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鳳珍有些不敢相信慕容赫竟然只分那麼一點兒財產給他們,她一把奪過程爲民手中的遺囑,死死盯著,想看看上面到底有沒有慕容赫的親筆簽名和家住印章。
慕容赫的字她是認得的,家住印章,她也認得,她不難在遺囑上找到。
一瞬間,她起了歹心,想撕掉遺囑。
“你撕了也沒用,老程那裡還有一份一模一樣的。”慕容赫說道。
孫鳳珍氣急攻心,一下暈了過去。
“奶奶,奶奶——”慕容謹誠大叫道。
“老爺子,我到底哪裡不如姜淑珍那個賤人,您都願意將股份給她,都不給謹誠和謹謙。”趙晟蓉終於忍不住抱怨。
還沒等慕容赫回答,慕容楚越便呵斥道:“快走,別在這兒丟人現眼。”
慕容謹謙見父親發火,連忙拉著母親出去了。
一行人鬧騰著離開了,慕容赫也再沒強撐著坐著,讓慕容君昊扶著他躺下了。
“爺爺,您怎麼樣?”
慕容赫喘著氣說道:“我沒事兒,你好好招待你程爺爺,爺爺累了,要睡會兒。”
“爺爺,吃點東西再睡吧。”
慕容赫想了想,點了點頭:“你不說我還不覺得,你一說我就覺得餓了。”
程爲民在一旁笑道:“有這樣孝順的孫子,你是不餓也會說餓的。”
慕容赫有些得意道:“我孫媳婦沒來,孫媳婦肯定更孝順我。”
“喲,那可真是羨慕死我了,我三個孫子,一個都還沒娶媳婦,整日在外邊遊戲花叢,每一個是正經的。”程老嘆道。
慕容君昊有些好笑地搖搖頭,退了出去。
慕容君昊照顧生病的舒雅很多次,所以對照顧病人頗有些心得,端來的東西都清淡可口,溫度適宜,老爺子吃得很爽口。
“程爺爺,您要是沒吃飯,就陪著爺爺一塊兒吃吧。”慕容君昊禮貌說道。
“好啊!”程爲民也沒客氣。
慕容赫卻拿筷子敲了敲慕容君昊的手臂:“你招待他幹嘛,該讓他眼饞一會兒再說的。”
程爲民立刻吹鬍子瞪眼,不過,卻毫不客氣地拿起筷子吃起了飯菜。
慕容君昊退到一邊,覺得這兩個老人就是老小孩兒。
吃晚飯,程爲民便告辭。
慕容赫躺下來,見慕容君昊還是坐在牀邊的椅子上,一點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便說道:“你回去吧,集團上下都離不開你。”
慕容君昊卻搖搖頭:“有沐夏看著,不要緊。”
慕容赫思索了一下,問道:“是林家的丫頭嗎?”
“嗯!”
“怎麼不是我孫媳婦?”
慕容君昊勾了勾脣角,沒說話。舒雅哪裡懂商業上的事情。
爺爺要是知道舒雅是國際特工,不知道會是什麼反應。
算了,還是不要說出來嚇爺爺了。
此時,國內。
林沐夏看著下屬傳回來的視頻,只覺頭痛不已。
和致祁重工的合作項目纔開工第三天,便發生了毒氣泄漏事件,施工負責人捲款逃跑,一千多名工人聚衆抗議,鬧到了環宇集團大門口。
公關部門和保衛部門幾乎出動了所有人才將鬧事的人勸退,但是這件事已經對環宇的形象造成了嚴重的損害,環宇的股價也因此下滑了零點三個百分點。
林沐夏已經拜託了警方全力追捕捲款逃跑的施工負責人,但是沒有結果。她在猶豫,到底要不要召開記者會,或者通過媒體向受害者及家庭道歉。
道了歉,多少能爲環宇挽回一些形象,但是這也就等於承認了她在這件事上的失誤,環宇以後都得揹著施工安全無法保障的污點,若是不道歉,那些工人還會鬧。
石楓和許開陽也急得團團轉,想責怪林沐夏,但是又忍著沒說出口。
慕容君昊作爲環宇總裁八年,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惡劣事件,所以大家一時真還拿不出對策。
慕容君昊走時沒有跟任何人打過招呼,所有人打他的電話都打不通,舒雅也一樣。
不過,舒雅以爲他工作忙,也就沒上心。
她去燕京大學找了伊笑笑,想跟她當面說說賀連城,然後勸她不要再跟賀連城在一起,卻沒想到伊笑笑說他已經和賀連城分手了。
舒雅見她苦笑的樣子,知道她肯定是受了很多委屈然後才和賀連城分手。
“過去的事情就過去吧,不要再想了,重新開始新的生活。”舒雅疼惜地抱了抱伊笑笑,說道,“你以後會遇到更好的人。”
伊笑笑卻忍不住掉下了眼淚。
還會有誰比賀連城要對她更好呢,估計是沒有了吧。
舒雅又安慰了伊笑笑很久,偷偷在伊笑笑枕頭底下塞了些錢,走後,又發短信叫她好好照顧自己,多買些補身體的東西吃,好好補補身體。
舒雅看出來,伊笑笑瘦了很多,一張小臉蠟黃蠟黃的,眼睛也是腫著的,估計失戀對她的打擊很大,讓她沒能好好吃飯。
路過環宇,舒雅叫司機停下了車。
只見大批穿著工人服的人正聚在環宇門口,鬧得沸反盈天。
“什麼國際集團,出了事還不是不管,賠錢,賠錢。”
“慕容君昊,你給我出來,你不是堂堂大集團總裁嗎,出了事,就這麼當縮頭烏龜嗎?”
