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3.80 1706的客人是不是叫顧予苼
顧予苼取下她濕漉漉的手套,將她被凍得像胡蘿卜的手指裹進他并不十分溫暖的手心,“還小呢,大半夜的不睡覺,學人家玩雪,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腦子有毛病呢。悅”
他用手背探了探她額頭的溫度,沒有發燒的現象!
蘇桃這才覺得冷,在他懷里打了個寒顫,掙開他的懷抱跑進了酒店溫暖的大廳。
進了房間,她踢掉腳上的鞋子,換上了酒店的棉拖,開了空調,去浴室洗個個熱騰騰的澡。
時差這東西,每次都弄的人很煩躁。
從浴室里出來,剛才冷冰冰的房間溫暖的像是陽春三月,披著睡袍,也不覺得冷。
想到國內還是白天,她就給喬默撥了個電話!
她站在落地窗前,室內和室外的溫度反差很大,玻璃上覆著一層薄薄的霧氣。
“喬喬怎么樣了?還沒找到合適的骨髓?”
手指在玻璃上涂涂畫畫,沒有思緒,也就亂涂亂畫。
電話那頭很吵攙。
喬默說了一句什么,被旁邊一聲大喊給蓋過去了。
“你沒在病房?”
“沒有,喬喬說想吃蒸餃,我出來給他買呢,老板,來兩籠蒸餃,打包帶走,”她指了指熱氣騰騰的蒸籠,費力的從人群中擠出去,“今天喬喬還在跟我念叨,你今天怎么沒來看他,模樣可委屈了,說是下次再見到你一定不理你。”
蘇桃失笑,“愛記仇的小破孩,我現在在美國呢。”
她把跟霍啟政一起來美國的事剪短的說了一遍,跳過了顧予苼的那一段!
玻璃上的霧氣被她擦掉了一大塊,從這里看下去,正好是酒店的大門,顧予苼和她的房間不在同一層,朝向卻是一樣的,他估計也是在窗口看到她,才下來了。
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蘇桃往下探了探,顧予苼還站在雪地里,而他面前,站著個金發碧眼的年輕女子。
隔得太遠了,看不見他們的表情,只能從舉止中猜出他們認識,正在攀談。
突然——
女人抬起手,抱住了顧予苼。
不是禮貌擁抱,她環著他的脖子,飛快的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這個吻,應該是要落在他的唇角,被他避開了。
然后,顧予苼沉著臉拉下她的手,十分不爽的轉身進了酒店。
這些情緒和面部表情都是腦補的,她還沒練到孫悟空的火眼金睛。
長得好看的男人走到哪都有桃花。
沒心情站這里了,從行李箱里拿出熱水袋,充上電,順便回頭看了眼鏡子中的自己,自戀的摸了摸還很光滑的皮膚,自戀的自言自語:“長的挺漂亮的啊,怎么就沒瞧見桃花呢?難不成,要找個風水先生算算自己是不是童子命?要不,再擺個招桃花的局?”
這種消極的狀態并沒有維持多久,白骨精難結婚,是一種社會頑疾。
她坐在床上看安妮寶貝的《彼岸花》,聽人說,是寫的一個神經質的女人寫了本小說,以告別,流浪,宿命為題材,挺悲情的。
才從第一章開始看!
頗有小時候看英語課本的功效,不出十分鐘,上眼皮就要跟下眼皮親密接吻了。
被一陣敲門聲驚醒,蘇桃吸了口氣坐正身體,看著周圍陌生的環境,隔了幾秒才想起來,她現在在美國。
“您好,客房服務。”
蘇桃用紙巾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將暖氣溫度調低了些,才穿上拖鞋去開門。
“抱歉,我沒叫客房服務。”
她的英語口音不是很正,是被初中英語老師誤導的,后來就很難改正了!
“是1706號房的客人讓我送來的。”
蘇桃想了想,好像是顧予苼的房門號。
是面包圈和一杯熱牛奶,還有一盒藥,上面全是英文,來美國兩次都沒吃過藥,乍眼一看,并不能看出是什么。
“那位先生說,讓您先吃點東西,再吃感冒藥。”
服務員朝她欠了欠身,退出了房間。
看著桌上擺的東西,蘇桃心里一陣復雜,他應該是知道感冒了不喜歡油膩,才讓人特意送的面包圈。
但是現在,她已經找不到當初被困在桐城山上的那種感動了!
