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仲寅順勢捉住她的手:“那你讓我留在這兒。”
“你走啦。”
“讓我陪陪你,陪陪寶寶。”高仲寅小聲哀求著。
“算了,就這一次,下不為例。”席萱勉強妥協。
高仲寅這就樂滋滋的,捧著席萱的臉蛋兒猛親,席萱又嚇壞了:“你干嘛,這是客廳,會被人看到的。”
“那我們去臥室。”高仲寅打橫抱起她,席萱低聲尖叫,卻勾住了他的脖子。
她明白,被高仲寅給騙了,他一步步地主動把自己送進她的房。
有高仲寅在的夜晚,顯得那么靜謐跟踏實。
兩人說了半夜的話,卻又小心翼翼地沒有提兩人間那些尷尬的問題,席萱甚至有些自暴自棄地想,既然他不說,她就當什么都沒發生,根本就沒有的事。
人只有活得糊涂點,才能得到快樂。
她不想再動怒了,因為肚子里還有一個脆弱的小生命。
早上,高仲寅陪著她一起,幫她穿衣服,洗漱,還有陪她吃完了早餐。小杜起來,看到忽然出現在餐桌旁的高仲寅,竟然也不意外,只是愉快地打了個招呼。
現在,她似乎不怕高仲寅了。
范雨玲的早餐現在由小杜負責,每天端到房間里去。
小杜再度下來的時候,高仲寅問:“她還好嗎?”
“今天胃口不錯,她說一會兒要出來走走,順便曬曬太陽。”小杜說,“還有醫生那邊說,這幾天采取保守治療,等過完年,可以考慮動手術。”
席萱沒有聽他們說過,當即就站起來:“動什么手術?”
“修復手術。”小杜說,“昨晚上討論好的方案,還沒來得及匯報,剛看到高先生在,就一道說了。”
“能行嗎?”
“嗯,這個世界上已經有好幾例了,把握很大。”小杜一臉崇拜地說,“這種治療方法叫做快樂療法,讓人在沒有疼痛的情況下,就動完手術了。”
“專家不愧是專家啊。”小杜跟著有感慨道。
席萱聽得云里霧里。
高仲寅解釋說:“這是采用世界上最先進的醫學機器,就像是修復程序一樣,將人的眼角膜修復好。”
“那......”席萱還是擔心,“會不會有危險?”
“不會有危險。”高仲寅說,“但是,在這之前,身體要達到一定的指標。”
小杜連連點頭:“這些天,我都讓廚房準備了,醫生每天都在給范阿姨測量。”
“謝謝你,小杜。”
小杜有些不好意思:“其實是高先生吩咐我這么做的,我只是工作而已。”
席萱看了看高仲寅,高仲寅對著小杜點點頭,說:“你做得很好。”
“謝謝,高先生。那我去做事了,就不打擾你們了。”
高仲寅看著小杜的背影,笑道:“她很有眼力勁兒。”
“......”
“小萱,后天我帶你去醫院做檢查。”
“不是每天都有保健醫生過來嗎?”
高仲寅笑:“難道,以后生孩子還在家里接生嗎?”
席萱頓時尷尬了:“那好吧。你說去就去吧!”
高仲寅傾身,意味深長地說:“我就怕你一個人在家悶的慌。”
“怎么會?”席萱說的底氣不足。
好吧,這個內奸小杜,她記得前幾天偶爾聊天,她有說過在這里太悶了的意思,難道她說的每句話,都被她學給高仲寅聽了?
那這么說,她還有什么隱私可言?
“好了,我走了,乖乖的,要想我哦!”
“誰要想你了?”席萱當即就唱反調。
誰知道高仲寅眼光從她的臉上移到她的肚子上,調侃道:“誰跟你說話了?我跟我家寶寶說話呢!”
“你......”
“好了,乖乖的!”高仲寅這次捧著她的頭,重重在額頭上吻一下,“我會早點下班的。”
“不是說不來了嗎?”
