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錚青筋暴起,直接拉著我轉身就走,剛出地下室,浩子便迎了過來,“我剛才去找人問過了,季然這幾天都沒有離開家里,前兩天有一輛黑色的轎車進了他家,待了不到半個小時就離開了,但是那輛車是從港口過去的,有人看見當時車上有四個人,但是在監控上發現,那輛車離開的時候只有三個人了。”
裴錚點頭,“我知道了,去找車來吧,我們直接去季然那里。風月這邊你好好看著,等到我們找到阿蕭就通知你,什么時候放林天明我也會通知你,他的那幫弟兄過來鬧,你就告訴他,裴爺要留下林天明喝茶,不怕死的就硬闖。”
浩子答應了一聲,然后去叫來了車,我和裴錚上了車,司機剛要開車的時候,裴錚突然又探出車窗沖著浩子囑咐了一句,“嵐山那個人,你贖了就贖了,別太認真。他輸不起,你也輸不起,明白么?”
浩子表情沉重地點頭,裴錚這才安心了似的鉆進了車里,拿著手機在聯絡著什么,我坐在他身旁,透過車窗看著外面的世界,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現在,白夜蕭怎么樣了呢?平時看他那副冷冰冰的樣子,就覺得他好像是如同天神一樣的神奇存在,不論發生了什么事情,他總是會有辦法的,卻忽視了,他也是人,他也總有沒有辦法的那一天。
掏出手機給白夜蕭打了個電話,結果還是關機,這次根本連接都沒有人接了。我沉重地嘆了口氣,把頭歪向一邊,看著窗外不斷掠過的景色。離季然家越來越近了。陳三爺說白夜蕭最近要出事,果然真的出事了。如果我沒有耽擱時間直接告訴白夜蕭去找陳三爺,是不是他現在就能安好地站在我們兩個人面前了?
只是可惜這種時候,所有的遺憾和后悔都是徒勞。裴錚終于放下了手中的手機,轉頭對我說道,“差不多已經可以確定了,季然把白夜蕭綁走了,雖然不知道他是用了什么
辦法,但是剛才我叫港口的兄弟去看了監控,白夜蕭跟著上了車,然后就再也沒回來。”
“季然為什么要帶走白夜蕭?”我回頭看向裴錚,眸中滿是不解,“港口已經包給了林天明,有事情不找林天明倒要找白夜蕭?還用這種方式?這算是綁架了吧?六千萬對于季然來說這么重要嗎?”
糾纏了這么長時間,終于知道了白夜蕭在哪兒,我所有的耐心也算是都被磨沒了,現在就剩下濃濃的煩躁還有擔心。我怕白夜蕭會出什么事,夏老爺子身體越來越不好,如果白夜蕭也出了什么事情,誰來照顧夏甜甜?
“六千萬對季然來說,確實是個小數目。”我轉頭看向裴錚,裴錚笑了笑,在車窗上畫了個笑臉的表情,“不過,我們都是生意人,錢生錢的道理可是從小學到大,六千萬對他來說不算什么,不過他卻可以用這六千萬獲得更大的利潤。”
我沒太聽懂,歪了歪頭,疑惑地看著裴錚。裴錚揉了揉我的頭,“好了,下車吧,到地方了。”
我點點頭,跟著一起下車。門口早已經有人在等,城堡一樣的別墅,一入口便是花園,中心還有小噴泉,兩側則是綠地,看起來確實別有一番滋味,不過應該也要花不少錢吧,看來我們估計得沒錯,季然根本不是因為錢翻臉的,他一定另有目的。
“裴先生,季總知道你們要來,特別讓我在這里等,我叫圓子,是季總的助手。”叫圓子的男人穿著花襯衫和大褲衩,看起來也得有個三十歲左右,不過應該是長得年輕,實際上比這年齡要大。
裴錚和他握了握手,便走在了他身后,我也跟在裴錚身邊,一起朝著別墅那邊過去。圓子這人挺健談,一路上嘰嘰喳喳說個沒完,裴錚一開始會搭話,后來便靜靜地聽著。進了別墅,上旋轉梯,圓子還在前面說著什么,我轉頭碰了碰裴錚的手,小聲地問,“你以前見過季然嗎?”
裴錚環顧四周,清清嗓子,伏在我耳邊快速而小聲地說,“見過,老狐貍樣子,長得也像只狐貍,桃花眼,特別招女孩喜歡,身邊的人總換,哪個也沒真在他身邊時間長過,不過這人做生意有一套,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我有些擔憂地抬頭看了一眼裴錚,“那照你這么說,這一趟是肯定得出點血了?”
裴錚沒說話,圓子已經把我們帶到了三樓的一個房間門前,門是半掩著的,圓子輕輕推開,帶我們走了進去。
很多年后,當我站在這個地方的時候,還會回想起這一幕,因為我的人生中,實在是沒有哪一個男人能像季然一樣這么驚艷,那是一種無關性別和喜愛的驚艷,仿佛一件最美麗的藝術品,乍一看,就能將人吸引進去。
季然坐在沙發前,背后是大落地窗,陽光灑進來照在他的白色西裝上,好像他整個人都鍍了一層白色的微光,而他就半靠在白色的沙發上,翹著二郎腿,手里還拿著一杯紅酒,頗有些悠閑的味道。
“這么著急過來做什么?我的紅酒剛開,真會趕時候。”季然笑了笑起身,整理了一下褶皺的西服,“聽說夏老爺子最近身體不太好?要不要叫我的醫生過去看看?”
裴錚哼了一聲,自顧自坐在了沙發上,拿過那杯紅酒直接灌到嘴里,“季然,我們也是老朋友了,沒必要說這些有的沒的,我就問你一句話,那天我手下的人看到阿蕭,就是白家老大來你這里了,告訴我,他現在在哪兒?”
季然抿了抿嘴唇,揚起眉毛,“白家老大?白夜蕭么?是林天明告訴你的?可真不湊巧啊,我可是好吃好喝地招待著他,可惜他看不上我這里,早就已經離開了。”
裴錚轉過頭看他,“季然,我能找到你這里,就說明我已經收到了消息,你最好,別耍花樣。”
季然看了看他,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