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堯的話讓胡昭啞口,自己這半年來在此處確實從沒出過門,一直都在屋內(nèi)研究書法,可能一月之間開口說話次數(shù)都不超過十句。心中雖然如此想,但胡昭臉色卻不好看,也不去管走入屋內(nèi)的甄堯,自己一人拿著竹卷在院中坐著。
甄堯見對方如此冷淡也不生氣,來之前他可是做足了功課,想到自己郡治下有這么一位人才,甄堯便是十分激動。初次聽到胡昭這個名字是在前一年自己父親剛死的時候,那時候甄堯和甄儼都沒心情處理這事,便把招攬胡昭的任務(wù)交予縣丞盧豐。
沒過多久盧豐拜訪連胡昭家院門都進(jìn)不去的消息便傳回毋極,甄堯兩兄弟才對他有了點興趣。由甄堯起草、甄儼執(zhí)筆寫了一封征召信送至北平,原以為這家伙應(yīng)該會立馬收拾東西來毋極,卻沒想到此信一投便是石沉大海,連點回聲都沒有。
連番數(shù)次被人無視,甄堯?qū)训呐d趣就更大了,召集了自己手下開始打探起胡昭的家室、為人、才學(xué)。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潁川才子,名門世族之后,鐘繇師兄,字號‘孔明’,一個個消息傳回著實讓甄堯驚訝得不行。
也就是得到這些消息的時候,甄堯才從前世記憶中回想起一件事,似乎司馬懿那個妖孽的老師就叫胡昭的吧。將腦中信息核對一番,甄堯越發(fā)肯定,這個胡昭就是將來要栽培出一代‘忍雄’的超妖孽級別隱士。
自己治下有這么一位人物,甄堯自然要打起算盤。以甄儼的名義傳令給盧豐,讓他小心的將這位牛人捧著,不要打攪他,同時給他好吃好喝。這樣做就算招攬不到胡昭,至少也不會把他給放跑了。而甄堯自己,則在所有功課都做足了之后,帶著小妹甄宓,趕來北平。
腦中思緒飄飛,甄堯在一旁輕聲問道:“孔明先生,堯有一問,先生可愿回答?”
“你且問,昭能答便答!”心中雖然對甄堯前來打攪自己頗為不喜,但自己好歹受對方照顧數(shù)月,這幾個月可是清凈的很。雖然雙方都沒提及此事,但胡昭清楚,若無甄家命令,縣丞絕不會如此相待自己。
甄堯點點頭,在胡昭對面坐下,開口道:“小子曾聽聞先生與鐘繇師從君嗣先生,先生與鐘繇各取其所長,書法比較均強(qiáng)于恩師。但,比起其他德學(xué),鐘繇卻差了先生許多,此事可真?”
聽甄堯所言,胡昭不免露出得色,畢竟他在雙十年華就已強(qiáng)于恩師,特別是書法這樣需要時日沉浸的學(xué)業(yè)上,說不自傲那都是唬人的。之后拿他與鐘繇比,胡昭自認(rèn)是不輸于對方,不過胡昭也不會如二愣子一般直言,輕笑一聲開口道:“些許鄉(xiāng)井謠傳,公子當(dāng)真相信?”
甄堯聽罷心中暗笑,就怕你不說話,開口了我就能演下去。點點頭,甄堯開口道:“小子也是不信的,或是不盡信。鐘繇之名,小子雖在冀州,但也有所耳聞。若說先生與他出師時,可壓他一頭,如今卻不一定能比得過。”
之前一句甄堯可是把胡昭捧得高高的,可這一番話卻直接將胡昭打入地底。這等反差便是年邁心思沉穩(wěn)的人都不一定吃得住,何況是年歲不過二十有四的青年。胡昭眉頭一皺便要辯駁,開口道:“你且說說,昭哪樣比不得師兄?”
甄堯緩緩搖頭,開口道:“孔明先生與鐘繇出師后,一人歷練于大漢郡縣,一人只知閉門造車。兩番相比,先生終究是紙上談兵;而鐘繇,他卻從歷練中學(xué)到并懂得了許多先生不知道的,或許說是遺漏了的。”
這番話并非甄堯胡說,而是結(jié)合今世調(diào)查與前世記憶的論述。后世胡昭之名并不彰顯,成名也僅僅是書法一項,而且還是暮年才有精進(jìn)。但想想他的學(xué)生、同窗、老師,便能想到這家伙應(yīng)該不止這些本事。
暮年胡昭教化一方,所見所知,無不對他的書法與才學(xué)有著重要影響,若是胡昭一直閉門自己搗鼓,絕對無法與鐘繇并列,甚至?xí)粴v史所遺忘。針對胡昭這個明顯的缺點,甄堯開始了自己的行動。
想著甄堯所說,言辭綽綽絕非無稽之談,但心有執(zhí)念的胡昭卻不領(lǐng)情,冷言道:“哼,說到底你不過是為了說服我胡昭出仕罷了。既然昭之才學(xué)在公子眼中如此不堪,何必遠(yuǎn)來此處?還請公子離開,莫要耽誤昭靜修。”
對方下了逐客令,甄堯依舊坐在木樁上,開口道:“我知先生所想,無非是自覺學(xué)識不夠,想要更多的研究古人學(xué)德。從而對仕途頗為不喜,以為出仕便會耽誤了學(xué)究,非士子所為。孔明先生,甄堯所說可對?”
心驚甄堯?qū)⒆约核妓胪耆创验_口道:“公子既然清楚,為何還來打攪?”
甄堯聞言嘴角勾出一絲笑意,開口道:“先生對求學(xué)的毅力,是甄堯所仰慕的。能夠做到數(shù)月乃至數(shù)年僅僅與書為伴,此份刻苦整個大漢也數(shù)不出旁人。”
“堯?qū)嵅幌肟吹饺绱巳宋铮蘸髢H僅作為一名書法大家流傳下去。甚至不用多久人們就會忘了,曾今有過這樣一位赤心士子,為學(xué)識,放下一切。”
雖然對甄堯的一番話很有感觸,可胡昭依舊死撐著,開口道:“那有如何?不過是為了勸昭出仕的說辭。公子為了昭可算煞費苦心,應(yīng)該是把昭二十余年的經(jīng)歷都調(diào)查的清清楚楚了吧。”
被人揭開不齒行徑,甄堯依舊帶著笑臉說著:“不錯,甄堯的確是花費了大力氣將先生出生以來的事情細(xì)細(xì)詢問了一番。先生乃是當(dāng)世俊杰,大漢能與先生比肩的同輩人,絕不會超過五人。面對先生,堯若不有所準(zhǔn)備,來了也只是徒增笑話。”
胡昭雙眉微挑,開口道:“公子倒是誠實,心思如此細(xì)膩,難怪能將中山郡打理成如今這等模樣。外人入境,完全感覺不出曾受戰(zhàn)亂的氣息。”
甄堯笑著點點頭,繼續(xù)說道:“多謝先生夸獎,不過這些并非今日甄堯想說的。或許先生到現(xiàn)在都認(rèn)為小子是為了請先生出仕才來,可堯現(xiàn)在能明確告訴先生,堯自知先生一切后,就未想過邀先生出仕了。”
聞言胡昭詫異問道:“那公子今日為何而來?”
甄堯心道正戲終于要來了,沉默片刻,開口說道:“別無他意,邀先生移居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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