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紫苑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他試探著問了句:“你說什麼?”
司空嵐對著任紫苑低頭鞠了一躬,然後說:“你可以死嗎?”
“不可以!”任紫苑斷然拒絕。這個問題一絲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這樣啊……”
看起來,司空嵐比較失望,她把手伸到了身邊的小坤包裡。摸索了一陣,掏出一把匕首。匕首閃了一下光。那道光在任紫苑的眼睛裡劃過。
“任紫苑,請你……”
任紫苑撒腿就跑,用大腳趾都可以想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他還沒有跑到轉角,就覺得有人按住了他的肩膀。
任紫苑向來不擅長搏鬥,這一按,他立刻停住了。後面的那隻手一使勁,他不由自主地向後倒下。
他今天和地面有緣分,這一下摔得結結實實。
任紫苑想起來,司空嵐一擡腳,用膝蓋把他壓住,匕首壓到了他的脖子。
“別開玩笑,別開玩笑……”任紫苑也不知道自己說了多少句。憑感覺,他不覺得這是在開玩笑。
“我不想殺你。”司空嵐幽幽地說,似乎並沒有真的要殺任紫苑的意思。
“那就好,那就好,麻煩你把這個……兇器拿走好嗎?這樣實在是……”
被美女壓住是什麼感覺?你現在要問任紫苑,估計他什麼感覺都沒有。
司空嵐嘆了口氣:“可我還是想殺你,爲了某個人,我必須做。”
真是奇怪,怎麼刺客這麼多。
任紫苑呵呵一笑,說:“我還真是倒黴。那好吧,司空小姐,你就取了我的命吧。我這個人一輩子倒黴。要是這樣死了,也算不錯,不是有那麼一句話嗎?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我不僅是在牡丹下,而且是朵開得很不錯的牡丹……”
“閉嘴!你怎麼這麼煩人!小心我宰了你!”司空嵐怒喝了一聲。
任紫苑趕緊閉上了嘴,很怕把對方弄煩了,給自己來個一刀割喉。
“雖然不想殺你,但是爲了……我必須殺你!”她的手一動,匕首就要落下。
任紫苑嚇得一閉眼,忽然,司空嵐口袋裡的手機響了。
司空嵐停下,手指也在輕微抖動。
任紫苑把眼睛睜開了一條縫,敏銳的他發現司空嵐的耳朵戴了耳機,也就是說,她現在正和別人通電話。
任紫苑暗自祈禱,希望那個電話能救自己一命。
也許,上帝聽到了任紫苑的祈禱。司空嵐鬆開了任紫苑,後退了兩步,又是一低頭,說了句:“對不起。”
“不……客…紫苑勉強說著,真不知道這句話是怎麼說出來的。
“有人不讓我殺你,而我必須聽他的。”司空嵐解釋。
“那好,那好,”任紫苑心有餘悸地說。隨後他爬起來,爬得不那麼利索,又栽在地上,這下他全身都是雪了。
即便如此,他也沒有停下,一溜煙往前跑。雖然自己的命不怎麼好,但也會好好珍惜。什麼都不重要,命還能不重要嗎?!
跑了大約半個小時,他才停下。想了想今天的事,真是沒道理!哪有殺手要殺人還自報姓名?自己怎麼了?成唐僧了?誰都想來割一塊肉走?不會吧。司空嵐不是天使吧,不會,她的手指上沒有源泉之戒。
任紫苑靠在一面廣告牌上絞盡腦汁也搞不清情況。他捶了一下廣告牌,一堆雪掉下來,正好砸在他的頭上。
媽的!任紫苑忍不住罵了句。
忽然,他看到不遠處路邊停了一輛雷諾跑車,正是江少陵的那輛。駕駛室一邊的車門敞開著,任紫苑故意從他車邊走過,想看看他在裡面到底在幹什麼。
說好聽的,任紫苑這叫好奇心重,說得不好聽,那就是沒事找抽!本來人家就對他恨之入骨,他也沒有什麼自覺,總是想方設法去揪揪老虎鬍子。
走過車門的瞬間,他看到前排有四條腿交織在一起,兩個人坐著的話,腿當然不會交織在一起,唯一的解釋就是兩個人躺著,從那四隻腳的外形分析,是一男一女,一男一女躺著能辦什麼事情?用腳趾甲都能想到。
任紫苑一撇嘴,露出不屑的笑容。他也沒有往車裡看,畢竟看人家做這種事情不是很道德。
剛走過那輛雷諾跑車,他就走不動了。因爲他看到司空嵐站在面前。
他對這位美女,勉強擠出了幾絲笑容,還沒開口,司空嵐就先開口:“對不起,我還是想殺了你。他們答應過我,只要殺了你,就可以……”
這句話還沒說完,她就把匕首再次掏出。
任紫苑的臉變成了徹底的苦瓜臉。這到底是個什麼城市,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手持管制刀具。
司空嵐緩緩地走過來,似乎根本就沒有想過任紫苑會走。
任紫苑可不是一個願意等著被殺的人。他一轉身,看到江少陵的那輛雷諾跑車。駕駛室沒有關門,任紫苑橫著身子撲了進去。他自己都想過會有如此敏捷的身手。
一撲進去,就聽見“哎呦”一聲女人叫聲。任紫苑的臉碰到了極爲柔軟且很有彈性的東西上。擡起頭才發現,自己正好撲倒一個女人身上,巧合的是,鼻尖正好插進女人的乳溝裡。這個胸部……不,是女人的樣子很眼熟,好象就是剛纔江少陵身邊的那個紅頭髮女人。
“你好。”任紫苑又怕對方是外國人聽不明白,趕忙用其他語言說,“hello(英語)、ciao(意大利語),hola(西班牙語),こんにちは(日語),bonjour(法語)……”
“你有完沒完!”戴墨鏡的紅髮女人說了句流利漢語。
“還好。”任紫苑鬆口氣。
“你覺得壓住一個女人很好嗎?”
“當然不好。”任紫苑動了動,把身子坐正。
外面傳來沙沙的腳步聲,司空嵐走進了。任紫苑身手把車門拉上,然後說:“江少陵,我們有什麼冤仇以後再談,你現在得救救我,我被……唉?江少陵呢?”
紅髮女子指了指座位,江少陵直挺挺地躺在那裡,一動不動,雙眼緊閉,牙關緊咬。
“他怎麼了?”任紫苑問。
紅髮女子說:“如你所見,休克了。”
“休克了?怎麼休克的?”
“你說呢?”
她把頭髮一甩,很是瀟灑:“當然是和我親熱得太激烈了。”
任紫苑盯著江少陵那張變成死灰色的臉自言自語地說:“看見了吧,我就說,我就說你身體虛,看到了吧,女人多了就這個下場,叫做精盡人亡。咦,不對啊!”
任紫苑盯著女人問:“他還沒脫衣服呢?”
“跟我在一起,用不上脫衣服就這下場。只要……”
她點了點自己的嘴脣。
任紫苑看到司空嵐走到了車字旁邊。她一揮手,車窗整片破碎,她的小嘴裡吐出一句讓人不寒而慄的話:“任紫苑,我一定要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