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簡單地下了些青菜面,盛了一碗給何天順,他喜滋滋地接過了,復又問:“阿月,你怎么不吃?”
“我在學校吃過了。”白月應了一句,便見何天順笑了笑,“那我就吃了?哥還真的有些餓了。”
他說了一句就直接蹲在狹小的廚房里吸溜吸溜地開始吃了起來,白月看著何天順吃的香噴噴的,嘆了口氣。原主這位哥哥每個月都會送錢回來,但多數(shù)時間何母根本不管他,自顧自打麻將不著家。而何天順將錢拿回來在家里待上幾個小時就走了,有時候在家里過個夜,何父何母都嫌他耽誤了打工時間。
何天順大口吃著,吃到最后翻到碗底臥了個雞蛋時,他捏著筷子的手微微顫了一下。眼眶微紅,不過皮膚黑倒是看不出來什么。
“阿月,學校里怎么樣,錢夠不夠用?”勉強墊了墊肚子,何天順便問了起來。說話間往客廳看了一眼。而后將小廚房門半掩上了,一手拿著筷子和碗,另手從兜里掏出什么就往白月手上塞,“趕緊拿著偷偷藏起來,別讓爸媽知道了。”
白月低頭往手上一看,便見手里捏著折疊得整齊的幾百塊。何天順現(xiàn)在還一直在工地里,還沒有到后面得罪了人,被砍了手的時候。在工地里管吃管住,所以他幾乎每個月工資都被何家父母搜刮了個干凈,也不知道這幾百塊是他怎么存下來的。
她反手握住何天順的手,將錢壓在他的手上:“哥,這些錢你自己留著吧,給自己買兩件新衣服。”
“我買什么衣服?”何天順不贊同地皺了眉,“倒是你,年輕姑娘用錢的地方多。你也別省著,化妝品衣服多買一些,免得被別人看不起。錢不夠用的時候給我打電話,我來想辦法。”
何天順突地縮回了手,白月一時不察,幾百塊錢就落在了地上。白月正準備彎腰撿起來,廚房門‘咚’地一聲就被推開了。
“都躲在廚房干什么?”何母一進來就左右看了看,見何天順手上還拿著碗,瞪了瞪眼睛,“吃飯了怎么不叫我?兩個沒良心的……!”
說話間自然也看到了落在地上的幾百塊,她話未說完就上前快速地撿了起來,又數(shù)了數(shù),自己揣在兜里了這才不滿地看向何天順,質(zhì)問道:“你不是說工資全給我了嗎?那這是什么?你是不是還藏有私房錢?!啊?”
何母說著就伸手去搜何天順的口袋。
“真沒錢了!”何天順躲開何母的手,神色間有些厭煩,“已經(jīng)全都給你了!剛才那是我留給阿月的錢,你把錢拿出來給阿月。”
“給她做什么?”何母翻了個白眼,“她那個學校里要什么有什么,不是還免了全部學費嗎?她要錢做什么?”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轉(zhuǎn)頭就瞪了白月一眼:“人家姑娘到你這個年齡早早就出來工作,拿錢補貼家里了。你呢?念了那么多書,花了我們這么多錢,現(xiàn)在一分錢都沒掙到過,你說說念那么多書有什么用?上次你不是說有好幾個人追你的嗎,你趕緊好好選一個,將人捏緊了。將來哪怕不能結(jié)婚,也少不了你的好處……”
見她越說越離譜,何天順忍不住喊了一聲:“媽!你胡說些什么?!”
“我胡說?我怎么胡說了?”何母轉(zhuǎn)身就將矛頭對準了何天順,插著腰扯著嗓子,口水都濺了出來,“我這還不是為她著想?她們學校都是一等一的有錢人,現(xiàn)在不好好挑選,以后哪還有這種機會?!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們家里的情況,當初要不是抱著這個念頭,你以為我會讓她去念書?!”
