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覺被喚醒,她渾身發顫的將陸錦手中的那杯水,換成了滴血的兇器。
直到她一聲淒厲的尖叫,將陸錦喚醒。
一切都順理成章的進行著。
她受了那麼重的傷,博取了所有人的同情。
卻沒有換來顧景川的一絲溫情。
是啊,她早就應該想到。
阿川哥哥一向最是理智,不然怎麼可能年紀輕輕就穩坐香都富豪榜第一的位置。
終於還是東窗事發。
她在世人面前那些柔弱的僞裝分崩離析,露出內裡腐爛的真相。
如何才能茍活。
她痛的臉色蒼白,難以想像的絕望。
從凌晨一直哭到早上。
她終於決定跟這個殘忍的世界告別。
她想要的,成了別人的,那她,也不想再要這個世界。
還沒等她走出那一步,阿川哥哥便帶著那個女人一起走進了病房。
他們站在一起,郎才女貌,實在登對,她恨不得自己現在是個瞎子,這樣就什麼都看不到了。
她不過朝陸錦伸了伸手,阿川哥哥便像護寶似的將她護在身後。
好像她是吃人的魔鬼。
看,這就是愛與不愛的區別。
哪怕她遍體鱗傷,也換不來阿川哥哥哪怕一次的側目。
他的眼裡心裡裝著的,全是那個叫陸錦的女人。
活著,果然沒有什麼意義。
她毅然決然的衝向開著的窗戶,縱身一躍。
給自己坎坷的人生畫上一個遺憾的句號。
希望下輩子,我們別再相遇。
呯地一聲巨響。
沫沫被重力加速度摔成了綿軟的一團爛肉。
當場身亡。
陸錦被嚇的不輕。
怔怔的望著花蒲裡那淺白的身形,囈語似的呢喃道:“顧景川,她死了?!?
顧景川長臂一伸,便將眼前的女人攬進懷裡。
將她的頭按在溫熱的胸膛前,遮住那殘忍的一幕。
“不是你的錯,你已經盡力了?!彼皖^吻了吻她的髮絲,語帶安慰。
可是,她仍然很難過。
剛剛還鮮活的生命,不過片刻,就已隕落。
陸錦被陷害,沫沫在醫院畏罪自殺的消息,很快便上了香都新聞的頭條。
李媽在沫沫住過的那間臥室裡,收拾她的遺物時,一個筆記本卻意外從衣櫃隱秘的角落裡漏了出來。
筆記本的外殼是一副手繪,畫的很精緻。
上面刻著幾個小字:沫沫深埋的心事。
李媽將那個筆記本交給顧景川的時候,陸錦就在旁邊。
出於對沫沫的尊重,誰都沒有翻開那個筆記本。
但是他們彼此心知肚明,那裡面記錄的是沫沫對顧景川愛的點點滴滴。
那個筆記本和沫沫一起葬在了西郊。
隨著沫沫的離開,陸錦的生活恢復了平靜。
她依然是顧景川的私人秘書,並且已經正常上班。
第一天上班,就在公司門口遇到了阿軟。
阿軟與她同齡,大約同樣是經歷過苦難之人。
她們之間總有種無形的默契,和說不完的話。
不過短短數日,兩個女孩就已經處成了閨蜜。
並且成功的將顧景川拋在了腦後。
這讓被陸錦忽略的顧某人表示非常不爽。
並威脅陸錦不許靠近那個叫阿軟的女人三米以內,否則就讓阿軟鋪蓋滾蛋。
感覺人權受到侵犯的陸錦,氣的滿臉通紅,緊緊的拽著小拳頭,昂著驕傲的頭顱與顧景川對峙。
“顧景川,你不覺得自己這樣做實在是太過份了嗎?”
“哪裡過份?約束自己的女朋友,不準她朝秦暮楚,這叫過份?”感覺到被人冤枉,顧景川的火氣蹭蹭的往上冒。
“好歹你也是上市公司的總裁,不知道成語亂用是有歧義的嗎?我與阿軟是正常的社交關係?!鳖^昂的更高,看起來更加有理。
顧景川微彎雙眸,皮笑肉不笑的咬牙:“看來小陸錦又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是吧。”
一提起這個幾斤幾兩,陸錦瞬時將脖子縮了回來,如同霜打的茄子,頓時焉了。
“對,就是這樣,小阿錦在我面前就應該是這樣的形象纔對?!鳖櫨按ǚ浅M意這樣的效果,獎勵似的揉了揉她的頭。
對?對你妹。
陸錦垂頭喪氣的表示不服氣。
看小女人那副快死了的鬼樣子,心裡那股子滿足,倏地就消失不見。
嘴角那抹微彎的弧度,漸漸下沉。
高大的男人不禁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太過份了。
“算了算了,今天晚上本少爺心情好,就允許你朝秦暮楚,和小三出去吃飯?!鳖櫨按ㄕf話的口吻就像是施捨一般。
陸錦聽著很不奈斯,但一想到可以擺脫童年陰影和阿軟一起聊人生,聊理想,又覺得欣喜萬分。
可下一秒,那揚起的笑,便僵在嘴角。
因爲她聽到顧景川魔性的聲音再次響起,並準確的傳到了她耳朵裡。
“我送你們過去,看著你們吃。”
陸錦一臉愕然的瞪著顧景川。
不知道這看著別人吃飯,是什麼愛好。
“不樂意?”他很不滿意陸錦的反應。
他都已經紆尊降貴,她居然是這副不歡喜的表情。
“沒,沒有,我開心得很,開心得不得了?!标戝\諂媚的彎眉,笑的見牙不見眼。
有那麼開心?
顧景川心裡的鬱悶更甚。
陸錦與阿軟約定,下班在二十三樓會合,一起去吃飯。
可是到二十三樓的時候卻發現,整層樓都沒人,到處的燈都關了。
陸錦覺得有些奇怪。
阿軟不是約她一起吃飯嗎?
“阿軟?”她叫了兩聲,沒人應。
看起來是沒人,打電話也沒人接。
陸錦心裡升起不詳的預感。
“顧景川,阿軟會不會出事了?”她擔心道。
“我讓李凡查一下?!?
李凡的辦事效率很高,很快就定位到了阿軟的位置。
等到他們趕到時,阿軟正被一羣人圍在中間,楚楚可憐的求饒。
“你們在幹什麼?”陸錦大聲呵斥引來了他們的側目。
“哪裡來的混賬東西,多管閒事。”戴著金項鍊的光頭佬罵罵咧咧的呸了一口痰。
“給你們十秒鐘時間,馬上消失,否則,別怪我不客氣。”顧景川漫不經心的轉動了下腕錶。
那副高傲的姿態,激怒了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