“這里有我孩子,有我老婆,我怎么能不來呢?”不待席萱反應過來,高仲寅就轉身大步走出去了。
“算你跑得快!”席萱低聲惡狠狠地說。
席萱心情好,回到臥室,拿起手機來上網,并沒有什么感興趣的新聞。
那些凌初雪啊,曾黎啊,都跟空氣似的,仿佛在她的生活里消失了。
晚上,高仲寅還是照舊偷偷摸摸來,大概是算準了范雨玲睡覺了,他都是在那之后進門的。席萱想要趕他,可是他總知道她的軟肋在哪里,而且天天都用同一招,每次一擊即中。
席萱被他氣得跳腳,可是心里卻是歡喜的。
晚上,兩人相擁著睡的時候,那種感覺真是踏實無比。
有時候,席萱會在夢里夢到他們一家三口的溫馨場面。
她夢到自己也生了個女兒,長得十分的乖巧,可愛。高仲寅很喜歡她,每天都把她抱著坐在脖子上,到處晃。
她還笑他是個女兒奴,一做到這個夢的時候,一夜都是歡聲笑語。
醒來,席萱都覺得很惆悵,她擔心孩子出生后,他們的生活不會這么圓滿。于是,她變得心事重重。
兩天后,高仲寅一大早就帶了席萱出門。
醫院里早就打過招呼了,他們還是從后門進的,一路由醫院的婦產科主任直接領到自己的辦公室里,親自幫席萱做產檢。
照了b超,已經能看到小小的胚胎了。
高仲寅眼睛都直了,很驚喜地說:“這就是小寶寶嗎?現在才這么一丁點大?”
“是啊,高先生。”醫生笑道,“這才40多天,只能看到這么小的一點點。”
“讓我也看看。”席萱昂著頭,然后兩只眼就都貼在顯示屏上了,根本都挪不開。
醫生把b超單子打出來,席萱捧著,就像是捧著個至寶似的。
兩人歡歡喜喜地出去,醫生要送,高仲寅都好脾氣地拒絕了。
高仲寅攔著席萱往外走,席萱仰著頭:“我挺喜歡到醫院里來產檢的,感覺很真實。”
“傻瓜,家里怎么就不真實了。”高仲寅捏了捏她的鼻子,有些吃味地說,“看你,眼睛都快要貼在這張紙上了,眼里都沒有我了。”
“當然她比較重要啦。”席萱指了指,高仲寅就在她額頭上彈一下,算是懲罰。
“你居然打我?”席萱伸手就在高仲寅的胳膊上狠狠掐一下。
這次,用了很大的力氣,然后高仲寅只是皺了皺沒有,沒有出聲,面帶著微笑。
兩人邊走邊鬧,都要到電梯了,才發現竟然沒有走專門的電梯專道。
等電梯的時候,門開。
“小寅?”真是無巧不成書,席萱沒有想到會在這里遇到熟人。
還是那個讓她有些不舒服的葛淑芬!如果不是她手里拎著保溫桶,她一定以為這個葛淑芬是特意跟蹤他們來的。
“葛姨。”高仲寅的笑臉消失了,很是冷淡。
葛淑芬這才轉向席萱:“小萱也在啊?”
“葛姨。”席萱告訴自己,不要跟她一個婦女計較,所以盡量還是擺出了一張笑臉,“你來這里探望病人啊?”
“是啊,我的女......”
高仲寅快速打斷她的話:“葛姨,你去忙吧,我們也要下去了。”
席萱有些疑惑,葛淑芬卻站著不動,似是要敘舊:“小寅啊,你們好久沒來我飯店里吃飯了,有空帶小萱過來啊。”
高仲寅沉了臉,似是隱忍,他不理葛淑芬,拉了席萱:“我們走。”
“小萱!”葛淑芬竟然拉住了席萱的手。
高仲寅發火了:“撒手!”
