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方齊?!笨吹剿褋?,景天心歡喜得不知如何是好。只是,片刻之后,他又暈了過去。
“蔣方齊,蔣方齊!”她急得不行,忙去拉醫生,“他怎么了?是不是……”
醫生為他做了一系列檢查,“他只是失血過多,暈過去了?!?
“哦?!本疤煨倪@才緩緩坐下,背后早被冷汗浸透。蔣方齊很快被送進了醫院,進了手術室。孟超忙上忙下,為蔣方齊辦理住院手續,景天心呆呆地立在手術室門外,雖然醫生說他只是暈了,可依然擔心他的安危。她咬緊了唇瓣。
“景小姐,休息一會兒吧?!鞭k完手續的孟超看到她依然傻愣愣地站著,走過來道。景天心茫然抬臉,看向他,“蔣方齊,不會有事吧?!?
“應該不會有事的。”他也沒底,終究失血那么多,但此時,這個女人如此羸弱,他不忍說出讓她害怕的話來。
景天心閉了眼,雙掌合十,祈禱起來。她的臉蛋蒼白,發絲凌亂,衣服也破碎不堪,可這一切,她都不在乎。
蒼天在上,只要蔣方齊可以平安,我愿意折壽十年,不,哪怕明天就死都可以。
半個小時后,手術室的門打開,醫生走了出來。
“病人的傷口已經處理好了,也輸上了血,沒有生命危險,但失血過多身體虛弱,要多休息?!?
“謝謝醫生?!本疤煨慕K于覺得自己又活了過來,急不可奈地往病房里跑。蔣方齊還沒有醒過來,臉白得跟紙片似的,只能從淺淺的呼吸里感覺到生命的跡象。紅通通的血袋掛在上方,正源源不斷地輸入他的血管。
景天心慢慢坐下,握住他的手壓在臉下,眼淚跟著就流了出來,“你個傻瓜,放下我自己就不會出事了,怎么那么傻?!痹趹已律系哪且荒荒换胤?,到此時依然覺得血水凝固,后怕不已。
孟超走進來,看著這一幕,唇角抿了抿。這么久以來,他第一次看到景天心表達對蔣方齊的喜歡,當然,也是第一次,蔣方齊沒有選擇傷害而是拼了命般保護景天心。一個人愿意用命去保護另一個人……他終于相信蔣方齊對景天心的愛早就超過了恨,甚至可以說,此刻早就沒有了恨。
他默默往后退。
“孟先生?!本疤煨慕凶×怂?,“今晚推我們下山的那個男人,請務必幫忙查到!”
“放心吧。”
竟然有人敢對他的老板動手,即使景天心沒有出聲他也會去查的。
“這個人其實一心只是想要我死,最開始并沒有針對蔣方齊。”她道,也免不得猜測,自己到底得罪了誰,會讓那人這么急著要了她的命。
那人從頭到尾都沒有說出自己的身份,也沒有透露出半點別的消息來,難不成是蔣勁派去的人?片刻,又否認了自己的想法。蔣勁會派人,也可能置她于死地,但絕對不會對自己的兒子動手的。
那么,又會有誰呢?
想了許久都沒有結果,景天心最后累得坐在床邊就那么睡了過去。
呯!
房門卻被人突然推開,一下子涌進來幾個人。
“哥在這里!”最先探進頭來的是蔣思齊,她轉頭對著后頭叫。后邊,嘩嘩的人全進來了,一下子將景天心驚醒。她抬頭,除了看到蔣思齊外還看到了蔣勁以及楊紅顏,加上一些助理保鏢之類,一下子將病房擠得滿滿當當。
“方齊這是怎么了?”出聲的是楊紅顏。
景天心愣愣地站了起來,看一眼蔣方齊不知道怎么解釋。蔣思齊大步走來,順勢推了一把景天心將她推開,而后拾起床頭的病歷卡,“刀傷住院?哥哥怎么好好的就受刀傷了?”
她很快將質疑的目光轉向了景天心。
景天心艱難地開口,“他……為了救我才……”
“傷得怎樣?”楊紅顏一副緊張的樣子,其實巴不得蔣方齊能傷重一點,最好有生命危險。
景天心捏住兩根指頭,“傷口已經包扎了,醫生說流血過多還沒有醒過來,但不會有危險了?!?
叭!
楊紅顏已走過來,一巴掌甩在了她臉上,“你這個可惡的女人,我們方齊是怎樣的人物,竟然為了你受傷!”
景天心捂著臉,作聲不得。
楊紅顏并不是真的關心擔憂蔣方齊,只是在知道他沒有大礙之后相當失望,無處可撒氣才拿景天心撒火。此刻,她已經眼睛紅紅的,“如果我們家方齊有個三長兩短,一定不會放過你!”