在飛機上吃過東西,不餓,就直接倒水吃了感冒藥。
牛奶和面包圈一口都沒動。
第二天,她睡到中午才起的床,外面陽光很燦爛,樓下有很多小孩子在堆雪人,高興的。
伸了個懶腰,拿出手機看了看。
有條未讀短信,是霍啟政的。
“如果無聊,可以四處去逛逛,我處理完事情,給你打電話,酒店費用我已經讓助理繳了一個星期。”
到了美國,她這個身份證就失去作用了。
估計是這段時間太清閑了,她坐在酒店床上想了半天不知道要去哪里,也完全沒有休假的愜意休閑。
她不是富家小姐,走到哪買到哪,而且,逛街這種事,還是要和朋友一起才有樂趣!
中餐是在酒店吃的。
百無聊賴的看著外面被白雪覆蓋的街道,剛才堆雪人的小孩已經回去吃飯了,只剩下一個孤零零的雪人在那里,鼻子的位置插著根胡蘿卜,眼睛是嵌的兩顆小石子。
“歡迎光臨。”
蘇桃抬頭,就看到顧予苼和昨晚的那個金發碧眼的女人走進來,認出她的原因是因為她還穿著昨晚那件紅色的大衣。
很顯眼!
近看,才發現那個女人屬于讓人一眼驚艷的美女,五官很小巧,頭發卷的很自然,用一個蝴蝶結的發卡別起。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餐廳里很多空位,顧予苼卻選了她旁邊的位置。
這樣一來,他跟那女人的談話就清晰的傳入了她的耳朵!
“苼,你也真是的,這么久不來看我,如果不是愛莎看到你出現在紐約的機場,你是不是打算到回去那天才給我打電話?”
“有事來,沒打算呆多久,再說了,不是在中國剛見過嗎?”
顧予苼態度淡淡的。
美女嘟著嘴的模樣很萌萌噠,“這不一樣,在中國是我去找你,在美國是你來找我。”
本來還想再坐一會兒的蘇桃買了單,起身離開。
她離開的時候,他們的餐點已經上了,女人一臉不高興的用刀切著餐盤里的牛排,“這家酒店的東西這么難吃,這餐飯你請的沒誠意,不算。”
不想購物,蘇桃就去了大都會藝術博物館,美國最大的博物館,與大英博物館、盧浮宮并稱世界三大博物館。
館藏多達330萬件,涵蓋埃及、希臘、羅馬、歐洲、亞洲等地的各類珍貴文物和藝術品。
蘇桃對歷史文物沒什么興趣,沒有要解讀。
紐約的景點第一次來出差的時候大部分都已經逛過了,這次故地重游,走馬觀花的看了一遍。
即便如此,出來的時候也已經三點多了,她買了杯咖啡,坐在外面的臺階上曬太陽。
休息夠了,又去逛了旁邊的中央公園。
一天就這么過了,她覺得自己已經提前進入了老年生活!
最后,在一家餐廳吃了晚餐,走路回到酒店的時候已經八點了。
腳趾被高跟鞋磨破了皮,洗澡的時候,她痛的呲牙咧嘴。
霍啟政打電話問她要不要去酒吧坐坐,感受一下美國的夜生活,時差很亂,睡不著,想了想索性就答應了。
“把身份證帶上,酒吧要檢查身份證,未滿十八不能進去。”
蘇桃從行李箱里拿出雙平底鞋換上,“你是在間接夸獎我,長相年輕嗎?”
“你可以這么認為,不過,這并不是我的真實想法。”
霍啟政在樓下等她,開的是一輛越野車,蘇桃沒注意看牌子,倒是特別注意了一下方向盤的位置,“你有美國的駕駛證?”
“我的副駕買了座位險的,如果你在車上出事,保險公司會賠償你320萬,所以不用擔心。”
蘇桃笑了笑,拉著安全帶系上,“問題是,我死了,錢也進了你的包啊,所以,應該是你不用擔心才是。”
到了酒吧,并沒有問蘇桃要身份證。
“難道我已經老的不用身份證也能看出我超齡了?”