何天順抓了抓頭發(fā),沒有再反駁何母,他轉(zhuǎn)頭看了眼安靜地站在一邊的妹妹。不由得捏緊了拳頭,只覺得自己這個當哥哥的太過沒用,一時之間臉色憤懣又無奈。
何母不知道這樣說了多少次,兄妹兩人都聽了千八百遍。何天順偶爾反駁一兩句,何母都能和他吵起來。不過原主有時候卻覺得何母說的沒錯,自小到大被貧困壓得喘不過氣來,又時不時有何母在一邊洗腦。是以她極度厭惡現(xiàn)在的生活,拼命想抓住一個機會擺脫出去。
原主有美貌有頭腦,不過運氣卻不大好。交了一個不靠譜的朋友,不僅沒有擺脫,反而更深地陷了進去。
何母又念念叨叨地說了好些話,見兄妹兩人都不搭腔,哼了一聲扭頭就出去了。
何天順垂著頭,好半晌才勉強笑了笑,看向白月:“你別聽媽的,你現(xiàn)在還小,在學校里好好念書就行了,以后考了大學再談戀愛吧。你放心,哥一定會供你念大學的。”
白月靜靜地看了他幾秒,勾唇笑了笑語氣輕松道:“我有分寸的,哥。別說我了,你也別一直圍著爸媽轉(zhuǎn)。你都老大不小了,總該為自己考慮考慮。往后的工資你自己存一部分起來,將來結(jié)婚生孩子需要錢的地方很多。爸媽這里就是無底洞,你給再多的錢他們都會揮霍掉。”
要不是何家父母這樣逼迫,何天順后來也不會為了錢走上那樣一條道路。他雖然一年到頭回家的時間少,但卻十分孝順,錢從沒少給。何家父母就是仗著他每個月給的錢,不做任何工作只等著他來養(yǎng)。
“我在學校里還帶了個學生,每周都有不少的工資拿,哥你也不用為了看我而特地趕回來。”有時候回來不久連飯都顧不上吃又匆匆離開了,按照原主的性子,她往常根本不會回來,周末的時間都用來和容禹或者其他公子哥相約玩樂去了。
“……知道了。”何天順嘆了口氣,揉了把亂糟糟的頭發(fā)。看起來心煩意亂的,也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
白月在家里沒有待多久,就跟著何天順一起去了附近擺攤的地方,給他挑了兩件簡單又便宜的衣服。她的眼光很好,加之何天順本身樣貌在那里,穿上一套新衣服后看起來簡直換了個人似的。
“不用給我買衣服的……”何天順紅著臉,連忙擺著雙手有些結(jié)巴道,“你的錢自己留著,我常年在工地上都穿著工服,這些衣服穿不到一天就臟了……”
“我已經(jīng)付過錢了。”白月讓他直接將衣服穿上了,將臟衣服裝在袋子里拎著。本來要洗一洗再穿,不過何天順不在意這些,白月也就沒說什么。
何天順穿著新衣服,手腳都僵直不利索了。有來往的行人朝他看過來時,他下意識抬頭挺胸的模樣讓白月勾了勾唇。帶著他又去理了頭發(fā),四處逛了逛,時間已經(jīng)不早了,何天順也該離開了。
送何天順上車子時,他似乎想叮囑些什么,張著嘴好半天都沒想出來該說什么,白月?lián)]了揮手:“哥你好好工作,別想得太多了。我現(xiàn)在也能自己賺錢了,所以你千萬不要為了錢,做些違法的勾當。”
“我不會的!”何天順連忙搖頭,復又沖她保證道,“你放心,哥會好好工作的。”
“那就好。”白月笑著退了兩步,看著車子遠去,何天順靠在窗邊位置,臉頰擠在玻璃上朝她猛地揮手。
送走了何天順后,白月也沒有回何家,而是直接回了學校。她不認為自己一兩句話能改變些什么,不過該說的還是要說清楚,往后也多注意些就行了。何天順這個人稍微有點愚孝,不然也不會工作這么多年了,還乖乖上交所有工資。何母罵人的時候,完全不敢頂嘴。
回了學校后白月先在圖書館待了一段時間,到了晚間快要閉館時才回了寢室。本以為這么晚了,該發(fā)生的已經(jīng)發(fā)生過了。沒成想剛上了樓,就見寢室門口圍了一圈看熱鬧的人。
平日里留在學校的人并不多,現(xiàn)下卻像是都提早回來了似的。
“顧嫦嫦!你憑什么這么做?”白月剛走過去,就聽得慕初一帶著怒火的聲音,“我什么地方得罪你了?”
