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紫苑把電話拿起來,說:“喂,喂,喂喂喂……”
電話裡傳來風信子的聲音:“你怎麼了,說話這麼大聲音!”
任紫苑嚥了口唾沫,穩了穩情緒,說:“我……我沒什麼,我、你要幹什麼?”
“你還問我?你看看現在都幾點了?!你爲什麼還不回來?”
“我有些事情,不太方便回去。”任紫苑的確有事情,現在也的確不方便。
愛麗絲看他和風信子講話時候的親暱表情有些火氣,更何況她的鼻子還在冒血。剛纔被任紫苑這麼一撞,她可愛的鼻子開始嘩嘩流血。血滴落在牀單上,牀單上點點殷紅。
“哥哥,你在幹什麼?”風信子問他,看來風信子是有些懷疑了。
“沒什麼,沒什麼,只是些小事。”任紫苑還在打馬虎眼。
愛麗絲可不幹了,她可不認爲這是小事。眼睛一眨,壞主意來了。
她嬌聲叫著:“親愛的,把手紙拿來,讓我來擦一擦。”
任紫苑也是心慌意亂,他想當然的以爲是愛麗絲鼻子出了血,要擦一擦。他看了看愛麗絲,愛麗絲用手指了指他的右邊,那裡果然放著一盒高級手紙。任紫苑把整個盒子都扔了過去。
手機裡傳出風信子怒吼天尊般的叫聲:“你在幹什麼?!”
“沒幹什麼?”
“你在用手紙擦什麼,那個女人是誰?”
任紫苑把手機遠遠地舉著,這樣他的耳膜纔不會被震破。
任紫苑覺得風信子誤會了,而愛麗絲則想讓風信子更加誤會。她一把拉過任紫苑的胳膊,對著手機嬌聲嬌氣地說:“哎呀,你讓我流血了,把牀單都弄髒了。”
的確流血了,牀單也弄髒了,可是這裡發生的並不是別人想象的那樣。這句話可能引起更大的誤會。任紫苑想跟風信子解釋,風信子則根本不想聽,大叫著:“你到底在幹什麼?!”
分貝又大了不少。
愛麗絲搶過他的手機,說:“喂,我說,你應該放棄了吧。知趣的就走,我會給你……給你……”
她似乎忘了後面該怎麼說,轉頭問任紫苑:“那種睡了女人後給的錢叫什麼損失費?”
任紫苑隨口說:“青春損失費。”
愛麗絲得意洋洋地說:“聽到了嗎?連他都同意了,給你青春損失費。開個價吧,我看你也值不了多少錢。用一個字來形容你,那就是……”
她似乎又忘了該說什麼,用手把話筒一按,又問任紫苑:“‘便宜’這個詞要是用一個字該怎麼形容?”
任紫苑機械地回答:“賤啊。”
愛麗絲眉毛一挑,對著電話說:“聽見了嗎?他說你很賤啊!”
不知何時,她按住電話的那隻手鬆開了。結果任紫苑的話被毫無保留的地傳給了風信子。
從剛纔起,任紫苑的腦子就處於短路狀態。他被滿腦子壞主意的愛麗絲整得團團轉。看著志得意滿愛麗絲,任紫苑覺得是鬥不過她了。
愛麗絲把電話還給了任紫苑,任紫苑機械地抓著電話,問:“信子,你還好嗎?”
風信子冷笑了一聲,說:“我可要恭喜你了,運氣真不錯,你就在那裡好好享受吧,反正我要和爸爸一起出去,好好享受吧,要那個紅毛狐貍好好伺候你。累死你!!!”