“不是,小寅。你們到醫院里,是不是小萱身體不舒服啊?”葛淑芬一臉委屈,一臉關切。
“沒事。”高仲寅悶聲悶氣地說。
席萱不說話了,兩人的態度讓她起疑。
葛淑芬真的撒了手,訕訕地說:“哦,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那我也走了......”
進了電梯后,高仲寅的臉黑的像是被大片烏云籠罩著,濃得化不開。
“這個葛姨,得罪了你了嗎?”席萱看著他問,“要不要這么明顯?”
“如果她不是我家里的老傭人。”高仲寅說,“我早就找人把她丟到山溝溝里去。”
“她怎么了嗎?”
“這種長舌婦,沒事就搬弄是非,上次還惹得你差點出事......”高仲寅說,“你說我該不該有好臉色對她?”
“真的是這樣嗎?”席萱認真地看著他的眼。
高仲寅也迎著她的視線,沒有任何躲閃:“真的,認識她的真面目后,我特別厭惡她這個人。沒有對付她,已是萬幸,可是她好像.....”
他冷笑:“呵呵,有些人就是......”
他轉向別處去,眼神冰冷。
席萱拉了拉他的手:“但愿你現在跟我說的,都是實話。”
“嗯?”
“不要再騙我,高仲寅!”席萱低聲而又認真地說。
叮!
電梯門開,有很多人都擁進來,高仲寅連忙用身子護住席萱,但是席萱還是被人撞到了,皺了眉。
高仲寅眼都紅了,對著那撞她的人吼道:“你瞎眼了?”
那眼神太可怕,仿佛是要把人殺掉似的。
席萱都呆住了,那人嚇得直往后縮,席萱反應過來,才扯了扯他,小聲說:“好了,我沒事了。”
高仲寅一接觸到她的眼,立馬變得柔和了,眼里都是關切跟寵溺:“怎么樣?要不要再上去檢查一下?”
“沒事了。”席萱說,“哪里有那么嬌氣?”
“真的沒事?”高仲寅不確定地問。
“真的沒事。”席萱說。
高仲寅一路牽著席萱的手,走得極快。席萱也不說話,陪著他的步子,一路小跑跟著他到了停車場。
車開出醫院一段路,席萱問:“后面有人追嗎?”
“小萱?你又在瞎想了。”高仲寅很無奈,伸手去拉她的手,卻被她躲開。
“你好好開車。”她毫不留情地說。
“在生氣?”
“沒有。”席萱氣鼓鼓地說。
高仲寅把車停下來,他靜坐了一會兒,席萱不說話,也不看他。
“好吧,我說。”高仲寅嘆口氣道,“葛淑芬,曾經托我尋找過她的女兒,但是這么多年來,一直都沒有音訊。”
席萱心中一驚,臉上卻沒有任何反應,依舊板著臉。
“小萱,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的沒錯。”高仲寅打開車窗,讓風徐徐吹進來,有些涼,仿佛這樣他的思緒才理清了。
“那個秦凝,其實就是葛淑芬失散很久的女兒。”
“哦,那真要恭喜葛姨了。”席萱不冷不熱地說。
那天,葛淑芬來找她,雖然沒有明說,但是已經暗示過了,她也沒有傻到無可救藥,當然知道她說的意思。
她在提醒她,秦凝就是她的女兒。
所以,她后來才會把在機場跟高仲寅擁抱的女人,還有曾黎口中說的,在國外跟一個跟她長得很像的女人雙宿雙飛,都自動跟秦凝對上號。
所以,她才會在高仲寅死不承認的情況下,不停地生氣,不斷抓狂。
“現在她還有用。”高仲寅說,“所以現在我不能動她。”
“可是我聽說,我是某些人的影子。”席萱冷笑一聲,“看來,居然還是真的。”
“瞎說。”高仲寅沉下臉來,“我跟你一塊兒長大,我們之間的感情,你難道還要懷疑嗎?”