慕初一看著自己被潑上了墨水臟污無比的床鋪、被砸在地上的杯子電腦、被扯出來扔在地上帶著明顯腳印的衣服,臉都氣紅了。
她本以為學校里遭了賊,正準備出去找管理,沒成想剛打開門站在門口的顧嫦嫦就一手推了她一把。害的她站不穩(wěn)跌倒在地上,手上衣服上全染上了墨水。
平日里這些千金小姐雖看不起她,倒也從未真的沖她動手,此時見了顧嫦嫦和幾個跟班堵在門口,言語間承認她寢室里是對方搞的鬼,差點兒沒氣哭。
“你不知道?”顧嫦嫦揚了揚下巴,挑剔的目光上下打量了慕初一一眼,不客氣道,“你沒得罪我,但我就是看你不順眼,需要什么理由?”
慕初一看了眼手上的墨汁,勉強站起身來,紅著眼睛咬了咬唇:“我會將這件事告訴管理……”
“去呀。”顧嫦嫦撥了下自己頭發(fā),笑盈盈的,“告訴管理還不如告訴容少,你不是和他認識嗎?讓他替你做主啊。知人知面不知心,就你這種表面上看起來單單純純,沒想到心計多著呢。”
“容少?”慕初一茫然地眨了眨眼,這才反應過來似的,盯著顧嫦嫦,“你欺負我是不是因為容禹?”
“叫得可真親密啊。”旁邊的女孩子酸溜溜地說了一句。在學校里直接叫容禹名字的其實并不多,大多數(shù)都稱他為容少。白月當時也叫了對方名字,可不排除她正在氣頭上,不會有人說什么。但現(xiàn)下的慕初一這么一叫,就有人不滿意了。
“你們是不是誤會什么了?”慕初一皺了眉,松了口氣的模樣,“我和容……容少根本不熟,你們都知道的啊,他平常來找的都是白月,和我沒什么關系的。”
要是往日里這么說眾人說不定就信了,只不過白日里親眼見到了容禹和慕初一親近。她這么一說,顧嫦嫦更覺得生氣,上前兩步再次推了慕初一一把:“你是不是把我們所有人都當傻子?”
都和容禹摟抱在一起了,還口口聲聲說沒什么,騙鬼呢!
地板上也潑了墨汁,難聞的同時地面有些滑溜,被推了一把的慕初一腳下一滑。一屁股摔在了地上,痛的眼眶立時就紅了,語氣也變了:“顧嫦嫦,你別太過分了!”
她平日里中性打扮,和男生混在一起的時間居多,身手比顧嫦嫦利落多了。眼見著對方再次將她推到,慕初一猛地撐地站起來,說話間揚手就推了顧嫦嫦一下。
顧嫦嫦沒有預料到慕初一會推她,嘴里驚叫了一聲,不受控制之下、冷不防被推到了地上,裙子上立即沾染了不少墨汁。她心口的火氣一下子就涌了上來,被身后的人驚呼著扶起來后,她眼神一厲,劈手一巴掌就打在了慕初一的臉上!
“啪”地一聲,慕初一怔怔地摸著臉,反應過來抬手就朝顧嫦嫦打了過去!
慕初一是個不服輸?shù)男宰樱瑢Ψ饺硕鄤荼娨埠敛煌丝s。一時之間,寢室里吵吵嚷嚷聲響成了一片。
白月倚在轉(zhuǎn)角處聽著里面的聲音,沒多久寢室管理急匆匆地趕了過來,見到這亂七八糟的陣仗頭皮都發(fā)麻了。一個個的千金小姐現(xiàn)在衣衫不整,臉上手上全是墨塊,被抓撓留下的指印,頭發(fā)也亂蓬蓬的。慕初一被管理指揮著拉開時還不停地蹬著腿,想上去補一腳。相比于其他人,她雖身形利落,但比不過顧嫦嫦那邊人多,她身上臉上的傷痕還要多一些。
“夠了!”約莫三十歲的女管理怒喝了一聲,瞪向慕初一,“還有完沒完?!”
