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季夢楹如今的下場,白月倒是一點兒也不想知道司琛現在如何了。以祁御澤的手段來看,他曾經喜歡的季夢楹都變成了這樣。何況以往得到過季夢楹喜歡的、讓他無比嫉妒的司?。?
季夢楹變得如此,白月也沒有上去耀武揚威的念頭。畢竟當初她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原主也早已不在。看到這些只是為了滿足她微末的好奇心,現在的一切都和她沒什么關系。
“什么時候回來的?”回程的路上,祁御澤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這次出來他并沒有自己開車,而是坐在了后面。
說話間他伸手就拉住了坐在對面的白月,將人拉到了他的懷里。
白月也沒怎么反抗,被拉過去后側身坐在他的腿上。雙手撐著他的胸口,眼睛卻看了眼前面的司機。祁御澤便吩咐了一聲,將車子擋板拉了下來。
祁御澤伸手握住了白月的手,輕輕捏了捏。
“已經死了的人重新回來,你不害怕?”白月眨了眨眼睛:“我現在的情況應該稱之為借尸還魂?!?
這個夢境倒是有幾分意思,她出現在賀凜身邊時是以溫白月的身份。然而出現在祁御澤身邊時,卻換了個身份。這具身體算起來比季白月要年輕好幾歲,然而兩人長相卻是完全相同。
或是說,夢境也遵循著某種現實?畢竟她當初離開祁御澤的世界時,原主季白月的身體已經死透了。
“有什么可怕的?”祁御澤笑容冷淡。
“你的確不用怕?!卑自曼c點頭:“畢竟死在你手上的人不止一個兩個?!?
若是在靈異世界,祁御澤這種滿手血腥的人身后應該跟著不少冤魂才對。然而另一方面他滿身煞氣,就連鬼魂都不敢接近他。
白月透過黑色的車窗,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轉而沖祁御澤微微笑了笑,眼中色彩不明:“你覺得眼前這一切是真實的嗎?”
祁御澤捏著白月的一只手,體溫差異便順著指尖傳了過來。
然而就在此話說出口的下一秒,銀光一閃、鋒利的刀尖就朝著祁御澤的胸膛而去。
速度精準度與當初的季白月相比,都要勝上幾分。然而刀尖甫一入肉,就被祁御澤單手死死握住了。
須臾間,滴滴答答的紅色鮮血順著祁御澤的握住刀尖的手往下滑,低落在了白月胸口的衣服上。溫熱的液體滲入衣服貼在肌膚上,變得微涼。
祁御澤的神色不明,毫不在意手上的傷,垂頭看著近在咫尺的白月:“你這么恨我?”
“不恨。”血腥彌漫中,對上祁御澤深不見底的眼睛,白月誠實地搖了搖頭,她現在的確對祁御澤沒什么特別的感覺。不過這一刀,她總歸是要捅的。其實不用刀也可以,可她身邊實在沒什么別的武器。況且這刀還是在季白月的房間里找到的,當初用來防范祁御澤,如今也算是物盡其用。
白月手上再度用力,刀子便插。進去幾分。祁御澤悶哼了一聲,仍舊直勾勾地盯著她:“不能回來嗎?”
這樣示弱的話語根本不像是出自對方之口,白月眼神莫名地打量了他一眼。祁御澤該有的反應應該是奪了她的刀子,折了她的手腕才對?;蚴钦f只要提高了聲音喊一句,前面開車的壯漢以及后面幾輛車中跟著的人,肯定不會讓她成功得手。
而不是像如今這樣,右手握住了她的左手。左手攥住了刀尖,聲音低沉地和她談和。
白月的目光又移到了祁御澤右手無名指上,那枚干干凈凈的骨灰戒指,倒是讓她心情微妙起來。
祁御澤的目光隨著她移到了自己右手,也不知想到了什么,隨即諷刺般地笑了笑:“的確不能夠回來了。”
話音剛落,他的左手就是一松。白月手中的刀沒有發出任何聲音,輕易地就刺了進去。
白月心頭微驚,下一秒就被祁御澤右手緊緊攬著了腰,整個人緊緊的、不留一絲縫隙地貼在了對方的身上。
祁御澤血淋淋的左手握住了她持刀的手,握住她的手猛地用力一刺,使得刀刃全然地刺進了他的胸口。
與此同時,他垂頭猛地咬住了白月的唇,狠狠一咬后舌尖抵了進來。
一個粗魯又充滿侵略性的吻。
白月的唇瓣被咬的生疼,她稍微掙扎了一下,換來更強烈的舔咬。到了后來,也不知道是誰的血充斥在了兩人口中。濃濃的血腥味兒,讓人有些呼吸不暢。
片刻后她被放了開來,祁御澤面色因為失血有些蒼白,然而唇瓣卻是妖嬈的猩紅。
他靠坐在座椅上,舔了舔自己的唇,意猶未盡地道:“你捅我一刀,只是要你一個吻不過分吧?”
