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通常指因為七情六欲得不到滿足,而動用一切極端力量,甚至不惜出賣靈魂的人。
而此刻,平生卻敢肯定前來刺殺自己的人正是那一類存在。
只是他卻想不明白究竟得罪了什么人,能夠令對方不顧一切的入了魔道來刺殺自己。
當然,以他的思維來分析他自己的為人,那簡直就是大大的好人,普天之下只此一家,別無分店。
大師兄手中握著一把沾滿了鮮血,冒著滾滾黑煙的邪刀,像是入了魔般看著我,想要將我也一塊兒殺掉……
不知為何,平生腦海之中忽然想起了夏侯蕙跟他說過的話。
而眼前的那人,手中握著的刀的確是不斷的往外冒著魔氣,兇邪至極。
甚至讓平生恍惚的感覺到那把刀似是一個活著的生命,有屬于它自己的呼吸和情感。
好快,這人的實力絕對在先天境界以上。
他娘的,小爺最近難道經常踩到****了,怎么總是碰上境界比自己高出許多的高手,而且還一個比一個狠辣!
抱怨歸抱怨,動起手來,平生可不敢有絲毫的馬虎。
于間不容發之際,彎腰低頭避開了那直刺眉心的一刀,而后猛地往前一挺,以腦袋撞在了來人的胸膛上,將他撞得倒飛了出去。
“疼……”
平生齜牙咧嘴的叫喚著,只覺腦袋像是撞在了一塊鐵石上,腦海中像是有群蜜蜂在嗡嗡的叫喚著,雙眼看東西也是一陣模糊,像是多了許多的幻影。
這一劇烈的撞擊,令他胸膛的傷口再次裂開,冒出了殷紅的鮮血。
“桀桀……”
那被撞飛出去的黑影,口中發出沙啞低沉,猶如厲鬼嚎叫的聲音,雙腳用力的在窗楣上一蹬,再次朝著平生撲殺了過來。
有沒有搞錯,正面吃了小爺的鐵頭功,就算是先天高手也得骨斷筋折,這廝怎么跟個沒事人一樣!
平生心里極度不平衡,剛才的一擊他是豁出了全力,如今頭骨還在發疼,那人卻像是完全沒有痛感一樣。
而且對方身為先天高手,若是真的有意刺殺,只需悄然接近,而后奮力暴起,平生斷然沒有活命的機會。
像他這般隔著老遠就爆發出驚天殺氣,打草驚蛇的不智之舉,實在是令平生感到疑惑。
“救命啊!”
平生正是眼冒金星之時,看任何東西都有幾個虛影,持刀刺來的那人也不例外。
正不知該如何躲避之時,唯有狼狽的從床榻上滾下,來個懶驢打滾,將希望寄托在對方腦子有問題,反映不夠快的僥幸上。
“不是跟你說過嗎,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平生沒有從床榻上滾落,而是撞在了長恭的腿肚子上。
當下抬頭看去,只見長恭從容不迫的豎起左手搭在那人的胳膊肘處,右手抓住那人的手腕,而后往后彎腰牽引那人的胳膊,將他手中冒著滾滾魔氣的魔刀,插在了他的心窩處。
“啊……”
魔刀入體,那人似是受到了什么難以言喻的傷害,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哀嚎。
看著那人倒在地上,渾身的血肉開始干癟了下去,平生終于長吁了口氣,熱淚盈眶的看著長恭的背影,仿佛在看著失散多年的親人。
“長恭,從沒有一刻我會這么的想你。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古人誠不欺我啊!”
“好了,少說肉麻的話!”
那柄魔刀失去了那人的精氣供養,渾身翻滾的魔氣終于停息了下來,露出了它的正面目。
那是一把漆黑厚重的短刀,長不過兩尺,刀身刻著一些古老而滄桑的紋路,吞口為一雙滿布虎紋的羽翼。
而在這雙羽翼之中還嵌著兩顆紅寶石,仿佛兩顆通紅嗜血的眸子,陰冷暴虐的窺視著人間。
平生剛才的那一嗓子很大,此刻門外和窗外聚集了很多的人,關興和解語等人也在其中。
五位身穿天工山莊服飾,身份顯赫之人,聯袂走入了平生的房間。
其中四人,皆是約莫四十左右,跟在為首的老者身后,眾星捧月般突出了老者的不凡。
四人之中的一人平生是再了解不過了,正是今天跟他有過節的項菱。
“是劉當!他怎么會死在這兒!”