“不是我先動手的。”慕初一下意識反駁,“是顧嫦嫦她們……”
“你閉嘴!這里沒你說話的份兒!”管理不耐煩地斥了一聲,這些千金小姐的模樣她認不全,但慕初一這個特招生她卻是記得的。一個普通的特招生和這些千金小姐打架鬧事,這事兒鬧出去她這個管理都要承擔部分責任。
她不敢說這些千金小姐有錯,只能惱怒于慕初一不知好歹。得了學校的好處讓她來讀書,她偏偏鬧出了這樣的亂子。
“顧小姐,你們先聯(lián)系醫(yī)生過來吧。”管理倒是認識領頭的顧嫦嫦,不敢輕慢對方。轉(zhuǎn)向慕初一時,則隨意多了,語氣不滿道,“在寢室里打架斗毆,傷害同學。扣除你三個學分,明天再給我上交一萬字檢討過來。”
“憑什么扣我學分?”慕初一有些發(fā)懵,著急地喊道,“就算打架是我錯了,難道顧嫦嫦她們沒錯嗎?你這根本就是包庇,看人下菜碟!我不認這個處罰!”
學分扣了就代表沒了獎學金,那一大筆獎學金對別人來說沒什么,但對于慕初一來說極為重要。
管理臉都黑了,顧嫦嫦這千金小姐她治不了,慕初一她還治不住?
“兩萬字檢討,五個學分。你再多說一句話,明天就給我交三萬字檢討!你在寢室里惹是生非,和我這個管理頂嘴,我有權利處罰你!”
“你……”慕初一氣得臉色通紅,不住跳腳。
“做的不錯。”被眾人扶著的顧嫦嫦開了口,她抹了把臉上的墨汁。沖慕初一露出個挑釁的神色,同時夸贊了一句,轉(zhuǎn)頭看向管理,“你叫什么名字?我會向爸爸提幾句的。”
“顧小姐客氣了。”管理笑著應了。
“對了,”顧嫦嫦說話間,指了指另一邊干凈的床鋪,“麻煩管理幫這位同學換個寢室,越快越好。”
“好的。”管理問都沒問一聲,就點頭應了下來。
見那邊的互動,慕初一捏緊了拳頭,倔強地抿著唇,背部直直地緊繃著。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到底沒有流下來。此時聽對方要幫白月?lián)Q寢室,她抬手擦了擦眼睛,語氣不好地沖著顧嫦嫦道:“白月還沒回來,顧嫦嫦你憑什么自作主張幫她換寢室?白月不會同意的。”
相比于和別人住在一起,慕初一更愿意和白月住在一起。雖然最近白月不怎么理會她了,但兩人到底都還是特招生,有共同的話語,慕初一才不愿意舍友換成別人。
“你怎么知道白月不愿意?”顧嫦嫦諷刺地笑了笑,“我不能替她做決定讓她換宿舍,你就能做決定讓她留下來?慕初一,你的臉怎么這么大呢。”
“我是白月的好朋友,當然知道她的想法。”慕初一挺起胸,“她一定不會同意換寢室的!”
顧嫦嫦目光往周圍一掃,就笑了起來:“你我說的都沒用,還不如讓當事人來做決定。”
慕初一順著顧嫦嫦的視線看向門口,便見白月抱著幾本書站在那里。
“白月,你回來了。”慕初一提高聲音叫了她一聲,眼見著白月走了進來,底氣就足了些。
“何白月,你早就回來了吧?”顧嫦嫦問。
慕初一愣了愣,視線不由得轉(zhuǎn)到了白月身上,卻見對方?jīng)]有反駁顧嫦嫦的話語。白月的不回應讓慕初一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沉默了片刻才道:“……白月,顧嫦嫦說的……你早就回來了是什么意思?”
“還能有什么意思?”顧嫦嫦嗤笑一聲,幸災樂禍地看著慕初一,“慕初一,你說你怎么這么自作多情?白月不想和你做朋友你沒看出來嗎?看來你厚臉皮倒貼別人的功夫真是爐火純青啊。容禹一個,白月一個,下一個你準備倒貼誰?”
“你閉嘴!”慕初一吼了一句,而后咬著唇,只盯著白月看。一臉被辜負背叛的表情,紅著眼睛道,“你真的早就回來了,站在一邊看著我被她們欺負?”