“真是個瘋子?!蓖饷娴目臻g已經開始扭曲波動起來,白月盯著祁御澤胸口沒入的刀刃,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你還是一如既往的不要命。”
當初肩膀上受了槍傷時,還硬生生地將她壓在了床上,廝混了整晚?,F在被捅一刀,壓著她親吻好似沒什么意外的。
祁御澤嗤笑了一聲,似乎也想起了什么似的,略有遺憾地上上下下打量了白月一眼。最后突然伸手一拉,再度將她扯進了懷中,垂頭一口咬在了白月的頸間處。
冰涼的發絲,以及劇烈的疼痛讓白月身子顫了一下,祁御澤在白月耳旁又是一聲輕笑。
黑色煙霧滾滾升起,將祁御澤包裹在了其中。白月最后一眼,便是祁御澤眼神猩紅、死死盯著她的模樣。
再度在廣場上醒來的白月形容有些凄慘,她伸手摸了摸肩膀,只摸到一手黏膩的血腥。反手蹭了蹭嘴唇,手背上也是幾縷紅色。
就像是在夢中發生的一切都是真實的一般,她在夢境受的傷也反應到了她的身體上。
白月斂眉沉思了一會兒,突然覺得原主關于夢境‘真假’的言論有些站不住腳,而且對于這個讓他們這些人穿梭于夢境的機制或是東西愈發感興趣。
簡單地處理了下身上的傷口,就這么一會兒又有不少人變成了白光消失。白月抬眼看向宮殿的位置,抬腳就往那邊走。然而出乎她的預料的是,明明已經靠近了宮殿。中間卻似乎存在著一層薄膜似的,怎么也無法走到門口。
白月干脆又回到了原地。
就這么一來一往間,廣場上又有不少人醒了過來。這些醒來的人都有些沉默,還有些身上傷口十分嚴重的。就如同白月身邊的那個長相可愛的女孩子,她紅著眼眶,‘嘶’著氣扯了自己的衣袖包扎身上的傷口。
包扎著傷口,甚至還有余裕向坐在一邊的白月搭話:“我叫做青袖,你的名字是什么?”
“白月?!?
“剛剛碰到的東西簡直太可怕了,幸好逃出來了。”青袖眼睛紅紅:“為什么我們會被丟進這里?”
白月沒辦法回答對方的問題,每個人的夢境都有所不同,她也不知道對方在夢中看到了些什么。
不過要是讓她這樣一直經歷過去任務中的場景時,她覺得也太過順利了一些。
不出多時,該醒來的人都已經醒來了,氣氛正有些低落時。先前那道聲音又響了起來:“恭喜大家再次活了下來?!?
有先前的壯漢的前車之鑒,這次再也沒人敢輕易開口。那道聲音似乎極為滿意這種情況似的,慢悠悠地說:“其實大家不必緊張,讓大家來到這里呢,其實是想和大家玩個小游戲。現在請大家看向自己的手腕,上面有你們接下來的任務,每個人的任務都有所不同。完成了任務的人得以存活,完不成自然……嘻嘻嘻?!?
詭異的笑聲簡直讓人心頭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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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聞言看向自己的手腕,發現本來空無一物的手腕上此時有塊光屏閃現。每個人只能看到自己光屏上的內容,根本看不到別人的任務。
“接下來的夢境,可不像你們之前的那么簡單了。加油哦,一定要活下來?!?
那聲音一落,所有人眼前都是一黑。此次并沒有陷入不同的夢境,而是所有人出現在了同一個地方,似乎集體被轉移了似的。
眾人互相打量,之間的氣氛頓時有些微妙起來。
白月身邊的青袖微愣,隨即拽了拽白月的衣服,小聲道:“白月,我們也組隊好不好?”
看了眼已經連連續續選擇組隊的眾人,白月點了點頭:“可以?!?
此時眾人處于一座高樓的樓頂位置,站在樓頂往下看去時全是螞蟻般來往的車輛,有人起身去四處找能下去的途徑。然而讓人有些驚訝的是,這里根本沒有任何途徑能夠讓人從頂樓下去,沒有梯子,沒有能下去的門。
幾乎找了大半個小時,就連地面也被細細地梭巡了一番,有人氣急敗壞地罵了一聲:“現在大家都被困在這里,連這棟樓都下不去,還是先聯合起來想個辦法吧?!?