“我們是一起長大沒錯,可是......”席萱繼續冷笑,“我們之間缺失了12年的相處,而且,我們之間還有仇恨,我們隔著千山萬水,你知道嗎?”
“席萱!”高仲寅不可置信地看著她,“這是你心里的想法?”
席萱眼中泛著淚花:“不然我該怎么想?”
“小萱!”高仲寅神情嚴肅無比,他生氣了。
可是,他生氣又怎么樣?她心里也是難受,也不好過啊。
“當你在機場跟那個女人擁抱的時候,當你跟她擁著入眠的時候,當你跟她在國外共同進出的時候,我是不是該感激你因為心里想著我才跟她那么親密的?”
高仲寅額邊的青筋暴跳,他用力攥住了拳頭,才克制住了自己的怒火,深深壓下一口氣,他說:“我沒有跟她在機場相擁。”
“照片難道也是合成的?”
“我不知道曾黎是怎么弄的。”高仲寅說,“我跟秦凝以前一直是上下屬的關系,沒有其他。”
“我也沒有跟她相擁入睡,這個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你。”
高仲寅慢慢平靜下來:“至于跟她在國外共同進出,是事實,但是我是有原因的。”
“呵......”席萱的心一寸寸涼。
當她在國內心急如焚,每天念他想他的時候,她卻在跟別的女人進進出出,宛若情侶一樣的相處,至于他們到底有沒有親密的舉動,她真的不要去想了。
心,刺痛刺痛的。
“你不想說,那就別說吧。”席萱疲憊地說,“開車,送我回去。”
高仲寅開口,想要再說點什么,但在觸及到她冷淡的眼神之后,他還是望向了前方,沉默了好久,他發動了車子。
一路無語。
高仲寅把席萱送回家,席萱甚至連告別都沒說,直接就上樓了。
很快的,高仲寅被電話叫走了。
進門,小杜就站在樓梯口,神秘兮兮地問:“怎么樣?怎么樣?”
“什么怎么樣?”
“你們不是借著產檢的名義,出去約會的嗎?”小杜左瞧瞧右瞧瞧,果然看出了她情緒不對,“怎么了?高總又惹你生氣了?”
“沒有的事。”席萱看了她一眼,低聲道,“你怎么這么八卦?”
跟著她又道:“要是你實在無聊,就去找譚智楓約會去吧。”
“我跟他什么關系都沒有。”小杜說著,臉已經紅了,“跟他約什么約啊?”
“哎喲......”席萱扶額,輕聲說,“都這么久了,譚智楓還沒有把你給拿下啊?”
小杜嬌嗔一聲:“小萱!”
席萱笑了笑:“好了,不跟你開玩笑了。我上去了啊,哦對了,我媽怎么樣?”
“嗯她很好,一會兒說要跟我出去散步。你要不要一起來?”
“好啊。”席萱依舊笑。
“好的,我想范阿姨也挺想你陪著她的。”
“嗯。”席萱轉身,慢慢往上走,臉上的笑容一點點褪盡,一張小臉沉靜如水,她每走一步,腳步仿佛就踩在心尖尖上,那么壓抑,沉重。
晚上,高仲寅沒有過來,這一下,席萱反而不適應了,心中更是氣,硬是憋了一口氣不主動聯系他。
快十點的時候,席萱正在看電視,高仲寅打來了電話,席萱等了好久才慢慢接起來。
高仲寅的聲音很疲憊:“小萱,還沒有睡?我今天在公司加班,可能過不來了,你要早點睡......”
Www? ttκan? ℃ O
他是越來越嘮叨了,席萱沒好氣:“我知道了。”
“小萱,還記得......”
“什么?”
“那次說去看我爸爸的,后來沒去成,明天陪我去一下,好嗎?”
