯?莫不是你想我將她娶了去?”
“你敢。”司慕染微怒,立即反駁道。
裴宸朔看著她這麼模樣心下歡喜的很,對司慕染的回答他甚是滿意。司慕染知道裴宸朔不過是玩笑,但想起方纔的那個女子司慕染說道:“不過那個姑娘好生可愛,她的性格我還是蠻喜歡的。”
“就是一個瘋子,若非看在她是女人的份上我早就給她一點教訓了。”裴宸朔的確是隱忍著纔沒有出手教訓那個女子。
司慕染搖了搖頭拉住了裴宸朔的手臂,迎面看見危子墨和江楓朝著他們走了過來。
“公子,方纔人太多眨眼間的功夫就找不到你們了,真是擔心死我們了。”江楓舒了一口氣說道。
危子墨看著他們手牽手的樣子,輕輕嘆道:“幸虧我們沒跟上,否則不是打擾了公子的興趣?”
裴宸朔撇了他們一眼輕斥:“好了,你們是越發的不像話了。時候不早了,我們回去吧。”說著便和司慕染一起回到了客棧。
司慕染和裴宸朔相擁著而眠,天快大亮的時候,司慕染被一陣奇怪的呻吟聲吵醒,睜開眼睛卻看見裴宸朔額頭滿是汗珠,臉色很是難看。
有些驚慌的輕輕的搖晃著他,喊著他的名字:“朔,你怎麼了?可是做惡夢了?”
醒來之後,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其實在他從萬燈會上回來就發覺了自己身體的不適,只是爲了不讓司慕染擔心他極力忍著,可是如今他卻是再也瞞不住。
看著裴宸朔的樣子,司慕染髮覺他的情況不對,遂伸手探上他的脈搏,可是脈搏一切正常沒有什麼異常。
睜開眼,伸手擁著司慕染略微低啞的聲音開口:“我沒事,不用擔心。”
只見司慕染急的都快哭了,她輕輕的拭去他額角的汗珠:“還說你沒事,你明明都這麼痛苦了。朔,你等著,我給你找大夫。”
爲了不讓她擔心,裴宸朔強裝笑意:“你不就是最好的大夫嗎?難道這裡還有人的醫術能比得上你?”
面色著急的看著他,司慕染在百科全
書中搜索了一遍也沒有發現裴宸朔究竟是怎麼了。看著裴宸朔難受的樣子,司慕染根本就坐不住:“我去叫危子墨和江楓過來。”說著連鞋也顧不上牀便敲開了危子墨和江楓的門。
等危子墨和江楓趕來的時候,裴宸朔半昏半沉。
危子墨不由得凝眉:“連你也沒有辦法嗎?”
司慕染溼了一塊毛巾爲裴宸朔擦著汗,臉色帶著慌色:“他的脈搏一切正常,可是看起來卻非常的痛苦。”
司慕染沒由的心慌,這病來的太過蹊蹺。
危子墨扶著下巴:“昨晚我們一起吃了東西出去,說明這客棧的飯菜沒有問題。你在想了想出去後發生了什麼事?”
司慕染垂眸突然雙眼一亮,猛地站了起來:“我想起來了,在萬燈會上我和宸朔走失了。後來在橋上的時候宸朔遇見了一個女子,那個女子非要宸朔娶她。而且很是篤定宸朔會改變主意。”
危子墨點點頭定論:“看來就是這個女子搞的鬼,她可說自己住哪裡?”
“城郊二十里外的落霞苑。”司慕染記得甚是清楚,那女子說她住在落霞苑。如今想起來,那女子可能是故意引他們去的。
“事不宜遲我們這就去。”危子墨來不及細思。
江楓卻有些疑惑擔憂:“這個姑娘可以不動聲色就對王爺下手,我們也不知她居心何在,貿然前去只怕會有危險啊?”
危子墨想了想:“既然事情已經發生,而那位姑娘又是如此篤定,想來要救王爺必須要闖一闖這落霞苑了。”
“我覺得那個姑娘未必是個壞人,或許她這麼做的目的只是爲了宸朔。總之管不了那麼多了,去了再說。”司慕染不能坐以待斃,更不能讓裴宸朔有一絲傷害,無論那落霞苑是刀山火海她也是要去的。
“好,我去備馬車。”江楓不在遲疑,立即轉身。
此時的裴宸朔卻清醒了過來,他微微低沉的聲音:“不準去。”
司慕染坐在牀榻前握著他的手:“你是怕我會被她脅迫嗎?”
