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幾天我一直跟在夏甜甜身邊幫忙,夏甜甜變得比以前更沉默了,也不那么愛笑了,有的時候我和她搭話,她還能回幾句,但大部分時候就只是勉強地一笑。裴錚倒是沒有說趕我走,一開始雖然不樂意我的接近,但是后來也漸漸默認了。
我一直都覺得裴錚沒有他看起來的那么冷硬,不過是那層外殼包裹住了他的內(nèi)在,他現(xiàn)在依舊有一顆柔軟的心。裴錚今天不在,只有我和夏甜甜兩個人在病房,夏甜甜出去打熱水了,而只有我在病房里,看著夏老爺子發(fā)呆。
我突然覺得這世界真是世事無常,好像什么事情都有可能發(fā)生,所以你永遠也不知道下一秒會發(fā)生什么,或許能做的也就是珍惜現(xiàn)在,因為所有的預(yù)測都沒有用,都只是平白無故地讓人分神。
那個昔日高高在上的夏老爺子此時就躺在這里,真是不得不讓人唏噓與感慨,我輕輕地嘆了口氣,感覺往日所有的怨恨與怨懟都煙消云散,什么都不剩,也不是我心大或者什么,只是覺得好像此時糾結(jié)那些事情,都變的特別沒有意義,也沒有意思。
也沒有什么事情做,耳邊就是監(jiān)測儀器特別規(guī)律的聲音,聽的我眼皮直打架,慢慢便有些困倦,夏甜甜一直也沒有回來,我便趴在床上,漸漸地睡了過去,睡的也不很安穩(wěn),各種各樣的夢境紛雜反復(fù),讓人不禁皺眉,最后只是迷糊了一會兒,便慢慢醒來。
我迷迷糊糊地睜眼,卻發(fā)現(xiàn)時間似乎已經(jīng)很晚了,便出去上了個廁所,夏甜甜不在,不知道去干什么了,我把病房門關(guān)好,然后才出去的,可是我回來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病房門已經(jīng)開了,我嚇了一跳,連忙進去,就發(fā)現(xiàn)夏甜甜暈倒在地上,而夏老爺子的監(jiān)測儀器上的數(shù)字直線下降……
我連忙按下急救鈴,然后想要搖醒夏甜甜,可是夏甜甜卻始終都沒有醒,可能是被人注
射什么藥了,我推開病房門看去,就看到遠處有一個鬼鬼祟祟的男人而且身形很熟悉,我加了他一聲,他反而回頭看了我一眼之后跑得更快了,我下意識地就覺得那人有問題,連忙追了上去。
可是那人卻跑得飛快,我順手抄起東西就朝他砸了過去,他躲來躲去,倒是沒讓我砸中,我眼看著那人要走了心里直著急,而此時正好看到走廊盡頭裴錚突然出現(xiàn),?我連忙招呼他,指著面前的男人喊道,“裴錚!快點!抓住他!”
裴錚一愣,不過很快就反應(yīng)了過來,直接沖過去,照著那人的腰就是一腳,那人躲開了,不過卻被裴錚抓住了手,兩個人纏斗在了一起,難舍難分,我隨手拿起順手的瓶子,趁著那人不注意,偷偷地繞到他身后,抬手便狠狠地砸了下去,那人一直注意著裴錚,也沒有注意到我,結(jié)果被我砸了個正著。
好在那邊的急救鈴聲嘈雜,外加護士和醫(yī)生的腳步聲也很動蕩,所以才沒有注意到我們這邊的動靜,那人倒在了地上,裴錚將他翻了過來,果然,就是方青無疑,我卻突然覺得眼前都有些黑暗,這下子可算是徹底說不清楚了……
我聽著身后的急救鈴響起,卻覺得整個世界仿佛都黑暗了,沒想到,真的是方青。裴錚拖著方青把他拖回到了病房門口,方青依舊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而我剛才打電話通知了白夜蕭,他此時也正從門外緩緩走了進來,面色鐵青。
“你這回還有什么好說的么?”裴錚看著姍姍來遲的白夜蕭,抬腿踢了一下腳下的方青,昏迷的方青并沒有醒過來,但是也嗚咽了一聲,白夜蕭低頭看了一眼,而后一愣,裴錚這才冷笑道,“之前你可以用沒有證據(jù)搪塞我,現(xiàn)在呢?”
“曲笙?!迸徨P轉(zhuǎn)頭看向我,我被點到名,也是怯怯地回頭看向裴錚,不敢相信這一切竟然都是真的。而裴錚卻繼續(xù)
道,“你現(xiàn)在明白了吧?我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只是我日防夜防,家賊難防,沒有防住你們,才會讓你們鉆了空子,父親才會死!我絕對不會再相信你了!”
裴錚說出這話的時候,我看到平靜如白夜蕭,卻也身體一顫,右手無意識地捏緊。我站在他身側(cè),連忙握住他的手,白夜蕭這才回過神來看向我,勉強地一笑,只是我心里能夠明白,白夜蕭此時到底有多么難受。
這世界上最難以忍受的事情或許就是你認為至親之人的背叛,可是如果事情真的和白夜蕭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裴錚此時的行為,于白夜蕭而言,又何嘗不是一種背叛呢?白夜蕭看著裴錚眼底的蔑視,沉聲道,“你要我怎么說,才能相信我?”
“我還得怎么相信你?我以前不夠相信你么?你給我的是什么?真心換絕情,對吧?”裴錚指著腳底下踩著的方青,“我就不信了,現(xiàn)在除了你們白家,還有什么人能叫的動他?不是他自己過來的,不是你們白家人叫他過來的,我死都不信!”
白夜蕭低頭看向那個昏迷的方青,眼神瞬間變得冷硬起來,看得我心頭都是一顫,而下一秒,他就猛地一腳踢在了方青的小腹上,鞋尖狠狠地陷進了上腹,看得我都覺得疼,方青卻是硬生生地受住了,一聲沒吭,也沒醒。
白夜蕭又是一腳,方青依舊沒醒,白夜蕭的腳也向下挪了幾分,正好到了兩腿之間的位置,輕輕地踩了踩,方青表情一變,白夜蕭正要一腳下去的時候,他卻向后一躲,弓緊了身子,而白夜蕭也一下子蹲了下去,拎著方青的衣領(lǐng)便把他半拽了起來。
方青捂著小腹咳嗽了半天,白夜蕭就冷眼站在一旁等著他咳嗽完,方青好半天才停下來,雖然直視著白夜蕭,可是卻還能看見眼神中的膽怯,白夜蕭冷笑一聲,輕聲道,“來,告訴我,到底是誰派你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