蔣思齊平日里對這個后媽并沒有特別感情,但此刻看著自己的哥哥受傷未醒,也站在了她一邊,“我看啊,你就是掃把星,上次我嫂子受傷有你,現在我哥受傷又有你!你這種女人為什么不早點去死!”
蔣方齊是她的哥哥,是家里真心對她好又關心他的人,自從母親去世后她便比較依賴他,如今變成這個樣子,她自然是難受的。她此時的火氣,是真的。
聽到這話,一直沒有吭聲的蔣勁擰了擰臉。
“爸,這種掃把星留在哥身邊做什么?還不把她趕走?”蔣思齊來看自己的父親。蔣勁陰沉的目光緩緩掃過景天心,“帶景小姐出去等著,我有幾句話要對她說?!?
“蔣方齊還沒有醒過來,能不能讓他醒過來我再……”
叭!
又是一巴掌,甩在她的另一邊臉上。
“方齊都被你害成這樣子了,你還有什么資格留在他身邊!”依然是楊紅顏。眼看著自己兒子一天天長大,如果蔣方齊死了,他便沒有了威脅??善?,沒死。好氣啊好恨!一向在那個家里不敢對蔣方齊怎么樣,此刻她發了狠般要借著蔣方齊沒醒狠狠欺負面前這個女人!
面對著她的巴掌,景天心卻不能還手。不管怎樣,蔣方齊都是為了自己。
“帶出去!”楊紅顏一聲命令,對景天心全是嫌棄。
兩名保鏢走來,將她拉住扯了出去。她不斷地掙扎,表示自己只是想留下來等蔣方齊醒來,卻沒有人聽她的。
對面,過道里,蒙欣兒虛浮著步子跌撞跑來,臉色蒼白如鬼。在經過三人時,她猛然停下,目光銳利地盯在景天心的身上,“她怎么沒死?怎么還在這里?”
展鴻說已經把蔣方齊和她都推下了懸崖,為什么她身上好端端的,除了狼狽點連個嚴重點的外傷都沒有?
保鏢們沒辦法回答她的問題,蒙欣兒意識到自己差點說漏什么,迅速改了口,“蔣方齊呢?”
“蔣少爺受傷了,昏迷著還沒有醒來。”這一次保鏢做了回答。
“什么?蔣方齊受傷了?昏迷不醒?”蒙欣兒猛退一步,把自己撞在了墻上。雖然比死好一些,但所謂的昏迷是什么意思?她清楚地知道,這是一個可樂觀可不樂觀的詞語,弄得不好就是一輩子昏迷,那和死有什么區別?
叭!
上前一步,用盡全力,她一巴掌甩在了景天心的臉上。原本就腫脹不已的臉上,此時又添了幾道指印。景天心被打得耳朵里一陣茫音,卻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為什么是蔣方齊受傷,為什么不是你?為什么你活得好好的,為什么不干脆死了一了百了!”蒙欣兒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下一刻揪緊了景天心的領子,恨不能把她掐死!
可恨啊,該死的沒死!
可恨啊,不該受傷的昏迷不醒!
可恨的展鴻,沒用的男人!
她把所有復雜的情緒都加諸在手上,越發用力,景天心的臉一點點變白,呼吸漸漸粗重無力……
“你們在干什么,還不快放手!”夏如水剛好走過來,看到這一幕,忙跑過來大叫道伸手去扯蒙欣兒。另一只更有力的手掐住了蒙欣兒的喉嚨,她不得不為了保命松了手。
景天心終于被松開,落在夏如水懷里。兩名保鏢原本要動手,看到了隨同而來的宮峻肆,立刻萎縮。
“宮峻肆,別多管閑事!”蒙欣兒紅著眼向宮峻肆發出抗議。
“若是弄出命來,誰都不好交待!”宮峻肆冷淡地回答。景天心是蔣方齊的女人,他自然要保護的。
“天心,沒事吧。”夏如水拍著懷里的人,低聲道。如果不是孟超打電話說他們出了事,自己和宮峻肆及時趕過來,還不知道景天心會被掐成什么樣子呢。
“你……”蒙欣兒氣得不輕,卻只能捏緊拳頭,作聲不得。
“沒……事。”景天心輕輕搖頭,隨著呼吸的暢通,人也慢慢清醒過來。她臉上高高的腫起看在了夏如水眼里,“還說沒事,都被打成了這樣!”
她轉臉來看蒙欣兒,“是你動的手對不對?”
“是我動的手又怎么了?她差點害死我老公,我不該動手嗎?”蒙欣兒挺直了腰桿,不愿意在夏如水面前服軟。她怎么說都是省長的女兒,高高在上,怕過誰?
“不管出了什么事兒,打人就是不對的。”
“人已經打了,你想怎么樣?”蒙欣兒囂張得不得了。
“我要把你怎么樣,只是開句口的事?!背雎暤?,不是夏如水,而是一直沒怎么吭聲的宮峻肆,“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