旁邊四個站在一起,明顯是組隊的人互相看了一眼。中間戴著眼鏡的年輕男人點了點頭,目光銳利地四處環視一番,正巧與白月看過去的目光對上。那男人微愣,繼而禮貌性地點了點頭,就移開了目光。
“整棟樓怎么可能沒有下去的地方呢?外面應該有梯子吧?”青袖小聲嘀咕了兩句,彎腰往樓下看,只看了一眼就有些眩暈:“太高了?!?
不過眼角余光看到的東西卻讓她微微一驚,扯了扯白月的袖子:“那邊真的有梯子?!?
白月隨著她的目光看了過去,大樓的一個角上的確有一架梯子。不過那架梯子離樓頂約莫還有兩三米的距離,梯子上看起來銹跡斑斑,十分不牢靠的模樣。而且位置隱蔽,這也是剛才沒被發現的原因。
她們兩人的動靜也引得周圍幾人的注意,有人將目光投了過來,自然也看到了拐角處的梯子,立時趴在欄桿上開口喊了一聲。
眾人發現了下樓的途徑,自然有些興奮起來。
“那架梯子看起來不太安全。”有人小聲地說了一句:“而且離樓頂太高,怎么下去?”
“樓上的人彼此拽著,就像一根繩子一樣,先將人放下去試試。要是梯子不牢靠,再把人拉上來就行了?!?
雖是這么說,但是誰先下去倒是個問題。在場的人男女都有,女人大多數如同青袖一般,看著這個高度都有些腿軟。
“我們先試一試。”先前那個打量四周的、戴著眼鏡的年輕人率先開了口,迎著眾人的目光,他伸手指了指自己隊伍幾人:“他們在上面拉著,我下去看看梯子的具體情況?!?
有人甘愿冒險,現場自然沒有人反對。青年一行四人,除卻青年外、其他幾人倒是各有特色,沉默不語配合極好地將青年放了下去。
眾人趴在欄桿旁,看著青年險之又險地踩上了梯子,又在梯子上狠狠踩了兩腳。梯子卻絲毫不動,看起來十分牢固。
上面的人慢慢放了手,青年便順著梯子而下,直到穩當地跳到了另一棟樓的樓頂。打量了四周一會兒,拉開了一扇門,沖著上面的人揮了揮手。
下樓的過程不再贅述,因為是女人的原因。青年小隊的人竟然先將她們給放了下去,被青年小隊中一個面癱青年和一個溫和的大叔型人物幫忙將她放下去時,白月仔細看了他們幾眼,道了聲謝。
白月在樓下等了沒多久,滿臉蒼白的青袖就順著樓梯爬了下來。一腳踩在實地上,腿一軟差點兒跌倒在了地上,白月伸手扶了她一把。
“走吧?!贝嘈湫獕蛄?,白月才說了一聲。
青袖點了點頭。
然而就在兩人剛打算離開時,一聲慘叫傳來。兩人眼前只閃過一道黑影,伴隨著慘叫直接掉了下去。
顯然是有人從樓上摔了下去。
“剛、剛剛是個……人?”青袖咽了咽口水,聲音有些發抖。
白月朝樓上看了一眼,只見上面人影晃動。因為隔得太遠,根本不知道上面到底發生了什么。
“任務有時間限制,若是沒能完成任務,我們的下場和他一樣?!卑自侣曇袈岳?。青袖下來時樓上應該還有好幾個女人,按照青年小隊的安排。這些女人會被率先送下來,而這個摔下來的男人大概是因為想要搶先下來,爭執間摔了下來。
“……好?!鼻嘈涿H坏攸c了點頭,大概也不想待在這里。
“既然說是要組隊,我提前問一句,你的任務是什么?”白月其實并不想和別人組隊,然而方才在上面青袖一直拽著她的衣服不放,一臉快要哭出來的表情。加之眾人紛紛組隊,白月擔心在上面就可能發生沖突,先處理掉沒組隊的人,因此應了下來。
白月可不認為簡單就能完成這次任務,為了篩選掉一些人,進來的這些人定然會起沖突。若是兩人任務發生了沖突,還不如一開始就分道揚鑣。
“我的任務是找一個名為楊森的青年,帶一句話給他?!鼻嘈滢D而問道:“你呢,白月,你的任務是什么?”
