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后,醫院醫生辦公室。
“恭喜高先生,席小姐,一切指標正常,可以搬出icu病房,再觀察一個月,如果沒有問題,就可以出院了。”
高仲寅跟席萱相視一笑,接著當著醫生的面,席萱忘情地踮起腳,勾住了高仲寅的脖子,在他臉上猛然親了好幾口。
高仲寅先是一愣,隨即反客為主,扣住席萱的腦袋,吻得她七葷八素。
辦公室里洋溢著歡樂的笑聲。
三個月后,高仲寅的海外別墅里。
春天,到處是生機盎然的景象,草坪黃色換綠色,青青草地散發著青青的味道,好想讓人倒在上面,躺在太陽光下睡一覺。
小杜牽著小公主念念的手,在公園里散步,忽然她快步跑了出去。粉色羊絨公主裙在風中飛舞起來。
“念念,不要跑,慢點,慢點。”
醫生說,這孩子以后還是要避免跟外人接觸,生活要保持潔凈,避免受到感染。
而這些天,被憋在家里,她悶壞了。
草坪旁的小樹枝上,停著一只蜻蜓,她感覺很新鮮,就邁著小腿跑了過去。
席萱就坐在二樓的陽臺上,手里捧著一本書,但是她的眼神一直都追隨著孩子,耳邊是輕柔的音樂,而肚子卻是越來越大了。手在肚子上輕輕揉,席萱唇邊露出溫柔的微笑。
什么是幸福?面前的就是!
跟自己的孩子在一起,與自己愛的男人心靈相通,這就是幸福。
她的母親也在她來國外后的兩個月后動了眼睛修復手術,跟念念的手術一樣,很成功。席萱事后,總是在想,一定是上天垂簾她曾經受了那么多的苦,才會讓她的生活變得一帆風順。
來到這兒后,她一心只為了孩子,就沒有再關注曾黎,凌初雪他們的事。
但是,消息會時不時傳來,當然是通過譚智楓那張大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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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仲寅因為扔雞蛋事件進了拘留所十來天,據說,最后還是曾黎幫的忙。至于,是怎么幫忙的,譚智楓說不清楚,而高仲寅也諱莫如深,沒有說。
那件事的主導也查清楚了,是凌初雪跟秦凝的再次聯手。
凌初雪是要置高仲寅于死地,而秦凝不過是想借助這事,火上添油,讓葛淑芬來當面挑起她的怒火,讓她情緒激動,不讓她好過。
如果,她肚子里的孩子不保,她是最開心不過的。當然,她原本就是存了這個惡毒心思的。
至于散布她肚子里有高仲寅的種,也是想雙管齊下,讓她徹底情緒失控。
席萱聽聞這個消息,雖然已經平安過去了,可是后背還是出了一身冷汗。當時,她可是也頹廢傷心了很久,差點著了她的道。
而秦凝之所以這么大膽,不過是算準了,高仲寅不敢動她。為了念念,她知道,高仲寅就算是再怎么樣都不會對她下手。
可是,她沒有想到,最后念念見到了席萱后,在席萱跟高仲寅的照顧之下,成功地做完了骨髓移植手術,而且身體卻一天天好起來,不再需要每天靠輸血過日子。
由此,席萱也想通了,高仲寅嘴里所說的,秦凝輸血給念念為何是在贖罪。
因為,從頭到尾,高仲寅都沒有忘記過秦凝對她的傷害,而她為念念所做的,不過是在為自己積德,贖罪。
可是,高仲寅給了她的機會,她沒有好好珍惜,反而變本加厲,再次想要害席萱,害席萱肚子里的孩子。
高仲寅怒了,前不久回去之后,不再心慈手軟,直接將秦凝送進了監獄。至于那個葛淑芬,據說是陸靜香出的手。
拿出她在高家做事幾年,手腳不干凈,還曾經差點謀害過高仲寅的證據。至于這證據到底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了。只是,當警察去抓她的時候,她嚇的在家中服毒自殺了。
小杜說:“那個老鬼居然就這么死了。”
席萱笑笑:“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命數。”
“小萱,你現在說話好像很滄桑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上了年紀呢。”小杜調侃她。
席萱笑笑:“如果你也跟我經歷這么多,也會一切都看淡了。其實,什么都不如跟自己愛的人在一起幸福。”
“什么仇恨,名譽,金錢,追逐來追逐去,最后還不是化為一抔黃土,都帶不去。只有愛,會讓你的生命開出幸福的花朵,支撐著你一直活下去。”
小杜聽的都愣了:“嗯,聽起來好像真的挺有道理的。”
……
鈴鈴鈴。
思緒被打斷了,席萱拿起手機,是高仲寅每天上午雷打不動的視頻電話。
她一笑接起:“哈嘍。”
高仲寅英俊的臉出現在屏幕上,看到席萱他的眉目間都是暖暖的笑意:“心情很不錯嘛。孩子怎么樣?”
