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她纔看到,那抽屜裡慢慢爬出來的是青幽幽的毛毛蟲。
有密集恐懼癥的陸錦,當場被嚇哭。
宋雨喬來的時候,便看到陸錦跌坐在原地痛哭。
懷著擔憂,走近一看,才發現掉落遍地的青色毛毛蟲。
陸錦平日裡最怕這些東西。
哪個天殺的這樣子惡作劇。
宋雨喬一邊將陸錦扶起來,一邊將那些毛毛蟲捉進塑料袋裡。
“是誰這麼可惡,被我知道,他就死定了,我一定將他的衣服都塞滿毛毛蟲。”宋雨喬雖然也是出身富貴。
但從小到大就是一個假小子的性格,所以對這些東西有天生的免疫力,並不害怕。
看著抽屜恢復原因,陸錦停止哭泣。
可令宋雨喬氣憤的是,她一連幾天蹲守,都沒有發現惡作劇的可疑人物。
陸錦雖然不知道是誰,但是想想,也許只是偶然一次,過了也便過了。
沒想到第二天,她的文具盒裡居然躺著一條赤色的小蛇。
陸錦大驚,尖叫著將文具盒扔出了幾米遠。
那條赤色小蛇,凌空翻滾,落在了地上,一動不動。
她眼圈微紅,胸口劇烈的起伏,顯然是嚇的不輕。
後來經過宋雨喬同學的大膽論證,才發現,那是一條仿真的玩具蛇。
氣死她了,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欺負自己的好朋友。
宋雨喬發誓,一定要找出惡作劇之人。
可是這樣的事情一直持續到初三快畢業,都沒有找到那個惡作劇的人。
從最初的害怕,再到後面的習慣,陸錦似乎已經對這樣的惡作劇麻木到習以爲常。
摸了摸額角淡淡的傷痕。
她的記憶又回到了半年之前。
那次她真的太過害怕,纔會沒有看到腳下的障礙物。
一下子跌倒,額頭瞌在椅子上,破了好長一條口子,縫了六七針。
現在想起來都還隱約作痛。
“雨喬,下節是什麼課。”陸錦問身旁的宋雨喬。
從初一到初三,他們一連作了三年的同桌。
三年時間,十三四歲的小姑娘已經快要長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雨喬也退卻了微胖的體質,化成了婀娜的女神。
宋雨喬翻了翻課程表,下節是英語課。
上英語課的老師是個禿頂的中年男人,樣子嚴肅,兩個眼睛黑眼圈重的要死,也不知道是熬夜熬的,還是天生如此。
他上課最常講的一句話就是,一定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不要以爲自己家族強大,就可以得過且過,不學無術。
陸錦自然是知道。
但是聽說這中年男人有些仇富。
一見到他們這種富二代,心裡的第一感覺就是扶不上牆的爛泥,打心裡瞧不起他們。
所以學生基本上都不待見他。
老師的一聲下課,伴隨著下課鈴聲,格外悅耳。
陸錦想起自己馬上要離開香都的事情,不是特別愉快。
宋雨喬見她眉頭緊鎖,一副心事 重重的模樣,關切的詢問:“怎麼了?看起來一臉憂鬱的樣子。”
“喬喬,我們以後可能不能做同桌了。”陸錦看著她,眼中的情緒複雜,倒有幾分生離死別的意味。
“到底怎麼了?你要轉學嗎?”宋雨喬猜測著。
“我媽媽已經爲我安排好了,我要出國了,至少得六七年才能回來,我真的好捨不得你。”陸錦說著,便有晶瑩的淚水從眼角溢出。
宋雨喬震驚的說不出話。
心裡也很捨不得陸錦。
“你怎麼現在才告訴我。”她似有責備的意味,但更多的是不捨。
陸錦蹙眉:“我也是剛剛纔知道。”陸錦說道。
“能不走嗎?”她試探的問道。
“不行,我媽媽早就已經安排好了。”陸錦很爲難。
她從小在香都長大,其實一點也不想離開這裡,去到一個陌生的國家,但是她沒有辦法。
媽媽做了決定的事情,一般不會輕易改變。
況且她說了那樣多,歸根結底都是爲她好,她有什麼拒絕的理由。
在國外,也能學到許多東西,那個地方也是設計師的夢想,媽媽這樣做,純純是爲了她考慮。
“喬喬,如果有機會,我們會再見面的,我們說好了,一直不能斷了聯繫,好不好。”
兩個小女生依依惜別,做著稚嫩的約定。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在出國的第二年夏天,她們之間便失去了聯繫。
顧景川得知陸錦要出國,已經是中考之後。
拿錄取通知書那天,雨下的很大,陸錦穿著米白色的短裙,扎著可愛的高馬尾,圓圓的領子襯的她的小臉白裡透紅,好生可愛。
他很生氣,很想留住她,卻不知道,以什麼樣的理由,將她留下來。
於是,他做了一件很意氣用事的事情。
將落單的陸錦,堵在教室的角落裡。
單手撐著牆面,將陸錦禁錮在自己與牆面之間。
他個子變得更高,要低頭,才能看到女人臉上的表情。
“你想幹什麼。”她出口的話語軟綿綿的,十分好聽。
可是依然不能熄滅他胸腔裡的火焰。
“不許出國。”陸錦先是一怔,隨後愕然。
原本不想出國的她,此刻卻堅定了出國的信念。
自從遇到顧景川,她就在不停的倒黴,就算不爲別的,爲了躲開他的糾纏,她也應該出國。
“我媽媽已經安排好了,對不起。”陸錦假意做出聽從父母安提成的無奈模樣。
“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頭頂傳來男孩咬牙切齒的聲音。
“你,你要幹嘛。”陸錦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威脅,頓時頭皮一緊。
總不至於,他還要將她殺人滅口吧。
“知道這三年,我都對你做了什麼嗎?”
他話鋒轉的太快,陸錦的腦子有點跟不上節拍。
“什麼?”她一臉蒙圈。
“惡作劇,你是不是一直想知道是誰做的?”
陸錦擡眸,看著男孩的臉,屏住呼吸傾聽著。
“是我做的。”答案揭曉。
陸錦只覺得胸腔裡的小宇宙在燃燒。
她垂在身側的小拳頭漸漸收緊,靜靜的等著他的下文。
“知道這些年跟你表白的男生都到哪裡去了嗎?”顧景川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