“保護安娜?!卑自绿ь^看了青袖一眼,眼見著對方眉開眼笑感慨兩人有緣,只提醒了一句:“下次可能就沒這么簡單了。”
兩人的任務目標恰好是夫妻關系,這就是青袖說的有緣。
白月看了眼手上的透明屏幕,上面有關于安娜的各種信息。安娜和楊森是夫妻,安娜只是個小學老師,而楊森卻是個生物學教授,兩人有個五歲的孩子。
看了眼上面的地址,兩人當即便出發了。
現在正好是周末,兩人都應該在家里。因此白月和青袖規劃了路線后,便攔了順風車車往目的地趕去。
此時正值太陽升起的時候,城市里人流車流涌動,嘈雜聲鳴笛聲響成一片。
兩人下了車,看著往來的人群,青袖感慨道:“這里看起來和現實一模一樣?!?
“你覺得這一切是假的?”白月偏頭問了一句。
“我不知道?!鼻嘈涿蛄嗣虼剑骸艾F在這一切就像是一場夢一樣,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怎么會被選中,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夠活下去。”
“之前的一場夢中,我夢到了自己的爸爸媽媽。以及十歲以前的場景,那里的一切才像是真的。”
然而她的爸媽在她十歲生日時去世了,所以她親手殺了夢中的那對父母。感覺太過真實,對方的鮮血的溫度她現在還能記得。
兩人說話間,便到了目的地。
青袖緩了緩神,調整了情緒剛想摁門鈴,然而白月余光中看到的場景,卻讓她目光微微一變。伸手一推,大門就被推了開來。
“怎么了?”青袖問了一句。
白月已經沖進了屋子,直接朝樓上的房間而去。
甫一推開門,一股濃郁的血腥味兒傳來。然而室內的情形卻讓青袖面色變得難看起來,躺在地上,后背中心插。了把刀的男人不是她的目標任務楊森又是誰?
她的任務是給楊森帶句話,要是楊森在這之前死亡,她的任務一定會失敗。
青袖面色蒼白,白月卻皺了眉上前將人翻轉了過來。手指在他腕上一搭,還能感受到絲絲的動靜。白月伸手在他身上穴位處摁了一下,楊森‘撲哧’地吐了一口血,‘嗬嗬’地喘息了起來。
他的目光渙散,顯然也堅持不了多久。
白月朝青袖看了一眼,她也立即反應過來,連忙對著楊森道:“9.15號,交易取消——Z先生?!?
楊森的目光陡然轉到青袖身上,撲哧一聲又吐了口血。張了張嘴拼命想要說些什么,但是手卻落了下去。
看著屏幕上顯示自己任務完成的字樣,青袖喘了口氣,背后全是冷汗。
“白月,現在該怎么辦?”楊森現在出了狀況,而安娜看起來卻下落不明,很大可能也遭遇了不測。要是這樣,白月的任務就要失敗了!
白月此時并沒有注意到青袖的話,她的目光順著楊森瞪著的方向,看向了天花板。那里是頂水晶吊燈,星光璀璨好不漂亮。
她四處打量了幾眼,找了凳子攀上水晶燈,伸手摸索了幾下。在摸到一個水晶球時,手微微一頓,將水晶小球給卸了下來。
死亡的場景對于白月來說并不陌生,她將水晶球塞進兜里,再度看了楊森的尸體一眼:“走吧,我們去找安娜。”
“去哪里?”青袖有些茫然。
白月伸手指了指地下。
白月的幸運值倒是幫了她不少,比如發現別人還沒有發現的東西。楊森的住宅的確有個地下室,然而地下室的入口竟然和樓頂房間的吊燈有關。
一手掀開了梳妝臺,看著下面黑洞洞的地方,青袖既有些激動又有些害怕:“下面是什么地方?”
“下去再說?!卑自旅搅艘桓灎T,點燃后率先走了下去。
下面極黑,哪怕手里捧著蠟燭,也只能照亮尺寸之地。周圍黑影憧憧,灰塵迭起,輕微的聲音也不停地回蕩著。
青袖有些害怕下面的黑暗,然而回頭看到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楊森時。她打了個寒顫,還是決定跟著白月。此時白月已經往前走了好遠,黑暗中隱約只能看到一束燭光。
她連忙跟了過去,中途下樓梯時因為太過著急差點兒扭了腳。
“白月,這底下有什么?我們不去找安娜了嗎?”青袖急急忙忙地站在白月身邊,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胳膊,看著周圍的黑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已經找到了。”白月回頭看了她一眼,將手中的蠟燭往前遞了遞。青袖目光下意識往前看,立時就對上了角落里兩雙瞪大的、充滿了驚懼的眸子。
作者有話要說:不是每個男主都出現23333
前兩個就相當于番外,畢竟前面承諾凜哥哥和祁渣男會有番外。
雖然是一人一刀的番外_(:зゝ∠)_
這個任務又是打怪升級的。
類似于無限恐怖,有小天使提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