“大的在下面玩,小的還可以,剛剛踢了我一下。”說完,席萱就把手機調轉方向,讓高仲寅看看樓下奔跑的念念,然后又把手機貼在肚子上,讓他感受一下肚子里胎兒的動靜。
許久,她才把手機拿回來,笑問:“今天寶寶跟你說什么悄悄話了?”
每天,高仲寅都會說小寶寶在肚子里說話了,席萱也是習以為常,條件反射般就會問到這個問題。
“他說,媽媽想爸爸了,讓爸爸快點來見媽媽。”高仲寅笑著說。
席萱聲音小小的,帶著些嬌羞:“那你聽不聽話呢?”
“聽,怎么不聽?”高仲寅說,“都好久沒跟老婆孩子在一起了。”
“有空?”
“最近不是很忙,公司的事也忙得差不多了,其他的事,交給別人去做就好了。”高仲寅說,“你媽媽最近身體不錯,她說要過來看看孩子。”
范雨玲手術后,方才得知席萱第一個孩子還在世的消息,她驚喜之余也感受到了高仲寅對那個孩子的真心,對高仲寅已經大有改觀。
不過,面子上還有些過不去,跟高仲寅并不熱絡。
這次,高仲寅看出范雨玲很想念外孫女跟女兒,順勢說要帶她過來看看,范雨玲自然是樂不可支地同意了。
席萱自然開心:“好啊,那就讓她暫時到這邊來住段時間。”
這里,遠離紛爭,真是塊凈土。
席萱很喜歡這里,如果不是高仲寅的事業都在國內,她都打算定居在這里了。
不過,她也知道是不可能的。
念念的身體好了之后,她還要帶著她一起回去待產,想想也只有三個多月就要卸貨了。心中滿懷期待,有著隱隱的興奮。
“麻麻……”樓下念念在喊,“你下來陪我一起玩嗎?”
席萱揮揮手,然后對高仲寅說:“那暫時先掛了,我去陪孩子玩一會兒。”
“嗯。”
不久,范雨玲就跟著高仲寅過來。范雨玲十分喜歡這個嬌小漂亮的小公主,要不是顧忌她的身體,估計早就摟在懷里親個沒完了。
念念這個孤獨的孩子,現在多了這么多的親人,也是愈發的活潑了。
晚上,給大家跳了一支新學的舞蹈,得到了一致好評。
外婆拿了紅包,送見面禮。爸爸也從國內帶了禮物。
小家伙開心得不得了,興奮到了半夜才睡覺。
夜里,高仲寅摟著席萱,半躺在床上看給念念拍的那些臨時的短片。
席萱猶豫了好一會兒,才說:“你媽她有沒有說過……”
高仲寅手一頓,面色也有些凝重:“我媽她已經皈依佛門。”
席萱瞪大了眼,一下子就坐起來,十分震驚,難以置信:“什么時候的事?”