項菱率先開口道:“剛才喊救命的聲音跟他可是很像啊!”
哼,急著往我頭上扣屎盆子,你這是自己在找死!
“妖婦,你直接說他是小爺殺的不就得了!”
平生惡狠狠的瞪了項菱一眼,不顧大庭廣眾,高聲的叫囂道:“小爺可真是天下第一勇猛的人啊!”
“自己不過區區后天境界,而且還受了一身的傷,行走都不便了,還能將天工山莊先天境界的弟子給拖到自己的臥室來。
然后再一刀子捅死,再嚎叫一嗓子把你們都叫過來,炫耀我的勇猛!”
“你的意思是這樣吧!”
眾人聽得有趣,紛紛嗤笑了起來。
平生跟項菱之間的過節,今天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了。
項菱說那話的意思,擺明是想栽贓嫁禍,不過被平生這么一鬧,反而是被當眾狠狠的抽了一個無聲的耳光。
“你可以有同謀啊!”
項菱虎視眈眈的看著長恭道:“這位英雄年紀雖小,然而一身的實力可是不在我之下,殺一個劉當搓搓有余了!”
“目的呢!”
平生淡淡的開口道:“我們連劉當是哪號人物都沒聽說,無緣無故就要殺他,你以為人人都如你這般心腸歹毒,碰到一個不認識的人就想一刀子捅死!”
“你……”
項菱被平生一頓搶白,無言以對,只能悶哼一聲,緘口不言。
“對了,小爺真的很疑惑,今天才剛到天工山莊。
只得罪了你這妖婦和孫魯班那個寡婦,彼此之間發生了沖突,被你們打的半死不活,結果到了晚上就有人找上門來,想取小爺的性命。
這其中若說沒有聯系,就是小爺相信,天下英雄也不會相信!你們怎么著也得給個說法吧!”
平生蠱惑道:“大家說對不對!”
“好像還真是這么個理!”
“這貨還真敢說,孫魯班都被毀容了,這貨依舊活蹦亂跳的,還有臉說自己半死不活!”
“這劉當也是參加鑄劍大會的五大人選之一,如今跟曹林一起暴斃,若是其中沒有蹊蹺,那純粹是將天下英雄當成了傻子!”
眾人議論紛紛,然而無論是誰都知道,天工山莊即將要有大事發生了。
“……就是這把刀!”
夏侯蕙跟在五人之中的一個老者身后,待到她看清插在干尸胸膛上的那把短刀時,像是再次陷入了一個無法醒轉的噩夢里。
先是嘀嘀咕咕的說著什么,而后聲音越來越來,漸轉高亢,帶著一種歇斯底里的瘋狂,大聲的吼道:
“當時殺死周循的就是這把刀!全琮,你給我滾出來,劉當師弟是不是你殺的,你給我滾出來!”
“什么,她說的是真的嗎?看她的樣子,似乎不是裝的,難道周循不是得瘟疫死的?”
“莫非真是孫魯班跟全琮有奸情,被周循撞破了,結果被滅口了?”
“那把刀究竟是什么刀,看著很邪乎啊,只是遠遠的望上一眼就讓我覺得心驚膽戰的!”
“蕙兒,別喊了!各位靜一靜,靜一靜!”
兩鬢斑白,膚色黝黑的夏侯老莊主夏侯天,站了出來,高舉雙手壓下了眾人的議論之聲,道:
“此間之事,一會兒老朽自會給大家一個交代,還請各位暫時回房安歇。天工山莊內的機關將會在今夜開啟,若是無事還請各位暫時不要外出,以免誤傷。”
看到平生臉上那副一萬個不樂意的表情,知道了平生在孫權的地盤將他女兒毀容的事情,夏侯天自然明白這是一個無法無天的狠茬子,生怕他又鬧出什么事端來,連忙開口安撫道:
“這位小友,還請賣老朽一分薄面,待到查清事情的原委,老朽定會攜厚禮請罪,還請小友多給老朽幾天的時間查明真相!”