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這位妹妹不計前嫌地爲他包紮了傷口……

“哎呦，好痛啊！”摸一摸頭上厚厚的紗布，任紫苑感到一陣悲哀，甚至是有種哭出來的感覺。

“是你自己讓我做的。”風信子低聲說。

“沒錯。”任紫苑的聲音也不高，“可我讓你把我打成這個樣子嗎？”

“你也沒有說不能這樣啊！”風信子反駁。

任紫苑沒脾氣了。他點點頭，說：“好，這樣你也就出氣了。這倒好，我是徹底出血了。唉，悲哀啊！”

風信子反而笑了：“哥哥，你真是有意思。我從來就沒有見過像你這樣，腦子總是有那麼多希奇古怪主意的人。”

任紫苑可不覺得這是在誇獎他。他站起身，走到窗口。外面已經變成了銀白色。

“下雪了。”任紫苑自言自語地，“這是我到雲天這個城市以來下的第一場雪。”

“也是第一個聖誕節。”風信子說，“今天是24號，明天就是聖誕節。”

然後她神秘兮兮地說：“哥哥，你知道聖誕節有什麼風俗嗎？”

“什麼？”

“禮物啊！”

任紫苑眨眨眼睛，奇怪地說：“耶穌過生日我也要隨禮？”

他這麼一說，風信子倒是愣了，隨後，她纔有些不樂意地說：“你真是不解風情。”

任紫苑明白了，原來風信子在向自己要禮物，這個女孩的忘性還真大，剛剛幾分鐘前還在鬧彆扭，現在又變得這樣親熱。

任紫苑說：“那好，我想一想，想一想到底送你什麼好。”

“你就按照生日禮物的規格送就差不多。”

“是耶穌過生日，不是你過生日吧？好了，你放心，我一定會送你一個好禮物。”任紫苑拍著胸脯說，“就憑我這智商253的大腦。一定會讓你滿意。”

風信子把掛在牆上的外套摘下來，套在身上，說要去外面一趟，她說是要去見見媽媽。任紫苑當然不能跟著去，風信子的媽媽——風月影對他可是恨之入骨，如果不是看在任天的面子上，風月影早就把他抽筋扒皮，碎屍萬段。

“對了，”走到門口時，風信子又回頭，“最近不要亂往外跑，據說在凱金大酒店附近有有吸血鬼出沒。”

“什麼？”

“吸血鬼，就是那種可以咬人一口，喝人血的怪物。”

任紫苑皺著眉頭說：“不會吧，這個世界上有吸血鬼？你在開玩笑吧。”

風信子一本正經地說：”不是開玩笑，這個世界上什麼沒有，什麼吸血鬼，狼人，超能力者，外星人都是存在的。這都是三十三家的內部資料。一般人不知道。不過……”

風信子笑了笑，說：“我估計，就算吸血鬼走到你面前，他們也不會對你有什麼太大的興趣。”

“爲什麼？”

“很簡單了，女吸血鬼找帥哥，男吸血鬼找美女，同性戀的吸血鬼……不好說，不過估計也找不到你身上。”

任紫苑苦笑一身，風信子的意思就是說，他的這副尊榮引不起吸血鬼的興趣。

風信子剛走，電話就響了。

“喂喂，哪位？”

“是我。”

是老爸任天。

“怎麼？有什麼事情？”任紫苑問他，對於這個老爸，他總是覺得不是那麼的親近。

“風信子走了吧？”

“嗯。你怎麼知道？”

“我計算著是這樣。她大概去見她媽媽去了。我有件事情要和你說。”

“什麼？”

“最近兩天我要去度假。”

“與我有關嗎？”

“沒有。”

任紫苑說：“那麼你有什麼必要和我說這些！”

“別這樣不近人情嘛，我也是讓你知道我的行蹤。今明兩天我要去意大利度假，去看一看那不勒斯的風光。也在那裡過聖誕節。”