“不久前。”高仲寅看向窗外,眼睛里有讓人看不懂的情愫在涌動,“也許,這是她最好的歸宿。”
“她為什么會……”
“席萱,等回國后,我會把所有的事都講給你聽。”高仲寅轉過身,抓住她的肩膀,認真地說,“這一次,我絕不食言。”
席萱笑:“看你這一本正經的樣子,怎么難道你還有什么事瞞著我?”
她停頓了一下,半開玩笑道:“難道,你在外面還跟別的女人瞞著我生了孩子不成?”
高仲寅捏一下她的鼻子,有些不滿地道:“別胡說,要生,我只會跟你生。”
他真是慶幸。當時,醫生說席萱的身體寒氣太重,而且比較虛弱,不適合生育。當時,他真的想要打掉孩子,保住大人。
沒有想到,后來在席萱的堅持下,她的身體卻越來越好,十分的健康。
或許,這真的是席萱嘴里說的上天垂簾。
可是,他曾經的罪過,他媽媽的罪孽,又該怎么算?
想到這些,高仲寅整個人都不好了,他沉靜下來,摟著席萱,下巴放在她的頭頂上,輕輕地蹭。與她相依,這是一種真實的感覺。
“不要離開我,小萱!”唇齒間溢出這么一段話后,高仲寅沒有再說話。
席萱能感覺到高仲寅身上忽然散發出來的憂傷,可是她并沒有開口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尊重他,就是等他愿意說的時候,主動向自己說出來。
席萱把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手指插進他的五指間,跟他十指相扣,她說:“嗯!”
這樣的感覺,溫暖!
幸福的感覺,真好!
高仲寅在這兒停留了兩天,戀戀不舍地離開。
席萱明白他太忙,公司需要他坐鎮,聽說曾黎注冊的新公司好像破釜沉舟一樣跟他對決。這個時候,他哪里有時間跑來跑去?說到底還不是因為掛念她們母女。
范雨玲跟席萱聊天:“高仲寅他怎么對念念這么好?”
席萱聽了不舒服:“從小帶大的孩子,怎么沒有感情?”
“可是,那是曾家的孩子。”
“她只是我的孩子。”席萱沉下臉來,“曾家,想也別想要這個孩子。我為了念念,可以什么都不追究,但是如果他們要打這個孩子的主意,我絕對不會姑息,妥協。”
“我不是這個意思,小萱。”范雨玲壓低了聲音,“我是說,高仲寅他就不介意嗎?”
“介意什么?”席萱挑眉,聲音莫名,“什么?”
“算了。”范雨玲說,“他疼孩子就好。”
“媽,到了現在,你難道還在懷疑他嗎?還覺得他對我們不是真心的?”
“沒有……”
“媽,我們好好的,不行嗎?現在你的眼睛也看得見了,這些天來,你也跟他有過接觸,難道他還是你心中想的那種人嗎?”范雨玲這樣說高仲寅,她直覺就很不高興,想也不想就維護他。
范雨玲定定地看著女兒,終于點點頭:“我知道了。”
“媽……對不起!”席萱又覺得自己過分了,羞愧道歉,“我的態度不好。”
“小萱,確實是我不好。”范雨玲說,“其實,在萬化,我見過陸靜香了。”
席萱一愣。
“我以為我那么恨她,會撲上去直接扇她,打她,然而她真的在我面前的時候,我發現我根本就沒有那樣。”
“你不是恨她嗎?”
“是,我是恨她。”范雨玲說,“我有恨她的理由。可是……她說,她只想看她的孫子出世而已……”
“其實她也挺可憐的……哎!”
范雨玲這沒頭沒腦的話,讓席萱百思不得其解,她問:“媽,你說的是什么意思?陸靜香說要看著我的孩子出世,到底是什么意思?”
