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立刻端上熱茶,放在任初月的身旁。
任初月端起茶聞了聞,卻又皺著眉頭放下了:“這茶是什么做的?”
任幽草掃了眼丫鬟,那丫鬟嚇得一哆嗦:“回七王妃,這茶是用當(dāng)歸、杏仁等各種藥材做成的,三小姐說,這藥茶可以清涼解火,是極好的。”
“什么極好的,依我看,你是想害我!”任初月一甩袖,冷聲道,“來人,把這個丫鬟給我拖下去,打二十大板!”
這話表面上像是針對丫鬟,分明就是在明里暗里諷刺任幽草。
任幽草冷眼瞧著那丫鬟哭喊著被拖下去,這才開口道:“大姐何出此言,這茶是我精心調(diào)制過的,每一樣?xùn)|西都是對身子好。”
“怎么,你還不知道?”任初月的手撫上小腹處,“我已經(jīng)有了七王爺?shù)暮⒆恿恕!?
任幽草一口水咽下去,差點又吐出來!
這么快就有孩子了?
這速度可嚇了任幽草一跳,因為在她上一世的記憶里,礙著任幽草王妃的身份,任初月一直沒有機會懷上孩子,她差點都忘了這一世任初月才是正兒八經(jīng)的七王妃。
任初月笑的那個歡快和得意,看在任幽草眼里刺目的很。
她倒不是嫉妒任初月有了歐陽峻卿的孩子,而是倘若生下是個男孩,那在皇上眼里,定然會對歐陽峻卿再喜愛幾分,到時候三王爺?shù)奈恢镁陀l(fā)岌岌可危了。
想到這里,任幽草看任初月的眼里,又多了幾分清冷。
“沒想到大姐一趟回來,就懷了個孩子,可真是幸福!”說話的是任朵薇,終歸是小孩子心性,沒任幽草那么多想法,只真心為自己的大姐祝福。
任初月笑了笑,眼里卻沒什么感情。
“是初月回來了?”
從幕簾后傳出聲音,眾人齊齊看去,就見大夫人從幕簾后走出。她的臉色還有些許蒼白,許是長時間不見陽光的關(guān)系,只有眼圈泛起了紅色。
任初月聽見自己娘親的聲音,急忙站起身走過去:“娘,我回來了。”
大夫人拉住任初月的手,眼眸又紅了幾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她拉著任初月坐下,“讓娘好好看看你,這段時間,你可還好?”
“娘,我一切都好。”任初月帶著哭腔,只是努力壓抑著沒有讓自己哭出來,“七王爺對我很好,而且,我們還有孩子了。”
大夫人眼睛驟然一亮:“你說……孩子?”
任初月點點頭,拉住大夫人的手放在自己的腹部:“才一個多月,還看不出什么,已經(jīng)讓太醫(yī)診斷過了,說孩子很健康。”
“那就好,那就好。”大夫人欣喜的摸了摸她的肚子,卻也不敢用太大的力氣。這可是皇嗣,將來若是七王爺坐上皇位,這說不定就是未來的太子!
“真是恭喜姐姐,恭喜七王妃了。”四夫人溫柔的開口。
大夫人難得的沖著四夫人笑了。這個孩子的到來,讓原本陰郁的家一下子撥開了迷霧,除了到現(xiàn)在還沒有露面的二夫人外,其他人皆是一派喜氣洋洋的模樣。
所有人眼里心里都是這個未出世的孩子,就連老夫人,都特意讓任初月過去,細(xì)細(xì)的噓寒問暖了一番,又賜了個家傳的鐲子,對大夫人的態(tài)度,也明顯好轉(zhuǎn)了幾分。
這一切,都讓任幽草隱隱的不安起來。
任初月的到來,讓老夫人原本對大夫人的態(tài)度轉(zhuǎn)變了,這個孩子,是任家能一步登天的階梯,倘若任初月在老夫人面前說幾句,老夫人定然會考慮她所說的話。這么一來,任幽草好不容易奪得的東西,又會被一樣樣拿走。
這一切,任初月自然也看在眼里,老夫人越對任初月的疼愛顯而易見,任初月就愈發(fā)的對任幽草不客氣起來。
回府中的幾日,她把之前的事情摸了個透徹,自然全部算在了任幽草的身上,除了礙于身份沒有對任幽草橫眉冷對外,近乎于將她當(dāng)透明人了。
為此,任幽草這段時日在任府活的甚是憋屈。
唯一值得任幽草安慰的是,憋屈的不止任幽草一人。
任初月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主,知道在府外有七王爺撐腰,府內(nèi)還有個老夫人,天天耀武揚威的,恨不得見人就說她懷了七王爺?shù)暮⒆印?
這府外沒得宣揚,任初月就只有在府內(nèi)宣揚了。
首當(dāng)其沖倒霉的是任幽草且不必說,最悲慘的是老二任憶瑾。她原本是被安排到寺廟去面壁思過的,也不知任初月在老夫人耳邊說了什么,硬是派人將任憶瑾接回了府。
這原本是一件好事,任憶瑾原來也是這么想的,可沒想到一回府,就發(fā)現(xiàn)任初月這么做根本不是為了她,而是為了在她面前炫耀自己。
任憶瑾剛回府,面如菜色,估計是很長一段時間沒吃肉的緣故,看的二夫人一陣心疼,就差沒有把所有的補品都給任憶瑾燉了去。
任憶瑾歡天喜地的吃吃喝喝,一下子胖了一圈。其實她這段時日瘦了不少,下巴都尖了,這會不過是吃回原樣罷了。
可有人不這么想。
還沒等任憶瑾休息幾天,任初月就來了二夫人房里。看見任初月捧著那個壓根就沒顯懷的肚子,任憶瑾不得不從床上起來:“大姐快快請坐。”
任初月也不客氣,一屁股坐了下來:“我是來看你的,你身子怎么樣了?”
“多謝大姐關(guān)心,身子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了。”任憶瑾是真心實意的感謝,“這次多虧了大姐,否則我還不知道要在寺廟里待上多久呢。”
任初月捂唇輕笑:“二妹多慮了,不過是舉手之勞。”她頓了頓,目光譏諷的在她臉上掃了一圈,“怎么一段時日不見,二妹胖了許多?”
任憶瑾的臉色變了。
任初月仿佛沒有察覺到她的變化,一如既往的抿唇笑著:“不過二妹這么看,倒是豐滿了許多,比我這個孕婦還像孕婦呢!”
“大姐怎么這般說話!”就是再好的涵養(yǎng)也會發(fā)飆,更何況是任憶瑾這樣的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