霍啟政湊到她耳邊,“這么明顯的事實你到現在才知道呢。”
蘇桃抬頭瞪了他一眼,“你還是當啞巴合適。”
他帶她來的屬于清吧類型,放著柔緩的輕音樂,沒有disco或者熱舞女郎,霍啟政點了瓶紅酒,讓蘇桃點小吃。
“我還以為,你會忙的昏天暗地。”
“就算工作再棘手,也要適當的休息,我又不是機器,上好發條就能一直不間斷的工作。”
這句話后,就是沉默。
她不了解霍啟政,兩個人生活的圈子也不同,沒什么共同話題。
“飛機上那件事,我很抱歉,希望我的自作主張沒有給你造成困擾。”
蘇桃搖了搖頭,除了在飛機上照顧她和昨晚在酒店門口抱了抱她之外,顧予苼并沒有打擾她的生活,就連送藥,都是讓酒店服務員送的。
“顧予苼其實就是個被慣壞的天之驕子,從小到大,就沒有他得不到的東西,久而久之,就養成了不懂愛的性子,他只是反應有點遲鈍。”
蘇桃喝了口紅酒,味道和她之前喝過的都不一樣,回味時,有玫瑰淡淡的芳香。
“你是來當說客的?”她瞇著眼睛笑了笑,“那你應該是找錯對象了,他心里那個人,不是我。”
霍啟政挑眉,舉杯和她碰了碰。
一個中國男人端著酒杯走向了她旁邊那桌的兩個金發美女,前面頭發很短,脖頸那一束留了很長,梳成個小辮子。
蘇桃最不喜歡這種吊兒郎當又娘炮的打扮。
“兩位漂亮女士,請問我能不能坐在這里?”
兩個美國女人對視一笑,笑著點頭,“當然可以。”
這種在酒吧里泡妹,不管是在國內還是國外,都很常見,蘇桃本來也沒多大在意,結果那男人一開口,就讓蘇桃瞬間笑場了。
“這位美女一看,就是有故事的女人。”
蘇桃低著頭,一只手撐著桌子,一只手執著紅酒杯,笑得都快喘不過氣了。
偏偏,旁邊那男人還在作,“用我們中國的古話來說,眼里都帶著朦朧的裊裊煙霧,就像煙雨蒙蒙的西湖邊上,打著油紙傘,邁著碎花步”
說著說著,就成了中文。
蘇桃已經笑的肚子抽筋了,霍啟政騰出一手來拍了拍她顫抖的背脊,“有那么好笑?”
“煙雨蒙蒙,裊裊煙霧,這么高難度的中文,那位美女聽的懂嗎?”
霍啟政聳了聳肩,“要不,你去給她翻譯一下?”
兩個人瞬間都笑了。
回到酒店,已經一點多了,蘇桃打了個哈欠,朝準備下車的霍啟政擺了擺手,“不用下來了,拜拜,回去小心點。”
下了車,覺得有人在注視她,下意識的抬頭看了眼酒店的窗戶!
有個黑影站在窗邊,太遠了,又背著光,看不清楚是誰。
見她抬頭,那個黑影就轉身走了。
蘇桃還沒有無聊到要一層層數上去,以求確定那個人是不是顧予苼
后來的幾天,日子過的很平靜,再沒有見過顧予苼,霍啟政也只給她發過一條信息,告訴她幾個紐約不得不去的地方。
第六天,霍啟政給她打電話,定了明天的機票回國!
“嗯。”
掛斷電話,蘇桃開始收拾行李,其實也沒多少東西,就是給喬喬、喬默、媽媽帶了禮物!
都是不占位置的。
晚餐是在酒店吃的。
路過前臺的時候她想起房間的淋浴有問題,這兩天洗澡洗一半就沒熱水了,走過去打算問問,就聽到她們在小聲議論,“1706的那個中國客人,已經有三天沒出過門了呢?”
“是啊,也沒叫餐,門口一直掛著請勿打擾的牌子,不會是出什么事了吧?”
蘇桃心臟重重的跳了一下,1706,不是顧予苼住的那個房間嗎?
她確實很多天沒見過他了,雖然住同一個酒店客人間彼此見面的幾率也很少,但他是顧予苼啊。
這個想法讓她愣了一下,為什么他是顧予苼就一定能見到呢?
因為他這段時間纏她纏的緊?
