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以表述的運動過後,顧綏拉著白月爲她擦淨手,饜足地親了親白月的側臉,黑夜中依舊能看到他晶亮的眼睛:“你的手好舒服,白月,我想……”
“別說了!”白月一把捂住顧綏的嘴,阻止了讓她無比暈眩的話題,她一時還有些不能接受平日裡安安靜靜的美少年突然變得如此大尺度,如此……厚臉皮。
看顧綏乖乖閉了嘴,白月正準備挪開手時,感受著掌心的溼潤,突然就僵了一下。
顧綏無辜地看著她,正在用舌尖舔。舐她的手心。
想到剛剛他用這隻手做了什麼,白月看著顧綏,表情有些複雜起來。
顧綏悶笑一聲,隨即放開她的手,摁住白月的後腦親了上去。他的舌毫不客氣地在白月口中攻城略地,舔。舐交。纏中交換著彼此的呼吸。
白月整個人就如同陷進了泥沼裡,有什麼沉沉地壓在她的胸口,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她覺得自己全身發軟,一點兒力氣也沒有。
不知過了多久,眼前迷迷濛濛猶陷入雲霧中的白月,聽到了顧綏在她耳邊笑著輕聲問道:“味道怎麼樣?”
“……”
白月劇烈地喘息了一下,臉頰漲得通紅,捂著脣滿臉警惕地瞪著顧綏。
自以爲兇狠的表情,可她眼中猶帶著迷離的水光,昏暗裡仍舊波光粼粼,撩人的緊。被這麼一瞪,顧綏在白月胸口蹭了蹭,滿臉委屈地湊近舔了舔她的手指,擡起頭盯著白月的眼睛,低聲撒嬌道:“白月……我又。硬了呢。”
……
餐桌上,唐母給白月盛了碗湯放在她的手邊,滿眼慈愛地看著白月喝著湯,突然出聲問白月:“你的臉色看起來有些不太好,是不是昨夜裡沒睡好?”
正在喝湯的白月被嗆了一下,感受到來自旁邊的注視,她努力嚥下湯搖搖頭,對著唐母道:“沒有,可能是因爲突然不用提心吊膽了,反而有些不適應。”
“哎。”唐母聞言嘆了一聲,眼睛微微發酸:“苦了你了。”
其實末世突然來臨,除了剛開始的驚慌失措外,唐母一直被唐家人保護得很好,可她初次見了喪屍就食不下咽,噁心了好幾天。她簡直無法想象自己嬌生慣養的女兒是如何被迫面對著這些東西,還隨時有生命危險。
“媽。”白月安撫道:“我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嗎?”
“是啊,回來了就好。”唐母笑著點頭,隨即轉身看向她身邊的顧綏,看著顧綏坐在那裡食不言寢不語,乖巧有禮的模樣。唐母是越看越滿意:“這次多虧了顧綏這孩子。”
顧綏看著比白月大不了多少,按照末世前的情況應該也在讀書,所以此時他在唐母眼中也只算得上是個半大的少年。
唐母說:“小顧,我看你是個好孩子,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
唐母的聲音不緊不慢,仍舊優雅動聽:“你救了唐家的女兒,依我們唐家的習慣,理應是要重謝你的。若是放在末世前,不管你提出什麼條件,我們唐家都可以答應你。但是你也知道,如今情況有些不同了。不過……若你真的想要什麼,你可以直接說出來,我們會盡量滿足你的要求。”
顧綏安靜地聽唐母說完,隨即彎了彎脣,乾淨的笑容讓他看起來溫和無害:“白月已經謝過我了,而且……我很喜歡她的謝禮。”
白月下意識側頭看了眼坐在自己身旁的顧綏,他垂下眸子並沒有看她,手指卻在桌子下方捉住了她的手,在她掌心輕輕撓了一下。
白月右手一顫,湯勺碰在碗邊,發出清脆的聲響。
不知爲何,她彷彿一下子就理解了顧綏意有所指的“謝禮”。迎著唐母詢問的眼神,羞恥與尷尬同時涌上心頭,被顧綏碰觸的地方血液似乎炸了開來。
她覺得兩頰火辣辣的,燙得她有些擡不起頭。白月手指有些僵硬地重新拿起勺子,垂眸含糊道:“……嗯,謝過了。”
隨即便感覺到,顧綏的手指又在她掌心劃了一下。
……