“沒什么……她就這么一說吧。”范雨玲起身,“我去看看念念去。”
席萱看著范雨玲的背影,總覺得她今天有些奇怪。
先是懷疑高仲寅,后來又說原諒了陸靜香,特別是提到陸靜香說的話,特別的怪異。但是,到底古怪在哪里,她卻想不明白。
席萱跟著范雨玲,去跟念念在兒童房里玩了一會兒。
下午,她睡了午覺。
晚上,高仲寅又來了電話,席萱有心要問問陸靜香的事,可是卻因為急著跟高仲寅互訴衷腸,反倒忘記了。
這一忘記,就是幾個月。
預產期前三天,她肚子有些疼,被送進了醫院待產。
高仲寅飛了過來,然后,席萱還看到了一同前來的陸靜香。她一身黑色,面色肅穆,比以往又要沉寂了許多,基本不看人,都低頭看著腳尖。
范雨玲還能跟陸靜香平靜地站在一起,這讓席萱很安慰,然而她的心里卻隱隱涌起一股不安感。
但是她當前最重要的是,就是把孩子生下來。
進院的第二天,哇哇幾聲啼哭,席萱的第二個孩子出生。
“是個男孩!”范雨玲驚喜地說。
就連一直肅穆的陸靜香,也露出了笑臉,歪著頭仔細地看:“這就是我的孫子,這模樣跟他爸爸小時候一模一樣。”
高仲寅看看孩子,又看看席萱,滿心的歡喜已經不能用言語來表達。
席萱剛生產完,很累。
她記得范雨玲跟高仲寅一直都陪著她,陸靜香在孩子送進育嬰室之前,不舍地輕撫孩子,席萱想要看清楚一點,最后卻撐不住了,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等她醒來,就看到小杜在身邊。
“高仲寅呢?”席萱問。
“送夫人去機場了。”小杜說。
“那我媽呢?”
“她也去送夫人了。”小杜猶豫了一下,說,“夫人好像很急,居然都不留下來多看看孩子。”
席萱笑了笑:“也許她有急事。不過,我媽跟她和好,這也是好事。”
“嗯,那就天下太平了。”
席萱瞪了小杜一眼,她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頭。
孩子出生后,一陣忙碌,都是高仲寅在辦。又是三個月,高仲寅接了席萱母子,帶著小念念,丈母娘一道回到了萬化。
在機場,避免不了的是攝影機的追隨,不過高仲寅做了十足的準備,兩個孩子都沒有被拍到正面照。
回國后不久,席萱才知道,在她離開的這大半年的時間里,發生了很多事。
她感興趣的曾家跟凌家。
曾愛民與不久前,提前內退,至于原因不得而知。曾愛民的妻子陳美芳患了癌癥,被發現時,已是晚期。
現在的生命進入了倒計時。
聽到這個消息,席萱默默,并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暢快。
對于,陳美芳這個在她生命中給予她重度傷害的人之一,她沒有好感,但是她最終得到這樣的結局,不由又讓她感嘆,這世上的事都是因果報應。
有因才有果。
陳美芳種下了罪惡的種子,最后她收獲了惡果,并且自己吞下去。
席萱回國后,曾黎又通過很多方式聯系過她,希望她能去看一下陳美芳,他說陳美芳想要見她一面。
但是,席萱沒有去見。
她不是圣母,心中雖然已經沒有了那種刻骨的仇恨,但也不會原諒她曾經對自己做過的那些事。
她想,依照陳美芳那種性格,估計也不會想要得到她的諒解,要一個十惡不赦的人改變自己的秉性,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然而,很快的,她就發現自己錯了。
陳美芳死的第二天,陸靜香也被告知身亡于佛堂。她吃了大量的安眠藥,跪在佛堂前,保持著一種懺悔的姿勢。
一直到葬禮結束,高仲寅都是一臉冷肅,她沒有看到他的淚水,但是她知道他心里不好受。
陸靜香頭七,席萱在別墅門口掛起明燈,高仲寅說:“不用了。”
他的樣子,讓席萱覺得奇怪。
晚上,跟母親范雨玲一起哄好孩子,就坐在那兒聊天。
范雨玲說:“等一下,你去看看仲寅,他也不容易。”這太陽是從西邊出了?范雨玲竟然會幫高仲寅說話?
席萱疑惑地看著她,范雨玲低下頭:“我以前一直都錯怪他了。”
席萱心里吐槽:你現在才知道,是不是有點晚了?