“你倒是很逍遙，小心不要遇到意大利的黑手黨，我聽說西西里那個地方是這些人的溫牀。對了，我想問你一件事情，爲什麼你有專機坐，而我來雲天時卻要坐火車？”

“當然是爲了你的安全考慮。坐飛機當然可以，我也能給你弄一架專機，但是我想了想，還是讓你坐火車來好了。誰也想不到我的兒子會坐火車來。”

他自以爲高明的笑了兩聲，聲音比任紫苑的笑聲好聽了許多。

任紫苑說：“好了好了。我也不追究了。祝你假期愉快，好了，我要掛電話。”

那邊忙說：“喂喂喂，你就這麼對你爸爸說話？”

“怎麼？”

“我還有話說，我給你留一個專線。你隨時可以和我聯繫。還有，我給你的那張金卡使用了嗎？我查提款記錄，怎麼你這個月只提了一千塊？”

“我就需要一千塊，已經足夠我和風信子的生活了。其餘部分我會想辦法。我住在這裡有不需要房租，而且水電都免費，這種待遇是我以前無法想像的。況且，我也沒有大手花錢的習慣。”

對面是一聲嘆息，低聲說：“爲什麼你就不能變成一個真正的有錢人呢？”

“變成你那樣的有錢人？我可不想。”

兩個人都把電話放下，任紫苑把電話端起來，那張金卡就放在電話下面，金卡下面還有個賬本，賬本上寫著這個月的花費。

任紫苑是個十分小氣的人，這主要是因爲他的生活一直很窘迫，也就沒有餘錢享受生活。這個人骨子裡又十分自傲。根本不屑於接受別人的恩惠，即使那個人是他的爸爸。

天氣十分不錯。他摸了摸額頭，已經不是那麼疼了。想起剛纔風信子的那句話，也該買點禮物給她，女孩子是十分喜歡這種事情的。

他穿了一件外套，又找了個毛線帽子套在頭上，畢竟頭上傷還要注意保暖。這個帽子是風信子的，上面是個小熊的圖案。不知道爲什麼，風信子就是喜歡小熊，她的房間牀上就有一隻大大的抱抱熊。

踩在雪地上，發出吱吱的響聲，別墅附近是富人小區，小區裡張燈結綵，慶祝聖誕。這年頭和以前不一樣了，記得小時候，很少有人慶祝這種節日，現在可好，國外的節日也不落下。

想起節日兩個字任紫苑就覺得心裡酸酸的，以前不管什麼節日，他都是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度過。收養他的那對姓何的夫婦對他似乎沒有什麼感情，從來就沒有親切的表示。任紫苑總是覺得是自己不太討人家喜歡。後來，任天說出了事情的真相。原來那那對何姓夫婦也是家族安排的，他們的任務就是把任紫苑拉扯大，其他什麼都不重要。所以，任紫苑就是在一個情感缺失的環境下成長起來的。這也就是他脾氣古怪的原因。

前面有棵聖誕樹，樹上掛滿了彩燈，綵帶，現在還是白天，等到晚上效果應該會更美。

前面有幾個穿著黑衣服的見習神甫在散傳單，嘴裡還不住地說：“上帝保佑你。”

任紫苑對《聖經》沒有興趣。他自顧自地往前走。一陣冷風吹來，鼻子裡有些發堵。衣服是新換的，口袋裡沒有手紙。正好有人伸手遞過一張，任紫苑也沒有看對方，接過那張紙就按在鼻子上。

“謝謝。”他嗡聲嗡氣地說了聲。

有人拉住他。任紫苑回頭，看到一張被氣得變綠的臉。他低頭看了看已經被他充分利用的那張紙，紙上有幾個字：馬太福音。

任紫苑有些尷尬，馬上他就不尷尬了。對方給了他一拳。他仰面朝天倒在地上，嘴裡叨咕一句：“原來神甫也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