席萱沒回答,他們彼此能聽到對方的重重的呼吸聲。
“好嗎?”高仲寅又問。
席萱到底還是心軟了:“嗯。”
“那早點睡。”高仲寅聲音變得又輕又柔,“好夢。”
“嗯。”席萱掛斷了電話,看著天花板。
印象里,高仲寅的爸爸高致遠還是個很不錯的人,小時候,他對她還挺好的,一點都沒有老板的架子。
只是不知道,明天見了他,他又是個什么態度,他會是什么表情。
哎,不想了。
想到高致遠,她又能想到陸靜香。
那個陸靜香說是清醒了,聽高仲寅的說法,應該是痛改前非了,那她是不是也該去見見她呢?
可是,她現在跟高仲寅這樣的關系,以后都不知道能走到哪一步,去見她做什么呢?
席萱又一次迷茫了。
去見高致遠的早上,天氣灰蒙蒙的,風很大。
席萱裹著厚厚的羽絨服還覺得冷。
車開到半路,飄起了雪,越下越大,到了監獄已經在擋風玻璃上覆蓋了薄薄的一層。
“這天氣......”高仲寅很自責,“我該看看天氣預報的,外面太冷了。”
“都來了。”席萱柔柔一笑,“再說,我也想來看看高伯伯。”
“他見到你一定很開心的。”高仲寅說。
十二年過去了,高致遠變老了,消瘦了,印象中那個溫文爾雅的中年男人已經被歲月蹉跎得不像樣子。
席萱心頭酸酸的。
“小寅。”高致遠唯一不變的還能保留著一臉微笑。
“爸,我帶小萱來看看你。”
高致遠看向席萱,眼神暖暖的:“小萱!”
“高伯伯。”席萱哽咽了,“你還好嗎?”
“嗯,還可以。”高致遠說,“你媽還好嗎?”
席萱笑了笑:“她還是老樣子,現在有人照顧,也算不錯。”
“當年......”高致遠聲音沉緩,眼神里也透出了愧疚。
高仲寅打斷了他:“爸,以前的事,我們不要在這邊說了。等你出去后,我們天天可以敘舊。”
高致遠不自然地說:“說的也是。”
高仲寅拉起席萱的手:“爸,小萱懷孕了,你就要當爺爺了。”
“真的嗎?”高致遠激動地看著他們,左看看右看看,根本不相信這是真的,他嘴唇哆嗦著,重復問,“是真的嗎?”
“是的,高伯伯,已經46天了。”席萱說著,下意識地又伸手撫摸自己的肚子。
“太好,真的太好了。”高致遠站起來,然后又被命令坐下去,他的手指在桌面上磨來磨去,“那要是我出去的話,孩子應該都會走路了。”
席萱想了想,笑:“嗯,那時候肯定會走路了。”
“太好了,太好了。”高致遠反反復復地說。
他的雙手合在一起,用力搓著。
高仲寅也微笑著看著父親,手拉著席萱的手,握得緊緊的。
“小萱......”高致遠想要站起來,卻忽然往后一倒,他整張臉變得異常蒼白,手撐著桌面上,還沒來得及用力,整個身子轟然倒地。
“爸!”
“高伯伯!”
高仲寅跟席萱異口同聲,伸手去扶,那邊獄警動作也快,然而,高仲寅已經停止了呼吸。獄醫來得很快,當即就給高致遠做了急救措施,卻是無力回天。
“不......”高仲寅一下子跪倒在地上,整張臉都埋在雙掌間。
席萱也是哭得不可自抑,這樣的情況下,她的悲傷根本就是由心而發,也許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感知到爺爺的離去吧?
真沒有想到,這一次探視,居然讓高家父子從此永別。
因為高致遠是服刑人員,所以一套流程走下來,就已經是新年之后了。
無論是在原來的半山腰別墅,還是現在席萱住的二層樓小別墅,都籠罩在一片悲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