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羅門在商品交易所拜訪交際的時候,圣康坦城的王宮珀斯宮中,國王愛德華正在接見他新任的財政大臣雷金納。
王座之前安靜無聲,雷金納并沒有說話,只是安靜的侍立在一邊。
愛德華正在專心的看著他呈上的東西,所羅門所寫的那篇建議書。
阿斯圖里亞斯這一代的王者看上去并沒有什么霸者之相,遠不像他的先祖開國大帝查爾斯,相反顯得有些文雅,
他有一雙略帶憂郁的眼神,就是那種一眼間便可以讓女性悸動的眼神,瘦削得有些顯尖的下巴,身體也有些單薄。
如果不是確知他的身份,并且親眼在珀斯宮中看到過他,換個打扮,或許他拿把豎琴在手,更像是一個可以引起那些寂寞貴婦心動的吟游詩人。
這一點上其實愛德華倒也符合,這位陛下與先祖查爾斯不太近女色,終生只有一位皇后相反,他現在的皇后已經是第三任了,至于背地的**或許更多。
“放開對商人們的限制,向他們開放位面間自由進行貿易的權力。”
“重視商業,在全國范圍內的公路上不再允許設置關卡。”
“給商人們權力和機會,甚至讓他們可以進貴族的議會討論稅收。”
愛德華看著所羅門寫的,不時把里面的一個個關鍵點輕聲的念了出來。
雷金納仿佛變成了一塊木頭,什么都沒聽到的。
在愛德華沒有看完并發表意見前,他只是一個傾聽者,雖然這份建議書是他審閱后再呈獻上來的。
“呵呵,他可真是慷慨,要為商人們在我這里要這么多東西,那么他能付出什么?讓我看看,他還說了什么?唔,還要建立直接屬于王國,替王室征收的稅務局,這可不是件小事。”
“陛下,建立稅務局的事,就算你允許,也將會是一件長期的工作。”雷金納結束了沉默,終于說話。
“我知道。”愛德華點點頭,繼續看著手里的紙,那后面還有不少文字,除了給愛德華的各項建議,以及對建議事項的解釋外,所羅門在末尾甚至提及了對這些建議實施順序的先后和取舍。
“雷金納爵士,他叫什么名字?”看到最后部份,愛德華的神色肅然起來,“我是說你呈獻上來的份奏章的作者。
“他的名字叫所羅門,來自于剛正為王國領土一部份的自由之城,是陪同那位作為質子來到圣康坦城的隨行者。”雷金納答道。
“也就是說他前不久他還只是一個野法師?這才成為魔法學院的一員?”愛德華皺眉道。
在得到雷金納肯定的答復后,愛德華訝然道:“那我不得不承認,這個家伙有點厲害。”
他揚了揚手中的紙,“寫的這些東西很有想法,有不少建議是我從來沒想到過的,唔,你們也肯定想不到。最難得的是,他不光能想出這些建議,還能在末尾給我一套較完整的分析,不但不告訴每項建議的意義,并且指出了實施的先后。”
雷金納點點頭,末尾的文字也是非常重要的,更顯出所羅門的能力。
“我明白他的意思了,很好。”愛德華贊揚了一句,“我需要這些建議,也準備實施里面的大部份提議。如果照里面的話去做,的確能像他說的,可以減輕王室對大貴族們的依靠。不過,短期的呢,里面的手段似乎少了一點,只靠開放商人的位面貿易來得到稅金,而且商人們怎么通過位面傳送?包括前天還在煩我的那筆已經到期的借債,雷金納,你想辦法沒有?”
所羅門在建議書中只是較為系統的闡述自己的想法,對于一些細節,比如王室那筆快要變成丑聞的借債如何解決并沒有提及。
建議書中的短期獲得資金的辦法是立即開放異位面的種種權益,包括開放給商人們的貿易自由權,甚至還有大膽的提出可以拍賣異位面的座標,再由王室授予各種資格來得到資金,比如私掠許可證,冒險開發資格,為此所羅門還請求王國專門成立商業局,要求每個得到資格的商人必須組建類似所羅門公司這樣的商社,詳細登記資料和資本金,并制定相關的管理法法律,籌備長期的法庭。
阿斯圖里亞斯是習慣法,以往并沒有長期法庭,都是由各領主根據習慣法裁決,如果再向上申訴就是愛德華了,但這實際上是不可能的,因為告御狀不是那么簡單的,鄉下佬連路都認不得,更不要說這珀斯宮能有幾個人隨便走得進來,至于宮外,愛德華的行蹤又有誰能知道?
“陛下,關于那筆借債,也是這個所羅門,有一個解決辦法。”雷金納在口頭上把當天所羅門提出的解決辦法說了出來,然后道“并且,他今天已經去拜訪商品交易所的那些商人們了,如果順利,一會兒我回去,就會有好消息了。”
“唔,這里面好像我是最吃虧的?這個所羅門還真大膽,竟然提出以王室在秘銀礦的利益作為抵押。”
“但是,目前想不出來更好的辦法了。”雷金納提醒道。
“嗯,那就按他說的,總之一定讓這批債務延期。”愛德華頭疼的道,他有強大的力量,是國家的國王,但是這小小的債務卻是讓他一籌莫展。
“這個所羅門很不錯。”在聽到那筆麻煩債務有可能得到解決后,愛德華對所羅門的評價更加上升,“雷金納,我們需要更多這樣的人,或許你可以考慮用用他?”