雖然白月答應了同顧綏一起走,但是顯然是沒有那麼容易。
先不說唐家人願不願意,單說白月沒見到沐寒的最終下場,她暫時就不能離開。值得一提的是,當白月試探著和顧綏提到這些問題,商議還需停留一段時間時,顧綏面上帶笑,似乎並沒有反對,然而讓她氣惱的是,明明已經鎖好了門窗,夜間卻依舊在身邊發現了躺在自己牀上的顧綏。
“我只是來取我的謝禮。”顧綏告訴她。
因著顧綏的糾纏,白日裡白月總是容易睏倦,害怕唐母逮著她問原因,一大早就準備去基地裡轉一圈。
唐母得知白月的打算,遞給她一個小袋子,打開來是一個個顏色各異的晶體,白月之前也在喪屍腦中見到過這種晶體,唐母道:“現在大家都以物易物,但是很多人已經將晶核作爲新的流通貨幣了,你大哥最近也正在忙這些事情。廣場那邊有個市集,需要什麼你可以自己去看看。”唐母叮囑完白月,又補充道:“顧綏這孩子還沒起牀嗎?你讓他陪你去轉轉吧,雖然都是在基地裡,但是你一個人我還是有些不放心。”
白月手一頓,“嗯”了一聲:“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我陪你去。”
白月話還未說完,就被顧綏打斷了。他站在樓梯上衝白月笑了笑,走了下來站在白月身邊,十分自然地握住白月的手,對著唐母道:“我正好也有想處理的事情,我陪著白月一起出去吧。”
唐母看著他的動作,眼裡浮現出若有所思的神色。她本就對顧綏十分放心,此時滿意地看了顧綏幾眼之後,便笑瞇瞇地揮手送了兩人出門。
白月一路都垂著眸子,任由顧綏拉著她的手,四處閒逛。
末世來臨不久,但是J基地裡的秩序已然基本完善,不僅廣場那邊有市集,而且四處還有巡邏的小分隊,周圍人雖然看起來有些狼狽,但是眼裡還是飽含著笑意和希望的。
——看來唐大哥真的將這裡管理得很好。
兩人閒逛之時,顧綏說了聲還有其他事情,讓白月等他一會兒就離開了。
白月獨自一人隨意走了一會兒,沒想到就再次遇見了熟人。
而且還是兩相對峙的場面。
沐寒和沐柔兩人身後都跟著幾個人,雙方緊盯著對方,氣勢劍拔弩張。
巡邏小隊雖然早就看到了這邊的情況,但是注意到兩隊人身上異能者的標識,便根本不打算過去阻止了,基地裡表面看起來融洽,但是異能者和普通民衆間暗地裡矛盾滋生。巡邏小隊中大部分是普通人,當然不會去摻合異能者之間的矛盾。
“沐柔,你的命可真硬!”沐寒冷笑著看著對方,眼裡全是不加掩飾的殺意。沐寒千算萬算,都沒想到沐柔居然還能夠活著回來。
前世她被人拋棄,遭人凌。辱。今生早已決定將屬於自己的一切一分一毫地拿回來,前世欠她的人,今生必要百倍償還。
“我們之間還有很多事情沒有理清,我當然要回來見見你了,姐姐。”沐柔理了理長髮,如同她的人一般,她的聲音異常的柔和。
聽見這句話,沐寒神情一恍,似乎一下子就又回到了前世的情景。前世她和沐柔兩人一起逃命,最後即將喪命之際,遇上了前來搜尋妹妹的唐修。唐修高大英俊,又救她於危難之中,她理所當然地喜歡上了唐修。只是沒想到一向和自己不合,興趣愛好天差地別的沐柔也喜歡上了唐修。
前世的她並沒有激發出任何的異能,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平凡人,正因爲這樣,所以在面對著唐修時,她能做的只有溫柔小意、全心全意討他歡心,沒想到的是她還是在最後在爭執中被沐柔設計拋下,隨後發生的一切簡直是她的噩夢。
臨死前她滿心都是怨恨。她恨,恨她的好妹妹爲了一個男人能與她決裂;她怨,怨唐修從頭到尾享受著她的喜歡,卻從不做出任何的迴應。
能夠重來一次是上蒼的眷顧。所以今生歸來,她最想做的就是讓這兩人嘗一嘗她前世所受的痛苦,讓他們悔不當初。
“爲什麼要搶我們小隊的任務?”自回憶中回過神來,沐寒神色更冷,看著沐柔的眼神如同一個死人:“去C市的任務我們小隊已經接手,你們半途插。進來是什麼意思?”