還是說,她其實早就習慣了他的無處不在?
比如在飛機上,她做夢都沒想過,睜開眼睛第一眼會看到他。
雖然他什么都沒說,但蘇桃還是能感受到他周身籠罩的怒氣,但那天晚上霍啟政凌晨送她回來,他甚至沒出來質問她一句。
還是說,當時那個一閃而過的身影,根本就不是他。
蘇桃心里七上八下,心里知道他不會真的出什么事,但還是忍不住會擔心。
異國他鄉,對祖國同胞本來就要多一份關心,何況還是自己認識的人!
見她走過去,前臺停下交談,禮貌的欠了欠身:“您好,請問有什么可以幫助您嗎?”
“你好,我想問一下,1706的客人是不是叫顧予苼?”
“抱歉,我們不對外泄露顧客的信息。”
“我入住的時候是跟我朋友一起的,當時我去他房間拿過行李,門牌號好像就是1706,他還讓服務員給我送過感冒藥和晚餐,我只想確認一下,是不是他,找到家屬,如果真出了什么事,也有人負擔醫藥費啊。”
前臺點開入住資料,“抱歉小姐,住客的名字不叫顧予苼。”
蘇桃一直緊懸的心臟落回了原位,“謝謝。”
直到上了電梯,她才想到,淋浴的事情還沒問呢。
懶得下去了,反正就一晚,將就一下就過了!
回到洛安,正好是下午,雨天,街道上的人很少,都打著傘匆匆而過。
時差的關系,霍啟政精神不好,一直閉著眼睛假寐。
蘇桃在飛機上的十幾個小時幾乎是一直睡著的,下了飛機,精神好的都亢奮了。
開機,提示有九個未接來電。
兩個是陌生電話,其他的都是媽媽打的,看時間,都很密集,幾分鐘一個。
心里一緊,打這么多通電話,難道是出什么事了?
她回撥過去,電話響了很多聲也沒人接,蘇桃已經擔心的不得了了,連一直閉著眼睛的霍啟政都發覺了她的異常,睜開眼睛,“怎么了?”
他剛說話,電話那頭就傳來‘嘟嘟’的忙音,蘇桃拿下手機一看,電話接通時間顯示三秒!
剛才接通了,只是她太緊張,那頭的人又沒說話,她以為沒接通。
“我媽媽給我打了七個電話,打回去接通了又掛了,我擔心會不會出什么事了。”
她一邊回撥,一邊解釋!
手機響到快自動掛斷的時候,那頭總算接了,也說話了。
傳來媽媽責備的聲音,“桃子,給你打電話怎么關機啊?”
“這幾天去美國出差,你給你打電話的時候正好在飛機上呢,你沒事吧,打這么多通電話,給你回過去又沒人接,快急死我了。”
“我來洛安了,早知道你出差,就提早給你打個電話了。”
“到了嗎?我去車站接你。”
“青安公寓,房間號你知道的。”
熟悉的男聲傳來,估計隔得遠,有些模糊,但蘇桃還是聽見了。
整個人像被雷劈了一樣,說話都哆嗦了,“怎怎么是你?”
電話掛斷了,蘇桃再撥過去就關機了。
艸。
她在心里罵了句粗話!
媽媽怎么在顧予苼那里?
霍啟政看著她鐵青的臉色,“怎么了?”
蘇桃勉強扯出一抹笑,“沒事,麻煩你送我去青安公寓。”
霍啟政復雜的看了她一眼,吩咐司機去青安公寓,半頭半腦的說了句:“我現在,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了?”
“什么百分之五十?”
蘇桃疑惑的皺著眉。
“你嫁給我的幾率,嫁和不嫁,各占一半。”
和霍啟政‘談情說愛’估計是最輕松的了,不會有傳說中的心跳加速,當然,除了他那兩次出其不意的吻。
“比例還有這么分配的?那是不是所有的病治愈幾率都有百分之五十,死與不死,各占一半。”
“還懂舉一反三,不笨。”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發頂,像哄撒嬌耍賴的孩子一樣,但這個動作,卻能迅速平息女人躁動的情緒。
或許在女人的世界里,不管在外面多強勢,始終希望自己的男人能把自己當成孩子來寵——
題外話——還有4千,要十一點五十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