裴宸朔沒有說話,可是他的目光足以說明一切。裴宸朔清楚那個女子對他的心思,所以他不願司慕染去那裡。
司慕染笑了笑安慰:“我說過,你這輩子只能娶我一個人。你放心,我有辦法對付她。我一定會救你的。”
裴宸朔輕輕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絲欣喜,她果然是懂他的。
馬車出了南江城直奔著二十里外的落霞苑,到達時已是午時,落霞苑坐落在半山腰,方圓荒無人煙,一座碩大的園子格外的扎眼。
下了馬車,看著匾額上書的落霞苑三個字恢弘大氣,氣勢非凡。裴宸朔被危子墨和江楓攙扶著。
司慕染走上臺階,方要敲門,硃紅色的大門已經被人打開,從中出來一個老者,眼有殘疾。
“請問……”司慕染話還沒說完,那老者坐了個請的姿勢,卻不多語。
司慕染回頭看了危子墨一眼,他微微頷首示意司慕染,幾人一同走了進去。
入了園子,那個老者將他們領到一處水閣,司慕染打量著這裡的一切,花草樹木因爲氣候溫和盛開的極好,而偌大的園子沒什麼下人,偶爾見到一個也是身有殘疾的人。
水閣是搭建在水中的一個觀景閣樓,四周用紗幔圍著,透著層層薄紗可以看見蜿蜒的河流及遠處的青山,風景秀麗,美不勝收。
危子墨將裴宸朔安置在水閣裡的軟榻上低聲耳
語:“這裡處處透著神秘,我們還是小心些的好。”
司慕染環顧了四周一眼,的確處處透著稀奇。司慕染低頭看了看裴宸朔的情況,突然一陣香風拂過,紗幔外傳來女子靈動好聽的聲音:“你們來的好早?怎麼,可是改變主意了?”
紗幔掀開,司慕染回頭正是昨夜的那個女子。她依舊一身緋色衣裙,不過髮式輸了幾個小辮,頗有異域風情的感覺。
“這位姑娘千方百計的讓我們來到此處,難道只是想讓我夫君娶你這麼簡單?”司慕染不解的問。
那緋衣女子看了司慕染一眼:“我叫紅藥,今年十八歲。我在月老面前發過誓的,我必須要嫁給萬燈會走上月河橋的男人。他如果不娶我,那我就殺了他。”紅藥揚著臉,甚是認真。
危子墨失笑,滿臉的不可思議。紅藥回頭瞪了他一眼問:“你笑什麼?”
危子墨抿脣,脣角的弧度微微揚著:“姑娘,在下也在月老面前發過誓的,今日見到的緋衣女子便是我的夫人。”
紅藥的臉噌的一下紅了起來,她轉過身道:“那跟我有什麼關係?”
“因爲姑娘你就是我今日見到的緋衣姑娘,所以在下是必須要娶你的。”危子墨甚是認真的模樣,方纔他聽紅藥說理由的時候,危子墨就生出逗弄的心思來。他想看看這個姑娘的反應。
紅藥回頭瞪了他一眼:“誰要嫁給你啊?我要嫁也是要嫁給他。”說罷指著軟榻上還在昏迷中的裴宸朔。
危子墨聳聳肩:“那你說我該怎麼辦?”
紅藥輕哼一聲不理會危子墨,而是問著司慕染:“你說怎麼辦?你說讓我殺了你的夫君,還是讓你夫君娶我?”
司慕染第一次遇見這麼蠻橫可愛的姑娘,她非要嫁給裴宸朔不過是因爲一個誓言。
“紅藥姑娘,我夫君是不會娶你的。我如果爲了救我夫君的命而擅自答應了這婚事,最後只會害了姑娘你。我可以看出姑娘心性單純,何必爲了一個荒唐的誓言而搭上自己的幸福呢?姑娘可曾聽過這麼一句話,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司慕染問著她。
紅藥微微發愣,搖了搖頭,不知不解:“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司慕染倒是有耐心的解釋:“意思是說此生只嫁一心一意對你的人,和他白首到老永不分離。”
紅藥似懂非懂,司慕染繼續開口:“紅藥姑娘生的天生麗質貌美動人,以後定會尋到那個一心一意愛你的人,又何必委屈自己給別人做妾室呢?今日若姑娘非要取我夫君的性命,那我也只能隨著我夫君一同去。”
紅藥有些震驚,她擡眼打量著司慕染:“你寧願和你夫君同死也不願意他娶別的女人?爲什麼?”
司慕染扶眉一笑:“因爲我夫君除了我不會在愛上其它女子的,我這麼做也是爲了紅藥姑娘你。如果紅藥姑娘明白了愛爲何物,你就會懂我今天做的這個決定了。”
紅藥輕嘆一聲,無奈只好擺擺手:“好了好了,這次是我輸了。我不糾纏你夫君就是了。”
司慕染舒了一口氣,回眸卻發現裴宸朔不知何時醒了過來,四目相對的那一刻,司慕染的眼睛有些溼潤。
方纔她那麼說是看出了紅藥心性單純,所以以死相壓,可是如果換做別人她司慕染真的能放任裴宸朔的性命不顧嗎?
司慕染知道自己做不到,雖然自己會選擇和裴宸朔同死,但是司慕染歷經過死亡她更明白活著的可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