不過,她嘴里卻說:“就算是對他的考驗吧!”
“你爸爸他不是因為他,你爸爸……”范雨玲遲疑著,“算了,還是等高仲寅來告訴你吧。”
門口響起高仲寅低沉的聲音:“還是我來說吧,媽!”
“好,那我回房了。”范雨玲站起來,給高仲寅遞了一個鼓勵的眼神,高仲寅淡淡一笑。
范雨玲又轉過頭來,吩咐女兒:“小萱,不要怪他!”
席萱似懂非懂,她點點頭。
高仲寅靠在窗邊,給她講三十多年前的故事。
曾經有一個女大學生叫陸靜香,她長得靚麗而又活潑,為了貼補學費,她在一家夜總會做服務員。很多男人喜歡她,其中最狂熱的一個男人叫曾愛民。
席萱大驚,她從來沒有想到陸靜香跟曾愛民竟然是老相識,在很多年前,就有感情的糾葛。
陸靜香不喜歡那個男人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已有家室。
曾愛民死纏爛打,陸靜香節節退后,卻堅持底線,然而一個夜晚,酒醉的曾愛民借著酒意,把她按倒在包房里……
羞憤的陸靜香立即辭去了酒店的工作,專心學業,然而不久后,她竟然發現自己懷孕了。
那時候的大學里是不允許學生孕育孩子的,她被退了學。
陸靜香不敢回家,只能在外面打零工,認識了高氏的經理高致遠。
高致遠成熟穩重,對陸靜香也是真心,在他無微不至地關懷下,陸靜香被他感動,也別無選擇地嫁給了他。
高仲寅的聲音很荒蕪,像是冬天里的一杯涼開水。
席萱從后面擁抱住了他,輕聲道:“別說了。”
她終于知道了,為什么曾黎跟高仲寅會這么相像,原來他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她也明白了,最后在關鍵的時候,為什么曾黎會出手搭救了高仲寅,還有陸靜香喊出的那句:不想讓你那爹坐牢的話……
原來,他們幾個人之間,竟然是這層關系。
高仲寅捉住席萱的手,靜靜地說:“還有,你聽我說下去。”
成婚后的高致遠在物質上給予了陸靜香極大的滿足,然而他的身體卻有些力不從心,加上他把工作看的比任何都重要,陸靜香感覺到寂寞。
“就是那一年,你16歲那一年……”高仲寅哀哀地看著她。
席萱的心被提了起來,她預感到了,那個真相,呼吸都變得異常地沉重。
高仲寅撫摸一下她的臉,身上變得糾結而復雜:“他們又重新攪和在一起,無意間被你父親撞見,盡管你父親保持了沉默,可是,我媽并沒有打算放過他。”
席萱手腳冰涼,緩緩問:“所以,那場火能燒起來,全是你媽媽在背后策劃?”
“是!”高仲寅看著她,“這是她的罪孽。”
“但是,我不知道。如果我不去放那場煙花,席叔會不會……”
席萱往后一退,悲傷地說:“只是時間問題,因為他看到了他不該看到的東西。”
“后來的事,你都知道了。”高仲寅靠在窗邊,手放在窗臺上,用力捏著,“曾愛民為了私欲,竟然對我爸爸下手,我爸坐了這么多年的牢。”
“而我媽,也開始回避曾愛民,她的庇護神都沒有了,她也明白曾愛民不是她的歸宿。那些年,我們過得很苦,但是也算逃開了栗川那個是非之地。一直到我回來,對曾家發起進攻。”
“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媽的罪孽,讓你卷入了這場是非中,讓你受了這么多的苦,還讓你跟你媽媽失去了席叔。”高仲寅一把抱住她,緊緊的,“對不起,小萱。”
“其實我是沒有顏面面對你的,可是我必須要求的你的原諒,我……”
這些信息過多,席萱一下子也不知道該怎么回復他。
要說心中沒有一點想法是假的,可是,她身前的這個男人,他又做錯過什么了?要說錯,他就錯在是陸靜香的兒子而已。
現在陸靜香也自殺了,她死前一心向佛,已經有了悔改之心。
她現在還揪住不放,又有什么意思?