“哎?我沒和你說嗎?姐姐。”沐柔表情驚訝:“基地長覺得我們小隊比較適合這次任務呢。”
其實不過是因爲她的空間比較方便,所以唐修臨時決定將她的小隊加進來,兩個小隊完成一個任務,那麼完成任務的獎勵自然由兩個小隊平攤,沐柔不在意這些,但是能給沐寒添麻煩的機會讓當然不會錯過。
“你找死!”
基地長等於唐修,而且唐修再次和沐柔牽扯到了一起。意識到這些的沐寒情緒有些不受控制起來,擡手間,肉眼不可見的細針就朝著沐柔那邊射去,一時不察沐柔那邊就有兩人中了招。沐柔神色一凜,擡手反擊起來,她自然也不是吃素的,一時間兩小隊的人打的難捨難分。
周圍圍觀衆人早已迴避,留在原地的白月看著眼前的發展,各色異能齊飛的場面微微有些震撼,恰在此時一簇火苗突地朝著她的方向飛來,白月正待後退躲避,就發現火苗停在她面前一米左右再難寸進,倏爾“哧”地一聲熄滅了。
白月隱約可見自己面前有一層透明的、像是防護罩一般的東西,她伸手一觸,就如同碰觸到了水面,層層盪開,掀起陣陣漣漪。
“你的異能?”她看向不知何時站在身邊的顧綏:“是什麼?”
這幾天裡她粗略瞭解了各種異能,然而眼前這種似乎並沒有出現過。
顧綏對那邊打鬥的場景興致缺缺,只冷眼看著那個火系異能者,指尖微動之際,卻突然被白月拉住了手,只得回過神來回答她的問題。
“我也不知道。”顧綏有些不負責任地搖頭,注意力回到白月身上,黑眸盯著白月道:“我正在研究它的功能,似乎……有很多種用法呢。”
白月低頭看著自己的指尖,有些疑惑:“異能的觸發條件是什麼?”
“何必費神去想這些沒用的東西?我會保護你。”顧綏反手捉住白月細嫩的手,放在嘴邊親了親:“你說過了,解決完這邊的事情就跟我走,是吧?”
他有些無奈地嘆息:“真是一刻都不想再等了。”
……
白月沒想到顧綏的速度這麼快,第二天早餐時間,唐大哥突然氣勢洶洶地趕回來,拽著顧綏的衣領舉起了拳頭,他的眼眶通紅,眼見著就要動手。驚得唐母連聲驚叫,白月也不由得擔憂起來。
但是不知爲何,最後唐修胸膛劇烈地起伏了一下,又勉強鎮定了下來。
他一把甩開顧綏,轉身看著白月,狠狠地將她抱進了懷裡。
“白月,”唐修聲音沙啞,哽咽道:“要怪就怪哥哥吧,是哥哥對不起你。”
“哥?”白月表情微怔,根本不知發生了什麼。她遲疑著擡手放在了唐修的肩上,透過肩膀看著表情平靜的顧綏,下意識覺得和顧綏有關。
她安撫地拍了拍唐修的肩膀:“發生什麼了?”
然而唐修只是身體一震,擡起頭深深看了她一眼,表情是做了最終決定的決絕。白月最後所看到的,就是唐修有些愧疚的臉色。
隨即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