任紫苑身上一震,他趕忙推門出來,愛麗絲在後面想拉他,結果這一下沒拉住,任紫苑一閃身躲開了。
他一推門,想往門外跑,誰知道,門外還有個人,那人一把抓住了任紫苑的前襟,任紫苑立刻停住了腳步。那人用力一推,任紫苑又被推回了,他的腳下一個趔趄,仰面朝天的倒在愛麗絲面前。
愛麗絲彎下腰,用手指點了點他的鼻尖,說:“看到了嗎?這就是背叛我的後果。”
任紫苑的喉嚨裡“啊啊”的叫了兩聲,說:“有沒有搞錯啊,我還沒有說要對你負責呢,怎麼會說是背叛?”
“那好,”已經是半裸的愛麗絲伸手把胸罩解了下來,扔在任紫苑的臉上,任紫苑剛忙一晃腦袋,把這東西甩到一旁。
“喂,你現在可以以你希望的方式來向我許諾,從心靈到上。”愛麗絲再次用手指點著他的鼻尖。
任紫苑乾脆把眼睛一閉。
正在這時,忽然有人說了句:“愛麗絲,你在幹什麼?”
愛麗絲沒好氣地說:“一邊去,我忙著呢。”
那個聲音說:“我當然看到你很忙,不過來看起來你的效率很差。”
任紫苑睜開眼睛,他看到剛纔把自己扔進屋子的那個人,這次看清,那也是個女人,而且是個很漂亮的女人。她和愛麗絲一樣也有著一頭漂亮的紅頭髮,只不過她的頭髮更紅一些。眼睛也是,比愛麗絲的更紅。這個女人的年紀應該比愛麗絲大得多,氣質也比較穩重,身上穿了名牌套裝,衣服很有品位,很多地方都是含而不露的。也許這是愛麗絲的媽媽,這是任紫苑的判斷,因爲她們兩個人身上都有著同一種氣息,那就是野性。
任紫苑看得有些發呆,愛麗絲揪住了他的耳朵,對他說:“在我面前不許看別的女人。”
“她是……”
“你說這個女人啊,她是我媽媽,地地道道的老女人。”一個女人對另一個女人的評價從來都是刻薄的,即使是自己的媽媽。
愛麗絲的媽媽則是完全沒有把女兒的任性放在心上。她說:“愛麗絲,你最好還是穿上衣服,因爲馬上就要來客人了。”
說完,她一轉身就走出去。
任紫苑不由得說了句:“真是個迷人的女人。”
愛麗絲的那隻手還沒有從他的耳朵上移開,一聽這話就再次加勁,任紫苑疼得嗷嗷叫。
愛麗絲說:“我告訴你,在我面前不許說別的女人漂亮,迷人,這些詞都是要留給我的。”
“別這麼霸道。那可是你媽媽。”任紫苑覺得愛麗絲更是善妒,怎麼連自己媽媽的醋都吃。
愛麗絲放開了任紫苑,然後把胸罩遞給他。任紫苑嚇了一跳,忙問:“幹什麼?”
“幫我係上。”愛麗絲轉過身。
任紫苑無奈只得幫她的忙,他的心裡煩,嘴上就說:“不知道這女人的內衣是誰發明的,爲什麼胸罩的帶子都要放在後面。”
“這你還不懂,當然是爲了讓男人來解開。”愛麗絲用手託了託,然後開始穿衣服,看起來,她媽媽的話還是相當有分量。愛麗絲竟然也不敢反抗。
忽然,她看著任紫苑說:“你剛纔給我係內衣的動作好像很熟練?”
“是嗎?我……”
“你以前幹過這種事?”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任紫苑趕忙往外跑。
心虛的話不能說,因爲說那些話時是沒有底氣的。任紫苑跑到走廊裡,正好碰到了這裡的管家,管家一伸手攔住了他的去路,然後恭恭敬敬地把他引到了前庭,那裡愛麗絲的媽媽在那裡。
任紫苑苦笑了一聲,說:“你好。”
對方的紅髮麗人正在慢悠悠地飲著咖啡,她擡了一下眼,說:“你認識我女兒多久了?”
任紫苑剛想回答,忽然覺得這個女人好像在哪裡見過,聲音也是,似乎在哪裡聽過。
他有了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