“不然呢?”一直沒說話的白月抬起頭來,看向慕初一,“我該給你撐腰擋在你面前?”
“我以為我們是好朋友,好朋友之間難道不該互相幫助嗎?”慕初一吸了吸鼻子,有些難過。在她眼中白月近來雖然冷淡了些,但兩人都是特招生,在這個學校里合該是相互扶持的好朋友。可是沒想到,白月竟然眼睜睜地看著她被別人欺負。
“所以我叫了管理過來。”白月輕笑一聲。
原主和慕初一的確是朋友,可這個‘朋友’的分量尚待考證。上輩子原主為了慕初一犧牲良多,慕初一除了謝謝和抱歉還做了什么?自己私下里和容禹關系曖昧不清,表面上原主卻承擔了所有本該是她的災難。
當時她和容禹任何一個人站出來直接承認了關系,也好過讓原主一直被誤會下去。
“何白月,算我看錯你了!”聞言慕初一仰著頭,直直地瞪著白月,眼淚將臉上的墨汁沖出了一條印子,她伸手擦了一把。臉上如同花貓一般,語氣卻是氣勢十足,“我們往后再也不是朋友了,你這種人根本不配做我的朋友!”
白月勾了勾唇:“很高興你終于讓我解脫了。”
‘撲哧’一聲,圍觀的顧嫦嫦笑了起來,看著慕初一僵硬的臉色,只覺得快意極了:“我就說有些人自作多情、沒皮沒臉地想抱大腿,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么德行。”她說著揮了揮手,嫌棄地道,“好了好了,還在這里裝什么委屈無辜,沒人看得到的。你還是趕緊寫檢討去吧,慕初一同學。”
慕初一咬著唇,看著周圍看好戲的眾人,眼底帶著厭煩的管理。無數(shù)的委屈在她心頭沖撞,憋屈的讓她恨不得現(xiàn)在就大哭一場。
她吸了吸鼻子,收拾了自己的東西裝在背包里,根本不想在這里待下去。管理卻看著她的動作,沉著臉說:“夜不歸宿是要記過的。”
慕初一身子僵了僵,感受到投注在她身上的看好戲的眼神,臉頰火辣辣的,恨不能直接不管不顧地沖出去。她的家并不在本市,過來后周六日都登記了住在學校。和本市隨時可以回家的學生不同,晚上不回來的確會被記過。
那邊有人輕嗤了一聲,而后便響起了收拾東西的聲音。待背對著那邊的慕初一回過神來時,對面的床鋪已經(jīng)收拾得差不多了。
看著空落落的宿舍,以及臨走前管理留下的讓她將衛(wèi)生打掃干凈的話語。慕初一鼻子一酸,眼淚一滴滴地流了下來。
白月很快就換了宿舍,也正合她意地和慕初一分開了。第二日去給羅亞上了課,對方依舊時不時刁難鬧出各種事來,但看白月根本不理會后,就泄氣般地安靜下來了。只不過依舊不老實,不知道在想什么壞主意。
周一上課時顧嫦嫦以及幾個打架的女孩子都請假回家了,約莫是臉上帶了傷,不好意思直接出現(xiàn)在學校。慕初一倒是準時來上課了,不過一直低著頭,左臉頰微腫著,眼下一片青黑,神情很是疲倦。
有好幾個女孩子圍在一起說了什么,而后看著慕初一的目光就不怎么友善了。
中午一放學慕初一就沖了出去,幾個準備堵人的女生皺了皺眉。
午睡過后的第一節(jié)課預備鈴剛響,眾人三三兩兩地進了教室,教室門不知被誰用力推了一把,‘咚’地一聲巨響。剛睡醒的眾人都嚇了一跳,抬眸朝門口看過去。
門口穿著黑襯衫,神色陰沉的袡非目光在教室里環(huán)視了一圈。教室里安靜了下來,對上他視線的眾人紛紛收回了視線閉嘴不言,他的視線環(huán)視一圈就落在了正翻開書,安靜地坐在窗口的白月身上,瞇了瞇眼睛、聲音帶著股寒意:“何白月,給我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