“慕容君昊,再不出來給個解釋,我咒你全家不得好死。”
……
舒雅的心緊了緊,有了不好的猜想。
難怪慕容君昊昨晚沒回家,原來是環宇出事了。
當即便給慕容君昊撥了個電話,卻別提示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估計是在想辦法處理這件事情,手機沒電了都顧不上了。
舒雅拉開車門便下去了,司機見她下車朝環宇大門走去,便趕緊找了個車位將車停好,跟了上去。
門口都是人,舒雅站在外圍仔細聽了聽,很快便發現這些人情緒並沒有那麼激動,倒像是隻是爲了來鬧事,而且毛頭直對慕容君昊,像是就是爲了來抹黑慕容君昊的。
舒雅當即便抓了外圍一個鬧得比較兇的男人,捂住他的嘴,那男人瞬間就被舒雅手裡的藥給迷暈了。舒雅火速地,悄無聲息地將他往後拖,司機嚇得目瞪口呆,還以爲舒雅鬧出了人命。
舒雅瞪了司機小劉一眼,示意他幫忙將這男人弄到車裡去。
小劉顯然也是打劫人的好手,三兩下就幫著舒雅將那男人拖進了車裡,然後將車子開走了。這一切,竟沒人發現。
舒雅吩咐小劉將車開往環宇集團地下停車場,但小劉卻說外來車輛不能進地下停車場。舒雅有些不耐煩了,叫他聽吩咐就行。到了停車場的入口,舒雅伸手到車窗外,在車牌識別器上按了兩下,封鎖桿便往上升了。
她的指紋不在電梯識別系統裡,本該進不去電梯,但拖著那個昏迷男人的司機小劉只見她在指紋識別器上按了幾下,電梯便開了。
司機小劉驚訝得說不出話來,也跟著進去了。
只是,他還是有些奇怪,這個電梯,據說只有總裁和石總,許總他們才能坐的啊,爲什麼辰小姐也能坐。
電梯直達環宇集團頂層,舒雅輕而易舉便找到了總裁辦公室。
舒雅也沒空敲門,不到一秒就撬開了門鎖,開門進去了。
“慕容君昊,下面那些鬧事的人是故意針對你的,我帶來了他們其中的一個,審問一下,讓這個男人說出實情,查清楚是誰指使他們的,錄個視頻,就能澄清環宇的過失了。”
林沐夏疲累地坐在總裁椅裡,電腦擋住了她的臉,所以舒雅還以爲坐在那兒的是慕容君昊,便開門見山地一口氣說了。
說完,見林沐夏露出了頭,舒雅有些驚訝:“是你啊,慕容君昊呢?”
林沐夏驚訝地看著她,搞不明白她是怎麼進來的,而且,身邊還有一個保鏢,手裡拽著一個昏迷不醒的男人。
那男人身穿工人服,看樣子是下面鬧事的工人之一。
“你…這是做什麼?”經過了上次在酒吧裡的教訓,林沐夏顯然對辰舒雅心有餘悸,不敢再對舒雅冷言冷語。
“我仔細觀察了下面那些鬧事的人,他們根本就不是來討債要賠償的,而是來抹黑慕容君昊的。我帶來的這個男人,就是那些鬧事工人的其中之一,待會兒我審問他,你錄個視頻,送給媒體播放,然後開個記者會說明情況,就能挽回環宇的大半形象……”
舒雅依舊語速很快,她沒有時間跟林沐夏磨嘰,這件事情,得爭分奪秒地解決,拖一分鐘,網絡上這件事情的傳播範圍便更廣,環宇的股價便跌得更狠。
林沐夏卻覺得舒雅是在說天方夜譚。
“我憑什麼相信你這些無稽之談,你是有些本事,但那也只是身手上面,商業上的事情,你應該不懂吧?”
這時候,石楓走了進來:“沐夏,按她說的做,我們也沒有其他辦法了。”
林沐夏有些遲疑,但還是點了點頭。
畢竟,那天在酒吧裡,舒雅的厲害讓她太過印象深刻,她下意識地就對舒雅有了畏懼和敬畏之心。
“底下那些人臉上根本就沒有受害人該有的悲憤之情,他們好像很興奮,很得意,像是抹黑了慕容君昊就是立了大功一樣。他們句句話都是針對慕容君昊,卻少有提到自己被害的痛苦,也沒有吵嚷著要怎樣賠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