“對不起,在知道真相之后,我也不能把曾家趕盡殺絕了。畢竟……”后面的話,他的羞于說出口了。
席萱說:“我明白,我不怪你,寅哥哥。”
“你永遠都是我的寅哥哥!”
席萱跟高仲寅的兒子一周歲生日宴上,高仲寅跟席萱舉行了婚禮。
婚禮低調,只邀請了相交的朋友,還有高仲寅圈子里比較要好的生意伙伴。
當天,席萱一襲鑲鉆白色婚紗,高仲寅一身黑色燕尾西裝,簡直就是一對璧人,讓觀禮的所有賓客都眼前一亮。
他們宣讀了誓言,他們交換了戒指,他們互相親吻,緊緊相擁。
閃光燈不停閃動,記錄著他們幸福的每分每秒。
婚禮答謝宴上,他們手挽著手,給賓客敬酒。中途,席萱發現酒杯里的飲料沒有了,隨手招了靠得最近的服務員:“給我換個杯子!”
端著托盤的服務員,低著頭走過來,而與此同時,參加了婚宴的曾黎也滑動輪椅過來,他想要向席萱真心地說一聲祝福。
越來越近,他看到了低垂的腦袋下的那張面孔,也看到了托盤下的那閃閃發亮的刀。
“你去死吧!”
“席萱,小心!”
狠厲的女音跟撕心裂肺的男音一同響起。
席萱被一股力量撞開了,踉蹌往后倒退了好幾步,跟著望過去,就看到曾黎的胸口插入了一把刀。
那把刀原本應該是插在她席萱的身上。
那個服務員倉皇往后退,她望著曾黎一副不可信地模樣:“為什么?你竟然為了她,連命都不要了?”
那把聲音,席萱聽得出來,正是消失了很久的凌初雪。
曾黎捂著胸口,那里的血正汩汩地往外流,現場亂成一團,高仲寅摟住席萱,有條不紊地指揮著。
凌初雪震驚之余赤手空拳又要向席萱撲來:“賤人,我今天要跟你同歸于盡!”
卻被高仲寅一腳踢飛,酒店的保安很快就將她制服住。
曾黎從血泊中朝著席萱伸出手,席萱不動,高仲寅拉著她一步步走向他。
曾黎說話已經很艱難了:“活著對我來說……已是艱難……我想……告訴你,那個孩子……”
“那個孩子……”
高仲寅低下頭去:“你要說什么?”
“我要跟她說。”曾黎的聲音低得不能再低。
看著曾黎再一次救了她,席萱的心中涌動著難以言狀的情緒,她任由他握住自己的手,低緩地說:“你會沒事的。”
“不……我反正也活不久了……凌初雪……”
“來的時候,我給她……服了……服了……”
席萱有些慌了:“好了,你別說話了。救護車就要到了!”
“那個孩子是高仲寅的。”
席萱一驚,竟然忘記了說話。
“那晚,我……是我設計的,我不知道的是,一直以來,我跟他只是在兄弟相殘……”曾黎吐出了一大口血,然后虛弱地說,“對不起!”
“他死了!”高仲寅探了探鼻息,沉聲說,“我帶你去休息區吧!”
不一會兒,譚智楓從外面帶來了消息說凌初雪剛被帶上警車沒多久,就毒發身亡。
好好的一場婚禮,卻變成了血案戰場,這成為了一種遺憾。
高仲寅說:“我想給你一場盛世婚禮,讓你不會再有遺憾!”
席萱說:“我并不遺憾,因為只要有你在,我就能跟你一直幸福地走下去!至于他們的結局,也許真的是上蒼垂簾,送給我的大禮!”
人生的坎坷一點都不可怕,關鍵看你怎么去對待和詮釋它!
種善因得善果,萬事皆是如此!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