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他是你呢？”我伸手，毫不留情的拍了一下江南的頭，“我弟弟跟你可不一樣啊，他才從來不像你似的呢，到處惹麻煩，我估計老師叫我去之前，都因爲你的事叫過不少家長了吧？你就說，你姐姐一天天看著你，能不能省心！”
“你管我！”江南衝我做了個鬼臉，“你管我姐姐省不省心，你又不是我姐夫！我還就跟你說了，最起碼不管怎麼樣，我打架從來都沒有輸過，這就是厲害之處你明不明白？成義大家還贏的少輸的多呢，你怎麼看不到好的一面！”
“這有什麼好的一面？”我笑了一聲，轉頭看向江南，眼神中是玩味，“你以後要是打拳擊倒還行，你又不打拳擊又不玩競技，也不搞體育，你怎麼老對打架那麼執著？我跟你說，你別總抱著僥倖心理，總覺得好像自己倍兒厲害，誰都不怕似的。”
“就算你不怕那幫孫子，你也怕你姐姐吧？萬一你姐姐罵你說你點什麼，你能不傷心嗎？”我看著江南低頭那副沉思的樣子，也忍不住開始苦口婆心，“少打點架吧，你說你又不是搞體育的，也不是搞柔道的，你怎麼對打架那麼上癮啊？”
“誰對打架上癮了？哎，誰說我以後就不打拳擊了！哎？”江南打斷了我的話，卻又好像突然想到什麼似的，眼神中突然放出了驚喜的情緒，拉住了我的手腕，驚得我一身雞皮疙瘩，我忍不住推開了江南。
“哥，我管你叫哥成嗎？你稍微冷靜一點，鬆手行不行？”江南還好像想到什麼特別驚喜的事情一樣，眼睛都彎成了兩道橋，我卻開口道，“你別亂想那些有的沒的啊，我跟你說，你就好好念你的書得了，別老想那些破事。”
“什麼叫破事啊？什麼叫有的沒的啊！哎，我跟你說真的啊，曲笙。”江南的表情帶著一絲孩子氣，“你看，我這麼能打架，是吧？你說我的計劃要
是成功的話，我姐姐同意了，那我過兩天，肯定就不能去上學了，對不對？”
“但是我總不能在家裡等著我姐姐養我，對不對？好歹我也是一男子漢啊！”江南追著我的目光似乎是想要得到我的同意，可是我卻只是盯著他的臉不敢茍同，江南卻依舊喃喃道，“所以我肯定不能跟家待著，一定得出去找點營生。”
“但是我又不會做什麼，我還沒有學歷。但是我擅長的事情，我不能丟了啊！”江南說的驚喜，我卻差點嘔出一口血來，合著江南是什麼意思啊？什麼叫擅長的事情，難不成是打架？得，早知道還不如別跟江南提了呢。
“我可以去打拳擊啊！對不對！要不然我去搞體育也可以啊！”江南好像開啓了新世紀的大門一樣激動，甚至抓住了我的袖子，“你說是不是？至少不管怎麼樣，我還能養活我自己，總不至於讓姐姐還分心來管我，是不是？”
“是什麼呀你就是！”我推開了江南抓著我袖子的手，抖了抖袖子，“你別胡說八道了，什麼打拳擊啊，你瘋了吧你？你根本都沒受過訓練，而且你現在纔多大啊，十九歲，大哥！你現在這小身子骨，你跟誰打去啊？”
“我可以練啊！”江南還是不同意我的反駁，反而梗著脖子道，“雖然我不會，但是我後天可以補啊，又不是誰生下來就會打拳擊的，但是我可以練，我可以學啊！實在不行，我就去打黑拳，去地下，反正只要有錢，我幹什麼都行！吃什麼苦，我都能認！”
“祖宗，那根本不是吃苦的事你明白麼？我告訴你啊，你這話跟我說說也就算了，你要是跟你姐去說，不是我嚇唬你，她都得扒了你的皮！”看著江南一哆嗦，我這才暗自一笑，開口道，“你知道那是什麼地方嗎？還敢說去打黑拳？你看你現在這個樣子，渾身都是膘，連塊肌肉都沒有，要是出事了誰負責
啊？”
“你真以爲這世界上你能看到的東西都帶著光麼？”我拉著江南的衣領把他抻到路邊，指著路邊，已經臨近傍晚，路的盡頭是逐漸蔓延起來的黑暗，我轉過頭對江南皺著眉道，“你看看，這條路的盡頭是什麼？是光麼？是黑暗！”
“有些事你沒經歷過，所以你根本想象不到，我勸你最好別再亂想了，好好按照你姐姐給安排的路該做什麼做什麼，別再想這些有的沒的了。”我轉頭對著江南，表情認真，“你想做什麼跟我都沒有關係，我這麼跟你說，是因爲你姐姐幫過我。”
“但是我還是得告訴你，江南，這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沒有你看的那麼簡單，很多事情是真的很難，很黑暗，但是因爲這種黑暗你沒有親身經歷過，所以我也沒有辦法和你講明。我也沒有自信能給你說明白，江南，這些話我就跟你說一次。”
“你現在經歷的，就是最美好的，不管你覺得有多噁心，都噁心不過我曾經經歷過的事情。”我按住江南的肩膀，“你不知道真正的黑暗是什麼樣，所以你纔看不見白天，但是如果有一天你真的看見真正的黑暗了，我估計你這輩子都看不見白天了，你明白我什麼意思麼？”
“你想掙錢，想幫家裡減輕壓力，還是你想退學，不管怎麼樣，你都要回家去和你姐姐商量，你姐姐要是不好好跟你說，你跟我商量，跟白夜蕭商量都行，但你就是不能自己做主。”我從來沒這麼和江南這麼說過話，但是江南剛纔突然說到打黑拳的事，我一下子就慌了。
這麼長時間，雖然一開始見面的經歷並不怎麼美好，但是現在我也算是拿江南當我弟弟一樣，我不希望他因爲走錯路出了什麼事，悔不該當初，雖然江南做什麼決定，我都不會反對，但是我還是希望，他能夠繼續在這條捷徑上一條道走到黑，而不是非要繞遠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