“是的,陛下,我正想向你這樣建議,我認為光是這份建議書就應該授予他一個王國法師的身份。”雷金納道。
“我同意,我會讓掌璽大臣在這份詔書上蓋上我的王印,授予他王國法師的身份。”
“陛下,其實如果你想讓更多的人看到你的決心,我的意思是用所羅門作為正面的例子激勵,使更多的商人和中小貴族愿意追隨王室,可以在他幫助解決那筆債務后授予他一個男爵的身份。”雷金納提議道。
“男爵?”愛德華臉色微微變了一點,這在他想法之外了,不過他一向信任雷金納。
但愛德華從不懷疑這位老法師對他的忠誠,他已經侍立過兩代以上的阿斯圖里亞斯君主了,這種忠心從前代國王布魯斯一直繼承到愛德華。
雷金納就是一個孤老頭子,他的家族凋零無人,好像就只有一個侄子。
他家族的人脈就使得他已經不可能成為一個公爵,一個公爵家族的延續不需要非常多的血脈,只需要有繼承人即可。
但在公爵家族誕生之初,卻需要有足夠的財力、人脈來支持,否則就像奧德里奇公爵一樣,名不副實,是因為阿斯圖里亞斯大軍打過時,審時度勢,及時投降而得到的。
雷金納之所以得到王室幾代的信任,就在于他是一個孤臣,他的家族勢力也不可能幫助他形成新的公爵級勢力,哪怕他得到這個爵位。
他現在的人脈及所能動用的財力,大部份都是建立在他是王室力量的一份子上。
就像這次晉升為財政大臣,似乎很風光,但實際上明眼人都知道他接的是一個爛攤子。
問題就在于前任艾格伯格留給他的庫金并不多,而需要支出的卻大幅度增加。
前任財政大臣艾格伯特也是忠于王室的臣子,但是作為財政大臣他并沒有拿出什么有效的辦法,只是能勉強維持一般年度的收支,而位面征戰的開始導致收支不平衡。
所羅門能得到雷金納和愛德華的重視,正是因為他恰好處于這個時機。
“男爵,也不是不可以,不過要等他解決這筆債務之后于再說了。”愛德華的語氣沒有先前那么肯定了。
在他看來,一個王國法師的身份是應該的,這已經能讓所羅門成為有身份的人,至于男爵嘛,似乎有點激進了,但是雷金納的理由也很有道理,千金買馬骨的故事愛德華雖然沒聽說過,但道理是一樣的。
所以他沒完全拒絕,又補充了一句:“然后再看看他建議書里的那些可以先實施的效果是不是真的那么美好,如果能讓人滿意,再授予他爵位。”
雷金納點頭同意,愛德華松了一口氣,隨手把建議書放在一旁。
“不過,老實說,他短期內能為我分憂的手段真的薄弱了一點。嗯,他是不知道現在最新的局勢對王國和我的影響。這都怪教會,太偏心了。”愛德華有些憤怒的道。
“陛下,那你打算怎么應對呢?”雷金納已經知道愛德華憤怒的原因,他臉上浮起深深的憂慮。
這得從這次的圣戰開始說起,現在的局勢對阿斯圖里亞斯不利,在優古德拉爾和法魯西翁,最初本來是決定由阿斯圖里亞斯單獨作戰的。
但很快撒克遜和震旦各找理由,以羅普特教團可能會召喚煉獄魔神阿加雷斯降臨,阿斯圖里亞斯單獨應戰不是對手為名加入了進來。
到發現各種珍稀礦藏之后,這兩個國家更不會退出,也各自加大了駐兵。
而原本與阿斯圖里亞斯共同發起對古蘭貝爾和羅普特教團作戰的優古德拉爾本位面的幾個國家,如阿格斯特利亞、伊扎克、多拉基亞、蘭斯塔、維爾丹等,在發現打著維護天界信仰旗號而來的盟友正在實施搶掠,最可怕的是占領領土后,為了其中的礦藏打算不走了時,也倒戈了。
于是優古德拉爾陷入了混戰,正如雷金納對所羅門所說,如果愛德華不甘心放棄在優古德拉爾的巨大利益,他就只有增兵。
而現在在那里只是陷入了僵持,阿斯圖里亞斯已有的軍隊在那里只能維持一部份占領區。
愛德華此次回來,首先是要接受光明教會的調停,希望撒克遜和震旦放棄在優古德拉爾的作戰,因為事先本來說好該位面是阿斯圖里亞斯主要負責的。
但光明教會現在調停的結果讓愛德華非常不滿意,撒孫克和震旦堅持作戰都是為了保衛天界信仰,不應該過于計較,所以堅持不肯退出。
阿斯圖里亞斯退后一步,要求如果不退出也可以,但諸國應該就現在的占領區達成一致,不得互相侵占。
撒克遜模棱兩可,倒是沒有直接反對,但震旦卻毫不理會,聲稱都是為了圣戰,應該各憑實力,至于其中的收獲也就看自身的運氣和神的眷顧了。
而光明教會竟然同意這種說法,并不站在阿斯圖里亞斯的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